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慢慢,朱雀大街。
李建成怒喝一聲,“賊子受死!”說罷,長鞭一抖,登時如同一道毒蛇一般向着衝來的黑衣騎兵捲去,只看到那騎兵手中彎刀一刀劈來,李建成嘴角泛起了一個嘲弄的笑意,手腕一抖,那原本剛猛的勁力登時化作了繞指柔。
長鞭一陣晃動,竟是如同毒蛇蜿蜒爬行一般,躲開了這一刀,長鞭一卷,卷在了刀身之上。
“給我起!”李建成大叫一聲,一拉長鞭,那騎兵登時感到一陣巨大的力道從那長鞭之上涌來,手中的彎刀登時拿捏不住,被他帶飛了起來,而那長鞭化作了重重鞭影,重重地鞭打在那騎兵身上。
戰馬嘶鳴,慘叫,戰馬的前腿被長鞭打斷,登時倒在地上。
而此時,劇烈的馬蹄聲從前方涌來,李建成臉色大變。
寬闊的朱雀大街之上,迎面策來兩騎彪悍的騎兵,那兩個騎兵身穿黑衣,便是頭臉也被黑布蒙了起來,全然看不清楚樣貌,**駿馬矯健高大,肌肉在奔跑之中線條畢露,而那個騎兵手中持着明晃晃的彎刀,赫然是草原突厥人所慣用的彎刀。
噠、噠、噠、
馬蹄聲劇烈的響起,兩騎交叉幷進,不多時候哦,已經衝到了李建成不遠處。
李建成怒喝一聲他身邊分別突出兩騎,正面迎了上去。
“當!”
“當!”
四騎交錯而過,只聞得兩聲金石之聲,然受一陣火花升起,兩騎錯身而過,李建成一方的兩騎奔出數步,那馬上的騎兵突然一頭倒了下來,反觀那兩騎繼續向着兩建成他們策來
“護駕!”怒喝聲響起,秦通武一夾馬腹,**戰馬吃痛奮力奔出,身後的弓箭手並沒有追擊。不知道是追擊不及,還是因爲他們的本意根部不在此處,而是驅趕他們後退。
“此次殺局兇險無比,此刻顯然是實力強橫,更加可能就是齊王殿下佈下的殺局,只是我秦某人的身家性命都壓在太子殿下的身上,若是太子殿下敗了,我秦通武也不被齊王殿下容下!”
“因此。他自殿下一定不能夠死!”
他心中咆哮着,知道今夜兇險無比,但是成功突圍了,李建成必然是會重用他。這對於他來說便是難得的機會。
“賊子,堂堂大唐都城,天子腳下,休得要猖狂!”他狂奔而出。戰馬蹄下發出沉重的腳步聲,那兩騎如同一陣狂風一般奔來,彎刀分別向着秦通武身下招呼而來。
他反手抽出了自己地兵刃,卻是一柄鋒利的大刀。正是他名震關西的雷霆刀,手腕一抖,大刀宛若閃電一般彈射而出。真氣灌注之下。這一刀赫然化作了兩刀。更有着雷霆般沉悶的聲響傳來。
“當!”
“當!”
兩聲金石之聲交響,那兩個黑衣騎兵只感到彎刀之上傳來一陣猛烈的反震之力。幾乎讓他們彎刀脫手飛出,兩人心中大駭,更是輕視不得,**戰馬在兩人的控制下如同與之融合在一起一般,馬術精湛無比,讓人歎爲觀止。
那兩人顯然是配合嫺熟,或左或右,或前或後,夾擊着秦通武,只是秦通武乃是成名已久的好手,一手雷霆刀端的是了得,每一刀都是勢大力沉,有着斷金碎石地勁道,隱隱有着風雷之聲。
只是這兩人很顯然不過是小卒子,馬前卒而已,兩人身後更是不知道多少騎兵奔來,而且原來越近。
秦通武心中想着,賣了個破綻,其中一個黑衣騎兵手中大喜,一刀砍來,正被秦通武用右手夾住,大刀一刀將那人的腦袋砍飛,**戰馬順勢奔出,向着另一個騎兵奔去。
他身子一翻,竟然是整個身體掛在了戰馬身上,身子貼着馬側,躲過了那騎兵的一刀,長刀將那騎兵連同戰馬砍成了兩段。
而此時,轟隆隆的聲音傳來,他順勢望去,只看到百餘騎騎兵衝鋒而來,氣勢宛若千軍萬馬一般,好生駭人,他吸了口冷氣,心中暗道:“這等威勢,就是縱橫草原無敵手地金狼軍也不過是如此,這些此刻是什麼人,齊王殿下哪裡找來如此多的彪悍騎兵?”
