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髮老者先是一怔,然後就釋然一笑道:“天剎道友肯從旁指點,那當然是美妙之極的事情。還不快謝謝天剎前輩?”
最後一句話,是說向齊若安等人的。
齊若安等人剛纔聽到流星所說的話,已經都是面上一喜的了,此時聽到宗門長輩的吩咐,當即揖禮謝道:“謝謝天剎前輩提攜之恩”
流星擺擺手道:“罷了,區區小事無所謂提攜不提攜的,我等修仙之人,講究的就是一個機緣和悟性,我雖不過是一個星芒境初成的新晉星君,但是對於星兆境的修煉,自信還是有些過人之處的,提點一下你們,應該問題不大。”
齊若安和樂彩虹等人又是連忙揖禮相謝。
銀髮老者等人則臉色平靜,並不插話。
轉眼間,就進入了摘星派主殿的地域範圍。
流星接過齊若安和樂彩虹等人,隨即駕着雷雲鶴朝樂彩虹指點的方向疾馳而去。
銀髮老者微眯着眼老瞧了一會,這才帶着幾位師弟遁光一閃,朝某個方向疾飛而去。
不久之後,某個修煉密室之中,銀髮老者領頭,向密室中人陳述了一番遭遇了天剎,以及天剎婉拒約見的詳細事端。
說罷之後,以銀髮老者爲首的幾人,都隱隱有些不安。
雖然他們在當初聽憑吩咐之時,也知道只能智取,不能力待,不要最後搞得反目成仇,那就大不妙了。可是現在事情辦得不順利,心中都是有些惶恐不安的。
密室中人沉寂了良久,然後輕嘆了一口氣道:“好了,此事我大致已經知曉。那天剎小友所說的確實不錯,我要找他,還真的就是僅此三件事而已,既然天剎小友已經點破,也就算了。強人所難,不是我段天辰的品性。就這樣吧,天剎小友在我們摘星派期間,好好招待,不得怠慢。”
銀髮老者等人,當即暗裡輕噓了一口氣,連忙稱是。
密室中人沉吟了片刻之後,又道:“本宗主現在正在閉關,不便外出,現在又是多事之秋,這天剎小友雖然於我們摘星派有恩,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們還得多觀注一下他的行蹤,免得出了什麼事端纔好。此外,天峰殿的那些奴才既然截道,恐怕也是爲了星道幻境入口之事,回頭你們可以詢問一下那個齊若安,說不定他真的知道點什麼消息也是大有可能的。”
“是宗主”銀髮老者等人連忙應道。
“嗯,去吧此外,四大宗門想要聯手對付我們摘星派之事,也不可大意,有什麼事,就去報知各位長老,並且,注意提防派中是否有奸細,免得被人暗算了。”
密室中人再一次道。
“是宗主。”
銀髮老者應罷,都紛紛退了出去。
密室內外,當即又沉寂下來。
片刻後,又傳出了喃喃自語之聲:“此人……恐怕還是有些古怪啊。借地修行,門中弟子尋找了數月之久,竟無法在宗域範圍內尋找到修煉洞府的所在,這似乎有些太不可思議了一些。難道辦事的弟子,都不夠用心?明明知道老夫差人尋找他的蹤跡,他卻又從容不迫返身進了摘星派來,難道……真的是老夫多心了?他並無什麼可疑之處?”
隨後,就完全沉寂了下去。
銀髮老者等人離開那一處修煉之所地禁制之後,當即都紛紛輕嘆了一口氣。
望了一眼流星遁光消失的方向,銀髮老者凝重地道:“各位師弟若是不嫌麻煩,就隨我去看看那個齊家小子吧。”
其餘數人彼此相看一眼,連忙應道:“此事事關重大,我等還是一起去見見好了,雖然可能性不高,不過還是確定一下的好。”
銀髮老者的嘴嘴閃過一絲譏笑之意,然後就從容地道:“那好,事不宜遲,走吧。”
於是,數道遁光又沖天而起,飛遁離開。
此時,流星已經在樂彩虹的指引下進入了李念君的洞府。
流星雖然來過一次,不過,既然說是讓她幫忙引見,自然就要有始有終,讓她們心中都不會生出什麼懷疑來。
至於說流星爲什麼要把這五人全都帶到此地,自然是因爲,流星別有一番打算,只不過,爲了避人耳目,流星只好把五人全都帶來,免得別人生疑。
剛剛接近李念君的洞府,李念君就已經親自迎了出來,笑呵呵地抱拳恭賀道:“恭喜天剎道友晉階成功咦?這……這雷雲鶴竟然也晉階成了仙禽?”
