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個馬賊很快就成了毫無生氣的屍體,這些馬術精湛,經過軍事訓練的馬賊武功不弱,若是多幾十人,就是獨孤安與獨孤鳳都是隻有逃命的份兒,武道修行無論再如何的強橫,境界再如何的高深,都敵不過人海戰術上,除非你是如同傳世傳鷹那般的天道高手。
但是這裡不過是十來個馬賊,而且還有四個武功強橫的高手,因此,毫無懸念,這一場戰鬥很快就結束了。
再次見到故人,傲雪與獨孤安心情都是很不錯,獨孤安哈哈大笑,拍着傲雪的肩膀,目光卻是望向了美仙,說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個風流種,當年在丹陽的時候我就看穿了你的本質了!”
獨孤安的性情有了些改變,變得讓傲雪也有些汗顏。
當年的他可是個酷哥,哪裡有現在如此開玩笑的?不過看着他爽朗的笑容,傲雪也是露出了笑容,或者這麼多年在獨孤家的經歷確實讓他壓抑吧,他的心胸開廣了很多。
劫後餘生的百姓千恩萬謝,對四人感激不已,獨孤安搖搖頭,說道:“你們還是快些離開吧,雖然我們殺了這些馬賊,不過這些不過是這附近馬賊的探子而已!”
聽到這個消息,這些婦孺登時慘白着臉,匆匆離去。
當然,其中有個小插曲。
“想要我做你們的保鏢?”獨孤安挑了挑眉頭,無可否認,他是一個很好看的男子,身材高大,樣貌堂堂,炯炯有神的眼睛之中透着強者的氣息,與之對視有種如同山嶽般的壓力。
“是的,無論你想要多少價錢都可以!”
被獨孤安逼視,提出這個要求的貴婦臉色有些發白,哆嗦了一下,想起這個男子先前虐殺了那些馬賊的行徑,臉色更加白了,這讓她像是女鬼一樣。
獨孤安哈哈大笑,從來不曾有人提出過這樣的要求,他說道:“可以!”
那貴婦神色一喜,高興的神色還沒有浮現在臉上,獨孤安已經說道:“不過我要到樑都城去,你也去嗎?”
一句話打消了貴婦的念頭,夾着尾巴匆匆走了。
四人離開了這條村落,傲雪說道:“獨孤安你怎麼會在這裡?”
獨孤安瞧了她一眼,擡頭望向遠處青青的山巒,重巒疊嶂,青青蒼木,颯颯風聲傳來,他淡淡地說道:“那麼你又爲何會在這裡?”
傲雪啞然失笑,也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他當然也是因爲契丹狗而來的,獨孤安冷哼一聲,說道:“雖然天下大亂,神州並沒有同意強權,而且還是內戰,但是這裡並不是外族可以爲所欲爲的地方!”
“他們會付出可怕的代價!”
以這句話爲解釋,這就是獨孤安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這些馬賊是哪裡來的?看他們的做派,氣勢應該是士兵吧!”傲雪說道。
“這些都是宇文化及的士兵!”獨孤安說道,“宇文化及的底盤被宇文化及攻破了,雖然收編了不少的軍隊,但是還有一些潰散的兵士沒有投降,凡是做了馬賊,流竄到了這邊,先前那些不過是斥候而已!”
傲雪微微沉吟道:“既然如此,我們到時可以一口氣將他們剿滅!”
獨孤鳳訝異道:“敵人數量不知道多少,如此不是太過輕率了?”
傲雪哈哈一笑,說道:“小鳳兒不是怕了吧?”
獨孤鳳狠狠地瞪了傲雪一眼,嬌哼一聲。
獨孤安說道:“只要知道他們的巢穴,知道數量,加上一些佈置,消滅他們並不難!”他復又笑了笑,說道:“如今麻煩的是不知道這些馬賊的蹤跡!”
他嘆息一聲說道:“其實就是解決這麼的馬賊又如何,又會有其他的馬賊出現!”
當今世上,若非是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士兵,其他的與土匪無異,時而爲匪,時而是兵,看他們的心情吧。
一句話,四人的心情都很不好。
傲雪說道:“還是到樑都城再說吧,既然不知道他們的巢穴,倒是可以緩緩!”
“也只能這樣了!”
四人回到馬車處,揚鞭趕馬向着樑都城駛去。
“如今你都是家大業大的人了,竟然還膽敢孤身上路,不怕被人宰了?”傲雪與獨孤安作了一會馬伕,獨孤安躺在車上,他身邊隨手放着一柄鋼刀,當然不是原先的那柄神兵,不過是街邊貨而已。
“哈哈,我可是甩手掌櫃,比起家國大事,自有手下去煩惱,我還是在江湖廝混好了!”傲雪哈哈說道,開起了玩笑來。
獨孤安搖搖頭,說道:“你這些年做的事情倒是轟轟烈烈,就是我這個閒散的人都聽到了你的事蹟了!”
