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蛛妖對金凌都十分戒備,金凌不便長留,帶着金背蜈蚣的妖核回到寨子裡,仔細研究起妖核來。
她煉器時也接觸過妖核,都是當作輔助材料,加入法器之中可提高使用者神識和法器的契合度,那時沒有仔細想過緣由,此刻看來,正是因爲妖獸的妖核天生就對神識敏感,所以纔能有此功效。
金凌將自己的神識從金背蜈蚣妖核頂上的兩個孔洞注入,隨着神識的深入,金凌的識海中漸漸描繪出了金背蜈蚣的整個軀體,就連軀體中的每個縫隙都一清二楚。
這種感覺很奇妙,這顆妖核就像是一個縮小版的金背蜈蚣。
金凌想起蛛炎說的,人修存靈氣於體內,受經脈引導,魔以渾身骨骼爲脈絡,操控魔氣淬鍊身體。妖其實也一樣,存神識於妖核中,妖核之於妖就像經脈之於人。
她雖然沒有妖核,但是她有魔晶在識海中,問題是如何把魔晶淬鍊成妖核一樣的東西。
金凌果斷離開竹樓前往寨子中心,想辦法去學習妖文,妖獸出生時妖核中並無這麼多脈絡,也是通過修煉打通了其中的脈絡,再將妖核慢慢打磨成適合自身的形狀。
蛛炎給她的《千蛛引》中一定有這方面的方法,無論如何,她得試試。
……
彼時,金凌在西嶺心無旁騖的鑽研妖術時,因爲妙香製造的意外,以及莫天瑤在比鬥時的齷齪行爲被欲傳欲遠,武明界和天書界的衝突加劇,流血事件也越來越多。
牧方正簡直焦頭爛額,剛剛鍾離鳳派人請他爲她那個後輩討回公道,天書院那邊也派人來要求給個合理的解釋,牧方正統統推了不見。
他知道,鍾離鳳並非是氣不過他後輩在切磋時意外身死,而是氣不過陣道的人連同天書院說他們形意宗的人都卑鄙無恥,輸不起還要暗算於人。
而天書院死的只是個外門弟子,平日根本不會放在眼裡,偏偏這次向他發難,則是因爲武神祭比鬥輸了臉面,莫天瑤的事情又被不加遏制的流傳出去,天書院想敲山震虎,拿形意宗開刀。
牧方正爲人公正,不偏不倚,不像牧庸那般護短無賴,所以對他來說,這等官司太難處理。可是牧庸臨走前,特意交代過他,叫他找一切機會打壓天書院,他過不去自己那一關,所以遲遲不能動手。
“宗主,鐵血盟水千柔求見。”
牧方正猛然回頭,臉上寫滿詫異,沉吟片刻之後,牧方正讓人請水千柔進來,心想她是爲了那些流血事件來的,還是爲了這些日子武明界那些關於‘魔族後裔’的傳言來的。
水千柔輕紗掩面,風情萬種的走進來,並非她刻意,實在是她天生便是如此。穆鐵殫抱着北修彤,今日他沒帶斗笠,一張臉和水千柔七八成相似,不像母子,倒像是母女。
牧方正看兩人一身素白,身上也無半分珠翠點綴,心知他們還在爲穆醜守孝,沉聲道:“穆鐵捕的事情本宗有所耳聞,望穆夫人節哀。”
水千柔盈盈一拜,聲音清麗,“多謝牧宗主,我此次攜子前來,是想見一見武聖大人,不知可否?”
“實在不巧,武聖已經離開了武明界,目前不知所蹤。不知穆夫人有何事?若是緊要,我可想辦法爲穆夫人聯繫。”
水千柔面露爲難,看向穆鐵殫,穆鐵殫咬了下嘴脣點頭,水千柔也迴應着頷首,見殿內並無其他人在,轉向牧方正道:“牧宗主,我們母子要向天道盟請求秘查天書院。”
牧方正手一抖,問道:“穆夫人說什麼?”
水千柔擡眼,平靜的注視着牧方正,眼底寫滿認真,“天書院乃正道三首之一,若要秘查天書院,需要得到武明界和普陀界首肯,否則縱是鐵血盟,也沒有這個權利,更可況,秘查天書院需要動用天道盟的情報網。”
牧方正平復了下情緒,“爲何?穆夫人爲何要秘查天書院?你該知道,秘查的規矩雖然寫在天道盟的大典中,但這麼多年來從未用過,若是沒有足夠的證據和理由,秘查根本不會得到首肯。”
水千柔和穆鐵殫對看一眼,眼中流露出傷痛和不甘,她將北修彤接過來放在地上,牽着她的手道:“五絕界北棋山莊滅門慘案和天書院脫不了關係,這孩子就是北棋山莊唯一的倖存者,她親眼目睹天書院的人潛入她北棋山莊,並且招來了那些魔修將北棋山莊覆滅,並且……並且殺了我夫君,還……還用我夫君的屍首羞辱鐵血盟。”
牧方正駭然失色,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這等指控若是真的……後果不堪設想。
牧方正眉頭深斂,想到最近武明界有許多魔族後裔現身的傳言,莫非這些事情其中都有聯繫?他看向水千柔身旁的北修彤,北修彤瑟縮一下,揪着水千柔的衣角往水千柔身後躲藏。
水千柔蹲下來,輕柔的摸着北修彤的腦袋,鼓勵道:“彤兒不怕,乾孃和哥哥在這裡,你看到什麼就跟牧宗主說,他一定會相信你的,好不好,彤兒?”
北修彤緊咬嘴脣,眼眶泛紅渾身顫抖,但還是鼓起勇氣對牧方正道:“彤兒看到一個壞人,壞人裝成月姐姐的樣子,搶迎春姐姐的東西,迎春姐姐打她,然後彤兒的頭就好疼,彤兒最後看到……看到壞人使出那個金燦燦的法術,然後血濺了彤兒滿身……彤兒害怕……”
北修彤小臉慘白顫抖得越發厲害,眼淚決堤再說不出一個字,水千柔抱着她道:“彤兒看到的是天書院的‘金鐘鐮月’,這次武神祭比鬥我就在武神祠看着,彤兒清清楚楚的認出了那個法術,這纔想起了當晚的事情。”
“還有,彤兒是被一個女醫修所救,她曾提及彤兒眉心有個魔族印記,鐵殫在送彤兒到鐵血盟之前,也親眼見過那個魔族印記,是一朵黑蓮,我想這和北棋山莊滅門慘案必然有着極深的聯繫。”
“黑……蓮……”牧方正的聲音顫抖,擡手在空中畫下一個圖案,神色凝重的問道:“可是這樣的黑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