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君墨宸的車子緩緩駛了過來,耀眼的車燈射向王卓濤所在的方向,他不由自主的擡起胳膊遮擋着眼睛。一位身材高大,氣質卓絕的男人出現在燈光裡,宛若從天而降的神祗,矜貴華麗,舉手投足之間帶着威嚴的貴氣。一時之間,王卓濤這邊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收起了拳頭,靜默的站在那裡,一個個帶着探究的目光,盯着剛從車子上下來的男人。
宋毅然看到是君墨宸從車子裡走了下來,眉眼之間帶上了一抹的喜悅“老四,你來的正好。王家的人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明明是我們先到的翠微山,他們卻非要說這裡是他們的地盤。宋毅然對着君墨宸,噼裡啪啦的將發生的事情和君墨宸簡單的說了一下。
深邃的眸子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索,淡漠的微表情,原來圍在一起的人,因爲他渾身散發着不可接近的氣場,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就連王卓濤在看到君墨宸的那一刻,那層淡漠的距離感向他襲來。
“你是誰?“王卓濤有些好奇的看向這個耀眼的年輕男人,開口詢問,他已經注意到對面的這羣人向着這位年輕男人聚集起來,說明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對面這羣人的核心人物,他的內心有了大膽的猜測。
君墨宸聽到王卓濤的聲音,並沒有回答他的意思,反而是語氣輕柔的對着宋毅然說道“既然他們說是他們的地盤,我們何必自討沒趣?換個地方也是一樣的。“君墨宸說完邊又將車門打開,輕輕的坐了進去,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就像王卓濤那幫人不存在一樣。
宋毅然本想和君墨宸爭辯幾句,但是一想起來君墨宸做事自有自己的道理,便默不作聲的回到了自己的跑車內。隨着宋毅然的動作,其餘的衆人也都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到了自己的車子內。
喬子珊在短暫的失神之後,才意識到站在不遠處的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君墨宸,這樣的機會太難得,立刻小跑着來到君墨宸的面前,還沒有等她開口,君墨宸已經轉身離去,坐進去車裡。她愣了一下,立刻追了上去,彎下腰,輕輕的敲了敲車窗。
“喬小姐,可是有什麼事情?”君墨宸那張立體又帶着溫潤角度的臉頰隨着玻璃車窗的打開,完整的展露了出來,嘴角帶着一貫的淡漠疏離,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但是卻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距離感。
“君少,我可以跟着你們一起去賽車嗎?”喬子珊盯着君墨宸那張顛倒衆生,完美的臉頰,挺翹的鼻翼迎着燈光泛着斑駁的光暈,一圈圈的盪漾在她的心海,那雙深邃的眸子閃耀在自己的心口,一抹羞澀的紅暈爬上了臉頰。
“喬小姐,我看這樣並不合適,畢竟你是陪着王少來的翠微山,這樣貿然離去會破壞你和王少之間的友誼。”君墨宸說着車窗又升了上去,車子緩緩的駛向夜晚的深處,只留下喬子珊凌亂在站在燈光下。
在車窗打開的瞬間,她似乎看到了駕駛室坐着一位女人,飄逸的長髮遮着她的臉頰,再加上她彎着腰,壓根沒有看清這個女人的面容,但是她可以百分百的確定,駕駛室確實坐着女人,而且這個女人看起來和君墨宸的關係不一般。醋意開始在心口蔓延,她是誰,有資格坐在君墨宸的身旁,這位沒有看到容顏的黑髮女子讓喬子珊的心理出現了各種猜測,疑惑中又帶着些嫉妒,這位女子的身份成了她心底的一根刺。
隨着君墨宸的離去,翠微山又剛纔的劍拔弩張恢復了往日的寧靜,王卓濤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如此出人意料,而且根據對面那羣人的表現,他已經判斷出,最後出現的那個年輕男人應該是君家的。想到這裡,嘴角帶着不屑的笑意“我還以爲君家的那個君墨宸會多麼的難對付,原來不過是一個慫包。”
