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舞沒死,就說明她還沒對汐照動情,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的臉色陰沉下來,“她很可能會對汐照不利是嗎?”我問楓梟,楓梟對我點點頭,然後我道,“那我只能對不起玥舞了,我要在她還沒對汐照傷害之前先殺了她。”哪怕因此汐照會恨我也沒關係。
楓梟的嘴角勾起魅惑的笑容,他慵懶地開口,“漠顏好久手不沾血了,這會兒想沾,怕是沒這個必要了。”只見他的一隻手伸到了窗外,不久又一隻白鴿飛來停在了他的手上,仔細一瞧,我發現那鴿子的爪上抓個一個紙條卷,原來是飛鴿傳書。
楓梟把那紙卷從鴿子的爪子上取下,然後放走了信鴿。展開紙條,他的笑容更迷人而妖媚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我不在的時候,他都做了些什麼動作?“怎麼了?”我淡問。
楓梟擡起眼望着我,眼中盡是掩不住的得意,“汐照很快就會到這兒了,即墨影已經發現你出壇了,與此同時,玥舞也離開了祀魂壇。”
玥舞也離壇了?這樣一來,以即墨影的個性豈不要氣到發瘋?可是看楓梟這麼得意的表情,難道一切都是他預料中的事?
對上楓梟的眼睛,我認真地開口,“楓梟,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所有的事都是你安排好的,他們現在只不過是跟着你的計劃在走?”楓梟何等聰明我不是沒有見識過,當日他爲奪清玉丸利用我、汐照和逆嵬三人制出的計劃此刻我還歷歷在目,這一次,他又布了怎樣的局?我實在猜測不出。
楓梟對着我笑得讓我琢磨不透,那迷樣的笑容背後到底藏着怎樣一個計劃?他點頭,然後笑意濃濃地開了口,“我利用夙螢的離魂術帶你離開祀魂壇,這樣即使即墨影發現了你離開了,卻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麼離開的。但卻不能保證他不會對汐照下手,所以我另外派了人去把汐照帶到這裡來,這樣一來我們就沒有把柄落在即墨影的手裡了。而玥舞的離開其實是必然的。”
我認真地聽着,冷道,“繼續說。”
“玥舞之前一直陪在汐照之前,可以說汐照限制了她的行動,因爲她要留在汐照身邊不讓任何人傷害到汐照。不知你有沒有發現,雖然玥舞表面冷漠無情,但對於汐照的態度卻很特別,畢竟玥舞是顏夕的再生,即使我們不願意承認,但不可否認,玥舞的存在就是另一個顏夕。”我只是聽着沒有說話,楓梟繼續道,“作爲顏夕來講,汐照這個人本身就是能影響她情緒的一個阻礙,雖然如此,但她還是對汐照有感覺的,只是這個時候她還沒有動情。玥舞是聰明人,她甚至料到了長此下去,終有一日她會爲情而死,所以她必須出壇,她要去找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把她造出來的傀儡師。”
我猛地一怔,“風?”
楓梟好奇地歪了歪腦袋,“風?你是說江湖人稱‘鬼面風使’的風嗎?”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但風曾經是祀魂壇的人,之後又不知因爲什麼緣故而被趕出了祀魂壇,他是一個遮着半張臉和即墨影差不多年齡的男人。”我依稀記得當日玥舞說,風是給與她生命的人,還有風和即墨影在對戰時說的那句“她是我的”,如此看來,風確實就是玥舞的主人了。
我看到楓梟的臉色漸漸冷漠下來,隨之負上了一層凝重之色,“果然是他。”
“楓梟,你認識風嗎?”風一直是一個我看不透也摸不清身份的人,如果楓梟知道他的故事,也許很多謎團就能解開了。
楓梟看向我,眸子精亮得泛着光芒,“可以算認識吧!”說着,他將一杯清酒灌下肚子,“他是祀魂壇的人,然而他在祀魂壇只待了兩年。那個時候即墨師父也就是即墨影的爹還沒有死,他非常賞識風的才華,於是教了他不少本事,而風似乎只對傀儡術比較感興趣,於是即墨師父就打算專教他傀儡術,他把那些很上層的傀儡術都傳授給了風,而風也接受得很快,直到一年半後,即墨師父就再沒有東西能教他了,這以後風沒事便去藏書閣看書,閱盡武林奇書,直到有一天,他和即墨師父大吵了一架,隨後就被趕出了祀魂壇。”
“哦?”我挑了挑柳眉,“那麼之後呢?”
