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出被關於魚網中的白袍修士是九尾白狐妖修的修士,嘴快的嚷了一聲,又立即閉上了嘴,將未盡的話嚥了下去。
在場的修士也能猜得出來他的未盡之意, 無非是想說莫不是九尾白狐對新長生樹守護者心懷不軌,從而在作惡時失手被擒。
若不是九尾白狐有不軌之心,人家仙子也不可能憑白無故的去生擒了他。
有部分修士猜測那位認出九尾白狐的修士之所以及時閉嘴,是因爲九尾白狐族的一支隊伍也來了半山腰,按時間算,他們應該正在紮營。
聽聞仙子手中提着的魚網裡的白袍修士是九尾白狐,知曉九尾白狐族來了半山腰的諸修士, 齊唰唰地望向了青石廣場的西面。
約於半盞茶的時間前剛至半山腰的九尾白狐族,就在廣場之西面紮營。
因白狐族來得晚, 只在廣場之西面最邊緣的位置找到了一塊適合紮營的地方。
他們剛放下做爲營賬的如意屋,還沒喘口氣呢,就聽聞說種植了長生樹的人族仙子來了,急三火四地躥上天空圍觀。
九尾白狐離得遠,只來得及觀看了人族仙子長啥模樣,沒看見仙子手中提得魚網裡關着的仨人。
“他的僞裝確實很完美。”樂韻也承認某位闞氏少主在僞裝術方面造詣不淺,若不是她的外掛眼睛,她大概也看不出他的僞裝。
一不做二不休。
因法袍被破了防禦光罩,耗盡了它的法力,光澤暗淡,若要它再次發揮效力,需要給它續足靈氣。
闞氏仨人都被封了神識和真元,還不如手無手縛雞之力的普通凡人,被扔在了廣場的青石板上,有如被縛了腿腳的雞崽子一樣老實。
金雀族的大妖們裝傻充愣。
被押至了諸族面前,闞氏兩位大乘也猜到了自己將面臨什麼下場,面如死灰,垂着頭一動不動。
認出了假冒九尾白狐的人是誰,各族修士的目光怪異,闞氏少主冒充白狐,該不會是爲了去行刺新的長生樹守護者?
有人問出了心中疑問:“仙子,闞氏是不是去行刺您了?”
衆族修士最初莫明其妙,不懂某位仙子究竟想幹什麼。
倘若查實小白狐是九尾白狐族的血脈,他又冒犯了仙子,我族絕不包庇,秘境關閉後我等回去稟了狐王,再去向仙子賠罪。”
各族的修士看得目瞪口呆。
“闞氏少主闞鷫?”
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彈的闞鷫,眼神憤怒,死死地瞪着黃毛丫頭。
他整了整儀表,向着靈舟方向行了個修士禮,義正嚴辭地表態:“仙子,九尾白狐族對長生樹守護者絕無不軌之心,此言天地可鑑!
當然不啊。
九尾白狐族的大妖們收到傳音,頓覺不妙,也顧不得再問其他,十二階的大妖們立即越衆而出,飛向新來的靈舟。
白狐族有三十餘十二階的大妖,急匆匆地跑到了衆族修士的前面,離得近了,也看清了人族仙子手中提着的魚網和裡頭的修士。
約十幾個呼息後,衆人赫然發現假冒白狐的那人面貌發生了變化,白狐特徵一點點的消失,五官漸漸恢復原貌。
“他確實是假冒的,你們不妨去仔細查驗。”樂韻一抖手,將魚網裡的仨人抖了出去,將其拋在了廣場上預留出來的通道上。
九尾白狐族的領隊殺伐果決,即表明了九尾族的立場和態度,也間接的表明某隻小白狐若有不良行爲並非他們所指使。
足踏實地了,樂韻取出手套戴上,將假冒白狐的闞氏少主提到一邊,麻利地剝掉他的狐皮外袍。
仙子說要讓假冒者現出原形,各族修士也拭目以待。
九尾白狐的衆大妖望向人族仙子,見她微微點頭,皆從空中飛至通道上,就近分析假白狐。
一排排針像發射中的火箭似的從針套上躥出去,如雨點般地落下,有條不亂地扎入人體穴道。
“想必諸族都想知曉假冒九尾白狐的人是誰,本仙子便讓他露出真容來給諸族修士們欣賞一下。”
仙子手中魚網裡的白袍修士,外形特徵確實與我族一致,但我從沒見過他,我們九尾白狐此次來觀星閣的隊伍中也沒有此人,請仙子給我族一點時間,容我族查證一下他是否是我族哪隻狐的血脈後裔。
闞氏少主比較奢侈,尋常衣服也是法袍,仙品法袍下面還有兩層法袍中衣,然後貼身的底衣也是法袍。
闞鷫仍混混噩噩的,像丟了魂的人一樣。
某人膽敢去害她,就得承擔起該付的代階。
針扎到位,樂韻彈指打出一縷靈力。
法袍與主人有契約。
“他是冒牌貨?”