李念君驚奇不已。
流星當即含乎其辭地道:“李道兄見笑了,在下也覺得僥倖之至,當初胡亂煉製了幾枚星丹,只是想拿這雷雲鶴試試藥性的,卻是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陰差陽錯卻真的走對了路子,不僅在下僥倖晉階星芒境,就連這靈騎,也一併晉階了。”
“嘖嘖,真沒想到,原來天剎道友還懂得煉製星丹之道,實在是令念君驚歎了,難怪這麼快就晉階了。來來來,洞府裡坐彩虹,招呼你的這幾位師兄妹在外廳隨意坐坐,我陪你的這位天剎師叔敘敘舊”
李念君當即吩咐道。
“是,師叔”樂彩虹忙道。
齊若安等人聽到此話,先是微微一怔,但旋即又想起了什麼似的,神色如常了。
落下遁光之後,流星想了想,並沒有把雷雲鶴收起來,而是讓它隨意在寬敞的洞府裡找了個地方臥下了。
內廳裡。
李念君又捧出了一罈子相思酒,斟了兩杯,推了一杯給流星,滿臉笑意地道:“哈哈,道友一年不見,不知那兩壇相思酒是否早已飲盡?是否很是懷念此酒的冽香和芬芳?”
流星神色如常,緩緩地捧起了杯子,饒有興趣地瞧了一眼杯中佳釀,並不急着品茗,而是目放精光地道:“聽李道兄話中的意思,對於這佳釀的信心,可不是一般的充足啊。”
李念君微微一怔,然後就笑了:“天剎道友,又想套愚兄的話了。”
流星淡淡地笑笑,品了一口,然後道:“此酒雖然芬芳香冽,可是,卻也暗藏着淡淡的憂愁,說明釀造此酒之人,心中鬱郁,心結橫生,難以釋然,所以,這酒,喝起來也少了一份灑脫之感,不夠奔放,大大減弱了品酒的暢快感。”
李念君聽罷,神色微微一變,然後一低頭,就把杯中美酒一飲而盡了。
流星見狀,也不驚奇,平靜地笑道:“李道兄,莫非此酒是道兄所釀?”
李念君聽罷,瞧了一眼流星,然後又自己斟了一杯,這才捧起杯子瞧看起來,嘴角一勾,一絲苦笑之色浮出,這才道:“天剎道友看來是個品酒大家,一開口就道破了此酒的箇中滋味,實在是令愚兄漸愧。此酒,正是愚兄所釀,讓道友見笑了。”
流星不以爲怪,不慌不忙地笑道:“品酒大家稱不上,只是略有幾分喜好就是了。看樣子,此酒名爲相思酒,應該有點什麼典故纔對。”
李念君把杯口美酒再度一飲而盡,這才苦笑了一下,自嘲地搖搖頭,哂然笑道:“看來天剎道友還是不死心啊,對愚兄的事情好奇心是不是重了一些?此種行事態度似乎不是一個修仙之人應有的行事風格吧?”
流星也把杯中佳釀一飲而盡,這才意猶未盡地道:“品此酒,絲絲憂愁縈繞心頭,哪怕修仙之心再堅定,恐怕也會受一些影響啊,所以,在下說出此話來,也並不奇怪吧?”
李念君聽罷,卻是神色微微一動,若有所思起來。
流星也不說話,自斟自飲起來。
半晌之後,李念君猛然擡起頭來,定定地瞧着流星,眼中滿是複雜之色。流星見狀,也就放下了玉杯,淡然一笑道:“怎麼,道兄想通了?”
“……天剎道友,你……你早看出來愚兄心事鬱結?”李念君驚疑地道。
“哈哈,李道兄,恐怕只要是一個和道兄你接觸過之人,都會猜測到一些的吧。再說了,修仙之人,一般只品靈茶,不飲醇酒,而道兄你卻反其道而行之,再加上這酒名如此多情,竟名爲相思,自然映射出了道兄的幾分心思了。”
流星從容不迫地笑道。
李念君聽罷,微微一怔,然後面露苦笑之色,當即揖禮謝道:“多謝天剎道友對愚兄的點撥,否則,念君還依然沉浸在俗念當中不可自拔,竟以品酒爲樂了。”
聽到此話,流星淡然一笑了。心中暗歎這李念君的悟性還是極佳的,輕輕旁敲一下,他就懂得了剛纔所說之話的用意。
“李道兄言重了,其實在下這也是爲了自己而已。在下眼見道兄沉迷於釀酒飲酒,陷入憂思情愁當中,於在下而言,若不出言相勸一番,道心亦會受到影響的,於我晉境極其不利的。所幸道兄悟性極佳,在下並不曾說破什麼,道兄就已領悟,看來不用在下多說什麼,道兄也知道以後的修仙之途該如何面對了。”
流星淡然地笑道。
“呵呵,不管天剎道友如何說,對
念君而言,都是一件恩情。也罷,道友你不是好奇那暖心佩背後隱秘的故事麼?並且好奇這相思酒的來歷麼?念君一併告知道友就是了。”
李念君似乎頓悟了什麼,眼光當即明亮起來,把陰霾一掃而空,把憂愁一蕩而盡。
“算了,既然道兄已經明悟,在下聽也不聽,也就不重要了。”流星擺了擺手。
“不不不,這話,天剎道友你還真的得聽聽,否則,此事恐怕還會鬱結愚兄心境,影響修煉的。”
李念君,舉起了玉杯,竟有一番相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