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的戰力與境界一落千丈,他在時光的長河中被放逐到了過去,面對道沖虛,根本無還手之力。
噗!
道沖虛腳踩風雷,他託着過去鍾,象掌控時間的神,一步風雲變幻,指尖挑起了日月,點向蘇寒。
身軀幾乎崩裂了,蘇寒嘴角滲出鮮血,在河水中翻滾,此時反抗根本無用,神池境的蘇寒,即便拼命,亦不是道沖虛的對手。
“這是爲何!”蘇寒無比震驚,過去的就是逝去的,破鏡重圓,覆水難收,連上古的皇者,年老體衰時也迴天無力。
“道的力量,真的無窮無盡。”
大道佔據天地宇宙,萬物都在籠罩中。繁衍到了極致的無上秘術,追溯本源,化出一條時光的河流,將敵人放逐到過去,在其弱小時徹底擊殺。
秘術之下,逝去的亦是現在的,長河中的蘇寒被擊殺,現實中的他,亦要死去。
恐怖無比的秘術,即便天縱的皇者,亦有年少時,將其拖入時光長河,無人可擋。
嘭!
道沖虛一指點破世界,蘇寒的軀體終於爆裂了,在星神道時,他未修煉血碑神藏陣圖,亦沒有那半片神秘額骨的加持,身軀雖強悍,卻有底線,被絕對的力量襲殺,很難持久。
呼!
蘇寒以神凰經修復受創的肉身,他全力掙脫,但無法躍出這條長河,焚魂魔功被運轉了,戰力在上漲,但基數太低了,暴漲的戰力仍無法阻擋道沖虛。
“一切都無用,初入道門,能與我爭鋒嗎!”道沖虛終於露出殘酷的笑,他將心底所有的怨氣全部發泄出來,想虐殺蘇寒。
噗!
一指點來,轟擊在蘇寒的手臂上,手臂爆裂,道沖虛大笑,又一指點來,轟碎了蘇寒的雙腿。
“過去不可現,若掙扎不出這條長河,我將永遠滯留在神池境!”
蘇寒在生死間彷彿頓悟了一些,過去,現在,本是兩條根本不可融合的路,但在逆天秘術下,一切都改變了,連人生的軌跡都扭曲,現在被拖回了過去,過去變成永遠。
時光長河,河水滔天,魔力滾滾,無人能從過去逃脫,只因過去的,已經發生,修士逆天,可改變未來,卻無力篡改過去。
“受死吧!你無力逆天!”
道沖虛一指就可點死神池境的蘇寒,但他未這麼做,一點一點的虐殺對方,將其肉身點碎,待修復後再點碎,要把蘇寒的軀體連同信心,都化成粉末。
譁……
道理神紋仍在心田,從蘇寒體內飛出,但境界決定一切,神紋交織出道印理璽,卻只讓道沖虛微微受阻,他託着過去鍾,單手拂動乾坤,一指化神奇爲腐朽,神紋崩散了,飄飄渺渺的散在虛空。
破布與碎陶片皆不可用,無法催動,蘇寒持紫玉兵,但受境界所困,根本勃發不出玄天紫玉的神威。
他幾乎要束手待斃了,任何秘術和法寶,在神池境修士手中,幾乎等於沒有,道沖虛連道理神紋都一指破之。
“無法可解嗎!”蘇寒被河水淹沒,仍在全力掙扎,他的心念飛速轉動,眼前彷彿是一個死局,根本無法破解。
一個個過去的自己,在眼前晃動,這是蘇寒成長的軌跡,亦是流逝在時光長河中的一瞬。
一瞬如百年,蘇寒的身軀不斷破碎,他以神凰經來回的修復,此時此刻,抵擋沒有用處,他全力思索對策,想死裡逃生。
這是意想不到的變化,超乎任何人的想象,道沖虛乃天縱之姿,從太虛的道統中修出了這門罕有的絕世秘術,連一些太虛的宿老都無法與其比擬。
“過去,只能忘懷……”
蘇寒彷彿有所頓悟,但仍不透徹,一點點靈光在腦海晃動,他似乎想起些什麼,卻飄渺的無法捕捉。
過去的自己,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弱小的,上古的聖王,亦是從神池境成長起來。
這是修士冥冥中最大的弱點,太虛獨一無二的秘術,有逆天之功,若真有大聖者修成此術,簡直可以溯本歸源,在時間長河中斬殺少年時的皇者。
且這幾乎是不可彌補的弱點,過去的就是過去的,任何人都無力更改。
咚!
河水在翻滾,激起千層浪,道沖虛主宰了一切,他懸浮在河面,君臨天下,一根手指,裁決蘇寒的生死。
“一切都結束了,小妖皇,我曾說過,你是絆腳石,要一腳踢開,黃泉路上孤寂,但很快就有許多人來陪你。”
道沖虛冷笑,如貓戲老鼠,他將蘇寒重創了數十次,此時終於要出手將其抹殺。
嗖!
一道指光飛來,直點蘇寒的祖竅,境界跌落了,靈宮陣圖不堪大用,元神亦很弱小,這一指無疑是致命的。
嗡!
