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樓瀾和張美蘭之後,錦辰變成了第三座大山壓在了言珂面前。
這下她已經不是進退不得了,這下她是連彎兒都不能轉了。
她紅着眼睛終於正眼看錦辰了,她憋着一心的苦楚,帶着祈求和怨念的說:“你們能不能不要再逼我了?!”
錦辰上一秒還氣她現在還惦記着要和樓瀾解釋,卻在看見言珂紅通通的眼睛那一瞬間破功了,而且他及時的抓住了言珂所說的“你們”,眼中精光一閃,忙問:“你們?你們指的是誰?不準離婚是我和媽在逼你,那是不是離婚的事也是別人逼你的?誰逼的?樓瀾嗎?”
錦辰一個人帶着疑問把話都說完了,而且說的和事實大差不差,不過言珂肯定是不會承認的。
每一個逼她的人,逼迫的手段都有一定的技術含量,讓她連反抗的想法都不能有,更別提跟別人抱怨了。
她現在急需要做的是回去先把樓瀾穩住,而不是在這跟回答錦辰一堆她回答不出的問題。
她知道坑蒙拐騙的招式對錦辰已經沒有效果了,於是她也不再靠騙了,而是靠着兩輩子的灰色記憶調出一個惡狠狠眼神問:“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在我決定相信你的時候你都做了些什麼?你連我們的孩子都能說成是別人的,還用得着裝出一副不想和我離婚的樣子嗎?你放心,這個婚無論離不離的成,我也不會把我們的關係跟媒體透露半個字的,你的事我不管了,所以你麻煩你也少管我!”
錦辰不想對自己做過的事辯解什麼,他閉着眼睛把言珂的話都給過濾掉,然後睜開眼睛問:“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要跟我離婚,是被樓瀾逼的,還是你只是單純的因爲喜歡他纔要跟我離婚的?”
面對錦辰逼問的眼神,言珂沒有絲毫退讓的選擇了後者。
這下不用言珂要求了,錦辰主動就把她安全帶解開,然後胳膊跨過她推開車門說:“走吧,你愛去哪兒去哪兒,以後和我都沒有關係了。”
言珂如願以償的下了車,目送着車尾上的王冠標誌離自己越來越遠,終於在一個轉彎之後徹底消失在她視野裡。
在連錦辰的影子都看不見之後,她才挪動腳步轉了身,靠着一雙腿不停的往前走,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找到公交車,她輾轉在好幾路公交車上,對着車窗發呆到天黑,包裡的手機響個不停她也跟沒聽見似的。
當她站在樓瀾門口時,她一個不小心就開始發起呆來,要不是包裡的手機又響了她可能還會繼續發呆下去。
她掏出鑰匙開了門,在面對帶着一臉焦急和怒火的樓瀾時,臉不紅心不跳的說着:“今天沒有找到戶口本,我明天再去看看。”
“沒有找到你不會給我回個電話啊?你要電話幹嘛?!當擺設嗎?”
“手機沒電了……”
“你少胡說八道!我是瞎了,可我沒聾!剛剛門外是誰手機響的?你騙我的時候能稍微走點心嗎?你不跟我說實話,也稍微動動腦子編個像樣的謊話來忽悠我行嗎?”
言珂聽他這麼說,於是就走心的編了個還算像樣的謊話,“我不接電話,就是怕你因爲我沒拿到戶口而發脾氣,所以才選擇當面跟你交代清楚的。”
樓瀾有時候還是挺容易滿足的,言珂敷衍他到說謊都不打草稿的地步會讓他發火,當言珂打個草稿再說謊時,他輕而易舉的就被言珂的謊話給安撫了,這下他不僅沒有繼續發脾氣,反而反過來安慰言珂道:“沒找到沒關係,明天再去找也是一樣的。”
言珂聽他的話,第二天又出發去找戶口本去了。
她在大馬路上走了幾個小時,在公園的長凳上坐了幾個小時,晚上回去還是那句話,“今天還是沒找到。”
她這麼說,樓瀾也就用昨天的話安慰她,“今天找不到明天再去吧。”
他們在一個個明天中度過了四天,當第四天晚上言珂還準備用這個話搪塞樓瀾時,樓瀾終於忍無可忍的問她:“你媽知道你要和錦辰離婚,所以壓着戶口本不願意給你了是吧?所以我就說,爲什麼當初結婚的時候不把戶口遷過去?戶口本遷過去的話離婚就是你們兩個人的事,現在就因爲一個戶口本硬是變成了兩家人的事!”
言珂謊話被拆穿了也不慌不忙的,甚至還能用商量的語氣問樓瀾:“要不等你眼睛好了,你幫我去找吧。”
樓瀾想也沒想的就把言珂的話給頂了回去,“想都別想!你真當眼角膜是豆芽嗎?灑點水捂一捂,一天就能收了?我跟你說,這四天已經是我能容忍的極限了,明天我不管你以怎樣的方式,你都得把這個婚給離了。”
樓瀾不知道戶口本已經被張美蘭撕了的事,也沒覺着自己提出的要求有多過分,可對於言珂來說這卻比登天還難。
但是言珂也沒有明明白白的告訴樓瀾她做不到,而是轉換話題,問樓瀾想吃什麼。
樓瀾就說想吃麪,那種手擀出來的面,還要放兩個荷包蛋。
因爲馬上就有面吃了,所以他勉強壓制住自己的脾氣,開始躺在沙發上專心等起他的面來。
他沒有錦辰那麼周到,也想不起來給自己找個報時的東西,對時間基本上也沒什麼概念,他就在沙發上等着,等了好久也沒聽到言珂叫他。
他以爲是自己對時間估算有誤,所以就繼續等了一會兒,他還把電視打開了,電視裡的內容他是不關心的,他只知道電視劇都撥完一集了,但是言珂還沒叫她,他這才忍不住的開口問:“好了沒有?我都快餓死了!”
他這一嗓子喊出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這時他纔想起來在他等待的這段時間裡,除了最初的一陣鍋碗瓢盆碰撞發出的聲音,之後好像一直保持着一股詭異的安靜。
他被這詭異的安靜弄得有些心慌,忙摸索着就往廚房走,到廚房後他又叫了言珂兩聲,還是沒有迴應,因爲從始至終他也沒聽見關門聲或是腳步聲,所以他斷定言珂現在應該還是在廚房的。
言珂不理他,他就只能靠自己的雙手摸索着,等他摸索到言珂這麼一個大活人時,剛想質問言珂是不是啞巴了,言珂卻先一步的問他:“明天,我能先去一趟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