“莫非齊王殿下……”他心中一陣顫抖,是被自己的推斷嚇壞了,連手中的雷霆刀也幾乎拿捏不穩,“莫非突厥人與齊王合作了?”
也只有這個原因方纔會有這麼強悍得騎兵,這些騎兵根本就是金狼軍地突厥人,而之所以蒙面,不過是想要隱藏自己突厥人的身份而已,他在李建成手中做事,也是見過突厥騎兵,當然知道突厥騎兵的風格,而眼前這些騎兵很顯然就是突厥人了。
“如今也只有拼了!”他心中想到。
長刀一指,喝道:“兒郎們,隨我殺敵!”聲音隨着真氣傳出去,鼓盪着空氣,驚醒了周圍的百姓,好些百姓都是從窗門地隱蔽處偷偷瞥了眼,便是嚇得躲了起來,一個弄不好,這些百姓就會成爲被殃及的池魚了。
李建成怒聲喝道,他右手此時已經握起了一柄彎刀,很顯然是先前那被殺死的騎兵地刀刃,“殺光這些賊子,本宮重重有賞!”
“殺!”李建成怒聲喝道,滿臉通紅,彎刀被他高高地舉起,滿臉猙獰,好生駭人,而他身邊地禁衛軍也在他地怒吼下滿臉通紅,紛紛高舉着自己的兵器。
“殺!”
“殺!”
“殺!”
禁衛軍揚起手中地刀刃,怒聲喝道,雖然人數只有數十騎,但是聲勢之上絲毫沒有處於下風,彷彿千軍萬馬一般,讓整個長安城都爲之而驚醒。
“李唐太子也非是一個普通人,以前倒是小看了他!”不遠之處的房頂之上,因爲下雪的關係,李建成等人絲毫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旁人的眼中。
此人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穿一身
黑色武士服,雙目如寒霜一般,冷冷地望着朱雀大街事情。
“能夠坐上李唐太子之位。怎麼回事蠢笨之人呢?”他身邊是一個衣着華麗的男子,手中一柄美人扇,輕輕地搖着風,嘴角帶着一陣玩世不恭的微笑,目光之中也是帶着一陣地笑意,“能夠壓制住李世民得到李淵的寵愛成爲李唐的太子,這樣的男人真的是簡單嗎?要知道,李世民是慈航靜齋所選中的男人。舉世都稱譽的雄才大略,我的師兄!”
當說到“我地師兄”的時候,男子明顯是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哼!”黑衣男子冷哼一聲,冷冷地掃了眼他。眼神之中充滿了殺機,他冷冷地說道:“真是想在這裡就幹掉你!”
華服公子哈哈大一笑,聲音被風雪一卷,消散無形。“真是可惜,你沒有這樣的機會,至少現在地你沒有機會!”
“若非是答應了師傅,我也想要殺掉你!”
兩人一陣沉默。空氣之中帶着強烈得火藥味道。
兩人正是影子刺客楊虛彥與多情公子侯希白,能夠處於一起,這不啻是一個奇蹟。而這個奇蹟當然是因爲邪王石之軒的關係。更確切地說是因爲邪王石之軒兩根人格的關係。
楊虛彥與侯希白分習補天、花間二派的武功。兩人地武功可謂是各走極端,無論是性格與行事方式都是兩個極端。雖然均是習自石之軒,但是卻是分別傳自石之軒的兩個人格。
“莫非你真的以爲我就不敢殺你?”楊虛彥冷聲說道,雙目之間滿是駭人的殺意。
侯希白搖搖頭,哈哈一笑。
楊虛彥踏出一步,手腕一抖,登時只看到一陣銀光閃過,他手中已經是一柄軟劍,軟劍被真氣一陣鼓動,發出一陣悅耳地脆響,直指着侯希白的咽喉。
長劍離他的咽喉不過是半寸地距離,只是侯希白臉色平靜,微微一笑,絲毫不將楊虛彥地威脅放在眼中,“師兄以爲可以殺得了希白?”
