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酒吧。”安靜的車廂裡,兩個人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忽然,副駕駛座上的韓沫淡淡地說了一句。
賀一轉過頭,眯着眼看了她一眼,卻沒有任何的話語,車子直接調轉了原本去學校的方向。
“你的手沒事吧?”賀一試圖打破尷尬的氣氛。
“這個?”韓沫低頭看向因被人羣擠倒而出現的手腕上的上,“沒事。”
賀一不再言語,車廂裡再次迴歸沉默。
她可以爲了他這樣,自己默默地守護她,卻還是不能被她看到。
賀一深吸一口氣,平復自己躁動的心情。
一直以爲酒吧裡都是人羣密集,音樂搖滾勁爆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舞臺上一個男生安靜地坐着唱歌,臺下的桌椅擺放地很有層次。消費的人或是看着舞臺上的人聽他唱歌,或是跟身邊的人竊竊‘私’語。
韓沫坐在吧檯前,甚是豪邁地對調酒師喊道:“哪種好喝給我哪種!”
調酒師頓時愣住了,一年也不會遇到幾次這樣的顧客吧?要好喝的?
“聽不懂嗎?”韓沫雙手一撐桌子,猛地站起來將頭湊進調酒師的臉,眼中透着狠光,像是要吃人。
一旁的賀一連忙拉住她讓她坐下。
“給她一杯白蘭地。”安撫下韓沫,賀一平靜地對對面被嚇到的調酒師說。
調酒師顯然被嚇到了,愣了一下便手腳利索地調起酒來,但是似乎太緊張,酒幾次撒了出來。
“您要的酒。”調酒師小心翼翼地將白蘭地慢慢推到韓沫的面前。
韓沫也很不客氣地抓起杯子一飲而盡。
“再來一杯!”大口喝完酒的韓沫高舉酒杯,臉上帶着豪爽的笑容。
調酒師只得再爲她調一杯,結果依然是一飲而盡。
韓沫再次舉起酒杯向調酒師示意。調酒師詢問的眼神看向賀一,賀一也只是示意再來一杯。
三杯灌下去之後,終於趴在了吧檯上。調酒師沒有再見到那隻高舉的手臂,暗暗地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女’人一旦喝起就來,都是拼命十三郎。
一直安靜看她喝酒的賀一以爲她睡着了,剛想伸出手扶她起來,她卻猛地一擡頭,對着酒吧裡的舞臺大喊!
“唱什麼呢?難聽死了!”再次垂下腦袋,忽然再次擡頭“姐來唱!”
於是微顫顫地甩開賀一的手,踉蹌着走向高臺。酒吧裡衆人本是安靜地聽音樂談話,此刻卻被韓沫的喊聲‘激’起了興趣,紛紛鼓掌起鬨。臺上的男生見此,尷尬地站起身來,眼睜睜地看着發瘋的‘女’人走向自己。
終於站定之後,韓沫那雙‘迷’離的眼看向身後的彈奏鋼琴的小夥子,輕輕地吐出一個單詞,“drenched”
小夥子冷冷地點了點頭,手指還是搭在了琴鍵上。
“whenminutesbecomehours,whendaysbecomeyears……”唱起歌來的韓沫很清醒,一點兒也沒有喝酒的跡象,賀一站在臺下,安靜地看着她,酒吧裡的觀衆不再是懷着看熱鬧的心態,眼神都投向舞臺上學生氣十足的‘女’生。
“她,就是你的新歡嗎?”耳邊傳來清脆的‘女’聲,明顯可以聽到聲音裡面的不屑。
賀一微眯起眼睛,轉頭看向身邊的黎藝。
黎藝用那一雙漂亮的眼睛看着賀一,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指向韓沫的方向,眼神中分明透‘露’着驚訝、不屑,甚至是嘲笑。
賀一轉過頭繼續看向韓沫,沒有回答黎藝。
黎藝也沒有胡攪蠻纏,只是瞪着一雙寫滿諷刺的眼睛,不屑的眼睛,看着臺上的韓沫。
“whenyoukissedmeonthatstreet,i――嗚――”看着臺上幾乎要嘔吐出來的韓沫,賀一一躍跳上舞臺,輕輕地拍着韓沫的背。
可韓沫還是華麗麗地吐出了所有東西……舞臺上一片狼藉……
臺下開始竊竊‘私’語,有的人甚至捂住了口鼻。黎藝優雅地端着酒杯,嘴角掛着一絲嘲諷,冷冷地看着舞臺上手忙腳‘亂’的賀一跟韓沫。
身後彈鋼琴的小夥子及時地遞上一瓶礦泉水,賀一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之後,回過頭來整理韓沫的裝扮。背起韓沫,走下了舞臺。
黎藝瞪着憤怒的眼睛看着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兩人,“你喜歡的就是這種貨‘色’嗎?”語氣中滿是不相信,夾雜着嫉妒。
“對!”簡短有力的一個字傳來,黎藝幾乎要氣得跳起來,他甚至連頭都沒有回!
一個簡單的字在安靜到令人窒息的空氣裡回‘蕩’,久久不願散去。
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黎藝狠狠地將酒杯摔在了地上,漂亮的臉蛋因爲憤怒而變得扭曲。
“來接我回去!”黎藝握着手機,對着電話裡的袁光命令道。
“現在我有事,不能去。”只是簡單的迴應,袁光掛斷了電話。
黎藝狠狠地將手機摔回包裡,不顧優雅的形象,怒氣沖天地走出了酒吧。
賀一不理我,你也討厭我嗎?想你當初追我的時候低三下四的模樣,此刻得到甜頭便要把我甩掉嗎?要不是看你追我追的那麼可憐,我會答應你?
黎藝恨恨地招下一輛出租車,飽含怒氣地對司機報出了地址。
司機見他怒氣衝衝的模樣,不敢有任何的怠慢,車子絕塵而去……
“開‘門’!袁光你給我開‘門’!開‘門’!”黎藝使勁兒地敲着‘門’,甚至最後變成了用腳踢。
“**的瘋了是不是?!”袁光猛地將‘門’打開,看着‘門’前衣冠不整的‘女’人。
“爲什麼到現在纔開‘門’?”聽到袁光第一次這麼罵自己,黎藝愣住了,但下一秒立刻變回刁蠻任‘性’的黎藝。
“我有事。”袁光不耐煩地迴應。
“什麼事?在家裡能有什麼事兒?”黎藝狠狠地盯着袁光,下一秒視線落在了地上的‘女’式拖鞋上。
“她在哪裡?”黎藝異常冷靜地問着面前的男人。
袁光視線看向別處,刻意忽略黎藝‘射’過來的視線。
“我問你那個‘女’人在哪裡!就在屋內對不對?!”黎藝猛然推開擋在‘門’口的袁光闖了進去。
當她終於看到躲在廁所裡一臉驚恐的‘女’人時,她很迅速地摘下高跟鞋砸了過去,旋即,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袁光的臉上……
黎藝光着腳丫走在街上,路過的人對她指指點點。
“你做我‘女’朋友之後有對我忠誠嗎?你有什麼資格要我只對你全心全意?三天兩頭打電話約賀一出來的不是你嗎?你在外做了什麼我心裡一清二楚!”袁光那令人心驚的表情在黎藝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雙腳在冰涼刺骨的地上走着,已經感受不到冬天的溫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