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聲明,我真的不是一個愛聽牆角的人,只是每次都恰好被我撞見導致我“被聽牆角”,其實我也很苦惱這個問題,畢竟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會引來殺身之禍。但是秀了一整天恩愛的兩個人晚上就吵架,作爲他們兩人的好友,我覺得我有必要也有義務去了解他們的情感狀況。
附近可能有個魚塘,蛙聲特別的大,導致我聽不清他們的對話,讓我很泄氣。這時甘靈突然大哭起來,林淵之低聲說話,我估計是在安慰她,畢竟她這麼一直哭連我都忍不了。
我有些苦惱,聽了半天都只能模模糊糊的抓住一點尾音,完全猜不出來他們在聊什麼,終於在某一刻讓我等來了甘靈的一聲大喊。我正要湊上耳朵細聽,一道比平時更響亮的蛙聲完完全全地蓋住了甘靈的聲音。是可忍孰不可忍,即使你是人類的朋友,這麼破壞氣氛也是忍不了的。我眯着雙眼四周尋找池塘,想要找出那隻青蛙,可惜無果。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甘靈已經走了,林淵之還站在原地,居然沒有追上去。就在我抱着柴火唏噓不斷時,我感覺有個東西爬到了我的手臂上。
我最害怕蟲子,不管飛的還是爬的,相比之下我比較喜歡毛茸茸的大型動物,比如老虎。
我顫顫巍巍的斜斜瞥了眼手臂,是一條粗壯的毛毛蟲,最噁心的那種。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腦子一片空白,只管扔了柴火哭着喊着跳着甩手臂。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驚到了林淵之。
林淵之沒想到這麼隱蔽的地方還藏了一個人,所幸他沒有追究這件事,而是拉住我。
“蘇葉?你在幹嘛?”
“蟲,蟲子,在我手上,啊啊啊啊啊!”
“沒有啊。讓我看看。你手別動。”他用力抓住我的手,低頭想要看仔細。由於我整個人處於條件反射狀態,被人抓住手我下意識的就是用力掙扎,所以林淵之的臉有些腫也是必然的。
聽到林淵之吃痛一聲,我漸漸冷靜下來,看見他低頭捂着臉,十分痛苦的樣子。
我急忙上前扶住他:“你,你沒事吧,我,對不起啊。你擡起來我看看有沒有腫。”
我將他的臉挪到月光下,隱約看到臉頰處有一些紅腫,我抱歉的站在一旁:“怎麼辦,毀容了,那,要不你也給我來一下吧。”我把臉湊上去,指着臉頰:“就這兒吧。”想了想,還是指着腮幫,“算了,你還是打這吧,這兒肉多。”
林
淵之拿開我的手,不知是哭是笑:“你這兒也沒多少肉,打了我手還疼。你怎麼一個人這麼晚了還在樹林裡?”
這是林淵之第一次和我說了這麼長的一句話,而且甘靈還不在,我內心激動了一小下,反覆在心裡重現他的話,半天后才反應到他最後是個問句。
我老實說:“我這裡也沒有認識的人,所以就一個人,不過我幹活不一定比兩個人差,你看我也撿了很多樹枝。”一看懷裡什麼也沒有,才發現已經散落滿地,有些沮喪,“不過都撒了,不然給你看,真的很多。”
林淵之笑:“撒了再撿起來就是,唔,就這麼看確實挺多的。不過你一個人別光顧着低頭撿,這麼晚在這裡不安全。”隨後彎腰開始撿地上的樹枝。
我沒有想到男神居然這麼平易近人,一面想着自己眼光真是太好了,選了這麼好的人,以後結婚了一定搶着做家務,而一面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我抱着柴火亦趨亦步的跟在林淵之身邊,朝着營地走去。
我至今仍記得那一晚,月影清輝,涼風習習,落葉鋪滿的路上,灑滿了一層霜雪似的月光。我與他都沒有說話,遠處的蛙聲襯得現下更加靜謐。我默默地跟在林淵之的身後,看着距離我不到一米的背影。林淵之並不知道,他身後的我爲了這花好月圓的難忘夜晚與喜歡的人共走一路,愉悅地快要哭出來。
林淵之打破沉默:“剛纔你聽到我們的對話了麼?”
