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天的威勢無法想象,片刻間連殺四名仙臨大聖,這讓原處於劣勢的神域修士無比振奮,本部的次皇天下無敵,可帶領他們征戰星域,讓神域的威名響徹浩宇。
轟隆隆!
無天的攻勢不停,出手果敢決絕,要將所有來犯的域外修士全部滅殺在此。次皇的皇威灌注在骨矛上,磷光更加強盛了,幽綠的光芒穿透了千里厚的雲層,把所有來自仙臨祖星的星空戰船全部籠罩在內。
一艘艘星空戰船被無天如同紙紮泥捏一般打的粉碎,沒有任何人可以從次皇的殺戮下逃脫,星空戰船的道痕象一朵朵綻放的聖光之花,燃燒爆裂在半空中,照亮了西域。
“啊!”
慘呼省連綿不絕,一些仙臨修士捨棄的星空戰船,紛紛沒入周圍的虛空中,他們都不想死,要從這裡找到一條生路。
轟!
無天面無表情,數萬年的封印,讓他愈發冷漠的如岩石一般。他舉手投足間,就有無窮的神能充斥在天地間,週近的虛空全部被次皇威震塌,隱匿在其中的仙臨修士大叫着翻滾出來。
呼!
一羣仙臨聖人從崩碎的虛空中現行,他們四散逃竄,想奪生路。此刻已經不是先前,仙臨的大聖死傷殆盡,乃摩林一人手持星光索,將四周封鎖的密不透風,銀龍盤旋,捲住一名仙臨聖人,星光中有法則的光芒,一下子將其絞成了肉泥。
“殺了這些域外的狂徒!”
神域聖人都憋了一腔怒火,自百越原之後,一直是他們橫行五洲,何時受到過如此的欺壓,所有聖人都圍在四周,將四散逃竄的仙臨修士一一殺戮。
無天的目光波瀾不驚,看不出任何波動,他懸浮在半空中,獨臂託天,灰髮舞動。他注視着不遠處的戰場,驟然探出手掌,將一名仙臨聖人攝拿起來。
嘭!
沒有任何懸念,這名仙臨聖人被無天攝拿的同一時間,就幾乎被捏爆了,連最堅硬的靈宮額骨都出現了細小的裂痕。無天手中攥着爛肉一般的仙臨聖人,把他的識海全部截取。
大量的信息和記憶潮水一般被無天截走,許久之後,這名仙臨聖人腦海中的一切,幾乎全部落入無天掌中。
此刻,周圍的戰鬥已經大致結束了,仙臨祖星的星空古船隊,全軍覆沒,除了逃入星空域門僥倖免去一絲的周戈大聖,其餘所有修士無一存活。
“無天老祖無敵於天下!東進吧!剿滅真極的低劣種族!”
許多神域聖人攜大戰之後的瘋狂戰意,想要就此東征,徹底將真極顛覆。
無天不動聲色,他漠然擡頭,仰望天穹極西,他得到了仙臨聖人的所有記憶,亦得知,這些人來自遙遠的星域。
“那是一片不凡的星域,他們擁有不止一尊次皇……”
“什麼!”
所有人都大驚,這支仙臨的先遣軍被殺滅了,但更大的隱患已經埋下。根據截取的記憶,那顆名爲仙臨的龐大生命古星,有比真極更加久遠的歷史,如今正是他們最後一個盛世,有不知幾尊蓋代強者坐鎮在古星上。
“不止一尊次皇,若他們繼續殺來,該怎麼辦!”
很多人感覺到了恐慌,他們今日親眼目睹了無天的無匹神威,亦真正知道了次皇境,究竟意味着什麼。一尊次皇,就可滅掉星域了,兩尊,三尊,甚或更多的次皇出現,星宇都會崩塌。
“暫停東進。”無天沉默了許久,緩緩留下一句話,繼而消失在原地。神域聖人面面相覷,事情出現了誰都意想不到的鉅變,一支來自星域外的船隊,將一切都改變了。
這場發生在西域的大戰,很快就傳播到了四處,人們無法形容這條消息,開曠古未有之先河,有星域外的強敵將要予以真極雷霆般的襲殺。
一些消息亦被傳揚的越來越玄,有人說,那顆名爲仙臨的祖星上,有真正的皇者坐鎮,神域滅殺了他們的古船隊,不久之後,仙臨星域的皇將會親自征討真極,將這裡的生機一舉剿滅。
“我們招誰惹誰了,爲何如此倒黴?”孔雀王都行宮中,老瘸子坐臥不安:“只一個神域就讓人心裡不寧,如今有出現了什麼仙臨星域。”
“據說,他們有真正的皇!”