“王少,你說着這個君少會不會拿着這件事向王家施壓?”人羣中有人擔憂的說道。
“呵呵,我爹把君家當回事,我可沒有將君家放在眼裡,放心吧,看他今晚的慫樣,估計掀不起來什麼風浪。”說着他招招手“好了,現在煩人的東西們都撤走了,我們兄弟們好好的撒撒歡兒。”
喬子珊透過車窗往車裡看的時候,季雪妖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好在君墨宸幾乎將她整個遮擋嚴實,沒有給喬子珊什麼機會。此刻季雪妖小心的握着方向盤,她對這臺車子的操控遠遠沒有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所以小心的操作着,生怕做錯。
“太太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慫包?”君墨宸看着季雪妖小心翼翼的樣子,輕柔的說道,帶着調侃的語調。
“怎麼會呢,王者從來都不在乎一時一地一城之得失,事事都要爭個你死我活的,那是目光短淺的人,註定是兔子尾巴長不了。”季雪妖聽到君墨宸調侃的語氣,也將自己緊張的情緒慢慢放鬆下來。
“太太真是我的知己。”君墨宸溫柔的目光掠過季雪妖的秀美的臉頰。
微月山,距離翠微山的距離並不算太遠,各種豪車的出現打破了微月山的寧靜,夜晚的嫵媚和柔軟鋪散開來,山腳下的燈光氛氳飄渺,宛若仙境。
宋毅然經過一路上的思想鬥爭,此刻也大概理解了君墨宸的用意,但是憤憤不平的情緒還是沒有完全淡去,“老四,我們就這麼放過他們?”宋毅然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溢滿了不滿的情緒。
“老三,我們今晚出來的目的是散心,和他們置氣鬥狠和我們的目的相去甚遠,何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君墨宸的嘴角帶着輕鬆的笑意“再說了,像王卓濤這樣囂張跋扈的人,是該歸他爹媽教育的,我們爲什麼要替他們做這份工作呢?”
“可是,我還是有些咽不下去這口氣。”這些道理宋毅然自然都懂,只是內心的火氣一時半會兒難以消除。
“放心,張狂之人自有天收。”說着君墨宸輕輕的拍了拍宋毅然的肩膀,給了宋毅然一個安慰的眼神。
車輛的轟鳴聲很快鋪滿山崗,上山的路上被各種跑車塞滿,大家開始全神貫注的駕駛着車輛,爭先恐後的往山頂的方向飛去。季雪妖開車的技巧越來越熟悉,一開始的緊張已經慢慢散去,她看着眼前宛如夢幻的山路,彷彿置身於仙境之中。君墨宸溫柔的目光一直包圍着季雪妖,輕聲的指揮着季雪妖,溫馨而甜蜜的畫面。
季雪妖緩緩將車停在山頂上,因爲今晚是她駕駛車輛,不出意外,她所駕駛的車輛是最後到達山頂的車輛。微月山頂,飄渺的樹葉香味,不遠處有一條潺潺流動的山泉水,飄蕩着水流撞擊石塊的空靈聲線,聽在耳間說不出的愜意和放鬆。
“宸宸,我們該回家了。”季雪妖靜靜的依偎在君墨宸寬厚溫暖的胸膛,聽着溪流的聲音,呼吸着帶着樹葉香味的空氣,迷醉的張開了璀璨的雙眸。車頭燈的光芒落在君墨宸的身上,他的下巴柔和,眼神溫柔纏綿。季雪妖的心臟開始不受控制般的狂跳,君墨宸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心底掀起了狂風巨浪。君墨宸的手指輕輕落在季雪妖的臉頰上,嘴角帶着迷離的笑意“送完禮物,我們再回家,太太可曾記得,去年在翠微山,太太欠了我一份禮物。”
“禮物?”季雪妖迷離的雙眸帶着些許困惑,輕輕的眨了眨眼睛,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緒之中,隨即櫻脣帶着疑惑微微張開“記不得了,我並沒有什麼禮物可以送的。”
“去年在翠微山上,我們去賽車,那天我們回去的很晚,坐在山頂上賞月。”君墨宸似乎陷入到某種回憶,眼神之中的迷離越發濃重“那天,我多想將你變成我的人,這個想法一直在我的夢裡循環出現,很多次,在我真正的得到你之前,和你在山頂糾纏成爲了我的一個夢幻,即便是後來得到了你,這個夢還是會出現。”
聽到這裡,季雪妖已經領會了君墨宸的意圖,水霧般迷離的眸子暈染了羞澀的緋紅,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四周張望一下“老公,這邊會不會有人?”
