“欺辱我的後人,罪該萬死!”顏九淵怒不可遏,顏衝自然不用說了,一身浴血,就連薇薇亦有舊傷。
呼!
一隻大巴掌直接抽了過來,快比得上道兵的威勢了,鋪天蓋地的掌影讓人心悸,四周的虛空都被禁錮,幾名常家修士臉都綠了,卻挪不動腳步。
砰!
顏九淵霸氣四溢,一巴掌抽過來,將一名常家中年修士的腦袋直接打爛,靈宮陣圖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元神頓時崩滅。其餘幾人腿肚子發軟,此時也顧不上中土世家的臉面了,狼狽的想要逃竄。
“在我手中,還想逃?”
顏九淵冷笑,高大的身軀將虛空擠塌,他身形不動,一隻手掌就是殺伐大器,未動用任何秘術,單憑自身強悍的戰力對敵。
大巴掌連連**,沒有人躲的過,且一擊必死,堅硬的頭顱與陣圖如同虛無,一巴掌過來,靈宮頓時碎裂成片。
“我和你拼了!”
掌控古鏡的常家修士眼見沒有活路了,他要做困獸鬥,拼死一衝而起,恐怖的古鏡化爲一面光幕,各種神光在鏡面上起伏,空氣翻滾成了混沌,氣息無比駭人。
“破銅爛鐵!”
顏九淵未動用任何法寶,大手探向虛空,古鏡神光激射,像是開啓一片殺域,下方的山嶺頓時氣化了,萬物不存。這是恐怖的一幕,高手催動寶器,相當致命,沒有幾個人敢以肉身應對。
但顏九淵強橫霸道,手掌撥動,視古鏡如無物,一把將沉浮在虛空中的古鏡抓住,神光全部消失了,大手象是一把鐵鉗,古鏡被捏的崩裂。
常家修士頓時面如死灰,此時他才知道,眼前這個威猛霸氣的老者,根本就是不可戰勝的存在,無論如何拼命均無濟於事。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常家修士失去古鏡,連聲求饒:“我乃常家家主的族弟,些許小誤會,前輩海涵……”
“拿你的家族出來壓人嗎?”顏九淵隨手拋掉已經崩裂的古鏡:“我說過,欺辱我的後人,十惡不赦,莫說是你,你們常家都快要滅門了!”
顏九淵很果斷,不給常家修士任何解釋的機會,大巴掌呼呼生風,將對方的腦袋直接打的稀巴爛。
此時,三名常家的中年修士全部被擊殺了,遠處,常坤與幾個豪奴早已經渾身篩糠,嚇的尿褲子。薇薇從顏沖懷裡掙脫出來,跑到顏九淵身邊,拉着他的衣角,道:“玄祖爺爺,就是那幾個壞人,前次將哥哥打傷了,還將薇薇的額頭撞破……”
“乖孩子。”顏九淵對小不點非常疼愛慈祥,他輕輕摸摸薇薇的臉蛋,道:“玄祖爺爺在此,欺辱你們兄妹的豬狗一隻都走不脫。”
而後,顏九淵冷冷注視常坤,眼神犀利的可以洞穿一切:“自裁,莫要髒了我的手!”
“饒命啊!”
常坤所有的信心與尊嚴都在方纔幾名族叔慘死時消失了,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下場,噗通一聲跪倒求饒,幾名豪奴更不用說了,磕頭如搗蒜。
“沒有骨氣,令人輕視!”顏九淵不爲所動,心腸很硬,絲毫不理會幾人的苦苦哀求,一指點去,無數空間都湮滅了,一道光如同日月光輝,將常坤的額頭洞穿。
噗!
