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亞莊園造型精緻古樸的水晶燈亮起,整個莊園的人都被從睡夢中驚醒,甚至威廉的母親奧莉維亞披着一件精緻的帶着手工刺繡的法式長袍也從樓上走了下來,她靜靜的坐在花紋繁複的柔軟舒適的沙發上聽着威廉和君心童在討論君墨宸失蹤的事情,相對於君心童帶着瘋狂和心痛的模樣,她表現的足夠沉穩,思索片刻她緩緩的開了口。
“這個不是單純的失蹤,宸宸是被人綁架了,而他們的目的是逼我就範,他們希望我在離婚這件事情上,少拿一些利益,能夠淨身出戶纔是他們最終的目的。”奧莉深邃的眸子盯着臉色凝重的威廉,將自己的推斷說了出來。
“媽媽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是泰森做的?”威廉的語氣帶着些許的肯定。
“泰森和他媽媽艾瑪兩個人都有嫌疑,或者說兩個人聯合起來也未可知。”奧利的嘴角沒有來由的帶着一絲傷感“我沒有想到我們這些大人之間的恩恩怨怨竟然都已經牽連到孩子們的身上,宸宸才六歲,他們都不放過。”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君心童心痛的聲音響起,美麗的眸子裡已經蓄滿了淚水,哪個母親在聽到自己孩子被人綁架的那一刻都不會淡定和超然物外。
“我們好好的商量一下怎麼辦,一定要確保宸宸的安全。”威廉將失魂落魄,掩面哭泣的君心童緊緊的攬在懷中,堅毅的下額放置在她美麗的髮絲上,藍色的眼眸裡水霧瀰漫,對兒子的擔憂超過了所有的語言。
長風市郊青山,君墨宸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滿天的星光,他感到身下凸凹不平的碎石塊,手指試圖支撐着坐起來,才發現他的雙手和雙腳都是被綁着,想要挪動有些困難,昏暗潮溼的夜色掩蓋着他所處的地方,只看到不遠處有一間臨時搭建的帳篷裡透出來隱約的燈光。有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王哥,你說這次事情辦成之後,我們能得五十萬的現錢?”這個聲音君墨宸有印象,正是白天蠱惑自己上車的那個微胖的高個子男人。
“豈止是五十萬,那個給的可是美刀,不但是這個,還幫我們兄弟重新做一個新的身份,帶我們去南洋開始新的生活,你不是一直都對你家的那隻母老虎心存不滿嗎?趁着這個機會,把她一腳踹了,我們兄弟倆人去南洋找幾個大美妞,開一個小店做生意,不比現在累死累活的強?”這個聲音君墨宸也有印象,正是白天那個開着車,一臉麻子的司機。
“那王哥也可以將你的黃臉婆給蹬了,就生一個丫頭片子怎麼能行呢?我們哥兩個到南洋多找幾個美妞,生一堆兒子。”男人刺耳的笑聲傳到君墨宸的耳膜。
君墨宸此刻已經清楚的知曉了自己的處境,以前無數次的聽父母親,外公外婆,甚至奶奶說過,自己家裡的狀況適合低調做人,對人保持警惕之心,因爲面對的是異常複雜的環境,那些諄諄教誨都沒有這樣實地的經歷過一次更讓人印象深刻,此刻他異常後悔在學校裡和人發生衝突,更加後悔如此輕信別人,對父母和親人的思念打溼了眼眶,再加上害怕他禁不住的哭出了聲。
正在說話的兩個人聽到君墨宸的方向發出嗚咽的聲音,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君墨宸。
“哭什麼哭,還沒有死呢,等你快死了再哭。”麻子臉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這些有錢人家生的娃都是玻璃,磕着碰着就哭哭啼啼的,老子小的時候天天被拉房樑上打,也沒有見老子天天哭,憋住。”
寒風颳的越來越急,一身校服的君墨宸哪裡能扛得住這個淒冷的深秋,再加上許久沒有吃東西,他的哭泣都是虛弱無力的,聽到男人威脅的話語,君墨宸試圖壓抑自己的哭聲,他儘量不惹怒這兩個男人,但是肚子裡捱餓的滋味太過於痛苦,他的頭都開始發暈,渾身因爲捱餓而不斷的出着虛汗。
“我聽聽話,不哭了,我好餓餓,我我想吃吃牛排。”君墨宸將眼淚生生的憋了回去,躺在堅硬而冰冷的地面上,帶着些討好的語氣。
“哈哈,牛排,你聽聽這是想吃什麼稀罕物件,我看還是餓的輕,還想吃牛排,你咋不上天吃星星。”微胖高個子男人聽到君墨宸的話語,陰狠的笑聲傳了出來。
“王哥,我看還是給他點東西吃吃吧,現在餓死了就不值錢了,我們不是要等那邊的老闆通知才能下手嗎?”麻子臉男人精明的眼睛轉了轉,提議道。
