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節 之後

晨曦時分,長安城的大火漸漸熄滅,混亂了一夜的長安城也慢慢地平靜下來。

傲雪三人並肩走在街上,送目望去,但見街道之旁宅院商鋪一偏浪跡,不時地可見殘垣斷壁,上面一片焦黑,卻是昨夜大火一把火燒掉了大半的朱雀大街。

原本繁華的朱雀大街如今哪裡還有現本的繁華,街道之上可以看到橫七豎八地屍體,這些屍體穿着各種不同的衣服,死狀也是各不相同,昨夜長安暴亂,終究是在軍隊的鎮壓下平息下來,而禁衛軍的大開殺戒也讓長安一夜之間血流成河。

長安乃是天子之居,國之都城,如今暴亂如何不讓李淵震怒,李淵一連一十二道詔書,嚴令鎮壓暴亂,禁衛軍也是大開殺戒,暴徒雖然殺了不少,但是更多的卻是無辜百姓慘遭殺戮。

傲雪三人走在街上,不時地看到禁衛軍巡查,四處搜尋暴徒,街上守衛嚴密,三人也是受到了很多次的盤問,宋師道交代了一番,便是被放行。

初升的太陽照在街上,可以看到一絲絲的熱氣,四處都是哭聲,宋師道默默無言,神色卻是一片黯然,良久方纔嘆息道:“可憐這些無辜百姓!”

嘆息一番,也是不再言語。

傲雪與婠婠也是默默無語,傲雪看婠婠臉色憔悴,眼眶紅紅,顯然是心中悲傷,知道她心中所想,傲雪心中嘆息一聲,輕輕握住了她溫潤的小手兒,輕聲說道:“婠婠,師尊吉人天相,自是會逢凶化吉!”

婠婠輕輕點頭,說道:“師尊所用的是‘玉石俱焚’,你我也是知道,一旦發動,便是將全身真氣壓縮。一爆發出來……”聲音越來越低,傲雪心中黯然,所謂的玉石俱焚,其實不過是將全身真氣壓縮,以自身功力爲引子,引動四方勁氣,如此便是有着十倍威力,卻是同歸於盡的招數。

這等招數。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也只有偶祝後這等女子放纔會開發出來。

傲雪強笑一聲,說道:“武學悲觀。師尊武學修爲通玄,況且昨夜師尊不見蹤影,再想想先前那個影子,定然是被人所救。師尊定然是會無事!”

婠婠沉默良久,雖是知道傲雪不過是安慰而已,但是她心中不無這樣的期望,期望世尊是爲人所救。昨夜那一聲嘆息之中分明是憐惜的意味十足,也是因爲如此,婠婠方纔有着這樣的僥倖。她說道:“我們也只好聽天由命了!”

復又抖擻精神。說道:“師尊的志願莫非一統聖門。師尊既然將陰癸派交給了婠婠,婠婠自然是要完成師尊的遺願!”

祝玉妍這一生地誌向莫非是一統聖門。結束聖門一盤散沙的現狀,糾合聖門力量,爲聖門道統在天下間爭得一席之位,不爲佛道所打壓,不爲統治者剿滅,這樣的願望說起來,真是低得讓人心酸。

只是這樣的願望,也是數百年來一直強求而不得,可悲!

“師尊一直以來的心願都是如此,作爲徒兒的,也只有在這上面爲師尊瞭解心願了!”婠婠嘆息一聲,一雙妙目柔柔地望着傲雪,傲雪從那一雙明淨的雙眸之中看到了愛戀、眷顧也有期盼。

傲雪微微一笑,輕輕地握着她柔嫩的小手,說道:“你地心意我自然是知道,也只知道你一直努力,我自然是幫你的!”

婠婠不由得嫣然一笑,小手反握着傲雪的手,婠婠只感到他大手之上傳來一陣溫暖的感覺,暖洋洋地讓她整個心房都是一片地溫暖。

兩人都是沉浸在這一陣的溫馨之中,良久,傲雪方纔說道:“既然師尊已經將陰癸宗主之位傳給你,婠婠首先要做的莫過於執掌陰癸,如今師尊下落不測,陰癸之中難保有妄想之輩!”

“師尊早已經有所準備!”婠婠幽幽道來,她一絡肩頭的髮梢,動作優雅無比,說不出地風情動人,她一襲白衣,赤足不染纖塵,走在狼藉的大街之上彷彿是一隻翩翩的蝴蝶一般,風情無限,引得街上的禁衛軍不由得目不轉睛。

她輕聲一笑,登時讓人失魂落魄,登時有禁衛軍因爲看得雙目發直,從馬上摔了下來。

“如今陰癸四大長老一死三傷,陰癸之中妄想之輩倒也不多!”婠婠說道,臉色有些幽暗,“師尊早就料到此間情況,師尊曾言,四大長老皆非是易與之輩,一旦婠婠繼位宗主,只怕一時間難以服衆,更是怕有人勾結外人,到時候,陰癸派反而是受制於人!當時婠婠還不明白師尊擔憂,如今想來原來師尊早已經有了自毀念頭,怕是師尊不在,婠鎮

傲雪心中一震,原來是師尊早有這樣地念頭,這樣的

怕是不短了,若非是放心不下陰癸派,只怕師尊早就

“因此,方纔有四位長老一死三傷,師尊依然無動於衷,師尊不過是借石之軒之手爲婠婠剷除障礙而已!”

