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霞聽到季雪妖直接和宋冠宇打電話,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她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隔着原木色的茶几,直接伸手要去抓季雪妖的手機。季雪妖眼疾手快直接將手機收了起來,眼神瞬間結了一層冰霜,“我不想和你多說廢話,有什麼事情,你找你老公說。”
“你這個不要臉的,我看你能猖狂到幾時?”顧紅霞站在季雪妖面前,陰鷙的眼睛充着猩紅,恨不得立刻將季雪妖掐死,隨即又惡狠狠的說道,“我已經將你剛纔的醜態都發給你了婆婆和你老公,我看你怎麼和君家交待。君家這樣的家庭,自然是要臉面的。你這樣破壞人家家庭的敗類,怎麼配得上君家?”
“哦,看來你是不少做搶人男人的事情,要不然怎麼會看見別人說句話就往這方面想?我和你沒有什麼好說的,你有什麼事情去和你老公講。”說着季雪妖提起象牙白的手包,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邁着腳步準備往咖啡館外面走去。
顧紅霞看到季雪妖要走,更加的惱羞成怒,大吼一聲,尖利的略帶蒼老的聲音響徹在安靜優雅的咖啡館內,“你站住。”說着伸手便去抓季雪妖的頭髮。
季雪妖一個利索的轉身,手指穩穩的鉗制住顧紅霞的手腕,她的力氣很大。養尊處優的顧紅霞壓根不是季雪妖的對手,她的手腕被季雪妖牢牢的掌控着,一時之間無法動彈。解而臉頰憋得彤紅,蒼老而尖利的聲音開始哇哇大叫,“你這個不要臉的小三,破壞人家家庭,還動手打人家的老婆,還有沒有天理了。”
穿着深灰色圍兜的咖啡店店員聽到動靜,已經好奇的邁着腳步向着玻璃窗方向走了過來。季雪妖用力的甩開了顧紅霞的手腕,不屑的冷笑一聲,“在你不瞭解事情之前,閉上你的嘴巴。還有,我勸你最好不要惹怒我。”
宋冠宇急匆匆的推開咖啡館的大門,邁着腳步走到玻璃窗前。他已經看到了和季雪妖對峙的顧紅霞,眼神之中瞬間結成了冰霜,怪不得季雪妖打電話給他。原來是顧紅霞在咖啡館鬧事,宋冠宇皺了皺眉頭,立刻走了過去。
“你發什麼瘋?現在給我回家,別在這裡丟人現眼。”宋冠宇慍怒的聲音響起,順便一隻手已經拉過顧紅霞的手臂,試圖將顧紅霞拉出咖啡館。
顧紅霞看到宋冠宇出現,眼圈瞬間泛起紅色的霧氣,“老宋,我們可是結婚二十多年了,我這麼多年,爲了你們宋家,鞠躬盡瘁。你就是這麼回報給我的?你對得起我這麼多年對你的真心嗎?對得起孩子們嗎?你摸摸你的胸口,還有沒有良心了?”