血花飛舞,白色的腦漿濺了一地,這是絕殺,沒有任何幸理,常坤的元神瞬間崩滅。
而後,顏九淵信手點去,幾個豪奴身軀都炸成了血霧,此地頓時變成了殺場,一地死屍。
顏九淵連殺十多人,卻若無其事,蘇寒對他很折服。此地在天元宮外圍,距離山門不遠,但顏九淵絲毫不忌諱這個神秘強大的教派,殺了人還不走,有恃無恐。
“小子,你很不錯。”顏九淵將常家人都殺光了,轉身看看蘇寒,神色間有一絲讚許:“拼死維護我的後人,很有骨氣。”
“大哥哥是好人。”薇薇抱着顏九淵的脖子道:“哥哥生病,大哥哥送藥藥給他……”
薇薇奶聲奶氣,將當初發生在妖墟古城的事情斷斷續續講了出來,雖然口齒不很清晰,但顏九淵已然聽的一清二楚,這一切讓他對蘇寒印象大好。
“我平生不欠人情,但這個人情卻不得不欠,五百年死關,物是人非了,原來世間還是有幾個好人的。”
“玄祖爺爺,我們離去吧。”顏衝道:“這裡還是天元宮的地界,不宜久留。”
“離去吧。”蘇寒看看顏衝兄妹,亦爲他們感到欣慰,兩個苦命的孩子流浪這麼久,而今終於找到了歸宿。顏九淵修爲高的駭人,顏沖和薇薇不會再被誰欺凌。
常家人全數死在這裡,消息尚未傳出去,但蘇寒也無法在天元逗留下去。顏衝邀蘇寒一同上路,兩人生死與共,此時已經情同兄弟。
“哥哥,與我們一起走吧,跟隨玄祖爺爺,日後必有大成!”
“大哥哥,一起走一起走。”薇薇亦伸着小手叫道。
“我還要去尋找師傅和師叔。”蘇寒搖頭,婉拒顏衝的好意,在天元已經停留了不少日子,是該再次踏上征途的時候了。
“小子,你維護我的後人,這樣的恩情不可不報。”顏九淵注視蘇寒,而後很有把握道:“既然你不願同行,我就給你一點小小的好處。”
蘇寒一笑,不爲所動,他不缺法寶和魔晶寶玉,單單是通天血碑上的碑文與光明經殘本就夠參悟許久,且他維護顏衝,並非有所圖謀。
“前輩的好意心領了,我不缺什麼,亦不要報答。”
“真的嗎?”顏九淵信心滿滿,道:“你在修行上遇到了阻滯,卡在神池境無法晉級。”
蘇寒心頭一動,顏九淵的眼力很犀利,明察秋毫,直接說出了讓他頭疼的事情。這是一個修爲深不可測的強者,能有什麼辦法也說不一定,蘇寒頓時動心,虛心向顏九淵求教。
“修行本靠個人,但你的情況很怪異,我說不出原因,卻可助你一臂之力。”
顏九淵一指點向蘇寒,道道流光從祖竅衝入了靈宮。
轟!
蘇寒腦海中宛如一個炸雷響起了,淤堵在靈宮中不知道多久的靈氣本源頓時開始分解,如同一條堵塞的江河猛然疏通,**,讓他感覺無比舒暢。
所有靈氣本源衝向了身體各處,且顏九淵送來的幾束光芒顯然非同一般,如同沙場上的大將,引領着靈氣本源在四處遊走。
嘎嘎!
蘇寒體內的兩條大脈在不住的顫抖,就象兩條蟄伏沉睡許久的天龍復甦,將要衝上雲霄。軀體上幾處地方如同激流漩渦,好像封閉的世界猛然打開了幾道門戶,與此同時,頭顱上的祖竅開合的更加劇烈。
就在這一瞬間,蘇寒心中猛然萌生出一絲意念,將要晉級了,且這一次肯定十拿九穩。
他幾乎已經無法控制這種晉級前的變化,當即盤坐了下來。顏衝不解,剛要詢問,顏九淵道:“他要衝關,不要打擾。”
蘇寒的軀體化爲了一個世界,五神藏如同五塊疆域,靈宮猶如寶地。兩條大脈凝聚了強大的力量,一道道龍氣四溢,從身軀中衝了出來。全身骨骼咯嘣作響,有瑕疵的地方全數被修復,完美的不可挑剔。
精氣洶涌,化爲汪洋,神池比以往更加充盈,血氣沖天而起,將虛空染紅。身軀上八個竅位,不斷被一股無名的力量旋轉,肉身未變,但本質已改。人體就象一個宇宙,充滿了潛力與神秘,十龍境開啓九竅,是一個質的飛越。
九竅不滅,生機不絕,步入十龍境,意味着可以斷肢再長,血肉重生。
這就是修行的神妙,道的力量,將凡俗的肉身化爲金剛,除非壽元耗盡,否則將永生不滅。
咔咔咔!
骨節如同密集的炸雷,一聲聲爆裂,血液雄渾無比,成了一道激流。兩條大脈終於完全成熟成形了,它們迅速生長延伸,如同一道天嶺,撐起整個身軀。
轟轟轟……
身軀上的八個竅位成形,頭顱上的祖竅亦完全開啓,此時,在神池中蟄伏的小人如同一道流光,嗖的衝了出來,順周身轟鳴的血液逆流而上,鑽入祖竅。
噗!
