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剎好似沒看到金凌一般,對夜離大喝一聲,“跪下!”
聲浪震得夜離腳下一空,身子重重的摔到地上,他不敢猶豫立刻爬起來跪好低着頭,他知道他確實違反了軍規,師傅懲罰他也是爲了營地的威信,所以有什麼他都會承受。
金凌也緩緩的走下來,剛一落地就感覺被一道神念籠罩,她身子一僵,這是七剎的神念,在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也別想逃跑,不過金凌也沒想着跑,便老老實實的走到時妤身邊將無劍還給她。
時妤擡頭看着金凌,接過無劍細心的撫摸了一遍纔將劍背到身後。
金凌失笑挑眉,這是在嫌棄她用她的劍幹危險的事情嗎?所以纔要細細的檢查一遍?不過剛剛那道煞雷要是引下來,她真的不敢保證無劍還能完好,時妤也是個愛劍之人吶。
七剎從高空一步一步走下來,周圍鴉雀無聲,聽七剎怒斥夜離,“就憑你區區結丹初期也妄想引元嬰期血煞神雷?你可知剛剛那一道血煞神雷劈下來,你的身軀根本難以承受,你死了無所謂,但本尊這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營地就要被你毀去大半,屆時魔物趁機入侵,此罪你可擔待的起?”
“徒兒知錯,任憑師傅責罰!”夜離低頭喝道,態度誠懇。
“立羣!”七剎背手瞪着夜離叫着卓立羣的名字,卓立羣灰頭土臉的從人羣中走出,單膝跪地。
“一百哮魂棍,就地執行!”
話音一落,周圍一片抽氣聲,那些個結丹期的修士更是面色大變,哮魂棍是針對結丹期修士的軍棍,一棍下去連神魂都要痛得咆哮起來,尋常結丹修士能承受五十棍都是極限,這七剎老祖還真是不心疼徒弟,一百棍下去就是不魂飛魄散也就剩得下一口氣。
別人這麼想,金凌卻在冷笑,用自己徒弟樹立威信,收買人心的手腕用得真好。都覺得夜離受不了,怎麼不想他有個元嬰中期的師傅,就是魂給打出來也能再給他按回去,打成肉泥七剎也有辦法讓他活蹦亂跳。
卓立羣也面露不忍,但還是咬牙稱‘是’,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節黑漆漆的短棒,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卻叫周圍人面色慘白。
卓立羣站在夜離身後揚起手中短棒有點打不下去,七剎一記眼刀殺過來,卓立羣身子一抖,重重的打下去。
“嘭”“嘭”“嘭”
軍棍好似在擊打皮鼓,發出一聲聲巨大的悶響,每一棍下去衆人的心就跟着跳一下,都能看到夜離身上浮起一個人形虛影,痛苦掙扎想要離開帶給它痛苦的身體,好像魂都要被打散一樣。
可是夜離咬着牙後背直挺,額上沁出冷汗青筋暴起,口中沒有丁點聲響發出,換了別人早都慘嚎起來,在場的結丹沒有一個人能保證可以做到夜離這樣一聲不出,這樣的夜離,讓人不得不敬佩他是條真漢子。
就連七剎眼中也有絲微不可查的滿意,到底是他最心愛的徒弟,沒有給他丟人。
想到丟人,七剎猛的想起金凌,立刻面沉如水,轉身看着冷冷的看着金凌。其實他在金凌進入營地的時候就知道了,這戰魔堂營地任何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即便別人不通傳,他也知道金凌帶來了蠱婆的信。
也是這個原因,讓他今夜來到戰魔堂營地,正好目睹了夜離同金凌的一戰,七剎雖然看得不透徹,但他感覺得出金凌的身體強度遠勝夜離,那一道血煞神雷下來夜離必死無疑,但金凌卻不一定。
當年拍馬都趕不上夜離,需要靠算計才能取勝的金凌,不過十幾年功夫,竟能將夜離碾壓得以命相搏,七剎心中不由的浮起一個念頭,當年他若是破例收下她……
“哼!”
七剎忽然一聲冷哼打消了他的念頭,女人沒一個是好東西,蠱明然如此,這個丫頭將來也是個禍害,不過蠱明然居然能想到給他送信,想起曾經的事情,他的好奇心怎麼都壓制不住。
金凌看着七剎面容幾番變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威壓也忽強忽弱,有點摸不着頭腦。
“唔~”
那邊夜離忽然一聲悶哼,口中鮮血從嘴角溢出,承受了二十多棍纔出聲已經相當強悍了。
七剎掃了一眼,對金凌道:“跟本尊過來。”說完就踏空而去,他站在這裡卓立羣必然每一棍都用十成力打下,若是他不在,夜離也能少些痛苦。
金凌嘲諷的笑,七剎這點心思怕是在場的人沒有不明白的,但大多數人表示理解,到底是最疼愛的徒弟,也不能真看着他被打死吧。
“時妤,跟着我。”
金凌帶着時妤跟在七剎身後往不遠處的山巔去,跟七剎談完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一整夜鬧鬧騰騰的過去,金凌看着站在山巔望着東方的七剎,負手而立,鬢角一撮白髮隨風飄搖,金凌感覺到了一絲孤寂。
“拿來。”
金凌剛落地,七剎帶着命令的聲音就傳入耳中,她將早已拿在手中的骨簡拋過去,七剎頭也不回伸手捏在手中,就那麼站着不動,一直到太陽從東方露出來,金光刺透雲層普照大地,讓滿目蒼夷的西澤土地多了一絲聖潔。
掩藏在地下的野獸紛紛露頭,興奮得奔跑在屍骨遍地的土地上,以此慶祝它們又熬過了一個暗無天日的黑夜。
七剎手上的青筋一點點浮起,最終他‘啪’的用力捏碎了骨簡,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問道:“她死了?”
“是,婆婆去了。”
“呵!呵呵~,死得好,哈哈哈……”
金凌站在七剎背後,看不到他臉上的悲切,更加看不到他眼中被晨光映襯出的點點淚光,七剎想起曾經他還只是個北漠一心修佛的和尚,遇到蠱明然改變了他一生,可蠱明然還沒來找他報仇,他還沒親手殺了她,她竟然就死了,居然還說什麼不怪他當年對蠱頌下手,斷他一臂算兩清?
笑話!哪有那麼容易兩清,沒有那麼容易兩清的。
七剎笑得淒涼,半晌之後才道:“你走吧,以後莫要來招惹夜離,不然下次我定要滅了你。”
金凌沒動,七剎說要讓她走,但話音裡還是帶着殺意,蠱婆能讓她來送信,必然有讓七剎不殺她的理由,不管那是什麼,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跟七剎談一談了,這也是她來此的另外一個目的。
“敢問老祖,這條戰線您還能支撐多久,您可曾想過,若是您抵擋不住魔物入侵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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