這邊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咖啡館所有人的注意,慢慢的人羣圍了上來,有好事的已經開始拿着手機,拍起了視頻。季雪妖立刻試圖用手遮擋着臉頰,她不希望這段斷章取義的故事情節,出現在大家茶餘飯後的話題裡。
君墨宸邁着長腿已經走到了咖啡館門口,隔着玻璃窗,他已經注意到咖啡館的動靜。立刻邁着腳步走了進去。
“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家在說。”宋冠宇的良好修養也在一點點的瓦解,他只從知道季玉華離開他的真相。對顧紅霞,宋冠宇的心口開始佈滿了恨。自己就像傻瓜一樣被這個女人騙了這麼多年,自己不但和她生兒育女,還對她照顧有加。想到這裡,宋冠宇的心口都開始被疼痛和恨意撕裂。
君墨宸已經撥開人羣,走到了季雪妖的面前。因爲還在住院期間,君墨宸的臉龐格外的蒼白,往常豐盈水潤的脣瓣此刻就像脫水的茄子,乾癟掉皮。季雪妖看到憔悴無比的君墨宸出現在眼前,便知道顧紅霞沒有說謊,這件事情確實驚動了君墨宸和君心童他們。
“小妖,我們回醫院吧。”說着君墨宸拉起季雪妖的手臂,便準備離開。
顧紅霞看到君墨宸出現,眼睛之中立刻燃起了希望,掙脫宋冠宇的手掌,擠到君墨宸面前,“宸宸,你收到我給你發的信息了吧,你可不要被這個季雪妖所迷惑。她這是和你結婚之後還不老實,勾引你宋伯伯。”
宋冠宇聽到顧紅霞這句話,眼神立刻陰冷起來。季雪妖是他帶着虧欠的女兒,是季玉華留給他的血脈,他怎麼可能允許顧紅霞站在這裡胡說八道。宋冠宇用手死死的拖着顧紅霞的手腕,厲聲說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跟我回家。”
君墨宸微微皺了皺眉,將季雪妖攬進懷中,不悅的的眼神掃了一眼顧紅霞,“伯母,我想你大概誤會了,我現在帶小妖走。你和宋伯父之間的事情需要好好的溝通清楚,我不希望你斷章取義,污衊她。”說着君墨宸帶着季雪妖迅速的離開了咖啡館。
宋冠宇用力的將滿臉憤怒的顧紅霞拖出了咖啡館,她的尖叫聲隨着她的離去而消失在咖啡館內。宋冠宇用力將她塞進停在咖啡館門口的黑色奔馳內。立刻關上車門,車子碾着陽光的斑點,消失在長風車水馬龍的街角。
“這麼多年,我哪裡對不起你了,給你當牛做馬的。”顧紅霞坐在後排座椅上,臉上擦粉底經過掙扎有幾處開始褪色,露出了原來的皮膚。顧紅霞一隻手拿着紙巾,嚶嚶的哭了起來,哽咽的聲音帶着質問。
“當牛做馬?”宋冠宇眼底的慍怒越發的明顯,全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家裡大大小小的家務事都有保姆,出入有司機。你現在一句給我當牛做馬,你把那些人都給吃了嗎?”
“你,你”宋冠宇的一句話將顧紅霞滿腔的憤怒堵到了嗓子眼裡,隨即更大的哭泣聲傳來,哽咽的聲音夾雜着哀怨,“我們夫妻這麼多年,沒有想到你今天爲了一個丫頭片子和我生氣。那個野丫頭有什麼魅力,讓你着了她的道。你知不知道,她是君墨宸的老婆,你這樣的做法將君宋兩家的關係置於何地?”
宋冠宇聽着顧紅霞喋喋不休的話語,腦子都開始嗡嗡作響,原來這個就是顧紅霞的真面目。這麼多年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來的溫柔端莊,原來都是假象。看她這樣的性子,對季玉華做出來那樣惡毒的事情,也是很好理解的。想到這裡,宋冠宇不耐煩的對着正開車的王付平說道,“付平,找個地方停車。”
“墨宸是你從小看着長大的,你爲什麼要搶他老婆,你”顧紅霞還在喋喋不休,眼淚已經在她的臉上滑過,粉底液亂糟糟的,淚痕在她臉上留下了斑駁的溝壑。
“我和小妖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不要血口噴人。”宋冠宇近乎怒吼的回了一句,“你也不用哭,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我們之間完了,離婚吧。”
奔馳車緩緩的停在了路邊,宋冠宇直接打開了車門,“付平,你把她送回去。”說着宋冠宇直接下了車,將車門用力關上,邁着腳步,消失在人行道上。