小人兒盤坐在祖竅中,紫光閃爍的身體化成一片氤氳的紫氣,將元神緊緊包裹住。
就在這一刻,蘇寒猛然睜開眼睛,挺立身軀,目光有神華閃動,一身骨血猶如仙體,更加強悍,富有力量。
“晉級,十龍境!”
蘇寒想要縱聲長嘯,這一天他不知道期盼了多久,而今終於夢想成真。
但未等他完全鎮靜下來,體內有咚咚的天鼓聲傳出。隨即,神池波濤洶涌,烏雲更甚了,淹沒了通天血碑。
無數電芒在涌動交織,撕裂了一片烏雲,一道刺目的光芒從雲中直劈下來,比黃金聖槍還要懾人。
一尊四方古樸的大鼎,亦從烏雲中現身,它象天地的中心,鎮壓山河的神器。
一口金光耀眼的古鐘隨大鼎而出,鐘聲悠悠,一圈圈鍾波擴散了出去,將天穹震裂。
一把巨斧,如祖神開天闢地的無上仙物,它橫穿了無數紀元,跨越了無盡時空。
諸多神兵在烏雲中出現,一同殺伐而來,就象諸王持聖器誅殺異族,聲勢驚天動地。蘇寒的神池幾乎要崩裂了,剛剛晉級的強悍身軀亦有波動,無法承受這種變異的劫數。
他遇變不驚,閉目凝神,祖竅中的一團紫氣幻化萬方,衍化出了輪迴,蘇寒勾動十二神紋,沒入神池。
神紋化道,道化大印,一方大印升空,所有烏雲中的神器皆失去光輝。祖竅內的那團紫氣流動,凝聚出小人的形體,它如一尊佛,掌控過去未來,象從天界落下一般,呼的進入神池。
小人將道印抱起,彷彿抱起一片浩宇,它橫衝直撞,衝入烏雲,以道印鎮壓所有神器。
這是一場無聲的殺伐,卻驚心動魄,不容半點閃失,蘇寒晉級不易,且每每晉級都有劫數,一旦失守,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但小人絲毫無懼,大大咧咧抱着道印橫飛,將大鼎古鐘巨斧全部撞到天外。
紫色的小人就象蘇寒,一往無前,永無畏懼,面對強敵亦鬥志昂揚。它隻身抱印,在滾滾的烏雲中衝殺,砸飛了一件又一件劫兵。
不知道過了多久,烏雲漸漸消散了,諸多劫兵均化成泡影。小人如釋重負,一把丟掉道印,重新回到祖竅,成爲一團紫氣。
如同雨過天晴,大地生機勃勃,蘇寒睜開眼睛,彷彿看到一片嶄新的天地。他的身軀舒展,有兩條古之真龍的力量,肉殼堅韌無比,如佛陀的不滅金身。
此次晉級時間很長,顏九淵一直在關注,面露異色,他無法洞悉蘇寒體內的變化和神池中的劫兵,但也感到對方晉級時的不凡。
“大哥哥。”薇薇揮舞小手跑來,仰頭望向蘇寒:“你更厲害了。”
這一刻,蘇寒不知道是該欣慰沉默或是其他,淨心訣的經文烙印腦海中,讓他彷彿無喜亦無悲。
顏沖和薇薇將要跟隨顏九淵離去了,蘇寒也要離開天元。他們簡短道別,在此處分手。薇薇哭喊着要讓蘇寒同行,倔強的顏衝亦眼眶含淚。
終於,顏九淵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了,蘇寒在這裡站立了片刻,將一地屍體全部掩埋起來。而後他快速回到天元,從居所中取出所有東西,又沿原路離開天元羣山。
臨別前蘇寒想了半天,最終沒有向天元老人告別,走的太匆忙,告別會讓人起疑。
“此次要到斑浪古城去,耽誤了三個月時間,不知道駝叔會否在沿途留下一些消息。”
蘇寒覺得找到駝叔的把握很大,這個老傢伙在星神道時就不安分,將七脈弟子坑了一個遍,到了外界依然如此,走一路騙一路,怨聲載道,且他外形很獨特,被人看過一眼就無法忘記,很好打聽。
蘇寒要向東而去,他遠離了天元羣山,在一片丘陵中拿出虛空玉符,想橫渡出去。
玉符尚未捏碎,蘇寒心中猛然升騰起劇烈的危機感,他的動作比心念更快,這股感覺還未消失,已經嗖的閃身跨出百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