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聖甲不可摧毀,與玄禪神子九竅光猛烈交鋒,復甦的道痕消掉了煉天的九竅光,蘇寒持龍槍殺向李玄禪。
九竅光將虛空都煉掉了,卻在青銅聖甲前失去作用,大聖親手楔刻的道痕非同一般,擋住所有外力,蘇寒氣勢暴漲,龍槍凝成一點,急刺李玄禪,與聖骨刀交擊無數次。
聖人白骨鍛刀,李玄禪在九竅光中如一隻金烏的靈魄,萬丈磷光一斬裂開蒼穹。
他們皆在輪轉境,悟出了一縷自己的本道,紫芒與磷光在天空劃過一道道飛閃的軌跡,蘊含了法則的力量。如同一條條法則交織的神索,要將對方纏住。
李玄禪催動玉玄最犀利的攻伐秘術,蘇寒亦裹上了青銅聖甲,他們的氣勢與戰意仍然在巔峰。
李玄禪一聲大喝,聲如驚雷,他的九竅光無用了,未能想到蘇寒會有罕見的聖級寶甲,如今全要靠戰力與道行去對敵,對拼真正的實力。
下方,一些古教的宿老都露出了驚容,祖星使者被斬在少陽,折損了一名次聖,對仙臨根本不算什麼,但這種事情前所未有,最爲重要的是,無人知道,斬殺祖星使者的修士,如何能在少陽這種乾涸的地方,逆天修行,步入如此可怕的地步。
“他不久前還在少陽,此刻已經到了仙臨祖星,他亦有橫渡虛空的手段!”
不入聖境,根本無法橫渡浩宇,少陽與祖星之間,相隔不算很遠,但仍有一段距離,對普通修士來說,這段距離是不可逾越的,多少人終身被困在少陽,在乾涸的生命星辰上不甘的死去,一輩子都未能登臨祖星一步。
“這名修士,究竟是什麼來歷!”
幾名古教宿老都在不斷猜測,他們生出一個驚悚的念頭:這名斬滅了祖星使者的修士,似乎不是仙臨祖星和少陽的原住民。
轟!
只是幾個呼吸間,蘇寒與李玄禪都殺的氣血沖天,憑藉自身真正實力,同輩誰可與蘇寒匹敵,他紫氣蓬勃,烏光繞體,彷彿一尊不可戰勝的魔神,魔域龍槍灌注無窮無盡的神力,將李玄禪連同聖骨刀都壓制下去。
交戰快到了巔峰,瞬間就是千百回合,蘇寒穿梭在天際,一槍點碎星辰,槍芒重創李玄禪,留下一片血花與怒吼聲。
噗!
龍槍紫芒千萬丈,彷彿一架紫色的拱橋,追雲逐電,紫色的殺光掃中李玄禪一條手臂,聖骨刀險些脫手。
李玄禪很不俗,能與冠軍侯等人結納,但玉玄秘術失去作用,他肉身與戰力皆無法與蘇寒抗衡,落在絕對的下風。
蘇寒來勢無比迅猛,踩着風火雙輪,像是一道一瞬即逝的閃電,龍槍如大棍,從頭頂猛劈下來。
鐺!
聖骨刀架住這絕世威猛的一擊,李玄禪七竅被震出鮮血,骨刀與龍槍同時沖天,兵魂完全復甦了,在半空猛烈的交擊。蘇寒提拳殺來,又變成硬碰硬的肉身近戰,他的拳頭成無量山,猛壓下來。
嘭!
一聲劇烈的悶響,如同有一面天鼓在半空被敲響,李玄禪迫不得已,舉拳迎戰蘇寒,拳頭與拳頭轟的一撞,他整條手臂險些裂開,鮮血灑在半空。
咔咔……
血肉綻開,骨頭亦開始崩碎,劇痛攻心,李玄禪的面容與虛空一起扭曲。
無人能超越極速,蘇寒又化閃電衝來,一拳一拳,排山倒海,戰氣淹沒了河山。李玄禪不甘卻又苦澀,自己肉身明明不敵對方,全力避免這種近戰,但根本不可能,他逃不過極速的追擊。
戰局此刻已經一面倒,蘇寒壓住李玄禪,不住的轟殺,下方無數人都變色了,連幾個境界不可測的老者亦心中發虛,這種強悍的肉身簡直聞所未聞,除了以法力道行來壓制,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這是真正的極速啊,被追着打,誰能躲得過。”一名宿老搖頭,同時眼中又有異樣的光芒閃爍。
“此人究竟什麼來歷?”另有宿老暗中嘀咕。
他們皆很納悶,且心中發癢,追擊李玄禪的這個修士彷彿很神秘,讓人忍不住想要摸清他的底細。
“啊!!!”
李玄禪完全無力了,他自持秘術,不可一世,但蘇寒聖甲在身,以九竅光都攻不破。
他的身軀如一道開始崩裂的長堤,被蘇寒一拳一拳打的碎裂,鮮血流了無數,李玄禪在半空倒飛,他雙目間的精芒夾雜不可思議的寒光,未料到自己亦有被人打的無法還手的一天。
“你不要得意!”李玄禪大口吐血:“華泉兄隨時都可能迴歸,會將你一掌拍死!”