顧紅霞看着直接離去的宋冠宇,離婚那兩個字將她的心口扎的血肉模糊。整個人愣在了原地,眼睜睜的看着宋冠宇消失在眼前,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手指顫抖的拿起了手機,撥出了幾個號碼,哭哭啼啼的將宋冠宇要和自己離婚的事情告訴了親朋好友。她和宋冠宇夫妻多年,非常瞭解宋冠宇的爲人處事。他一旦做了決定就很難更改,這次他開口就說離婚,看來是蓄謀已久的事情了。想到這裡,顧紅霞攤在座椅上,眼淚汪汪的盯着車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
君墨宸一身黑色的及膝風衣隨着秋風,微微揚起,又緩緩的落下。季雪妖的手指被君墨宸緊緊的握在手中,插在口袋裡。兩人親暱的依偎在一起,慢慢的朝着星皓醫院的方向進發。
“宸宸,你和媽媽解釋了沒有?我害怕她誤解我。”季雪妖突然想起來顧紅霞的話語,略帶擔憂的問道。她可不想讓君心童誤會自己和宋冠宇之間的關係。
“放心吧,我已經解釋過了。”君墨宸輕柔的勾了勾脣角,眼神之中帶着難以掩飾的星辰和溫柔。
秋天的陽光格外的高遠,湛藍的天空下,人行道上高聳的梧桐樹隨着輕柔的涼風,沙沙作響。季雪妖落在肩頭的髮絲被溫柔的吹起又輕柔的落下,他們的腳步踩着梧桐的落葉。滿地的殘紅和深棕,映照着陽光的斑點。就像世間最美的油畫,滿溢着溫情和柔軟。
長風大學商業街,陳雅麗剛剛走到自己的考研培訓班。就看到一個身高體壯的男人坐在前臺灰色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一臉兇相。陳雅麗看了一眼,立刻認了出來,這個男人便是自己的房東林正天。立刻親自端了茶杯走到林正天面前,將茶水放在茶几上,緩緩的坐了下來。
“林哥,沒有想到你親自來和我籤合同了。”陳雅麗臉龐上堆滿了笑意,那張濃妝豔抹的臉帶着異常的熱情。
“籤什麼合同?”林正天搖晃着腳丫子,輕蔑的眼睛掃了一眼陳雅麗。
“我們不是頭幾天說好了,我這個學校要續約,再籤個五年的租房協議。”陳雅麗有些奇怪的反問道。
“我什麼時候和你說過要續約的?我已經把這個房子租給別人了。”林正天欠了欠身,把雙腳放下,“人家這兩天要搬進來,我給你一天的時間搬出去。”
陳雅麗愣愣的坐在沙發上,瞳孔瞬間放大,不可思議的微微張着脣角。一言不發,就像沒有聽到林正天說的話一樣,傻愣在原地。
“別忘了,明天晚上之前搬走,我的耐心有限。”林正天說着便站了起身。
陳雅麗這個時候才意識到林正天是認真的,立刻跟着林正天站了起來。語氣格外的焦急,“林哥,我們租的好好的,怎麼突然要我們搬走,就一天的時間,我搬哪裡去啊?”
“你搬哪裡去和我有關係嗎?”林正天皺了皺眉頭,對陳雅麗的態度前所未有的惡劣。
“林哥哥,當初可是王校長介紹我來這裡租房的。你這樣突然讓我們搬走,要不要和王校長打聲招呼?”陳雅麗此刻真的是慌了神,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將王宏仁的名頭搬了出來。
“你回去和王校長說一聲,這個地方有人租了,多有得罪。”說着林正天便邁着腳步走出了接待區。
陳雅麗已經慌了手腳,給她一天的時間,哪裡夠搬場地的。學生選擇她這個輔導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緊挨着長風大學,地理位置優越,現在突然讓她搬走。陳雅麗變得異常緊張,剛想追着林正天出來,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陳雅麗剛剛接通電話,於朝亮愉快的聲音便響了起來,“我已經在你樓下了,中午帶你去吃好吃的。”
陳雅麗掛斷電話,平復了一下心緒,這才乘坐電梯,走了下去。果真看到於朝亮坐在那輛熟悉的白色寶馬車裡,微笑着注視着她。陳雅麗立刻打開車門,車子緩緩的駛向克萊西餐廳。
“麗麗,我今天有件好消息要告訴你。”剛剛坐定,於朝亮立刻興奮的想和陳雅麗分享自己的喜悅。他現在成功的和君家搭上了關係,於氏玻璃的未來一片光明。
“我今天遇到了大麻煩。”陳雅麗壓根沒有心思聽於朝亮分享他的好心情,現在她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需要幫助,“今天我學校的那個房東過來,突然通知我不租給我了,讓我明天晚上之前搬走。”
“不是說好這兩天籤合同呢,怎麼變卦了?”於朝亮聽到這裡,立刻意識到這是一件大事,關切的說道,“這個人怎麼說話不算數呢?”
