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騎無聲望似水。
黑色的洪流在一片莽莽的雪白原野之上奔流而泄,轟隆的馬蹄聲如同陣陣轟雷一般響起,地上隱隱傳來震動的感覺,觸動着大地寧靜的脈搏。
雪野胡風徵旗卷,浮雲白草戰馬鳴。
“這就是突厥騎兵了嗎?”感嘆的語氣幽幽地響起,幾許感嘆,更多的卻是一絲奇怪的意味。
“是草原赫赫有名的金狼軍,正是頡利可汗麾下最強悍的騎兵,多年來可謂縱橫草原!”說話的正是一旁的慕容席,慕容席出生草原之上,雖是最新武道,卻是對草原形勢知之甚多,而對這支名聞整個草原的突厥狼軍更是知之甚詳。
此時傲雪等人已是站在一處山坡之上,眼前正是一片鬱郁的樹林,林間雪白一片,樹林外開闊的雪野之上卻是一片黑色的洪流。
金狼軍!
滿卷的徵旗在曠野的風中呼嘯着捲動着,獵獵作響,徵旗是三角形的鑲着金絲的旗幟,徵旗之上正是一隻獠牙閃動的金狼,幽幽的眼睛彷彿是看着欲動的獵物,鋒利的獠牙,血紅的利爪之下彷彿是一片血流成河,一股可怕的氣息從中油然而生,彷彿下一刻便是撲面而出,擇人而事。
“嗷~”一陣蒼茫的狼嚎聲從山坡之上傳來,如同一團白雪的雪牙已是仰天長嚎,一陣接着一陣的狼嚎聲綿延而來,一聲高過一聲,如同一陣陣被狂風席捲而來的驚濤駭浪捲起陣陣狂濤,向着四方雲動之處捲來。
“金狼!金狼!金狼!”金狼軍中響起了一陣震天的吶喊聲,隨着雪牙蒼茫的長嚎而回蕩在蒼茫雪野之上,“無敵!無敵!無敵!”吶喊聲震動天地,更是在這一陣吶喊聲中傳來一陣驚人的氣勢,以這些金狼軍戰士爲中心,向着四方席捲而去,“蓬!”樹林間結上的厚厚的冰冷剎那間被震碎,紛紛灑灑地落在地上,傳來一陣轟鳴的聲音,四方雲卷,天地間更是被這一股氣勢捲動,蒼茫的天地之上,一股如同龍捲風一樣的空氣席捲而上。
“好可怕的氣勢!”傲雪眯着眼睛,望着不斷的呼喊着的金狼軍,這些戰士身穿着黑色的鎧甲,**是神駿的駿馬,在巨大的吶喊聲中嘶鳴着,眼中滿是兇悍的神色,這些戰馬並非那些飼養在牧場之中的馬匹,而是在征戰中走過的靈物,有着旁馬沒有的氣勢。
“真是很可怕的氣勢!”慕容席說道,雖是隔了這麼遠的距離,可是傲雪等人依然可以感受到這股可怕的氣勢,這股可怕的氣勢比起老鬼讓傲雪感受到的更加大可怕,巨大的壓力壓得衆人喘不過氣來,傲雪與慕容席兩人額角上都已是可以看出微微的汗水,這股氣勢更是有着一股濃烈的殺伐之氣,捲動而起,衆人彷彿可以聽到一陣兵戈轟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彷彿是置身於無情肅殺的戰場之上。
碧如和美仙更是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若非傲雪兩人扶着,恐怕已是跌坐在地上,兩人武功一般,美仙道武功更是全失,此時不過是剛剛起步,蒼白的小臉望着眼前可怕的騎兵滿是恐懼,緊緊地握着傲雪地大手已是滿是汗水,只是從傲雪手中傳來一陣安寧舒適的真氣卻是緩緩地流進了美仙的經脈中,安撫了佳人的情緒。
“傲雪哥哥!”美仙撲進了傲雪地懷中,一雙小手緊緊地抱着傲雪的腰,小臉埋在傲雪地懷中,口中低低地說道:“好可怕啊~”
傲雪輕撫着美仙的秀髮,安撫着美仙,目光卻是望着天地也爲之變色的騎兵,臉上滿是肅然的神色,更是有着深深的不安,“你感受到了?”
“嗯!”慕容席的臉上也是肅然的神色,“沒想到金狼軍竟是如此的可怕,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傲雪自然知道慕容席的意思,比起傳聞到金狼軍更加大可怕,這不但是從這些騎兵的嫺熟的動作之上,還有這些騎兵自信而兇狠地眼神之中可以體現出來,更讓傲雪兩人動容的卻是這些騎兵竟是身負真氣內功的好手。
若是一隻由武林高手組成的軍隊又怎麼樣的可怕能力?
