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三哥,咱們離開此處吧,到外面走走。”秀麗的燕姓少女嬌憨可愛,她坐在慕容天身旁,不理會任何人。
被佳人青睞本是一樁美事,但慕容天卻樂不起來,他看到自己的大哥正怒衝衝走來,滿臉都是憤怒。
“慕容天,你吃豹子膽嗎,竟敢無視家規,到這種地方喝花酒!”慕容天的大哥聲色俱厲,不給對方留一點面子,他大步而來,當着場中無數人,呵斥慕容天。
“你那麼兇幹什麼?”燕姓少女很不滿,嘟着嘴道:“我與慕容三哥現在離去就是了。”
“無雙妹子,這是我的家事,你不要插手。”慕容天的大哥不敢對燕姓少女動怒,他強忍怒火,想要勸走對方。
“大哥。”慕容天深吸了一口氣,他面色發白,但仍然按禮數參見自己的兄長。
蘇寒暫未出頭,看着眼前一幕,且聽着旁人小聲議論,他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這名姓燕的少女叫燕無雙,乃燕家此代家主的幼女,很受寵愛,她容貌秀麗過人,生性靈動活潑,受到古城諸闊少的愛慕,追隨者如雲。慕容天的大哥名爲慕容商,亦對燕無雙很鍾情。
但燕家的小公主卻對諸多追隨者無意,偏偏將慕容天看的極重,每次見面都親熱的不得了,讓無數人大冒酸水。
“父親所教的禮儀道理,你都記到狗肚子裡去了嗎!公然來到這種場合,與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我慕容家的臉面何存!”慕容商指着慕容天的鼻子大罵。
慕容天知道自己能在家族被承認身份已經很不易,因而不敢頂嘴,他低頭不語,任慕容商怒罵。
“你怎麼不說話,啞巴了嗎!”慕容商得理不饒人,他步步相逼。
“慕容大哥,你是否太過分了。”燕無雙偏袒慕容天,走到他身前道:“只是來這裡喝酒,算什麼罪過,你是做大哥的,怎麼對自己的兄弟這麼粗暴。”
“他配稱我的兄弟?”燕無雙的偏袒讓慕容商醋意大生,他冷冷一笑,道:“他過去在慕容家一直象雜役小廝一樣,這兩年才被正名,立即就不老實了……”
慕容商逞口舌之利,將弟弟拍扁的一文不值,燕無雙氣結,俏臉寒意頓生。慕容天終於忍不住了,他擡頭道:“我只是與幾位朋友來此小坐,並未有女修作陪,再說,大哥你不是也身在此處嗎?”
“不要叫我大哥,你還不配!”慕容商振振有詞,道:“我來此是與人商議正事,你和幾個下三濫的混賬朋友來此處花天酒地,敗壞慕容家的名聲,給我跪下!”
“大哥,你太過分了。”慕容天被呵斥了許久,一直忍耐,但慕容商得寸進尺,讓他當衆跪下,引來慕容天的反抗。
“你要造反嗎?”慕容商的面色象籠罩了一層寒冰,他依仗自己長子的身份,執意要慕容天下跪:“你敢忤逆兄長,將你送回族中,立即會被幽禁一百年!你算什麼東西,敢和我頂嘴,你母親只是個低賤的世俗人,不知如何混到慕容家來,實話實說,你是否乃慕容家的血脈,還不得而知……”
“夠了!”慕容天猛然暴喝一聲,他被斥責也就算了,但對方言語中辱及自己已經去世的母親,讓慕容天怒氣衝上頂門,他猛然起身,怒視慕容商。
“你還敢動手?”慕容商先是一驚,而後毫不留情,伸出巴掌抽來,嘴角露出一絲獰笑:“你若敢還手,一頓家法就能將你治的半死!”
慕容天頓時從暴怒中清醒過來,按慕容家的家規,嫡子未確立前,家族長子乃諸子中的領袖,以下犯上,乃是大忌,會受到最爲嚴酷的懲罰。
且就算慕容天想要反抗也力不從心,他與魏聊一樣,剛剛步入十龍境大圓滿境界,還未淬鍊五煞,進入火劫境,而慕容商已在火劫境初階,境界上相差一道關卡。
呼!
大巴掌裹着勁風抽來,雖不致命,但被當衆打臉,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羞恥。燕無雙大急,想要猛撲過來,擋住這一巴掌,但慕容商有意讓弟弟出醜,下手極重且極快,不及阻擋。
慕容商的手掌將要抽到慕容天的臉頰上了,此時,一隻如鐵鉗般的手掌閃電般的探出,牢牢抓住慕容商的手腕。
“你是什麼人,竟敢擋我!”慕容商氣急敗壞,他感覺手掌被聖器鎮壓一般,徹骨的疼痛傳來,幾乎要骨節碎裂。
“慕容三哥,你沒事吧。”燕無雙立即擋在慕容天身前,關切問道。
慕容天未答話,眼眶卻泛紅了。他雖爲慕容家主的兒子,自幼卻受盡了冷眼,不被幾個兄弟看在眼中,就連家族裡有些身份的奴僕管家都敢隨意斥責,爲了生存,他始終咬牙隱忍。但隱忍了二十年,所有人都一成未改,慕容商根本未將他看做血脈兄弟,想要當衆讓他丟盡臉面。
“生在世家,有什麼好,若真隨母親生活在俗世,亦不會被人如此輕視……”
蘇寒緊緊卡住慕容商的手腕,另隻手端起酒杯,淡淡看了對方一眼,道:“你不過是慕容家諸子中的一個,身份很高貴嗎?在此隨意斥責侮辱自己的兄弟,這是你們的家規?”