“那一定不是什麼好名聲吧,我魔頭的名聲大概也是天下皆知了!”傲雪笑了笑,獨孤安也是笑了笑,對於名聲,他絲毫不在乎,當年他叛出獨孤家的時候,這世間的羈絆已經沒有了多少。
陽光懶洋洋地灑在兩個男人的身上,傲雪伸手掩住了雙眼,從指間可以看到五彩的光暈。
時間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不經意間已經在你身邊流走,如今兩人早已經不復當年的心境,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情,獨孤安臉上多了一份的滄桑的感覺,他趁手的兵器早已經被丟棄在獨孤家,既然要與過去劃清界限,那麼手中的神兵也就要放棄了。
如今的他多了一份的平靜,也開朗了很多,而傲雪已經是人父了,兩個男人迎着暖暖的陽光,說着各自的經歷。
如今再聚,已經沒有了當年暢飲後再戰的感覺了,多了的是一份感悟。
而車廂之中,兩個女人也是淡淡的交談着。
獨孤鳳是個驕傲的人,驕傲的人自有着一股驕傲的氣勢,不免讓人感到盛氣凌人,但是美仙只是淡淡一笑。
兩個女人聽到獨孤安說着他的經歷,也是好奇地挺了起來,特別是獨孤鳳,她對於獨孤安的經歷很有興趣,她自小與獨孤安一起長大,印象之中的他是一個沉默的男人,有着凌厲的眼神,像是如今這樣的開朗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獨孤安很平靜地說着自己的經歷,淡淡的,像是說着不相關的事情一般,他叛出了獨孤家,受到了獨孤家的追殺,獨孤家高手派出了大半,就是因爲獨孤安的叛變讓獨孤家的聲望出現了污點。
獨孤家的叛徒竟然或者,這對獨孤家是一個很大的諷刺。
這是一場兇險的獵殺與反獵殺,那一戰已經過了很久,但是提起來依然讓人覺得慘烈無比,那一戰獨孤安身負重傷,擊殺了十數年的高手,然後無影無蹤。
他的那個便宜父親一定是很生氣吧,沒想到他不小心的種竟然將獨孤家弄得天翻地覆。
之後他離開了中原。
莽莽神州何其的廣大,但是神州之外的天地一樣精彩。
他走了很多的地方,草原、西域,乃至於更加北方的地方,那裡一片寒冷,到了冬天,就是裹着厚厚的毛皮大衣也會被凍死,而那裡生長着高大的人種,裹着落後的生活,也很野蠻,當然獨孤安少不了大殺一場。
而更加北方的地方還有這土地與人煙,那裡有着與中土截然相反的風俗與人種。
“這一趟讓我開了眼界,沒想到天地是如此之寬廣,那極北之地也是茫然不見邊界,若是有可能,我希望可以走遍這一片的土地,看看天地的盡頭究竟是什麼地方!”獨孤安微微地笑道,目光之中出現了少有的熱情。
“他竟然到了西伯利亞,不知道歐洲那裡有沒有走到?”傲雪心中想到:“他竟然成了探險家,人生真是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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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間太大了,神州中土之外是什麼地方,北方茫茫我還沒有走到盡頭,南方茫茫大海,扶桑之外還有什麼,我們都一無所知,那裡或者有一片新的天地,我很好奇!”
“以前的我太過執着於自身了,或者是說太過自我了,很多的煩惱都是自找的,天地如此寬廣,也讓我的心神前所未有的廣闊!”
獨孤安慢慢地說着自己的感受,三人只是靜靜地聽着。
“那北方寒冬嚴寒,茫茫都是冰雪,那裡的人野蠻無比,我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好不容易回到中原,沒想到竟然聽到竟然有外族屠殺我漢族百姓了,你我都是華夏子孫,我的刀還在,那麼就要讓他們知道鮮血的味道!”殺氣騰騰的話,讓周遭的感覺登時變得寒意凜然。
他並非是心慈手軟的人,手上不知道有多少的性命,他笑了笑,說道:“無論是什麼人做皇帝,我都不關心,只是殺外族的時候,無論是突厥人、還是契丹人,我獨孤安都不會手軟!”
炯炯目光之中是凜然殺機,很顯然,獨孤安是動了殺機。
“政治的東西我不懂,權勢也非是我的追求,我只求問心無愧,如此,就是殺盡天下人也無妨!”簡單的話,將獨孤安爲人處世的態度道來,問心無愧,只要覺得是對的,就決不後悔,也因爲如此,他膽敢反出獨孤家,無視獨孤家的追殺。
也因爲如此,讓他有着一種特別的氣度,吸引着旁人的目光。
傲雪默默不語,目光望向兩旁,輕輕原野,田野青青一片,但是並非是糧食而是野草,他吐了口氣,說道:“如此或者,其實也很好!”
“就像樣廣一樣,想要做個暴君就作暴君,天下如何,千秋惡名又關自己何事?”傲雪露出了淡淡的哂笑,“不過三徵高麗,還真是讓人痛快地事情,只是可惜他失敗了!”
說着讓其餘三人震驚的話,傲雪灑然笑道:“三徵高麗的事情,我倒是沒覺得他做錯,錯的只是因爲他打了敗仗,沒有對高麗三地有太多的瞭解就貿然出兵,這是他戰敗的原因,這世間是強權社會,他的錯誤就是因爲他敗了,沒有漢武大破匈奴的驃悍戰功!”
“我們漢族無論是誰當皇帝都無關係,就是有胡人血統的李閥之流也沒關係,他們已經漢化了,不同那些突厥、契丹之流,但是無論誰人做皇帝,都要將外族打疼,打到他們害怕,乃至滅絕他們,讓他們再也不敢南侵!”
他笑了笑,目光有些冷,“攻打高麗是必然的事情,高麗那些棒子並非是好東西,時刻惦記着我們的土地,若不讓他們知道這個天下是誰人做主,他們還不翻了天?”
“只要讓外族都怕了,纔會有我中原皇朝的繁華安定,想那大漢皇朝,不就是因爲武帝出兵,大破匈奴,驅逐匈奴千里,方纔有大漢赫赫威名,如今依然稱道,無論是那個做皇帝,都是要對突厥用兵,逼迫高麗臣服的!”
獨孤安笑了笑,“確實是如此啊!這麼說我們到時冤枉了楊廣了!”
衆人不由得笑了起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樑都城,而他們的馬車被人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