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如何處理流鼻血的情況,錦辰是駕輕就熟,他手裡握着冷毛巾按在言珂鼻根處給言珂冷敷,直到言珂不流鼻血了臉上的神色才稍微放鬆些。
他把言珂安頓好了,見樓瀾就在旁邊坐着,就指使樓瀾去做飯,指使的很是理直氣壯,因爲當初他賴在樓瀾那兒不走的時候都是他做飯的。
樓瀾沒有做什麼反抗的就去了廚房,在廚房裡叮叮咚咚一陣巨響之後,言珂好心的提醒錦辰說:“爲了咱們的生命健康,還有你那些心愛的盤子着想,飯還是你做吧。”
晚上臨睡覺之前,錦辰又一次的抱着枕頭敲響了言珂的門。
言珂見他一臉凝重,知道他是被她的鼻血嚇壞了,就沒有再趕他,而是把他讓進了屋。
言珂沒見識過她妹妹發起病來是什麼樣子,可錦辰的反應讓她多多少少能猜到一點。
她回憶着樓瀾曾經威脅醫生讓醫生給他剝離眼角膜的事,心裡慢慢的染上了一層灰色。
既然樓瀾都能讓醫生進行活體剝離眼角膜了,那麼僞造一份假的身體檢查結果,那應該也不難吧。
她甩着腦袋把自己這些不好的猜想給甩開,然後還得安慰錦辰說:“真沒事,我都有定期去做檢查的,你不用擔心。”
錦辰沉默了好一會兒,這纔開口說:“擔心是其次的,我主要是被嚇到了,你是不知道我看着你喝那杯血水的時候到底是什麼心情。”
言珂跟哄孩子似的拍着錦辰的後背,錦辰就勢把她抱進懷裡,抱着抱着,就有些奇怪的問:“最近是不是胖了?”
言珂的臉在一片夜色中,卻比夜色還黑上幾分,“你這是在嫌我胖嗎?”
錦辰笑着說:“哪兒有!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睡在客廳裡的樓瀾,在錦辰進了言珂房間之後就走了。
他來就是防着言珂半夜出事的,既然有錦辰在房間裡守着,那麼他也就沒有在這睡沙發的必要了。
他出去之後就去了酒吧,酒吧是他自己開的,於是他就把酒當白開水喝,喝空的瓶子擺在那兒都夠打幾場保齡球了,這才讓小張來接他。
小張問他要去哪兒,他張嘴就報了錦辰的地址,報完之後立馬改口道:“不是,不去那兒,回我那兒!回我自己家!”
小張聽了就把他送到了他最近住的公寓裡,哪知他還沒進門,就吵着說:“不對!我不是要回這兒!這兒不是我家,我要回我們的家!”
他這麼一說,小張多多少少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地方了。
雖然他想着那個地方已經被折騰的不能住人了,可他拗不過樓瀾的意思,最終還是把樓瀾送到那了。
樓瀾因爲宿醉,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醒過來之後頭暈的他又倒了回去。
他暈暈乎乎的躺在牀上,睜開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腦子裡的暈眩漸漸沒了,眼睛也變得更加清明瞭。
他坐起來把臥室掃了一圈,窗戶是好的,而且還有了窗簾,牀頭櫃上也有了兩盞小檯燈。
牀是軟的,在兩個月沒住人的情況下,竟然一點黴味也沒有,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秋天天氣乾燥,沒有長黴的緣故。
臥室看完之後,他又走出去看了,他伸出手撫過每一件自己看到的東西,腦子裡浮現的卻是言珂把這些東西砸碎的畫面。
破壞的畫面走完了,他纔開始想象言珂把這些東西歸置好的畫面。
他走到窗戶邊向下看了一眼,還是不敢相信言珂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爬了那麼高的樓。
人家消防員都不敢赤手空拳的爬這麼高的樓,她到底是哪兒來的膽子從下面爬上來的?
當時自己又堵的什麼氣,非得逼得她去爬這麼高的樓不可呢?
在二十多層的高樓上,風吹的呼呼響,他被吹的眼睛發乾發澀,直到手機響了他纔想起來把窗戶關上。
他掏出他的老年機接了言珂的電話,言珂問他在哪兒呢,他就說出來走走,馬上就回去了。
他把電話掛了,才發現有好多個未接來電,未接來電基本上都是言珂的,偶爾夾雜幾個錦辰的,估計也是被言珂逼着打的。
他回房間打開衣櫃,發現裡面的衣服竟然也都疊的整整齊齊的。
他拿出一套衣服換上就要出門,走出臥室的時候被門框上一道亮光引起了注意,他彎下腰看了看,才發現那是外面的漆被磨蹭掉了露出了裡面的金屬,所以纔會這麼亮的。
他因爲急着趕回去就沒有深究好好的門爲什麼會磨破了,然後風風火火的就去了錦辰那兒。
錦辰似乎每當下午的時候就會在書房窩一段時間,有時候一不小心窩的時間長了,就直接窩到晚上了。
而樓瀾則是會趁着錦辰窩在書房裡的時間帶着言珂出去,有時候是學車,有時候只是單純的走走。
今天路上幾乎沒車,一條大路就像是專門爲言珂練車準備似的,所以樓瀾就把言珂那輛甲殼蟲開出來要教言珂開車。
言珂在學了這麼久的車之後,技術沒增,熱情不減,學起來還是一臉的興奮。
樓瀾照樣把他的左腿伸到駕駛座那邊控制着剎車,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
結果今天他的吊兒郎當就出事了。
雖然樓瀾覺得今天這事跟上次錦辰跑到車跟前沒什麼兩樣,可這次人家卻是已經倒下了。
他跟言珂對看了一眼,忙起來要下去看情況。
言珂照舊被安全帶給拉了回來,樓瀾就坐回來把她的安全帶解了才下車。
地上坐着的人低着頭按着自己的腿,路燈從上往下照着,車燈又是直着打過去的,一時半兒的,言珂和樓瀾都沒看清楚那人的長相,只能憑着穿着知道這人是個女的。
言珂作爲主犯,自覺的先開口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
那人捲開褲子看着自己冒着血的膝蓋,因爲疼痛眉頭都糾結到一塊兒去了,“沒事是沒事,可能傷口需要稍微處理一下才行。”
言珂聽着這似曾相識的聲音,再去看這人的髮型,臉部輪廓,等她蹲下身把這人看了個仔細時,腦子裡瞬間轟鳴一片,連自己肇事司機的身份都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