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曦和齊清御空趕往傳送陣所在的山谷,前往遇上一大片雨雲,其中電閃雷鳴,齊清有些發怵想要避開,卻被蕭雲曦拒絕。
從雨雲中穿過去是距離最短的路途,蕭雲曦張開護體罡氣,帶頭衝入雨雲,齊清無奈,只好咬牙跟上。
悶雷在耳畔炸響,狂風呼嘯,水汽拍打在護身罡氣上,雲霧讓她們看不清周圍任何東西。
就在這時,一道絢麗的赤芒從側方襲來,風馳電掣,威勢驚人,等到蕭雲曦反應過來時,就看到齊清被赤芒正中眉心,轟得燒成一團灰燼。
“齊師妹!”
蕭雲曦失聲大喊,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她身後,她連法器都來不及催動,就被一道強橫的神念禁錮了識海,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
金凌帶着昏迷的蕭雲曦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雨雲中,那一箭帶起的火氣也被雨霧和狂風帶走,不留絲毫痕跡。
一個偏僻的山洞裡,金凌蹲在蕭雲曦對面,手指點在她眉心,小心翼翼的查看她這一生的記憶。
蕭雲曦不算天之驕子,但卻十分刻苦好學,幼年父母都在身側,對她即愛護又嚴厲,讓她的性格和心性都很端正。
後來入了餘音閣,一路走得坎坷,但卻從未自怨自艾,待人溫和寬容,卻也不好管閒事,很有自知之明。
算是經歷了種種磨難,才被音尊收入門牆,大起大落的事情經歷過一些,九死一生的事情也經歷過一些,並非每次都憑運氣化解,多是靠自身實力和心智,的確是個不錯的人。
金凌嘴角彎了彎,“難怪你會跟她這般合得來。”
金凌收回自己的神念,沒有傷到蕭雲曦分毫,她拿出修復好的獨幽琴,手掌拂過全新的琴絃,每每勾動之時,她都能感覺到琴中傳來很微弱,卻又很歡喜的情緒。
“妙香,這一次我不能帶你去涉險,你就留在她身邊吧,我想她一定會好好待你。”
錚——
獨幽琴自己發出一聲輕響,似有一股不捨的情緒環繞在琴音中。
金凌苦笑,“等我真正安定下來,我會來接你。”
金凌把獨幽琴放在蕭雲曦懷中,神念再一次侵入她的識海,將她的真靈和獨幽琴的器靈相連接,留下一道牢不可破的禁制。
只要她好好對待獨幽琴和妙香,這禁制就不會傷她分毫,相反,她還可以通過禁制,一點點來獲取獨幽琴上金玉菩提的氣息。
禁制的痕跡漸漸隱沒在蕭雲曦的真靈深處,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她不到煉虛期,發現不了這禁制的存在。
做完這些,金凌退出山洞藏在遠處,撤掉了對蕭雲曦識海的壓制。
約莫一盞茶之後,蕭雲曦醒來,低頭看到懷裡的獨幽琴,驚得尖叫一聲,然後馬上捂住自己的嘴,第一時間起身查看周圍。
發現沒有危險之後,她祭出自己的本命古琴,先對山洞進行了一番防護佈置,然後才坐下來查看獨幽琴。
再三辨認之後,蕭雲曦終於確定這就是妙香的獨幽琴,她頃刻間淚如泉涌,將獨幽琴牢牢的抱在懷中。
“妙香師妹,真的是你嗎?你還活在琴中?太好了,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們師姐妹和掌門有多想念你。”
金凌在遠處看着,蕭雲曦情真意切不是裝的。
蕭雲曦小心翼翼的撫摸着獨幽琴,不知想到什麼,忽然手一抖,面色煞白。
“師妹你還活着,那就說明她也還活着,不然誰會把你送到我手中?不行,我得立刻回門派,將此事稟告掌門!”
蕭雲曦收好獨幽琴,立刻返程。
等她走後許久,金凌才變回影月真人的樣子,重新上路。
……
歸元界,浮山郡,數九寒冬,大雪紛飛。
金凌上一次到浮山郡正值春季,浮山郡外綠波盪漾,蘆葦繁茂成蔭,來往的鐵捕衆多,十分熱鬧。
這一次來又是冬季,河面冰封,風雪交加,到處銀裝素裹,別有一番風情。
浮山郡外見不到什麼來往行人,也不知那些鐵捕都去了哪裡,竟然連浮山郡城門口,也只有兩個搓着手的守衛而已。
金凌頂着風雪,深一腳淺一腳走到城門的照影玉前,擡手拂去上面的白雪,照影玉上只有兩三年前的通緝令,許久都沒更新過。
“鐵血盟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嗎?”金凌疑惑道。
因爲下界大戰,人們對於鐵血盟的關注變得比以前少了很多,所以金凌也一直都沒有聽到過關於鐵血盟的什麼消息。
金凌沒進城,用傳訊玉符聯繫阮綿綿,如果她在歸元界的話,就一定能收到。
金凌在渡頭附近等了五日,這期間甚至都沒看到一個從界河中出來或者進去的修士。
第六日黃昏的時候,風雪停歇,金凌也等到了阮綿綿,以及跟她一起來的夜離。
夜離一臉憔悴,這麼多年來修爲進境也不大,看起來像是前不久才結嬰的樣子,似乎結嬰時還傷了本源,所以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不振,面色蒼白。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閣下找個安全些的所在。”金凌打斷了兩人想要詢問她的意圖道。
夜離沒動,反而站在五步開外的地方,十分戒備的扣着他的鐵捕令道:“還請前輩說明身份,否則恕晚輩不能聽從。”
金凌看向阮綿綿,阮綿綿輕輕搖頭,示意她並未告訴夜離關於金凌的事情,而碰到夜離也是阮綿綿沒想到的,偏偏金凌又說過,如果能遇到他,一定要將他帶到歸元界。
“我是金凌。”金凌淡淡道,她回來的事情,已經沒有什麼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只要白蓮子還在她身上,正道和魔界雙方,就都不敢把她怎麼樣,關於這點她想得很明白。
夜離驚訝的瞪直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退後了兩步,雖然他在來的路上也猜到些許,但這遠遠不及親眼看到金凌站在他面前來得震撼。
“現在,可以找到地方好好聊一聊了吧。”金凌道。
夜離定了定心神,放下手中的鐵捕令,沉聲道:“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