道理神紋再次出現,懸浮在蘇寒頭頂,弱小的蘇寒,弱小的神紋,一切都沒有成長起來,神紋消弭了部分殺機,但隨即崩散。蘇寒的頭顱被重創,元神劇烈晃動,差點湮滅,靈宮陣圖潰散,額骨出現裂痕。
也就在這一瞬間,蘇寒猛然頓悟了,過去的,無法更改,過去的自己,無比弱小,這是缺點,亦是漏洞。
“既過去的我弱小無比,我親手斬之!”
轟!
蘇寒的眼波爆出了血光,靈魂熊熊燃燒,他全力催動焚魂魔功,不爲對敵,只爲了能從奔涌的河水中掙脫,取得一線生機。
蘇寒奮力逆流而上,身軀在滾滾河水間上下沉浮,道沖虛閒庭信步,行走在虛空,信手一指,在河水中掙扎的蘇寒就血流一片。
逆水行舟,難於登天,蘇寒咬牙,在洪流中不屈不撓,他拼盡全力,順着奔涌的河水,一路向上。
漸漸的,前方出現了一個隨時間長河浮動的影子,那是妖墟古城中的蘇寒,他走街串巷,爲了能在妖墟中搶得一些生機而東奔西走。
嗖!
紫玉矛被勉強持在手中,大堆的魔晶血玉煉化,充作動力。蘇寒逆流而上,一矛洞穿向前。
噗!
妖墟古城的蘇寒,被紫玉矛洞穿了後心,鮮血與生機一起流逝。這個過去的蘇寒,緩緩轉身,沒有垂死時的痛苦,嘴角甚或還有一絲如解脫般的笑意。
現在的蘇寒,象一艘飄泊在汪洋中的孤舟,他斬殺了妖墟的蘇寒,不做停留,身軀繼續在猛衝。
前方又有一個晃動的影子,那是五龍山仙墳內的蘇寒,正隨着萬千修士,闖入仙祖的容身地,尋找遺落的黑暗經。
噗!
紫玉矛再次被勉強催動出來,黯淡的紫光穿過滾滾長河,將過去的蘇寒擊殺。
五龍山仙墳內的蘇寒,亦沒有苦楚之色,他的嘴角帶着笑意,慢慢消散在長河中。
道沖虛遲疑了,他追攝在蘇寒身後,望着對方的舉動,若有所思。
“你要斬過去!”
猛然,道沖虛彷彿也如頓悟,他心中頓時雪亮,蘇寒於生死間觸到了一線法則真諦,他想斬掉過去,斬掉弱小的自己。
無數過去的蘇寒在遠去,隨着河水漂流,現在的蘇寒找到了生機,他一往無前,拼死對抗半空的道沖虛,又不斷的斬殺過去的自己。
麗都宮的蘇寒,元忽王都的蘇寒,天機谷的蘇寒,黑暗永恆之地的蘇寒……
無數個過去的蘇寒,被一矛一矛的斬掉,最後,僅剩不久前荒山悟道的蘇寒,盤坐在河水間,逆流而上。
道沖虛全力搏殺,蘇寒卻漸漸有了抵擋的力量,斬掉一個過去的自己,萎縮的大脈就恢復一絲生機,力量在恢復,境界在提升,他臨近了巔峰時的邊緣。
轟!
蘇寒再次運轉焚魂魔功,他奮力從滔天的河水中一衝而起,手中紫玉矛光芒大盛,一道紫光電閃而出,直指在河水中盤坐的最後一個過去的自己。
“斬過去!這根本不可能!”
道沖虛大步上前,他身軀散發出精氣與道光,飛舞的精氣如龍,被道光包裹着,衝向前方,團團道光護住了荒山悟道的蘇寒。
一隻晶瑩的寶瓶飛上半空,銀芒炸裂,雷都寶瓶像是天地雷霆的起源之地,層層電芒,道道天雷,化爲了風暴,將最後一個過去的蘇寒身外的道光炸裂。
一斬如驚鴻,紫玉矛激射向前,破開一切,從最後一個過去的蘇寒軀體間穿過。
沒有鮮血,沒有呼號,最後一個過去的蘇寒轉身微笑,他的身軀虛無,消散,終於不可見。
轟!
一瞬間,所有的力量彷彿全部迴歸到蘇寒身體內,他的境界飛速提升,一切都回到現在。
蘇寒縱身如龍,在滾滾的河面上懸浮,他雙眼有神光,神威凜凜。單手持紫玉矛,神矛裂開天地,一擊殺透虛空,紫光劃出一個完美的弧線,將滾滾長河從中截斷。
哐!
道沖虛手中的過去鍾頓時粉碎,化爲烏有,時光的長河亦消散在虛空中,蘇寒頂天立地,他彷彿完美無缺,斬掉了弱小的自己,只有現在與未來。
太虛無缺的秘術被徹底破掉了,得益的只有蘇寒。他目光更加犀利,紫玉矛震散了無數太虛陰雷,將太虛圖撕的粉碎,腳底出現風火雙輪,身形比閃電都快。
“你,不堪一擊!”蘇寒象戰神一樣,持矛衝上前,矛光逼入了道沖虛的軀殼內,神力一涌,山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