慕容天三歲就失去了母親,與蘇寒同病相憐。蘇寒將先前的一切都看在眼中,替慕容天感覺心酸。失去了母親,又被族人如此輕視欺負,可想而知,這麼多年來,慕容天是如何熬過來的。
“慕容天是慕容家一條賤命,我想怎麼處置都可以,你敢管我的閒事,活的不耐煩了……”慕容商被蘇寒當衆控住,無法掙脫,他感覺很丟臉,狂暴的亂吼。
“你不把慕容天當兄弟,我亦不把你當朋友的兄長。”蘇寒亦發怒了,他很不客氣,手中酒杯潑了慕容商一臉,反反正正連抽對方四個耳光,啪啪作響。
“你,你敢打我!”慕容商被抽的頭暈,鮮血順嘴角滴落下來,嘴裡十多顆牙齒都鬆動了,他爲火劫境修士,卻被十龍境修士抓住抽耳光,臉皮再厚都不可能承受:“你是什麼人,敢替慕容天這條賤命出頭……”
啪啪啪啪!
蘇寒手掌翻轉,又是清脆的四個耳光聲響起,慕容天徹底暈了,嘴裡吐着血沫,牙齒一顆顆脫落下來。
“人與人都是一樣的,你作踐別人,其實就是作踐自己。”蘇寒鬆手,將慕容商拋向一旁。
慕容天心中一口惡氣終於出了,但他前路盡毀,如果回到家族中,一頓嚴酷的懲罰斷然逃不掉。
“無需擔心。”燕無雙蹲在慕容天身前,眨着烏溜溜的大眼睛,道:“到我燕家來,慕容家雖然勢大,也不敢來我家鬧事,三哥,你安心在燕家住上十年八年,等慕容伯伯將這件事淡忘了,你再回去。”
“十年八年,你們兩人連娃娃都養大好幾個了吧。”有人低聲笑道。
蘇寒不理會慕容商的反應,他昂首離去,慕容天仍有些躊躇,他算惹下了大禍,無法面對家族衆人。片刻後,慕容天亦咬咬牙,離開此處,他想要儘快得到玲瓏仙藏,無盡仙藏到手,彌天大罪亦會消弭於無形。
爲了安全,他們當夜轉移了住處,燕無雙賴着不走,要陪慕容天共患難。
他們不停的商議,有玲瓏心在手,能夠開啓仙藏的大門,但幾人的實力過於單薄,無法與那些強者抗衡。
“若有一件聖兵就好了。”慕容天皺眉道:“我們幾人拼命催動,可發出滔天一擊,抵禦一切來犯者。”
蘇寒等人亦有同感,大梵慈悲輪肯定不能再強行催動了,這是與諸多道兵聖兵都不同的異寶,如果強用,拈花很可能會被直接累死。
“三哥,你要去幹什麼,還需動用聖兵嗎?”燕無雙眨着眼睛問道。
“要做一件大事,需聖兵防身,但很難。”慕容天搖搖頭,但凡擁有聖兵的大教家族,平時都無比珍視的將其供奉,慕容家或許有聖器,不過普通家族成員根本沒有資格接近。
“有難處,找無雙。”燕無雙甜甜一笑,目光中充滿愛意,她叫慕容天稍等,而後精靈一般蹦蹦跳跳離去。
一個多時辰之後,燕無雙踩着夜色歸來了,她懷裡抱着一隻大盒子,累的直喘氣。
老瘸子如貓見腥,立即湊了過來,他看到大盒子上佈滿了烙印,且盒身上充滿香火氣息。
“這是?”幾人都察覺出大盒子的不凡。
“這是我從家裡偷拿出來的,三哥,你拿去用,事後悄悄再放回去,爹爹不會察覺。”燕無雙將大盒子遞給慕容天。
大盒子四尺長短,沉重無比,盒身的烙印密佈,先後被無數人加持過。他們幾人費了老勁,終於將盒子打開了。
一把三尺長的彎刀,靜靜躺在盒子中,慕容天頓時冷汗直流,失聲叫道:“燕家的日月斬!”
“這是聖兵!”老瘸子亦驚叫起來,他察覺出三尺彎刀間隱匿着一縷不可察覺的聖威,聖兵的兵魂在沉睡,沒有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