“放心吧,現在已經很晚了,不會有人來了,這裡沒有監控,太太放心,只有你和我,對着天上的一輪明月。”君墨宸熱切的眼神望着略帶嬌羞的季雪妖,如銀的月光灑落在季雪妖身上,季雪妖穿着一件白色的娃娃領及膝連衣裙,披散着長髮,站在月光之中,落在君墨宸的心間。君墨宸的手指穿越她飄舞的髮絲,脣瓣落在季雪妖的櫻脣之上,濃烈的吻纏綿悱惻,手指所到之處引起季雪妖光潔肌膚上的戰慄,來自深刻愛意和糾纏帶來的愉悅襲擊了兩個相互依偎的人,君墨宸似乎不知疲倦般的向季雪妖索取者,而季雪妖呢喃低語之中訴說着生生不息的愛戀和依賴。
翠微園頂樓的大露臺上,季雪妖手捧着一本書,坐在搖椅上,耀眼的陽光被鬱鬱蔥蔥的大樹遮擋,留下斑駁的光圈。君墨宸剛走上露臺,映入眼簾的便是這樣一幅靜謐而溫馨的畫面。
“太太,介意我坐在你身旁嗎?”斑駁的光影灑落在君墨宸身上,宛若油畫之中走下來的王子。
“求之不得,怎會介意呢?”季雪妖看到君墨宸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抹微笑。隨即將手中的書本收了起來,隨手放置在旁邊不規則茶几上。君墨宸拉了一把椅子,緊挨着季雪妖坐了下來。“你和爸爸商量的事情有結果了嗎?”季雪妖看着君墨宸緊挨着自己坐了下來,輕聲問道。
“嗯,我們收到可靠的消息,文森住的文迪莊園之內,囚禁着一個人,以前一直摸不清楚那個人的身份,現在能夠確定了。”君墨宸輕輕的將自己的腦袋放置在季雪妖的腿上,舒適愜意,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這個人,我認識嗎?”季雪妖注意到君墨宸帶着閒適的表情,愜意的將臉頰埋在自己的雙腿上,隨即伸手從茶几上拿起了棉籤,開始認真翻看君墨宸的耳朵。
“不認識,這個人和馬庫斯有關係,是馬庫斯的奶奶,泰森的母親。”君墨宸微微閉着雙眸,手指輕柔的放在季雪妖的雙腿之上,季雪妖輕柔的拿着棉籤小心翼翼的清潔着君墨宸的耳孔,微麻的舒適感覺裹挾着君墨宸,他微閉着雙眸,享受般的發出了一聲輕柔的喟嘆。
“你爺爺這是什麼惡趣味?”季雪妖有些奇怪的感嘆到,“照這麼說來,馬庫斯的舉動也是有跡可循的,當年也是不分青紅皁白就將我困在水晶莊園。”季雪妖認真細緻的清潔着君墨宸的耳朵,似乎不經意間提到了往昔的歲月。
“我們說些別的事情吧,不想聽到你說馬庫斯的名字。”君墨宸聽到馬庫斯的名字,渾身明顯的僵硬起來,雖然雙眸仍舊緊閉,但是季雪妖已經感受到君墨宸情緒的變化,空氣中都開始蔓延着淡淡的酸味。
“好吧,你能說他的名字,我說不得。”季雪妖帶着調侃的表情看着趴在她腿上的君墨宸,“有件事,我感覺有些蹊蹺,想和你說一下。”季雪妖突然想起來劉心眉的事情,趁着君墨宸這兩天的時間空閒,她想打聽一下劉心眉的事情。
“什麼事?只要不是關於馬庫斯的,我都接受。”君墨宸無比享受趴在季雪妖腿上的感覺,那種完全放鬆的,愜意的,舒適的感覺裹挾着他,甜密的幸福感將他包裹。
“前天我去公司找你的時候,就是處理火災賠償的那天,你正忙着開會,我便去找了劉心眉,沒有想到的是,劉心眉和她老公申志揚都被君悅解僱了。”季雪妖手握棉籤清潔君墨宸耳朵的動作異常的輕柔和小心,嘴角帶着輕鬆的表情。
“解僱?君悅最近沒有裁員計劃,怎麼會突然解僱呢?”君墨宸有些意外的睜開了眼眸,“太太,這件事,我並不知情。”
“我知道不是你,即便是我和心眉之間產生了隔閡,但是我瞭解你的爲人,斷不會因爲這樣的小事,就和心眉他們過不去。”季雪妖嘴角含着微笑,立刻出聲安撫君墨宸的情緒。