他也想嘶喊吼叫,卻連一聲都喊不出來,就那麼眼睜睜地看着某個賤丫頭扒光了他的衣服,搶走了他所有的儲物器。
金雀族的大妖們也隨仙子落地。
“他是闞氏少主,那兩人想必也是闞氏子弟。”
許多團隊的大乘領隊修士因人族仙子落了地,他們不好意思站得比長生樹守護者還高,也紛紛飛至通道上站立。
被強行抹去與仙品法袍的聯繫時時,闞鷫也從混混噩噩不知今昔是何夕的狀態回神,劇烈地掙扎,可惜,他的反抗都是徒勞的。
胡三山深有同感,揖了一禮,也不再過問假白狐做了什麼才被擒,帶着同族的大妖們退出了廣場,飛到了廣場邊緣的虛空中之中浮立。
當針孔的火焰消失,那人身上的白狐外形特徵也蕩然無存。
九尾白狐族的大妖們也吃了一驚,面帶遲疑地又打量關在魚網裡的那個白袍修士。
白狐族的大妖們也全是人形模樣,領隊是位面相約五十的清矍老者,長相俊美,留着一撮白鬚。
白狐皮袍子不錯,自然收歸自用。
當到某族修士的驚叫,想問怎麼回事兒,聽到了關係比較好的一位獸族十二階大妖的傳音——“種植長生樹的仙子生擒了仨人,其中一個是九尾白狐的小元嬰。”
樂韻哪不懂各族修士的眼神官司,一步邁出靈舟,也飛至青石廣場的通道上。
他處理問題的態度良好, 不卑不亢,樂韻對他的印象極好,笑了:“九尾狐族的衆真君不必緊張,這隻小白狐並非真的九尾白狐,他身上有能遮掩氣息的法寶,又飲了白狐大妖的血,披着用白狐大妖的皮毛制的袍子,再用秘術對面貌做了些調整,才得以以假亂真。”
針孔裡噴出的火焰,帶着血液潑在燒紅鐵板上的氣味。
樂小蘿莉一菜刀砍下去,只破了法袍的防禦陣,沒有撕裂法袍,爲得是二次利用,這當兒自然強行抹掉了法袍與某人的聯繫,將法袍收入囊中。
一排排針自動輪番跳躍,十幾個呼息後,其中三十六根針“哧”的噴出指肚大的火焰團。
闞氏少主身上被紮了幾十根奇形怪狀的針。
反正動手了,小蘿莉也不管別人怎麼想,衆目睽睽之下乾脆利落地又將某人戴着的防禦性和空間器的戒指、手鐲、臂釧、耳釘和頭頂的發冠一併擼了。
樂韻會怕嗎?
各族的修士愕然。
最後,闞氏少主被剝得僅留一條大褲衩。
人形模樣的白狐領隊胡三山,極快地打量了被人族仙子關在魚網裡的白袍修士,微微鬆了口氣。
以特徵和微弱的血脈感應來看, 那個白袍青年修士確實是九尾白狐。
假冒白狐的修士露出真容,被人認了出來。
燃燒掉了闞氏某人身上的白狐氣血,讓人露出了原形,樂韻收回了針,再將原形畢露的闞氏某人提溜起來,站他站着轉圈,展示他的臉。
他將白袍青年又放回原地,深吸一口氣,向着人族仙子揖了一禮:“多謝仙子明察秋毫!這人穿的袍子是我族一位十二階後期大圓滿的白狐真皮,他的血也有我族的血液氣息,他的僞裝術天衣無縫,即使是十二階的狐族大妖也難以分辯真假。”
白袍修士不是九尾白狐族的白狐,那他是誰?
各族的修士想問又不好直接問出來,視線朝人族仙子靈舟旁的金雀族大妖們身上飄。
心安理得的沒收了俘虜的物品,樂韻將人放躺於地,讓他躺成一個“大”字,掏出針套展開。
通道太窄,容不下太多人,各族的其他修士仍留在空中。
白狐皮外袍的裡頭是件薄如蟬翼的仙品法袍,其法袍極爲講究,鑲有淡金邊,繪有瑞草雲紋圖案。
胡三山往前,伸手提起了白袍青年,仔細檢查了他穿得白袍,還劃破白袍修士的手指,聞了聞他的血,臉色變得極爲難堪。
“對。”樂韻點頭,看向金雀族的大妖們:“金雀族的諸真君當時也在場,有勞金雀族哪位真君給諸族真君說一說當時的情況。”
“榮幸之極。”金雀族的領隊應聲而出:“我們金雀族全程目睹了經過,且容我來給諸族朋友們說……”
金雀領隊沒有擅長說書的說書人那般口才,不會什麼抑揚頓挫,複述只爲還原假冒白狐的修士自找到仙子求證再到逃跑被擒,然後被仙子帶至半山腰的過程。
他講述時雖然不是蕩宕起伏,徐徐道來也仍然引人入勝,他講完了,現場仍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