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烈烈的天雷過去,歸濟城中最強的修仙家族、族地連綿十餘里的鬧氏家族化爲了廢墟,圍牆內硝煙未盡,圍牆大門外一片寂靜。
鬧無雙愣愣地盯着有些地方還冒着硝煙和火苗的族地,過了一會兒才如抽乾了所有的力氣,軟軟地癱了下去,身軀抖得像風裡的鞦韆。
鬧族長在看到家族族地被夷爲平地,喉嚨裡發出幾聲破響,發出了一聲如母獸失子的淒厲叫聲:“啊-”
刺耳的叫聲,令四周那些因天雷突降而嚇得不敢動彈的人或家獸打了個激靈。
天雷消散,燕少宣少放出神識去鬧氏家族內轉了一圈,發現竟無一活人,不禁望向了小蘿莉。
宣少有話就說:“小美女,好像沒有活人了。”
不用神識檢查,目光掃掠一遍,樂韻就知道鬧氏家族無人倖存,不禁嘆息:“天雷不斬無罪人,若鬧氏家族有無罪之人,必然安然無恙,然而那麼多人竟無一存活,只說明鬧氏作孽太多。
不僅是這裡,鬧氏家族今日不在家族中的那些人也活不久了,不管他們身在何處,百日之內必亡。”
“這……”宣少驚愕地望向鬧氏父女,再次硬着頭皮問:“他們做了啥傷天害理的事,連老天爺也不放過他們?”
“應該是他們的祖輩都有造孽,一個家族做的惡太多,累世的罪惡積攢起來,時機一到,自然是舉族在劫難逃。”莫問鬧氏家族祖輩做過多少孽,反正她不想浪費精力去查看。
樂韻也算是摸清楚了雲瀾天道的“行事作風”,那位比較懶,表面上看似寬容仁厚,不會事事計較,實際上他喜歡記黑本本,然後等到記下的帳積攢到了一定的程度再算總帳。
說白點,上頭的老位最喜歡搞“欲要人滅亡,先使人瘋狂”的把戲,先放任人或獸蹦躂,然後等他們的罪攢夠了,直接滅族滅門。
“哦,原來是這樣啊。”宣少縮了縮脖子,麻溜地閉嘴,不能再問,再問下去,他怕自己嚇着自己噻。
“不可能不可能……”鬧族長眼中滾出血淚,嘶吼着趴地叩首:“求仙子寬恕求仙子寬恕!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求仙子開恩爲鬧氏留一點血脈,求您爲鬧氏留一點血脈,鬧氏列祖列宗就算九泉之下也會感念您的恩德!”
“你悔得太遲了,求本仙子也沒用,這是天道的決定,非人力能更改。”樂韻沒有半絲同情,以神識將鬧族長禁言。
雖然她若願意,捨去一份功德,或者再許諾多種幾棵長生樹,還是能爲鬧氏保留一點血脈的。
但是,她爲什麼要那麼做?
自作孽不可活,鬧氏家族自己造孽,自然由他們自己承擔,她可不幹吃力不討好的事。
禁了鬧族長的言,他口不能言,自己耳根子也清靜了,轉而與兩帥哥和獸獸們商量:“這父女倆是截殺你們的主使之一,交給你們處置吧?”
“真的?”宣少燕少和獸獸們激動得蹦了起來。
“如假包換。”
“好噠。”兩少應了一聲,立即與小夥伴們以神識傳音術商量如何處置鬧氏父女。
鬧氏父女的結局是註定的——死。
一羣小夥伴商量了一下,猿大捋起袖子,一把揪起住了鬧族長擰斷了他的脖子,送他歸西。
猿二提起鬧氏女修,也乾脆利落地擰斷了脖子。
鬧氏父女結伴赴了黃泉。
樂韻扔出一張滅魂符,將兩人那還出竅的神魂也抹殺掉。
兩少和獸獸小夥伴幹掉了仇人爲自己報了仇,那口憋着的氣總算出了,立馬開始摸屍,將鬧氏父女倆的儲物器和佩戴的法寶全扒拉了下來。
他們又請小蘿莉/小仙子查驗過沒啥遺漏的法寶,將屍體拋入了鬧氏家族的族地內。
待兩少處理好了他們的事,樂韻召回了埋在鬧氏家族族地內的陣盤,再掉轉了靈舟。
守候着的衆修士見靈舟掉了頭,齊齊躬身拜見:“拜見長生樹守護者!神樹長盛,仙子長健!”
