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馥香風襲來,在宮娥女官簇擁之下,唐皇李淵終於在出現在太極殿。
大殿之中的賓客無論是李唐官員還是他國使臣,都同時站了起來,向着這爲李唐皇帝行禮。
傲雪眯起了眼睛,細細地打量着這爲李唐皇帝,李淵的年級看起來並不大,可以看出來他保養得很好,龍袍加身,他身上有着一股沉着的氣勢,因爲身居高位而帶來的一股高高在上的感覺,讓人很容易感覺到。
“李淵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高手!”傲雪從他的步伐氣度之中可以看出來,想來也是,李閥的閥主豈會是碌碌無爲之輩,就算是如今的他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但是李淵依然有着不凡的氣度。
這人就是李唐皇帝。
“諸位能夠在此濟濟一堂,朕心中甚喜!”李淵的聲音並不大,但是有着一種深沉沙啞的感覺,銳利的目光掃過了殿中的諸人,他的目光在張無忌與宋師道的身上微微停留,見到傲雪,卻是目光一亮。
感覺到他的目光掃過,殿中諸人都感覺到一股寒意,心中暗道這位皇帝氣勢不凡。
“倒是有些門道!”宋師道低聲對一邊的張無忌說道,兩人倒是有些意氣相投,相互間看對方很順眼,張無忌笑了起來,低聲對宋師道說道:“可不是,人家怎麼也是李唐皇帝,雖然這江山大半是他的死鬼兒子打下來的,不過能夠生下這般英雄的兒子,他也是了得!”
宋師道笑了起來,“無忌說得是虎兒犬父?”
張無忌微微一笑,復又嘆息一聲,說道:“倒是可惜了李世民,如此英雄豪傑,這李唐江山大半是他的功勞,聽說,李閥起兵也是他的功勞。只是可惜了一代英才!若是能夠與之交手,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宋師道想起李世民風采,天策府人才濟濟,文武鼎盛,一時間也只能夠慨嘆天妒英才,此時美仙淡淡地說道:“無忌說話可真是不負責任,對於李唐來說確實是天妒英才,不過對於我們來說卻是一件好事!”
她目光流轉。柔柔地如同星辰一般,美妙非常,她武功不弱,更是坐在兩人身邊。對於兩人的話自然是聽在耳中,此刻她淡淡一笑,臉上卻是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神色,說道:“如此危險的敵人自然是要扼殺在萌芽之中。想必夫君也是如此想的!”
雖然是易容了,看不到原來地絕美,但是隻是一雙眼睛便是讓人着迷
有些女人便是如同毒藥一般。讓人不自覺地着迷,很顯然美仙便是如此。
三人說話都很輕,李秀寧也只是看到三人細聲交談而不知道三人的說話內容。若是知道了。不知道李秀寧會如何?
“各人自有個人的想法。無法勉強,我張無忌不喜歡寂寞。若是世間上什麼都平平穩穩豈非是無趣?”張無忌笑眯眯地說道,語氣之中流露出一股鋒利的感覺,讓人不可忽視。
宋師道哈哈一笑,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他低聲說道:“好一個張無忌!”
美仙只是淡淡地笑了起來,也不反對兩人,只是眼睛眯了起來。
李淵說了一大通的話,不外乎感謝諸位的蒞臨,同時對其他地外國賓客的蒞臨道謝之類的,如此種種,不久,在李淵一聲令下,宴會正式開始。
嫋嫋的絲竹聲悠揚響起,舞姬身穿華衣彩服翩翩起舞,殿外是白雪皚皚地夜色,寒意如霜,殿內溫暖如春,舞姬曼妙的舞姿楚楚動人,飄揚的水袖帶起馥馥的香風,讓人覺得心中欲醉。
“妙手先生,不知道打算在長安逗留多久?”李建成此時持杯說道,傲雪端着酒杯,溫潤地手指輕輕地轉動着白玉的酒杯,白玉無瑕,透着溫潤的碧波,杯中之物粼粼泛着一絲的甘醇色澤,淡淡地酒香撲鼻,讓他未飲先醉。
“想走就走!心情所致,浪跡天涯也無妨!”他淡淡地說道,雲談風情,一副高人的風範,讓李建成更是看不透他的想法,只感到眼前此人高深莫測。
但見半閉着眼睛,斯時享受着一般,輕啜着杯中之物,他輕輕地吐了口氣,陡然間睜開了眼睛,低聲喝道:“好!”說罷,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李建成見他如此無禮也不着怒,只是淡淡地笑着,嘴角邊上泛着一絲好看地弧線,也是輕啜了杯中之物,李建成說道:“本宮府上有西域運來地葡萄酒,不知道先生有沒有與本宮暢飲一番?”
傲雪目光陡然一亮,熠熠生輝,那是一種賭徒見到賭場一樣地目光,讓李建成也是嚇了一跳,隨即又是笑了起來,“只要有喜好的東西就好了!”他不由得輕笑一聲,笑容倏然收斂。
“太子殿下似乎是有所圖謀!”淡淡地聲音,讓李建成的笑容僵了下來,如此開門見山,李建成一時間色變,李秀寧更是炯炯地望向了兩人,傲雪徑自喝了口酒,方纔說道:“聽聞齊王殿下遭人下毒,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此事?”
李建成怔了怔,心中暗自猜測他的話中意思,但見他輕輕一笑,“聽聞宮中太醫束手無策,老夫自問也有兩把莊稼把子,於醫道上略有所得,或者殿下的病,老夫可以醫治!”