“說的有道理,這樣吧,給他吃點好東西。”微胖男衝着麻子臉使了使眼色,站起身來,走到君墨宸的面前,站在燈光昏暗的夜色裡,居高臨下,君墨宸無助的躺在地面上,看着這個近乎於巨人的男 人 站在自己的面前,心中的恐懼更加的深刻,驚恐蔓延在眸子裡。
“你不是餓了嗎?叔叔餵你些好吃的怎麼樣?”微胖男嘴角帶着不懷好意的微笑,說着打開了自己的皮帶,一股子帶着腥臊味道的暖流直衝君墨宸的臉頰,那樣濃烈的味道加上水流薰到他的眼睛都是疼痛,嘴角被這樣的味道覆蓋,噁心和屈辱的感覺無法形容。
君墨宸無助的掙扎着,如此的年紀就已經明白了這樣的屈辱,太過於屈辱,無法言表,他最終被解放了雙手拿着一塊硬邦邦的玉米餅子的時候,他的眼眸都在無聲的注視着眼前這兩個人,他要將這兩個人的長相刻到自己的靈魂深處。
君心童和威廉出現在長風國際機場的時候,君墨宸已經失蹤了整整三天的時間,兩個人心急如焚,行色匆匆,連家都沒有回,直接去了君悅的辦公室,在那裡他們和警方的人簡單見了個面,溝通過之後,按照計劃行事,君心童不時的偷偷抹着眼淚。
君悅爲了尋找君墨宸,將整個長風都翻了個底朝天,君墨宸彩色照片被印發多次,貼滿了長風的大街小巷,不斷提高的懸賞金額,讓這件事成了長風人們茶餘飯後的焦點話題,有些人爲了領取贖金,各種編造在哪裡見過這個孩子,也有些人確實對君墨宸那天在大街上徘徊有些印象,也主動的提供信息,但是綜合起來的信息都沒有多少價值。
長風君悅總部,威廉一臉嚴肅的坐在辦公室,拿着手裡收到的訴求單子,緊抿的嘴角泄露了他此刻已經噴薄而出的怒火,果真如他們所料,既然是綁架,總會有人主動的找上君悅提出訴求。這是綁匪第一次主動聯繫君悅,將這個紙條混合在日常收發的報紙和信件裡面,被威廉的秘書及時發現送了過來。
紙條上寫的特別簡單,選孩子還是錢,如果選孩子,就在晚上十點的時候在君悅大廈的樓頂亮起藍色的霓虹燈,如果選錢就亮起紅色的霓虹燈。威廉讀完,手指緊緊的握着,他的兒子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一念之間,就像是幾年之前,懷着身孕的君心童被泰森抓到,泰森逼他選擇的那一瞬間,被人挾持的感覺如此的不爽,只是這一次威廉已經變得成熟而強大,他爲了保護自己的妻兒付出生命的代價都在所不惜。冷冷的眼神掠過窗外的寒秋,他不會讓對手得逞,這次的他不但要兒子,錢也一分不會讓,想到這裡他將手中的紙條收在了辦公桌裡側。
寒秋的黑夜來的異常之早,傅東來站在萬氏礦業的大樓上,隔着黑色的夜空盯着君悅大廈的方向,看着手腕上腕錶的指針不斷的移動,夜間十點準時而來,他精明的眼睛帶着萬分期待的表情,當時針已經轉向十一點的時候他發現君悅大廈還是一片死寂,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各種疑問輪番出現,是否沒有收到這個紙條,中間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嗎?大哥大尖利的聲音打破了黑夜的寧靜,立刻接起電話,聽着電話裡陰冷的聲音,帶上了些討好的語氣。
“老闆,威廉好像是沒有收到我們的紙條,君悅現在黑燈瞎火的,什麼燈都沒有亮起,好像他還以爲自己的兒子是走丟的,沒有往綁架這方面考慮。”
“你找的人是不是沒有將信息送到位?重新給威廉聯繫,我們要他儘快的做出決斷,還有看好你找的人,那邊不能出現任何的紕漏。”泰森的話語不斷的傳遞到傅東來的耳間,傅東來利索的答應着,“放心吧,一切按照你的吩咐去做。”
深秋的午夜,長風南山傅家,南山屬於剛剛開發出來的富人區,幽靜的小別墅掩映在寒風凌厲的午夜,傅家也是剛剛搬到這個別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靜謐的別墅沒有一絲的光亮,傅東來剛剛將車停好,大門在他眼前無聲的打開,萬翠雲一身白粉色的睡衣站在黑燈瞎火的門口,凌厲的眼神看着剛剛下車的傅東來,她突然的出現,嚇了傅東來一跳。
“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萬翠雲有些不悅的問道。
“這不是去你哥哥那幫忙,你忘了?你哥哥的公司搬家,我這不是才忙完回來。”傅東來站在漆黑的夜色裡,眼眸之中的陰狠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討好。