“都免禮了吧。”看着一羣聞訊而來的修士,樂韻語氣淡淡地:“本仙子進入歸濟城時,大街小巷都在傳頌鬧氏大小姐高潔無雙,天資卓絕,凡人不知真假,人云亦云,吹捧鬧氏女尚情有可原,可滿城的修士亦如此。
由此可見,要麼是歸濟城的修士大部分都是眼瞎心盲目之輩,要麼就是另有所圖,不論哪一樣皆落了下乘。
本仙子對歸濟城的修士感官不佳,不願與你們面晤,你們也不必再費心費神的招待本仙子。
自今日起往前追溯五百年,歸濟城的歷任城主自己自盡謝罪,想必不必本仙子說原因,他們自己也明白。”
守候了將一個多時辰的衆修士,聽到仙子的聲音本來滿心歡喜,當聽仙子罵他們眼瞎心盲,愣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知悉仙子不願與歸濟城修士們面晤的原因,羞愧地垂下了頭,而待到仙子讓近五百年內的歷任城主自盡,皆大駭。
“歷任城主不願自盡也沒關係,反正早晚會被天雷劈個魂飛魄散。”
樂韻看向修士羣,一指靈力點在最先猜出自己身份的老年大乘修士身上:“鬧氏家舉族皆死於天雷,神魂俱滅,斷了輪迴路。
本仙子不願在歸濟城久留,有勞閣下尋一撥人去爲鬧氏家族的死者收屍,從修士身上找到的各類資源算是報酬,閣下作主分配。
鬧氏家族尚有些牲畜活着,能在天雷中活下來的牲畜,這一世盡便是功德圓滿,你們將其收集起來,送去城外山嶺放生。”
被點到的老年大乘修士,先是手足無措,轉而躬身,語聲發顫:“闕臺遵……遵仙子法諭!”
老年修士身帶功德光,樂韻看他很順眼,友好地建議:“閣下的道號略有不妥,不如更換一個。”
闕臺修士愕然:“求教仙子,可是‘闕臺’這兩名不吉?”
“不是。僅只是這兩個字不適合於閣下,閣下與闕臺兩字不合,道號有妨仙途之嫌,若道號另有深意,可保留其中一字,閣下命格缺水,道號中如有冰字可補其所有不足。”
闕臺真君躬身拜謝:“在下厚顏,借承仙子之吉言,自此改道號爲冰闕。”
“冰闕二字甚佳。”老年大乘心性溫厚,一點就透,樂韻極爲開心,也不介意再多說幾句:“爲鬧氏家族處理了善後事宜,冰闕真君不妨遠遊求道,竹洲的松竹嶺怒熊山脈方位是吉祥方位。
竹洲的苦竹嶺墳頭山有一座護地大陣,閣下北遊時也可順道去看看,切記不得破壞墳頭山一帶的山嶺大地。”
冰闕真君激動得呼吸急促,凌空跪謝:“謝仙子指點之恩!在下一心向道,矢志不渝!”
“不忘初心,必能功成。各族修士也好自爲之,須知善惡到頭必有報。”樂韻留下最後一句忠告,駕着靈舟直衝雲宵。
“恭送仙子!”冰闕真君再次凌空拜別。
歸濟城的衆修士也齊齊拜送,長生樹守護者雖然對歸濟城感官不好,好歹留下了告戒,對城中修士們來說無異於是金科玉律,往後必然奉爲圭臬。
歸濟城的城主在接到消息知曉是神樹守護者在收拾鬧氏,關掉了護城大陣,然後才與家族人員趕往鬧氏家族族地。
他因被勒令自盡謝罪,他與家族再無顏面出面挽留守護者仙子在歸濟城小駐,全族修士都當自己是隱身人。
目送仙子的靈舟瞬間從空中失去蹤影,城主與全族人員悄無聲息地撤離。
其他修仙家族有看見城主一行人離去,也假裝沒發現,紛紛向冰闕真君道賀,祝賀不僅得了一樁差事,還得了仙子賜字。
冰闕真君沒有半絲張狂驕傲之色,客客氣氣地向各族修士還了禮,然後再邀請各家或各個團隊勻出幾人協助自己爲鬧氏家族處理身後事。
各家各個團隊喜出望外,都接受了邀請,經過協商後從自薦的修士挑出五到十人去協助冰闕真君。
冰闕真君自己有家族,他組織的隊伍自然是他家族佔隊伍一半人數,其他各族也知道規則,沒去搶風頭。
再說,冰闕真君讓他們家族/團隊參與,能分杯羹已經不錯了,若還不知足,安排大量人手參與,那就形同與搶人家的資源。
冰闕真君很快就集齊了一支收屍隊,進入鬧氏家族族地,一部分人尋找屍體,一部分則尋找還活着的牲畜。
而讓人忙碌的罪魁禍首,正駕着靈舟在高空飛行,離歸濟城越行越遠。
小蘿莉跑路都不打一聲招呼,宣少燕少因靈舟行飈向空中時的速度太快,被晃得眼前一片炫白。
靈舟飛至空中平行時,那種眼前一片炫花的感覺終於消失了。
宣少燕少機靈的在船頭甲板上擺放了一套桌椅,然後與獸獸們開啓了搶座大戰,饒是他們早有準備也再次敗北,仍沒能搶贏四隻人形獸。
四隻人形獸搶走了小仙子身側的座,坐下後就嘰嘰喳喳地說個沒完。
燕少和宣少淪爲燒茶煮水和上水果瓜子的旁聽人員。
兩少:“……”幸好有三隻獸獸是自己的契約獸,要不然他們可能會忍不住暴起揍獸。
四隻人形獸絲毫沒感覺到兩哥兒的鬱悶與幽怨,又開開心心地向小仙子報告他們一路的見聞和收穫。
樂小同學是個很好的聽衆,笑咪咪地聽獸獸們分享受他們的好心情。
銀星九兄弟也在靈舟內,他們守在船尾,負責安全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