我愣了愣,隨即點頭,但解釋:“旁邊有隻青蛙喊得太響,其實我一句都沒有聽清。”語氣裡滿是惋惜。
他並沒有感到意外,而是笑着說:“那下次我會特意選個好位置。”我讚許的點點頭,又連忙搖頭。
林淵之說:“這次來爬山雖然是我邀請你,但是卻沒有照顧到你,挺對不起你的。”
我連忙說:“不會,你能邀請我我就很開心了。而且我已經交到一個朋友了,他人很好,很照顧我的。”接着自己說開了,“原本以爲今天來的都是大三的學姐學長,沒想到張皓他也是大二的,好巧。”
林淵之突然問我:“你說誰?”
“張皓啊,你應該認識吧,他是新聞系的。”
林淵之面無表情的緩緩點頭,沒有說話。
快到營地的時候林淵之將他懷裡的柴火疊到我懷裡,留了一句:“你筆直往前走就到了,我有點事,你自己回去吧。”
我乖巧地點點頭,他能陪我走回來已經是莫大的恩賜,要是再希望他能陪我到營地我會不會太貪心了呢?
一到營地我就直奔張皓,他正一個人落寞的坐在帳篷前搗鼓火堆,我跑上前將柴火倒在他腳邊,他驚得一下擡頭看我。我笑嘻嘻的取來我的包,架上鍋子轉臉問:“你吃飯了麼,我給你煮點吃的吧。”張皓沒有反應,仍舊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我不在意,自顧自的熱情高漲的做起飯來。
晚飯過後大家提議來個篝火晚會,其實主要原因是男生們犯了保守主義錯誤,大大低估了女生撿樹枝的能力,導致大量柴火剩餘,如果不用掉顯得很不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於是大家決定把多的柴火都用來燒篝火。我沒有想到現在的年輕人這麼會尊重勞動成果,我很欣慰,但是在9月份的晚上烤火有點不理智。很快我就發現大家坐的位置有些不對勁,他們普遍都離着火很遠很遠。我看着身邊悶悶不樂的張皓,覺得他不能再這麼消沉下去,便拉着他坐到人羣中。
大概是好不容易不回寢室過夜,大家普遍表現的格外熱情,又是唱又是跳,甚至還有個人帶了把吉他,在一旁彈唱。
晚會進行到了一半,林淵之拉着表情有些不對的甘靈從外面走來。大家看到了都起鬨着要他們兩個跳舞。我覺得這個事情也分情況。要是人家本來就會,那這麼一起鬨就是增添氣氛,但要是兩個人都不會跳舞你非逼着人家跳,人家可能就會揍你,雖然這樣也可以增添氣氛,不過容易誤傷。好在甘靈兩人都會跳,避免了誤傷,在大家一致的起鬨下手拉着手走到圓圈中間,跳起華爾茲。
人是容易鼓動的,一對麗人在火堆旁跳得這麼美觀,大家覺得自己一定也有這個效果,便各自找了舞伴,都圍着火堆跳舞,一場歌舞會演變成了舞會。
我雖然有時候大大咧咧,但是要讓我和一個才認識一天的男生跳舞我還是有些抹不開面子,更何況這孩子從剛纔開始就一直用戒備的眼神看着我,搞得我好像隨時都會撲上去一樣,這樣讓我十分沒有面子。於是到最後只有我和張皓兩個人坐在原地乾瞪眼,從後面看背影頗爲淒涼。
我正琢磨着剛纔飯沒吃夠還有點餓,想再煮一點麪條,剛想問問張皓要不要,可是一扭頭髮現張皓突然像離玄的箭一樣衝出去,我用手在眉骨搭了個棚子,穿過人羣隱約看到他似乎是在追甘靈。而林淵之正站在原地望着甘靈離開的方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