“我抽空調查一下這件事情,一定給太太一個滿意的答覆。”君墨宸聽到季雪妖的話語,立刻又將眼睛閉上,繼續舒適的享受着和季雪妖之間的甜膩時光“不過,太太,心眉不是和你絕交了嗎?你還對她的事情這麼上心?”君墨宸有些好奇的問道。
“絕交歸絕交,這不妨礙我對劉心眉的認可呀”季雪妖好看的眼眸含着淡然的笑意“心眉她心裡不藏事,爲人仗義又熱情。換做旁人知道我和你結婚了,那巴不得從我這裡扣些好處出來,她可沒有這樣的舉動,對我和以前一樣的態度,難能可貴。就衝這點,心眉就是值得交朋友的人。”
“那太太放心,我會去查一查,他們兩口子被開除的原因。”君墨宸舒適的換了個姿勢,將另一隻耳朵露了出來。
華城,史密斯大廈,透明的落地窗前站着一臉震驚和困惑的馬庫斯,頎長的身影被陽光所包裹,幽藍的雙眸被刺目的陽光所覆蓋,微微的眯了起來,剛剛收到來自線人的消息,文森將自己的奶奶艾瑪軟禁在文迪莊園內。這條消息讓他有些不可置信,艾瑪已經失蹤了好幾年的時間,泰森和自己都花費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去尋找,卻毫無進展。
馬庫斯站在陽光裡,如金子般的短髮在光暈裡散發着魅惑力十足的光澤,暈染了整個的時光,思索許久絲毫沒有頭緒,爲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和這條消息的準確性。他決定去拜訪文森,看看文森在艾瑪失蹤這件事情上扮演的角色。
文迪莊園,莊嚴肅穆的建築物被夕陽拉的很長,光澤暈染在這棟濃烈巴洛克風格的莊園上,精緻的石刻雕像上都被抹上了一層金黃的色彩,馬庫斯乘坐的高級防彈車緩緩的駛入莊園。
對於馬庫斯的到來,文森乾枯刻薄的臉頰上帶着少許的笑意,立刻紛紛鮑比將馬庫斯帶到會客廳。
“馬庫斯,你好像許久都沒有來文迪莊園陪爺爺下棋了。”文森的語氣多了些期待,似乎很想念有馬庫斯陪伴的歲月。“是不是因爲沒有讓你去史密斯能源上班,而生爺爺的氣?”文森看着剛剛坐定的馬庫斯,半開着玩笑問道。
“爺爺,怎麼會呢,爸爸都沒有在史密斯能源工作,我作爲晚輩的就更沒有資格插手了。”馬庫斯收斂了自己真實的情緒,在文森面前,他要扮演一個懂事乖巧的好孫子形象。
“那就好,我原來一直擔心你會因爲這件事,和我疏遠,看來是我想多了。”文森將手邊的茶杯輕輕的推到了馬庫斯的面前,“馬庫斯,我年紀大了,有時候做事情難免會考慮不周全,但是無論我現在做什麼決定,我的出發點都是你和你爸爸,我還能活多少時間?最終史密斯家的一切不還是留給你們年輕人的?”
“爺爺,可別這樣說,我還希望你能夠長命百歲呢,”馬庫斯望着那杯升騰着嫋嫋水霧的茶水,並沒有端起來的打算。
“這只是美好的願望。”文森含着笑意凝視着馬庫斯的一舉一動。
“爺爺,我們不說這個了,我有件事想問問,奶奶已經失蹤好幾年了,您這邊有沒有消息?我和爸爸這邊的調查並沒有什麼進展。”馬庫斯在短暫的客套之後,直奔主題,他的試探文森對這件事的反應。
“哪裡有什麼消息”文森聽到馬庫斯的問話,臉上的傷悲瞬間開始蔓延“我也一直在找她,可是毫無進展,總感覺她是爲了懲罰我當年的錯誤,故意躲着不見我。”
“爺爺這邊如果有什麼進展,一定要告訴我,我許久沒有見到奶奶了,很擔心她。”馬庫斯看着文森臉上哀傷的表情,心底散發着冷笑,但是臉上的表情卻被僞裝出來的擔憂所覆蓋“爺爺您也不要太傷心了,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放心吧,有消息我一定會告訴你們。”文森帶着堅定和鄭重的表情說道“還有你的胳膊要好好的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