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犀大聖雖性情很暴躁,卻也不殺,蘇寒暗中伏殺飛羽大聖,出手凜冽果斷,連殘缺的皇兵都祭了出來。玉犀大聖正在傷重之餘,儘管嘴上叫嚷的很兇,但不敢真刀真槍再與蘇寒一戰。
最爲關鍵的是,他與飛羽大聖對戰,雖然實力差的不算太多,但飛羽擁有法身極速,久戰下來會活活耗死他。蘇寒擊殺飛羽,亦等於助他脫險。
“你們真極人太沒溜了!”玉犀大聖抖落一身血跡,兩隻眼睛怒火熊熊,恨不得一口咬死蘇寒:“只會偷襲取勝!”
“你對我敵意甚重,既如此,那就別過。”蘇寒轉身,淡淡道:“本想替你兒子撫平元神之傷,如今看來,你是不領情的。”
“什麼!”玉犀大聖頓時慌了,他最疼愛的幼子如今仍然神智混亂,如同一個瘋子一般:“你替我兒療傷?”
蘇寒心中自然有所打算,他雖與玉犀不算很熟識,但亦知道,這尊來自牛王星域的大聖性格暴躁但很直爽,沒有多少城府心機,能結交一尊大聖強者自然比得罪他要強得多。
“你手段通天,自然可以替他撫平元神,這就別過。”蘇寒作勢就走。
“這個這個……”玉犀臉色頓時陰晴不定,以他的性情,給人低頭肯定不可能,但幼子連心,元神創傷很難修復,他遲疑了片刻,一聲牛吼,將虛空都震碎了:“算了算了!你替我兒修復元神,我既往不咎就是了!”
“你如此勉強,還是自己給兒子修復元神吧。”
“其實我是不勉強的。”玉犀望着蘇寒,牙都咬碎了,卻拼命擠出一絲笑容。
玉犀帶蘇寒向東遠遁了十幾萬裡,那裡亦是一小片隕星羣,幾名牛王星域的修士正在照看小玉犀。還未走到近前,一陣陣轟鳴的波動就如潮水般散播過來,隕星羣中,小玉犀如同瘋了一般,在無數隕星中狂暴的飛舞。
轟!
他一頭撞碎一顆小隕星,繼而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朝不遠處另一顆小隕星死命啃去。幾名牛王星域的修士在身後苦苦追趕勸阻,但元神受創,神智完全紊亂,小玉犀而今連他爹都不認得了,一口咬住一大塊隕石就不鬆嘴。
“你看!”玉犀大聖非常不滿。
蘇寒飛身上前,瞬間追上正在狂奔的小玉犀,彈指一道神光,將其定在了紛飛的碎石中。他又甩出定神鍾,鎮住小玉犀正在劇烈翻滾的元神,淨心訣如同流水一般,滲入了對方顱骨中。
淨心訣爲仙祖所留,以蘇寒如今的境界,幾乎可撫平一切心障虛魔。躁動不堪的小玉犀漸漸安靜了一些,蘇寒又以化身訣修復其受創的元神。
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蘇寒運轉兩門聖術,見效很快,不出多久,小玉犀如同燃燒一般的目光開始平息,且漸漸散發瑩光,微微掙扎的身軀亦隨之平靜下來。
在他神智恢復的瞬間,一眼望到了前方的蘇寒,頓時勃然大怒,他仍然記得,就是這個真極修士出其不意,將自己的元神重創了。
“不可不可!”玉犀大聖急衝過來,神色間滿是欣喜,他擋住小玉犀,回頭望向蘇寒的目光中,已經沒有多少敵意和憤怒了。
“已無大礙,自己就可將剩餘的一點點傷勢修復。”
玉犀大聖很是寬慰,今日兇險不堪,但不管怎麼說,自己脫困,且幼子也撫平了元神之傷,已經是萬幸。此人暴躁,倒還講幾分道理,他對蘇寒化去了敵意,大咧咧道謝。
“今日的事,算是小小的欠你一個人情。”
“此地兇險,以後看好你的兒子。”
“對對對。”玉犀大聖亦知道如今真極的形勢,連自己都險遭不測。他立即叫本星域的修士與小玉犀遠離,絕不能靠近真極。
待人都走遠了,玉犀大聖與蘇寒攀談,他問道:“你是真極人,那條登仙之路,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誰也不知道,這座神秘的七彩拱橋,是首次在真極顯化的。”
今日發生的一切,很難用常理來解釋,上溯到百萬年前坐化的皇者都顯化身影,且所有皇者的虛影皆沒入了那座拱橋的盡頭。蘇寒亦不知這是一種何等玄奧的力量,勾動出數十尊皇者的坐化地。