楊虛彥目光爍爍,冷冷一笑,“你大可以試一試!”
說罷長劍一閃,已經向着侯希白刺來,侯希白輕笑一聲,腳下一點,左手閃電一般地探出,食指在軟劍地劍身一彈,而他的身形如同羽毛一般向後飄去,而楊虛彥卻是向前踏出,緊緊地追着侯希白,兩人如同兩道虛幻地影子一般,速度快逾閃電,而長劍的距離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長劍依然指着侯希白的咽喉。
侯希白搖搖頭,說道:“你我無需要玩這樣無聊的遊戲了!”
他停了下來,而楊虛彥也是停了下來,“且不說你是否有把握殺掉希白,希白想要知道,師兄你是否真的有膽子殺掉希白,在師傅的佈置之下!”
侯希白一收摺扇,搭在陽虛掩的長劍上,將那長劍盪開,“你我都知道是那麼回事,師兄何必惺惺作態呢?”
他嘲弄一笑,“這或者是師傅最後一次的要求了,作爲徒弟雖然不肖,卻也是要完成師傅的願望!”
楊虛彥明白他的意思,石之軒的傷勢雖然未愈,但是人格的融合已經越來越近,而這次搶奪聖舍利就是如此的考慮,無論是哪一個人格都對一統聖門抱着很大的決心,也因此有了石之軒的指示。
侯希白從容轉身,將自己的後背留給了楊虛彥。
楊虛彥臉色變幻,只要輕輕一刺,那麼他的這個宿敵便是會毀掉,只是那握着軟劍的右手怎麼也遞不出去,他心中輕嘆一聲,“師傅的壓力太大了,已經成了我心中的魔魘!”
“師兄,是時候到你出場了!”侯希白的聲音淡淡的傳來,“若是遲了,李建成大概要走脫了!”
楊虛彥臉色恢復了冷漠,目光掃向了大街之上,那裡情勢已經發生了變化。
他冷冷地望着李建成,侯希白哂笑道:“師兄可不要宰掉了李建成,若是如此,師傅的計劃可是要泡湯了,師傅大概是要師兄的小命了!”
“無需要你提示,我自然知道!”楊虛彥冷聲說道,冷哼一聲,身子一點,如同鴻毛一般,不着一絲的力度,融進了風雪之中。
“我是來殺你的!”
淡淡的聲音響起,話音剛剛落下,一陣如同玄冰一般的殺意鋪天蓋地地涌來,讓場中的金狼軍兵士心中不由得一凜。
殺氣,只是殺氣已經足以讓人動容。
趙德言心中一凜,而傲雪已經一步踏出了,如同一道虛幻的影子一般,閃電一般地飈射而出,而他身後的大刀從他背後飛出,發出一陣尖銳的聲音。
下一刻,大刀已經出現在他手中,他冷笑一聲,反手一刀斬下。
平平無奇的一刀,沒有滿天的刀光,也沒有繁複無比讓人眼花繚亂的招式,只是單純地一刀劈下,慢得讓人看到每一絲的動作。
那大刀是一柄很奇怪的刀刃,刀鋒是鋸齒狀的鋒刃,刀身一片赤紅,上面是斑斑的血絲,那正是當日那名爲金日大的棒子所用的兵刃,此刻正是被傲雪握在手中。
趙德言臉色沉着,他絲毫不敢看清這一刀,這一刀將他閃躲的方向全然封死,無論他向着那一個方向都是會招到此人凌厲無比的後招攻擊,它可以想象到那必然是石破天驚的攻擊。
他手掌一翻,冷喝一聲,勁氣射出,三朵蓮花勁氣赫然出現,三蓮盛開,化作了六蓮,六蓮練成了一線,構成了一道防禦鏈。
天心蓮環!
胖子安隆的天心蓮環,赫然在趙德言手中出現。
“她是當初在揚州襲擊我的黑衣人!”傲雪心中恍然大悟,然後是一陣的怒氣,“藏頭露尾的狗賊,吃我一刀!”
刀勢陡然間疾如閃電,刀芒直卷而出,狠狠地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