如此,當初祝後人有四魅或死或傷,坐視陰癸精英折損的行徑也是有了答案,一切都是爲了婠婠接手陰癸。

傲雪嘆息一聲,宋師道聞言說道:“令師高瞻遠矚,祝後知名確實名不虛傳!”

權利轉移之間,新地領導者上臺,總會觸犯到舊地利益羣體,自是不可避免地,而祝後自忖自己斯役難有活命的機會,而且她也沒有打算活命,因此便是趁機爲婠婠上位鋪平道路。

好狠地心機,好狠的女人!

宋師道想來,心中也是一顫。

如此,婠婠接手便是沒有多大的問題了,也就避免了陰癸派遭遇大的變動,雖然陰癸的實力是削弱了,但是婠婠這一代的弟子也非是沒有能人,只是因爲上一輩祝後座下長老壓住了,方纔難以出頭而已。

如今正是婠婠一手建立自己的親信的時候。

陰癸之中,四位長老一死三傷,隱魔已死,能夠威脅到婠婠地位的並不多,最大可能的也不過是白清兒而已,只是一直支持白清兒的聞採婷已經受了重傷,沒有一年半載也是很難痊癒,白清兒的助力去了一半。

婠婠本來就不懼她,何況是如今。

“若是有什麼人癡心妄想,婠婠便是會讓她天魔雙刃的厲害!”她淡淡一笑,嫣然生春,只是其中決絕無情,讓宋師道心中不由得一驚。

傲雪微微一笑,說道:“放心,我自然是會助你!”

…………

…………

皇城之中。

太監、宮娥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而他們所面對的正是李唐皇帝李淵的怒火。

書桌之上的文書、東西都被掃在地上,地上一片狼藉,此刻李唐皇帝李淵身穿一身龍袍,臉色通紅,神色猙獰,全然沒有平日的雍容沉靜,“廢物,統統都是廢物!咳咳……”

激動地情緒讓他面臉通紅,猶如某種靈長類生物的臀部顏色一般,他喘着粗氣,激動地神色帶動了一陣咳嗽聲,讓他臉色一白。

“陛下保重龍體!”韋太監扶着李淵,爲他順着背,恭聲說道。

李淵調整呼吸,深深地吸了口氣,讓臉上的神色平靜了下來,揮揮手,對這宮娥太監說道:“都出去吧!”

那些太監登時如蒙大赦,慌忙走了退了出去。

韋太監弓着身子,說道:“陛下莫要氣壞了身子,大唐江山安危繫於陛下身上,陛下要龍體爲重!”他說得情深意切,眼中隱隱有着水光,讓李淵心中頗爲感動,心中想到:“他倒是有忠心之人!”

“長安城,一國之都城,天子腳下,竟然發生這等大事,朕的禁軍、朕的百官都是廢物不成?在眼皮之下竟然發生這等事情!”李淵說道,語氣之中帶着一股怒意。

“而且,如今竟然查不出到底是何人所爲,朕養這些人又有何用?”

長安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差不出來,而在早上之時,更是傳來突厥使節團被襲擊的消息,突厥小王子身死,這個消息更是讓李淵心煩,當初李淵起兵,便是藉助了突厥的力量,如今突厥小王子在長安杯刺殺,如何讓李淵不煩惱?

而這並非是最糟糕的。

昨夜長安城之中可謂是一個亂子,刺客、暴民、暴徒,一連串事情下來,讓半個長安城幾乎毀掉了,雖然傷亡數據戶部還沒有統計出來,但是已經知道死了不少人,長安城中人心惶惶。

而且最是讓人警惕的是流言的散佈,民間已經有傳言此次禍事乃是李淵失德,李唐江山來得不正路,李淵的皇位乃是威逼隋朝小皇帝的行徑,乃是亂臣賊子的行徑,此次禍事正是鬼神降禍。

鬼神之事,歷來莫測,卻是讓人不得不信,此個流言已經在長安中散佈,人心惶惶。

若是有有心人妖言惑衆,以此作亂,皇城岌岌可危,李淵小命難保。

“散佈這鬼神之說的人其心可誅,愚民無知,方纔深信不疑,陛下無需要擔心,只需要祥瑞一起,自是可安愚民愚婦!”韋太監說道,李淵目光一亮,所謂祥瑞,自然是會有人制作。

“如此自然是可以挫敗那些人的詭計!”

“如此甚善!”李淵微微一笑。

便是此時,一個小黃門送來了奏摺。

“皇上,河北戰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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