“我大老遠的跑到真極,可不想空手而回,你有什麼線索,說出來一起參詳,咱們聯手闖入登仙之路,有好處平分。”玉犀大聖仇恨來的快,去的也快,不久之前還與蘇寒吹鬍子瞪眼睛,此刻已經如同相交了幾十年的老友。
“我亦很想得到一點線索,卻無能爲力。”蘇寒搖頭,他生長在真極,從未覺得這顆生命星辰有什麼特別出奇的地方,直到狗頭道士點出真極的不凡之處時,蘇寒才恍然大悟。
他與玉犀大聖交談了許久,據玉犀說,牛王星域關於登仙之路的傳聞,亦是猛然間就流傳開的,與萬華,彌陀星域差不多。
登仙之路在何方,無人知曉,但事情是明擺着的,那道驟然出現的七彩拱橋,肯定有一些玄機。
“我看你雖不是個好人,但還有幾分實在,你我聯手,一起去闖闖,如何?憑我們的實力,遇見大聖者,全部都打趴下。”玉犀摩拳擦掌,對那道拱橋很有興趣。
他們商議了片刻,暗中從星空潛回了真極。此刻的真極出奇的平靜,域外修士與仙臨人的爭鬥全部終止了,所有人的目光,均集中在七彩拱橋上。
蘇寒仔細的查看,他已經發現,這座七彩拱橋,其實只是一道貫穿天宇的七彩光暈,並非橋樑,而是一條很顯眼的路線。這期間,不少人想盡辦法,想要看穿拱橋盡頭的雲層,卻無濟於事,連次皇強者的通神法眼亦無法洞穿雲層。
無數人隱伏在七彩拱橋的四周,一些域外修士開始與仙臨人接洽,想要擯棄前嫌,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只爲登仙之路而來。仙臨人不置可否,既未妥協,亦沒有主動進攻,雙方僵持了數日,就開始各自試探沿拱橋前行。
“若按常理來說,這道拱橋延伸到了星空中,拱橋的盡頭,也應該是一片星空。”
“但此事已經不可用常理來推斷了。”
蘇寒並不急躁,耐心的與玉犀隱伏,他相信,這些域外修士或者仙臨人,肯定有靜不下心的,會率先試探。
果然,又是數日之後,有域外強者第一個跨上了拱橋,這是一名至聖境修士。這道七彩的光暈拱橋,彷彿沒有一絲波動,就如同一道雨後的彩虹,懸掛在天穹上。至聖修士很有勇氣,但跨上拱橋之後就忍不住雙腿開始發軟,他記得很清楚,就在幾日之前,數十尊皇者的虛影從這道拱橋消失了。
無數雙眼睛都在緊盯着他,這名至聖行走在光暈上,似乎並未有任何險情,他的緊張亦慢慢消失了,徑直走向了光橋的前方。
“沒有危險!可以通行!”
很多人都忍不住了,他們三三兩兩的上前,追隨着那名至聖的腳步,跨上了拱橋。
“咱們也去!”玉犀心急火燎,立即就要衝過去。
“再等等,不用着急。”蘇寒很有經驗,他拉住玉犀。
有第一個人率先出頭,就有第二個第三個,一時間,從四周的虛空中衝出了無數身影,不僅域外修士,就連仙臨人也開始跨上拱橋。
唰!
一道身影幾乎融入了虛空,只有淡淡的影子浮動在衆人眼前,這道身影極力收斂軀體內的氣息,但仍有靈覺超強的修士感應到一股超越了聖境的威壓。
“次皇!”
這是一尊域外的次皇,不知來自那片星域,他自來到真極就很低調,直到此刻才現身。
域外次皇跨上拱橋不久,一尊仙臨次皇亦從虛空顯化,跟隨衆人的腳步。所有人頓時感覺壓力劇增,這道拱橋是否就是登仙之路的起點,還不得而知,但身邊出現了兩尊次皇,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步入拱橋的修士越來越多了,玉犀急的團團亂轉,蘇寒看準時機,亦與玉犀一起跨上了七彩拱橋。
一道拱橋,彷彿有千萬里長,光暈中擠滿了修士。玉犀非常心急,唯恐別人搶先找到登仙之路,他橫衝直撞,很多人被他從光暈中擠了出去。衆人敢怒不敢言,都衝着玉犀的背影吐口水。
光暈從真極大地一直貫穿了雲層,沒入星空,橋樑的盡頭,依然被包裹在一片繚繞的雲霧中。
他們在這道光暈化作的七彩拱橋上足足前行了七八日,終於,最前方的修士已經接近了盡頭那片不知深淺的雲霧之前。
前方的修士駐足,後面的修士亦慢慢聚集到了這片飄渺的雲霧前,有強者仔細的感應,探出神念和靈覺。蘇寒亦散出一縷神念,穿過雲霧,但他什麼都沒有感應到,神念刺探出的,彷彿是一片混沌般的世界。
“這片雲霧之後,究竟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