“我也不知道啊,這麼短的時間,我去哪裡找地方。”陳雅麗整個人趴在餐桌上,有氣無力的說道,“學生如果知道要搬走,弄不好就不願意跟着我們上課了。”
“家裡倒有商鋪,不過問題是離你那個地方很遠。”於朝亮頓了頓說道,“要不,我們先找王叔叔幫一下忙。我記得學校裡,是有一些商鋪的,或許能做教室用呢。”
陳雅麗的眼睛亮了一下,如果能搬到學校裡,就能夠解決眼前的問題。立刻點頭應聲道,“你提醒了我,一會兒吃完飯,我直接去找王叔。”
於朝亮看到陳雅麗舒展的眉頭,心底的擔憂慢慢的消散。因爲陳雅麗的打岔,於朝亮已經忘記和陳雅麗說自己搭上了君家的事情,便將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後。
君墨宸接到林正天電話的時候,正在和季雪妖一起吃着午餐。掛斷電話之後,君墨宸眼底沾染着幾絲的笑意,輕聲說道,“太太,林正天已經按照我們的吩咐,和陳雅麗解除合約。估計明天晚上之前,陳雅麗就要搬出現在的校區。”
“謝謝老公。”季雪妖輕聲笑了笑,“沒有你的出現,我是搞不定林正天的。”
“光嘴上說謝謝沒有用。”君墨宸經過治療,身體在不斷的恢復,情緒也好了很多,說話的語氣也輕鬆了不少,“我明天出院,到家之後,太太晚上要多努力努力。”
季雪妖的臉龐瞬間沾染了緋紅的羞澀,君墨宸一本正經說着曖昧話語的樣子,讓季雪妖的心口開始加速跳動。嫣紅的脣瓣更加的嬌豔水潤,眉眼之中盪漾着粼粼的波光。君墨宸盯着季雪妖羞澀嫵媚的樣子,不由自主的已經將脣瓣貼上了季雪妖的脣角。纏綿而溫柔的脣瓣傳來了美好的觸感,君墨宸不斷的加深這個吻,恨不得將季雪妖融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長風大學,王宏仁懶洋洋的靠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微微眯着眼睛,享受着飯後靜謐的時光。陳雅麗搖曳生姿的邁着腳步,輕輕推開辦公室的門。緩緩的走了進去,將辦公室的門反鎖好,這才走到了王宏仁的面前。
“王叔叔,我遇到了一些麻煩事。”陳雅麗就像水蛇一樣,依偎在王宏仁的身上,身上散發着濃烈的花香味。
王宏仁微微睜開眼睛,陳雅麗那雙被煙燻妝遮掩的大眼睛微微眯着。似乎沒有注意到王宏仁在看她,“什麼事情?能讓我們的麗麗這麼擔心?”
陳雅麗立刻坐在王宏仁的大腿上,輕柔的說道,“就是當初我們租林正天的地方,今天他突然和我說不讓我租了,還讓我明天之前搬走。他還說,即便是你去了,也是一樣的,不會續租給我們。”
王宏仁眼底那顆黑痣不經意間抖動了一下,隨即輕聲說道,“沒事的,我想起來,學校裡有兩間空着的教室,先委屈自己一下,搬過來吧。”
陳雅麗聽到這裡,立刻笑逐顏開,嬌豔的紅脣已經親上了王宏仁的臉頰。連聲說着謝謝王叔。在王宏仁辦公室的中空大廳對面,一位穿着白色衣裙學生模樣的女生悄然走過,手中握着的相機已經拍下了陳雅麗走進辦公室的畫面。
長風的秋夜,冷風蕭瑟,霓虹閃耀着清冷而幽靜的光澤。宋冠宇在接到無數次催他回家的電話之後,下定了決心,決定回家將所有的事情處理清楚。
宋家別墅靜靜的躺在闌珊的秋夜,光禿禿的婆娑樹影隨着冷風擺動着。宋冠宇剛剛走進家門,便聽到從客廳傳來的嘈雜聲音,顧紅霞哭哭啼啼的聲音也迎面撲來。宋冠宇皺了皺眉頭,直接走到了客廳。客廳幾張寬大的沙發上坐滿了人,宋家的長輩,顧家的長輩再加上宋毅然和宋毅萌都在其中。整個宋家難得的來這麼多人,宋冠宇看到這麼多人,微微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