“其實本來即墨師父是不想此事傳出去的,可是祀魂壇人多口雜,終究紙包不了火,事情的真相被傳了出來,那些弟子們說,風是因爲私自練了封印在祀魂壇的傀儡禁術才被趕出壇的,如果當初的流言是真的話,那麼風就是練了禁術製造出了玥舞。”
“那麼對於風入祀魂壇之前的故事呢?”
楓梟搖着頭,“一無所知。不過我會派人去打探。”
我輕輕地笑起來,“楓梟,有些事我看我不得不問了,你究竟是誰?爲什麼會這麼瞭解祀魂壇?”楓梟啊楓梟,你的身份實在讓我太好奇了,可以說我好奇你是誰要勝過好奇風和玥舞的身份。
楓梟一愣,不久他也笑開了,笑容美麗依舊,然而他卻沒有正面回到我的問題,“我是誰?我爲什麼會這麼瞭解祀魂壇,這個終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他大大地打了個哈欠,“據我所知,凌慕天和即墨影已經沒有了合作關係了,而汐照很快就要到了,如今我們已無把柄在即墨影手裡,即墨影本身也不求十字祭,所以他便不會對我們怎樣。”
不對我們怎樣嗎?我看未必吧!即墨影如此在乎信任的人,先後被凌慕天和我出賣,如今就連玥舞都離開了,他當真願意忍氣吞聲?不過雖然楓梟沒說,可是我卻看得出他還是給我們留下了一條後路的,那個最終的秘密武器就是他自己,從始至終所有的事情他都沒有出面,即墨影和凌慕天都不知道鬱楓梟已經和我們匯合了,所以倘若這二人有所行動,楓梟也可來個出其不意將他們一舉擊退。
只是,楓梟是不知道我和即墨影之間有過的那個交易的,如果他知道了會不會影響到他的計劃呢?想了想,最終我還是決定先不告訴他有這麼一樁事兒吧!
“咚咚咚咚!”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緊而瞧見有個男人上了二樓。楓梟見他如此匆忙,問道,“汐照到了嗎?” Wшw●ⓣⓣⓚⓐⓝ●Сo
那人畢恭畢敬地站在紗幔之外,低頭道,“是!老二、老三正帶着雲公子在一樓呢!”
“那爲何不把他帶上來?”楓梟挑着眉,邪氣地問。
“這……”那人猶豫了一會兒,於是道,“屬下這就去讓他們上來!”說着,便轉身離去。我看着總感覺不對勁,這男人的表情似乎在說出了什麼大事了。
果然,當這個男人再度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他的身後多出了三個人,汐照是其中一人,卻是被另外二人擡着上來的。
他昏迷了,嘴角的猩紅似乎鮮活地在告訴我們,他受傷了,並且傷得很重。
“汐照!”我衝到他面前輕輕晃動了兩下他的肩膀,然而他依然沉睡着,沒有絲毫的反應,緊咬下脣,望着汐照我的心一陣絞痛。
“嘭”的一聲,楓梟拍案而起,走到我身邊,他的臉上沒有了笑容,陰森的視線從那三人的臉上一一掃過,然後他用冰冷無比的聲音問道,“怎麼會這樣?”
三人沉默。
“我問你們怎麼會這樣?”他的語調提高了半個八度,厲聲而道,“我是讓你們去請人,可沒讓你們去殺人!”