轟!
蘇寒飛昇如仙,從高空猛衝下來,腳掌如天,踏着大肆叫喊的李玄禪,一腳將他踩到地面。
轟隆隆……
大地巨震,咔咔的崩裂,堅硬的地面如蛛網,以李玄禪爲中心,朝四方不住的擴散。
“你敗了。”蘇寒面容深沉,他收起聖甲,拿回龍槍。
“啊!”李玄禪狀若瘋狂,蘇寒的腳掌已經從他身軀挪開,但他彷彿仍被一座無形的大山壓的心神崩碎,眼中似乎有淚一般的鮮血滾落出來。
傲世的天驕,萬千劫雷加身都不會屈服,但他們不能敗,一敗則塗地。無數人傑,聲名鵲起,彷彿天的兒子,意氣風發,指點江山,胸懷浩宇,卻都在一敗之後一蹶不振。
李玄禪亦是如此,在無數人面前被一個無名修士大敗,這種恥辱瞬間深深烙印在骨髓間,終身都無法洗去。
“華泉兄會殺你!會殺了你!”李玄禪雙目淌血,他仰天大吼,讓人心驚膽戰。
蘇寒無動於衷,他的心神更加清晰了,彷彿在此刻又看到了無數年前闖入仙臨的無名修士,對方當時亦未到舉世無敵的至高境界,卻在一次次大戰中不斷成長,最終橫掃了整片仙臨。
“他可以,我亦可以……”
蘇寒默默從已經平息的戰場中離開,向遠方走去,陳忠一挺胸膛,隨之緊緊趕上。
此刻,數名古教宿老都有些坐不住了,他們急欲知道答案,想洞悉蘇寒的來歷與動機。
“等一等!”
數名老者大袖飄飛,疾步趕來,蘇寒不想與他們過多交集,風火八極遁一現,他拉着陳忠如一道光,瞬間奔向遠方,幾名宿老境界高過蘇寒,但速度遠有不及,跟在屁股後面吃了半天灰塵,無奈止步。
“諸位,你們認爲,此人究竟是何來歷?”
“六子星培養不出這等人物。”有人斷言:“他雖在少陽出現過,但絕對不是六子星上的人。”
“據我看,他亦不是仙臨祖星上的人。”
幾名宿老交換眼色,都在心裡打了個小小的冷戰。
“難道……他亦從域外來?”
許多年前的那個無名修士,衆人都未見過,但他留下了無數傳說,戰績輝煌不朽,以一己之力,掃平了仙臨祖星,讓所有仙臨人感覺羞恥。一提域外,幾名宿老都忍不住微微一顫。
“無妨,我觀此人雖然實力超強,但畢竟境界有限,他翻不了天。”
幾名宿老望着空曠的遠方,在原地相互低聲交談許久,才悻悻轉身。
蘇寒與陳忠遠離了洛氏山門,他們經洛氏修士的提醒與指點,都感覺在九牧可能不會有太多收穫。
“連洛氏這種門閥都沒有配藥,其餘教派與古城中,必然也無收穫。”陳忠道:“俺們前往正天洲?”
那是仙臨的中心,亦如一座帝都,過去以往,十八洲諸王會盟,皆在正天洲。許久之前,六子星尚未乾涸時,每次進奉,全部運往正天,再由正天分發給其餘大洲。前後不知多少年了,正天洲積蓄了數不盡的資源與神物,至今仍未消耗完,否則亦供養不起六顆子星。
“不急,我們一路走去。”蘇寒沉吟片刻,仙臨許多地方都留有昔年那個無名修士的足跡,每一處地方,俱可獲得一縷寶典心經般的殘餘黑暗聖力。這對蘇寒來說,乃無價之寶。
昔日的無名修士,留下太多傳說,幾乎所有仙臨人都知道。他挑戰了當時仙臨所有強者,最後與聖塔洞大聖決戰後,才降臨正天洲,取走混沌神土,又滯留了數月,才最終消失。
“他,究竟在尋找什麼?是一種無缺嗎?”蘇寒在沉思,無名修士已經橫掃了一片星域,星域無敵,這已是完美的無缺,他還要什麼?
當年的真相,已經湮滅在了時光中,同時代的所有人全部化爲了塵埃,不可能有人知曉,無名修士來自何處,亦不可能有人知道,他苦苦尋找的,會是什麼。
陳忠帶蘇寒穿行九牧,在九牧西部的一座高原上,他們看到了一座幾乎鑲嵌在無量巨山上的廟宇。這是一座聖廟,讓蘇寒感覺震驚。
“仙臨亦有佛門?”
“有,但是很少。”陳忠摸摸腦袋。
遠處的聖廟,彷彿一座歷經了無數歲月的寶剎,鐘聲時刻迴盪在高原,如同滲入了頭頂那一片廣袤無邊的浩宇中。蘇寒凝神側耳,他感應到了有無數僧侶參拜佛陀,且有大般若經的誦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