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桌對面的林淵之被一羣女人擁着喝酒,自己握着小酒杯晃着,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雖然算不上是嫉妒,但是他就像是直接從過去的大學時代突然蹦了出來,人氣依舊不減當年。想着當時我也是這些衆多女人中毫不起眼的一員,能遠遠的看他一眼就能激動得失眠,而如今他就活生生的坐在離我不到5米的面前,我卻一點激動的跡象都沒有。
不得不說,我老了。
由着大家鬧,林淵之沒有表現出一點不耐,確實算得上有涵養的紳士,就是因爲這樣,這羣人更肆無忌憚的鬧他,甚至要喝交杯酒。看着他想拒絕又不敢說出口的表情我在一旁默默的開心,想要看好戲。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過幸災樂禍,林淵之看到後站起身逃到我旁邊空着的座位上,貼近着我坐着,笑着對大家說:“交杯酒沒什麼意思,大家想不想聽蘇葉唱歌?”我一驚,警戒地看向他。
如花等衆人反對:“葉子有什麼看點,她全身我都看過,不好玩啦!淵之……快來喝嘛……”我趕緊配合的將身旁的人向外推,結果那人卻反身將我肩膀一摟,頓時我感覺周圍的聲音在離我漸漸遠去,整個人有些恍惚。依稀能聽見他頗遙遠的含笑的聲音:“你們沒有聽過纔沒興趣,聽過之後就知道了。”身邊人搖搖我,湊近輕聲道:“你之前不是有唱過麼,再唱一次。”
我從來沒有機會在他面前唱過歌,唯一一次就是附在信裡的那首歌,原來他到底還是收到了麼。這是我混沌的腦子突然涌入一絲光亮,瞬間把我腦子照醒了。我不着痕跡的掙脫開他的手臂,拂了拂衣服,並不看他,只看着如花說:“我有些困了,你們繼續玩,我先走了啊。你們玩盡興。
”
站起身後,如花有些不滿地說:“飯都沒吃完,犯哪門子困啊。”我爲了表現我困了,特意在拿包的時候晃悠了幾下,用眼神示意她,看,都這麼晃了就是因爲困了。接着對着衆人打一個手勢,頭也不回的走了。全程我都不敢看林淵之的表情,在得知他收到我的信之後,我還沒有辦法坦蕩的看向他,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
一路上我一直在糾結到底是坐公交還是奢侈一回坐出租,最終人腦交戰了許久仍是狠不下心花100多隻是坐個出租。我在包裡找公交卡的時候才意識到錢包忘家裡了,這時我感覺到我的感情被深深的玩弄了。
我只好有氣無力的甩着包在街上邊走邊感概人生,突然想到江墨了。
沒有任何原因,就是突然想起他了,連我自己都被嚇到了。
就是突然很想知道他在幹什麼,又想起他爲我開車門,現在想想,江墨作爲一個高層客戶,對我真的挺照顧的。我掏出手機看看,翻到他的號碼時,猶豫着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可是實在找不到話題聊,弄不好萬一變成騷擾電話就不好了,我趕緊把手機又放進口袋裡。
雖說到了春天了,晚上的C市還是很冷,我緊了緊衣領,拐進了一個小衚衕。就着路邊昏暗的橘黃色的路燈,我終於察覺到了一絲不安。橘色的地面上,我的影子後分明有一個影子在跟着我。突然就想到犯罪心理裡的那羣變態殺人狂,不敢輕易回頭。我抓緊手裡的包,微側頭向後瞟,快步走進了一棟民屋裡,躲在牆後,舉着包等着人影靠近,閉着眼掄起包使勁砸向他,卻莫名聽到了林淵之的聲音。
“喂,住手,住手!蘇葉,是我,別砸了!”
我遲疑地
睜開眼,就看到林淵之抱着頭一身狼狽地站在我面前。
坐在藥店門口的椅子上,我抱歉的遞給他一張創口貼,看着他將它貼在臉上。
“靠臉吃飯的臉毀了可怎麼辦啊。”
林淵之語氣不善問:“你包裡裝鐵塊麼?砸人這麼疼。”
我心虛的拍拍包:“沒什麼,都是些小女生帶的東西啊。”
他冷哼一聲:“小女生會有你這麼大力氣?”
我撇撇嘴,突然想起來,質問他:“你幹嘛不懷好意的跟在我後面?”
他說:“還不是怕你一個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我有些不自在:“我,我又不要你這麼擔心我。”
他按着傷口齜牙咧嘴,沒有說話。
一時兩廂都無話。
最終還是他打破沉默:“這些日子,過的怎麼樣?”問得輕描淡寫。
我眼睛看着別處,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還不賴,反正能養活自己,不至於餓死。”
林淵之遲疑了一會兒,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我低着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表現的不在意:“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在你走了之後我在學校裡受到排擠,然後又被家裡趕出來而已。你看我現在不是也過的好好的麼?”
我不是很理解,爲什麼林淵之的表情會透露些隱隱的悲痛。我打着哈哈:“你幹嘛這種表情,你該不會自作多情地以爲是因爲你吧?你把你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吧。”
他皺着眉,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沉默了良久纔開口:“蘇葉,如果我說,我在大學的時候喜歡你,你會和我在一起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