幾個人議論起來,都臉色發綠,彷彿真極人根本沒有活路了,只能坐以待斃。
蘇寒的心緒亦漸漸飄飛起來,離開仙臨已經數年了,一些事情被隱藏在心底,此刻又浮出腦海。
強大且出衆的公孫華泉,冷傲不近人情的水無暇,古怪精靈的玉雪清,還有不知幾尊大聖,幾尊次皇。
“那是一個危險的星域,他們並沒有真正的皇,但擁有次皇。”蘇寒道。
“次皇已經很要命了,聽說,他們不僅擁有次皇,還不止一尊。”
“至少有兩名次皇。”蘇寒回想當初在仙臨祖星的風波,有次皇曾在其與公孫華泉大戰後出手,雙子湖水晶中封印的另一個獨臂人,因此被徹底滅殺。
“仙臨祖星,若真的有次皇聯手跨星域而來,真極,會變成什麼樣子?”蘇寒在沉思,他對仙臨祖星的情況很熟悉,那是一個即將乾涸的生命星辰,一旦被他們發現了新的生命星辰,必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攻佔。
“不能再等下去了。”
衆人都達成了共識,神域已經是眼前的大敵,再加上仙臨星域的威脅,真極危如累卵。
次日,已經暗中串聯策劃許久的大遷移,正式開始。真極諸古教世家,經過了許久的艱難抉擇,擇選出了將被保留下來,遠赴玄黃躲避大劫的“種子”。
此刻,真正的大劫,真正的殺戮還未到來,但一種肅殺,淒涼,悲哀,無助的情緒,在真極人之間流轉着。一些萬年古教都無能爲力,忍痛將不少很有潛力的弟子都捨棄了,只保留最爲精華的寥寥數人,預備將他們送往玄黃。
這些精華,大多是諸古教的神子,諸世家的嫡子。這是一場生離死別,很多人都忍不住落淚。
許多古教和世家的山門內,白髮人送黑髮人,留下的人感覺悲傷,要走的人亦很不輕鬆。有些心念剛毅的人都無法自持了,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再踏上故土。
“哥哥,哥哥……”一個五六歲的幼童,踉蹌撲到一名世家嫡子的懷中,頭上一根沖天辮來回甩動,他睜着大眼睛,戀戀不捨道:“哥哥,你要離去多久,何時才能回來帶阿毛玩?”
“很快,很快……”這名嫡子將弟弟摟在懷中,眼眶裡的水汽已經凝成了淚滴。
另一處古教的山門內,發生激烈的爭執,教內的神子不願離去,他將自己生存下來的特權,轉交給同門。
蘇寒等人暫且不會遭遇這種悽慘的離別,但他們心裡都有哀愁。數日之後,一座金碧輝煌的金殿,從中土一路飛往孔雀王都,在行宮外的天穹間沉浮。
輝煌的金殿,亦不可能搭載太多的人橫渡浩宇,金殿巨大的寶座上,魔族至高無上的魔母,如西天王母一般,數名老紫瞳在周圍侍立,一些被擇選出的魔族精英人傑,默默盤坐在金殿的角落中,一言不發。
呼!
魔姬如一抹粉色的流雲,從行宮飛身躍出,她擡頭遙望着上方的金殿,一雙美目中有盈盈淚光。
魔族十幾萬年休養生息,如今終於恢復到了第二個鼎盛時期,但他們的運數不濟,將要面臨大劫。只有寥寥不多的人,能逃離真極,其餘的族人,皆要留在此處,生死聽天由命。
蘇寒亦隨魔姬緩步上前,他望向金殿,過去結識的三個老紫瞳,只有一人在金殿中,其餘兩人顯然是被留在了真極。
嗖!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一道烏光一般,從金殿中閃動出來,他象一條黑龍,緩緩落於地面,遙遙注視蘇寒。
“是無生……”
昔日強大且神秘的無生,彷彿沒有什麼變化,亦彷彿忽略了歲月。他依然年輕,挺拔,境界提升迅猛,如今和蘇寒一般,已經跨到了次聖境,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野性的氣息。
“小妖皇!”無生在遠處大笑:“本欲與你一戰,但大敵當前,此戰暫且記下!”
無生在大笑,雖聲稱想與蘇寒大戰,但二十多年過去了,時間還是改變了一些東西,他的語氣中已經沒有多少敵意。
“你若想戰,可到玄黃再戰。”蘇寒回想起許多往事,亦有一抹說不出是苦澀還是無奈的笑意,出現在嘴角。
“我不去玄黃!”無生一甩衣袖,沉聲道:“我的族人,都在真極,我要留下。”
譁……
一盞詭異的古燈,被無生託在掌心,魔族聖人留聖骨所鑄的聖魔燈,燃燒着聖人的屍油。虛空有莫名的聲響隨着古燈一圈圈的光暈散發出來,彷彿萬千魔鬼在嚎叫,又彷彿有大聖者在闡述道與理。
“犯我魔族者,我必以聖魔燈滅之!”
無生手託聖魔燈,擡頭望一望容納着自己族人的魔族金殿,又轉目注視蘇寒與魔姬一眼,繼而大踏步離去。
“我不是種子,卻會爲魔族流盡最後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