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珂跟被罰站的小學生一樣站在那兒,吭哧吭哧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實話來,後來話是沒憋出來,倒是把鼻血給憋出來了。
錦辰一開始還只是可有可無的看她一眼等她回話,後來一回頭看見她流鼻血了,忙把鍋鏟一扔,然後一邊給她擦着鼻血一邊問着:“怎麼又流血了?”
言珂恍若未覺的拿手背擦了擦自己的鼻子,這才發現自己又流鼻血了。
她現在真是越來越懷疑當初樓瀾給她的那份檢查報告是不是假的了。
錦辰跟打仗似的把言珂的鼻血給制住了,然後抱着一肚子的問題想問又不敢問。
言珂雖然自己心裡也懷疑,可安慰錦辰起來卻一點都不含糊,“你這表情怎麼弄得跟我快死了似的?我這就是天氣太乾了鼻腔毛細血管被幹裂開了,所以纔會流鼻血的。”
錦辰用言珂的話來安慰自己,流鼻血是很正常的事情,是他太草木皆兵了,所以纔會這麼緊張。
他剛這麼安慰完自己,就讓楊林去買了幾個加溼器回來,臥室客廳廚房都放了,甚至連言珂不怎麼進的書房也放了。
言珂見他這麼緊張兮兮的,就抖着膽子湊到他跟前問:“你就這麼擔心我啊?”
錦辰白了她一眼說:“說什麼廢話呢?!”
言珂繼續說着她的廢話,“那你可以擔心我一輩子嗎?”
錦辰把她的頭按到加溼器旁邊,沒好氣的說着:“擔心你一輩子是什麼很困難的事情嗎?”
言珂搖了搖頭說:“不困難不困難,一點都不困難,你繼續擔心我好了。”
錦辰見她睫毛和眉毛上都沾了水汽,就把她往後面拉了拉,有些落寞的說着:“我倒情願你用不着我擔心,可這事卻好像不是那麼容易。”
言珂得了錦辰一個不算保證的保證,心裡稍微得到了一點安慰,可當一個人躺回牀上的時候,她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前方所有的未知像一個沾滿血的傾盆大嘴一樣張開獠牙對着她,她被自己的想象出來的畫面嚇住了,忙把剛關了的燈又給打開了。
與此同時,她的門也被錦辰給打開了。
她現在是徹底放棄跟錦辰強調隱私權的事了,別說隱私權了,她甚至已經自暴自棄的拍了拍自己的牀,也不用錦辰主動開口徵詢她的意見了。
錦辰也夠自覺,言珂剛往旁邊讓讓,手都還沒拍到牀上呢他就已經爬到了牀上,躺下之後,他調節了一下牀頭的加溼器,跟言珂商量着說:“我什麼時候能搬回這屋啊?”
言珂奇怪的問:“我什麼時候說過你可以搬我這屋了?”
“你見過哪家夫妻像我們這樣分房睡的嗎?”
“我又不隨便去別人家,人家分不分房睡我又怎麼知道。哎……我跟你說這麼多幹什麼,反正我要和你分房睡就行了。”
關於分房睡的事情,錦辰本來是想和言珂好好商量商量的,可看言珂這態度,他覺得應該沒有商量的必要了。
他胳膊一伸把燈給關了,二話不說的一個翻身,然後整個人懸在言珂上方,帶着十足的壓迫力說着:“這事你說了不算。”說完就俯下身子在言珂嘴脣上吻了一下。
蜻蜓點水的一吻之後,他又補充道:“讓你一個人睡,我不放心。”
言珂耷拉着眼皮小聲的說着:“不讓我一個人睡,得輪到我不放心了。”
錦辰輕笑一聲,然後照實說了,“其實不讓你一個人睡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
“那就是我得盡一個丈夫應盡的義務。”錦辰說完整個人棲身向下,將之前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加重了十倍不止。
言珂被迫承受着這個快要讓她窒息的吻,在身體上的感受將心裡上的沉重一點一點從她心裡擠出去之後,她開始主動尋求更多的刺激。
身體在慢慢變熱,從心口熱到腦子,腦子一發熱人很容易就豁出去了,原本還擺在身體兩側的雙臂慢慢擡上來,然後緊緊環住了能幫她降溫的那個人。
錦辰一開始對言珂的主動還有些詫異,不過身體上的衝動很快就讓他把這些細枝末節給拋到了一邊。
他們把對方都當成情感上的唯一寄託,都迫不及待的和對方融爲一體,當那一刻終於到來的時候,他們心裡就跟被開了閘門一樣,瞬間就被什麼東西給充滿了。
錦辰有些好笑的沉聲說着:“我估計結過婚卻把日子過成和尚一樣的,全世界除了我就找不到第二個了。”
言珂身體上還是有點不適應,這時候錦辰還在那說風涼話,氣的她一口咬在了錦辰的肩膀上,剛想用力,又心軟的鬆開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在幹什麼,就你這樣還是和尚!”
她也就在最開始的時候還能逞逞口舌之快,後來錦辰真的用力的,也就沒有她說話的份了。
第二天對於言珂來說是個少有的起牀難的日子,她心裡也挺奇怪的,每次她也沒出什麼力,可第二天早晨起不了牀的爲什麼偏偏都是她……
她在被窩裡磨磨蹭蹭的蹭了半個小時,半個小時過去之後才艱難的在牀上站起來。
牀頭掛了她和錦辰的婚紗照,可是婚紗照裡的那個人卻不是她。
她想起了那天江雪嬋送來的那些照片,心裡不平衡的去書房拿了支簽字筆來,然後就站牀上開始準備創作。
因爲照片都是水晶的,用筆在上面畫再多隨便擦擦也就沒了,就這她還跟要大幹一場似的捲起了袖子,這才把筆尖落到照片裡“她”的眉尾上。
考慮到照片是在真人的基礎上放大了一點,所以一點下去她覺得不夠,又想把那個點周圍給途黑,這時候錦辰卻忽然跑進來說:“起牀了就下來吃飯吧!”
言珂筆還握在手裡,有種被錦辰抓了現行的感覺。
錦辰看她那樣少不了要問她一句:“做什麼呢?”
這種往自己臉上塗東西的事有些說不過去,所以爲了掩蓋罪證,言珂順手在錦辰臉上連畫六筆,待錦辰左右兩邊各出現三道鬍鬚之後,她才狀似無所謂的說着:“沒什麼,就……就隨便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