那三人一瞧楓梟動了怒,嚇得紛紛跪下,“老大請降罪!”隨之那個一開始上來的也許是三人中大哥的男人道,“咱三人確是什麼都沒做啊!我們去請雲公子隨我們走一趟,他不願意,我們只能動起手來,可是咱兄弟三人都知道雲公子是老大的朋友,怎敢傷了他,但這雲公子也不知是怎麼了,和我們才過了十幾招就吐血了,緊接着就暈了過去。我們兄弟沒有法子,只能把他先帶回來了。”
另外二人連連點頭,“是啊是啊!老大你也不是不曉得,就憑咱兄弟這功夫,哪是‘摺扇點青絲’的對手啊!不過若不是雲公子正逢有傷在身,我們兄弟三人還未必能帶他回來呢!”另一個男子說道。
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有傷在身?難道汐照的傷還沒痊癒嗎?是當時和颯冥打的時候吃的那一掌?
擔憂地瞥了我一眼,楓梟的臉色依舊陰冷,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剛纔說話的男人,道,“說夠了沒有?”那男人被他這麼一問,當下慌得連聲音都不敢發了。
走近汐照一步,楓梟替他把了把脈,然後對那個一直沒怎麼開口的男人道,“張三,下樓去把遲軒找來。”
“是!”
張三?呵!另兩個不會叫丁一王二吧?剛這麼想着,就聽楓梟說到,“丁一王二,你們給我去查一個人。”
“咳咳咳!”我一陣猛咳,楓梟看向我,我趕忙衝他擺擺手,要讓他知道我是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不被他嘲笑死纔怪。
楓梟看我似乎沒什麼事,便又把目光移到那二人身上,只聽前會兒還嚇得不敢出聲的王二這時又自吹自擂了起來,“查人底細那可是咱的強項,老大盡管吩咐。”
“這一次要查的人很不簡單,他是江湖人稱‘鬼面風使’的風,我給你們七天的時間,七日之後你們勢必要把他出沒祀魂壇前後的一切消息都帶回來給我。”
王二拍着胸脯道,“沒問題,就包在我們身上吧!老大放心!”說着,便退下了。
楓梟讓汐照靠在一張椅子上,然後他看到我看他的眼神,輕笑出聲,“漠顏就放心吧!丁一王二的功夫雖不怎樣,卻是消息通,絕對是一流的探子,所以,七日後他們定能把風的情況帶回來的。”
我裝作無所謂,只是淡漠地道,“你這些手下的名字還真是特別啊!”
楓梟點了汐照身上的多處穴道,然後帶着邪邪的笑容看向我,“這三人漠顏不記得了嗎?”
我疑惑地歪起腦袋,“我和他們見過嗎?”其實剛纔我就覺得這三人面善了,卻又想不起到底在何時何地同他們照過面。
幸虧楓梟給我了個提醒,“當日我們剛到洛陽的時候,在客棧遇上了很聒噪的三個男人,”他見我還是一副迷茫的模樣,於是又加了一句,“就是對我們一桌人的長相頗有見解的那三人。”
“啊!”我豎起食指,“是一二三號男人!”
這會兒,換楓梟納悶了,“一二三號男人是什麼?”
我在心裡偷笑,“沒什麼,就是我爲了好區分那三人給編的號。”
“噗嗤”一聲,楓梟笑開了,“你這丫頭……”他望着我,笑得依然絕色妖嬈,讓人見了如癡如醉。
“那三人怎麼會成爲楓梟的下屬的?”這纔是我最好奇的,瞧那三人對楓梟忠心耿耿的模樣,想是楓梟對他們有很重要的意義吧!
楓梟卻只是聳聳肩,“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就是那時去明望山的路上救了這三人一命,於是他們就硬要跟着我,我那時正急着趕路,沒空搭理他們,只得讓他們到這‘醉楓池’等我,就這樣,他們成了我的下屬了。”
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楓梟那邊也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嘛!
“那麼那個遲軒……”我的話還沒說完,只見張三帶着一個俊朗少年走了上來,那少年清秀俊逸,風度翩翩,舉手擡足間皆是風雅之氣,他見了我,然後緩緩向我走來,對我淡淡一笑,清朗而道,“在下君遲軒,敢問姑娘芳名。”
我一怔,這一什麼男人啊!我同他素未蒙面,他一見我就問我的名字,這古人何時變得這麼開放了?看來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什麼人有什麼樣的朋友啊!
再看楓梟,他笑着對君遲軒道,“她便是嵐翹漠顏。”
(卷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