“能夠治病的非是定是太醫,江湖郎中也有江湖郎中的手段,老夫自問也是有幾分的本事!”他語氣平淡,但是一股傲雪的感覺撲面而來,讓人感覺到此人定然是一個
人物。
他淡淡笑着,神色淡定,看着李建成的目光,李建成的笑容很自然,也很親切,帶着一絲的歡喜,但是傲雪可以看到他笑容中的勉強,心中暗道:“他果然是希望李元吉治不好,嘿嘿,只怕也是他派人追殺我吧!”
心中暗自冷笑,皇家無情。自古不知道多少兄弟父子相殘的事情,李建成與李元吉二人也非是良善之輩,自然是不例外。
“先生果真有把握?”李秀寧的聲音忽然傳來,原來她一直留意着李建成與傲雪兩人,待聽得傲雪有辦法救治李元吉,心中一喜,方纔出聲,傲雪哈哈一笑。說道:“老夫雖然懶散,但是也有兩手手藝,齊王之病還需要老夫看過方纔知道!”
李建成說道:“如此甚好!”
三人又是交談了一番,期間。柴紹也是加入了進來,期間說起了李秀寧也曾經帶兵出戰,柴紹口中隱隱有着得意的神色。
斯時,殿中絲竹聲陡然間停止。衆人但見那歌姬紛紛退出了太極殿。
“尚大家要出場了!”李建成帶着笑意說道,目光卻是緊緊地盯着場中,等待着尚秀芳的出場。
她目光之中透着一股灼熱的神色,一雙眼睛透着熱切地期望。想他身爲李唐太子竟如此地迫切,可見尚秀芳何等的聲明,而場中衆人無不是如此。便是坐在龍椅之上的李淵也是睜大了眼睛。等候着尚秀芳的出場。
所謂人的名。樹的影。
一代音律大家尚秀芳會是如何得出場?
衆人皆是屏住了呼吸,殿中靜悄悄的。落針可聞。
突然,低低的竹蕭聲淡淡地響起,輕若遊絲,低不可聞,若非殿中靜悄悄,哪裡可以聽到?
簫聲漸漸地高了起來,嗚嗚地簫音透着一陣肅殺的感覺,便是有着一股寒風撲面而來的感覺,心中一凜,不期然一緊,皆是感到自己似乎是身處蕭瑟秋風之中,黃葉片片,風霜白潔。
簫音此時倏歇,衆人心中正是奇怪,陡然間——
錚、錚、錚、
三聲琴聲陡然拔起,恍若驚雷,原本因爲簫聲停歇而平靜地又是一緊,三聲琴音之後,一陣疾風驟雨般的琴音響其,颯颯宛若落葉紛紛,簫聲也隨之而響起,琴簫合奏,配合得天衣無縫,一陣淡淡地思緒隨着琴簫合鳴涌上衆人的心頭。
一陣香風撲來,舞姬揮灑着翩翩的水袖起舞,從殿外奔入,帶起了一陣香風,歌姬曼妙的身子舞動,下一刻便是從兩邊分開,此時一個身穿淡綠一羣地女子正是嫋嫋婷婷地走了進來。
蓮步纖纖,素手皎皎,尚秀芳在一種歌姬的簇擁着中步入了太極殿中。
彷彿是從一陣夢幻之中走來,帶着一陣香風,讓人疑似是墮入了一個香豔的美夢之中。
她身穿着一件淡綠色的衣裙,外面罩着一件紗衣,她臉上披着一件淡綠地輕紗,只是一雙有神而靈動的大眼睛似是天上的皓月一般,不着一點地凡塵,在她眼中帶着一股動人地神韻,如同甘醇美酒,未飲先醉。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爲霜。羣燕辭歸雁南翔,念君客遊多思腸。”溫軟地歌聲從她朦朧的紅脣之中吐出,琴簫和音,帶着一股無言惆悵地感覺,配合着她的歌喉,有一種斷魂的感覺。
“思歸戀故鄉,君何淹留寄他方?賤妾煢煢守空房,憂來思君不敢忘,不覺淚下沾衣裳。”
歌聲哀婉,如訴如怨,歌喉之中婉轉波動,傲雪聽得他的歌聲,心中一陣感嘆,能夠在如此輕柔低沉的歌聲之中唱出處處的聲音轉折,確實是讓人歎爲觀止,旁人或許聽不出,但是他可以聽到每一句都是一聲的音調變幻,微細無比。
“援琴鳴弦發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長。明月皎皎照我牀,星漢西流夜未央。”
“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何辜限河梁?”
殿中歌聲幽怨婉轉,宛若女子絮絮心語,衆人心中都是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愁緒,思念的感覺涌上來,眼前似是有着以爲女子對月撫琴,琴聲飄飄,哀婉悱惻,對着一輪嬋娟皎皎,思念着遠處的夫君。
天上星辰皎皎,牛郎織女相望不能相見,一如她與良人分開兩地,牽牛織女兩相望,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猶有鵲橋相會,而妾何時得見良人?
琴音漸低如訴如說,簫音嗚嗚如哭如泣,歌聲雖停,餘音繞樑。
殿中一陣的寂靜,衆人皆是沉浸在歌喉中思婦思念良人的意境之中,良久方纔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好!好!好!”李淵滿臉紅光,一連三個好字,他站了起來,說道:“尚大家一曲讓朕再也聽不得其他的曲樂了!”
說罷哈哈大笑,臉上帶着一陣的紅光。
傲雪皺了皺眉頭,“奇怪!”
“先生有何奇怪?”李建成問道。
“陛下有些不妥!”傲雪皺起了眉頭說道:“陛下的神色很不妥!”
他話音剛落下,殿中異變陡然生出。
只見李淵痛苦萬分地捂住了心口,雙腿無力地跪倒在地上,臉色通紅,身邊的宮娥太監早已經驚呆了。
“皇上!”一聲急切的聲音急促響起,整個太極殿亂了起來。
“快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