“既然這樣爲什麼不往家裡打個電話?”萬翠雲抱着雙肩堵在門口,並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傅東來,更是沒有將客廳燈打開的想法。
“老婆,別生氣了,今天真的是忙到沒有時間打電話回家,辛苦你在家等我了。”傅東來有些底氣不足的站在門口,耷拉着腦袋,接受着萬翠雲的詢問。
“進來吧,下次你做什麼事情,要提前和我打個電話。”萬翠雲這才順手將客廳的燈打開,溫暖的燈光瞬間盈滿整個空間。傅東來輕手輕腳的走到客廳,雙腳站在潔淨的大理石地面,亦步亦趨的跟着萬翠雲。“還有,你有沒有聽說君心童的孩子丟了?”萬翠雲的語氣愉悅,眼角都帶着一絲笑容。
“聽說了,長風不是都找瘋了。”傅東來小心翼翼的跟着萬翠雲,看着她緩緩的坐在沙發上,將腳輕輕的放在茶几上,舒適的伸着懶腰,並沒有打算回臥室睡覺的意思,嘴角抽搐了一下,立刻討好的坐在了她的身旁,手指輕輕的幫着萬翠雲捏着肩膀。
“沒有想到君心童也有這麼一天,你看她那個高傲的樣子,仗着自己長的比我好看,沒少看我笑話,今天終於輪到她,孩子丟了,以後看她還有什麼囂張的資本。”萬翠雲舒適而慵懶的斜靠在沙發上,傅東來內心的怒火在不斷的奔騰,手指上的動作並沒有停止,壓抑的情感被他埋藏在深處。
後半夜的長風,隨着寒風的舞動,雪花開始一片片的落了下來,氣溫在不斷的降低,初雪來的淬不及防,君墨宸瑟瑟發抖的坐在冰冷的岩石上,雖然綁架他的兩個男人將他們的根據地搬到了一個乾淨些的山洞之中,但是這個山洞只是避免了被寒風和大雪覆蓋,又怎麼能真的抵擋嚴寒,他渾身都被凍僵了一般,手指和腳趾上尖利的疼痛讓他的眼角都不斷冒着水珠,而水珠又變成了薄薄的冰渣,他異常想念自己的父母和親人,想念溫暖的家,寬大柔軟的牀,甚至想念睡在嬰兒牀上粉雕玉琢的妹妹。
兩個男人則圍坐在篝火旁,看着山洞外面紛紛揚揚的雪花,麻子臉的男人有些擔憂的看着天氣變得越來越糟糕:“我說,小趙你天亮之後回趟家,拿些厚衣服過來,雪照這樣下,我們錢還沒有拿到就被凍死在這裡了。”麻子臉的男人思索片刻繼續說“你回去和傅老闆接一下頭,看看下一步是什麼計劃。”
“王哥,你放心,天一亮我就回去,那個小崽子要不要管?”這個微胖的叫趙永平的男人壓低了聲音,衝着君墨宸所在的角落裡怒了努嘴。
“拿些衣服吧,凍死了就不值錢了。”一臉麻子的王鐵軍思索了一下,還是覺得不能讓君墨宸就這麼死掉,一切都要等傅東來的消息。“你行事小心一點,現在長風估計到處都是在找這個小崽子的人,辦完事情早些回來,不要逗留。”
兩個人又交頭接耳半天,君墨宸試圖豎着耳朵仔細聽他們說話的內容,他想知道自己未知的命運,因爲距離不是很近,他聽的隱隱約約,不過那個傅老闆三個字確是異常的清晰,君墨宸默默的將這三個字記到心裡深處。
月半灣,君心童一臉凝重的坐在沙發上,君墨歆則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手裡拿着積木,正試圖將積木堆在一起,威廉一臉疲憊的走到君心童身邊,挨着她的身旁坐了下來,將手中新收到的來自綁匪的紙條遞到了君心童的手中,君心童打開紙條,紙條上的話語很簡單,和上次收到的內容是一致的,有所不同的是字跡比上次潦草的多,而且紙張是從筆記本撕下來的,邊沿還有不規則的撕痕。君心童反覆的看着這個紙條,心中在思索着對策。
“太太,宸宸已經失蹤一週了,目前調查毫無進展。”威廉已經近一週都沒有休息好,藍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層血絲,猩紅的眸子裡帶着心疼和擔憂。
“只能繼續找了,我們即便是選擇孩子,那些人也還是會要了宸宸的命。”君心童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悽然,她萬分的自責沒有照顧好君墨宸,此時此刻君墨宸在哪裡,有沒有生命危險,那些綁架他的人有沒有善待他,也對,他們做了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善待他呢,想到這裡她的眸子裡閃現了更多的哀傷。
她依靠在威廉的肩膀上,盯着手裡綁匪的紙條,彷佛要將那幾個簡單的文字印刻在腦海,就像看到什麼一樣,她突然坐直了身,隨手拿起擺在茶几上的鉛筆,小心翼翼的將手裡的紙條放置在茶几上,彎着腰一點一點的描着什麼,不斷的將紙條舉起來,又輕輕的放下,威廉有些奇怪的看着君心童的舉動“太太,這個紙條有什麼問題嗎?”
“老公,你看,你看,這個紙條是一個嶄新的作業本上撕下來的,是第一頁,在作業本的封面上有人寫的有字,而且因爲寫字比較用力,都印到這一頁上了,我描了半天,描出來一些信息。”君心童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眼睛開始閃現出耀眼的光,那是燃燒的希望之光。
威廉的情緒瞬間也被帶動起來,拿起紙條對着陽光也看了一會兒,確實正如君心童所說,描出來的信息不多,就是寫的文化路一小,三一班,趙什麼實在是很難分辨,看不清楚了,但是就是這樣的信息足以讓整個事情迎來轉機,威廉立刻聯繫人。
君悅總部,在威廉的授意下,很快三一班學生的信息都被放到了辦公桌上,三一班姓趙的孩子只有五名,將五名孩子的背景信息看了一遍,一個叫趙小樂的學生映入眼簾,孩子的爸爸趙永平是一個不務正業,四處遊逛的人,在君墨宸失蹤的這段時間裡,正好這個趙永平一直處在一個不在家的狀態。威廉立刻將這個信息拿到了君瑞國的手裡,很快趙家的住所就被君悅和警方的人監視了起來。
趙永平順利的和傅東來接上頭之後,又按照傅東來的要求將信息又傳了出去,他隨手從孩子嶄新的作業本上撕下一頁,寫的勒索信。一切都辦妥當之後,他又返回家中,將一些厚衣服打包裝到布袋子裡,又將白天購買的食物之類的打包放好,趁着夜色的掩護,悄悄的離開了家裡,悄悄的將停在街頭的車子開走。
威廉和君心童坐在沿着黑夜疾馳的車子裡,一臉緊張和擔憂,跟蹤趙永平的人傳來的消息非常可靠,一切都按照計劃行事,一想到很快就要見到君墨宸,君心童的心都要提到嗓子裡,擔憂,緊張,心痛,夾雜着對未知命運的驚恐,君心童的手指緊緊拉着威廉的衣角,威廉也比她的狀況好不到哪裡去,瘋狂的心跳清楚的展示着此刻他脆弱的內心。
趙永平鑽到山洞裡之後,將好吃的一股腦拿了出來,王鐵軍眼前一亮,一邊將厚實的棉衣穿在身上,一邊將包着燒雞的油紙打開,喝了一口小酒,啃着燒雞,臉頰都帶着喜悅的通紅。
“你越來越有眼色了,還知道我就好這一口。”王鐵軍的嘴裡塞滿了東西,卻擋不住他興奮的心。
“哥哥吩咐的事情都辦好了,我還給這個小崽子帶了衣服。”趙永平諂媚的笑着,看着角落裡手腳都被綁着奄奄一息的君墨宸。
“去給那小子穿上,今天他學乖了,連哭都不哭了。”王鐵軍吩咐道,而自己則狼吞虎嚥的吃着東西。他們已經守在這裡有一週的時間了,只能吃一些乾糧,見到好吃的,有些不顧形象的大快朵頤。
君墨宸又冷又餓,渾身毫無力氣,手指和腳趾都失去了知覺,他的胸口的疼痛在不斷的蔓延,早上的時候,那個王鐵軍對着自己胸膛踢了一腳,自那之後,胸口的疼痛就不斷滲入骨骸,並且不斷的加劇,他瑟瑟發抖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着生命在不斷的流逝。褲子裡因爲自己的屎尿不斷的堆積,硬邦邦的,溼漉漉褲子變成了冰渣子,君墨宸大腦的意識都開始渙散。趙永平走過來,隨手將衣服扔到君墨宸的身上,隨後抱着膀子返回到篝火旁邊。即便是加了一層衣服,君墨宸的狀況並沒有好到哪裡去,他已經開始慢慢的變得絕望,渾身的疼痛和冰冷加上飢餓,他緩緩的墜入黑暗和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