武林勢力如何地強大,依然難以抵禦朝廷軍隊的圍剿,難以與國家的暴力機器抗衡,這是因爲武林高手如何等厲害依然有着難以彌補的劣勢,這就是無論功法如何等厲害,也不可能源源不盡地提供真氣的消耗,再厲害的高手也會有疲憊的時候,總需要休息,便是三大總是、宋缺之流動高手,若是在數百軍隊的攻擊下,若不能把握機會逃跑,只怕也只能飲恨收場,更遑論軍隊手中還有着讓人這些武林中人害怕的勁弩,萬箭齊發的下場如何,毋庸言明。
可是若是一支會內功的軍隊如何?軍隊中流傳的只是如何殺人的技巧,多爲外家功法,學會使用內功,這無疑是如同使用上了熱兵器對上了冷兵器,足以橫掃天下。
而現在草原之上竟是有一支有着內功心法的騎兵,雖並非如何高明的心法(太高明的很難普及!),但是這已是讓人無比的驚訝,“內功嗎?”傲雪心中想到,卻是不由得想起了《長生訣》,精武會中門人修煉的正是《長生訣》,這玄門正宗雖是簡化版本卻是已是不凡,只是江湖中人與軍隊差上了很多。
綿亙的狼嚎不絕地傳來,不知道過了多久,綿延的狼嚎方纔停止下來,“雪牙你可是嚇了我們一跳!”傲雪輕拍着雪牙的腦袋,美仙已是伸出青蔥般的纖指捏着雪牙的耳朵,說道:“壞蛋,就會嚇人!”雪牙低聲的嘶吼着,委屈地蹭着傲雪地褲腳,討好地低聲嗚嗚地叫着。
這時候,騎兵一陣響動,一個身穿鎧甲的騎兵已是策馬而出,“是頡利!”慕容席說道。
順着慕容席的目光望去,傲雪很自然地看到頡利,其實並不需要指點,傲雪已是知道誰人是頡利。
犀利的目光,額前幾許亂髮垂下,彪悍的身軀,肩膀很寬,身上穿着黑色的鎧甲,**是一匹渾身毛色黝黑的駿馬,黑色馬套,黑色的繮繩,如同一簇黑色的火焰一樣,頡利的身形很突兀地出現在金狼軍中,有着一股強大而威壓的氣勢,這種氣勢是手握兵馬,生死殺伐的高位而油然產生的攝人氣勢。
總有人有着讓人難忘的氣勢,如此顯眼,如鶴立雞羣。
“是他?”傲雪問道,只是答案已是在心中,點點頭,慕容席說道:“就是他,我曾經看過看一面,當時看到的還有武尊畢玄,”慕容席的目光中猛然閃爍着一股灼熱的火焰,“武尊畢玄,呵呵,真是很希望可以與畢玄一戰!”
“你見過畢玄?”傲雪倒是來了興趣,對這個宇內三大宗師之一大草原武尊,心中更多的是一股好奇,傲雪所見過的絕頂高手很多,且不說已是破碎虛空,得窺天道的劍嘯,還有不久前的劍聖之徒老鬼,便是傲雪地師尊也是足以與三大宗師一拼的高手。
“當時的我還只是一個小孩子,只是跟隨着師尊修練不久,師尊潛修劍道,只是卻是遇上了猶是壯年的畢玄!”慕容席說道。“哥哥,你師父與武尊打過?”碧如不由得拍起手掌,這些事情對於小姑娘來說更像是激動的故事一樣,“那麼結果怎麼樣,是不是師父贏了?”
搖搖頭,慕容席說道:“師父並沒有贏!”
“噢!”碧如失望地說道,“輸了嗎?”
“也沒有輸!”慕容席說道,“兩人應該說是平分秋色吧,沒有輸贏!”
“那就是平手了?”沒有輸贏,自然就是平手了,只是慕容席卻是搖頭說道:“並不算是平手吧!”
“咦?”一聲驚疑,碧如說道:“那算是什麼?兩人根本沒有打嗎?坐在一起喝喝茶,談談心?”
有點諷刺的話語,慕容席聽得有些好笑的意味,伸手撫摸着碧如的秀髮,讓碧如嬌嗔不已,自己的妹妹的性子,慕容席很是清楚,碧如並非武癡,只是多年來跟隨慕容席,性子多少染上了幾分的癡性,幾分對武道的偏執。
“當年兩人便是在雪山深處交手,當時的我還只是一個初窺門徑的小孩兒,並沒有多少的眼光,可是依舊被兩人驚天動地的氣勢所驚呆了,那樣的氣勢,那樣的功力,至今想來都讓人熱血沸騰不已,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夠達到師尊他們這樣的境界!”幽幽地嘆了口氣,慕容席這麼一番話說得讓人心醉不已。
展開回憶,慕容席娓娓地說來記憶中的那一段交手,隨時時過境遷,只是因爲當年的那場交手太過讓人驚訝了,所以至今依舊記憶憂新,或許慕容席對武道的癡情便是那時候埋下了種子,“兩人交手了三天三夜,整個雪山都被兩人交手的氣勢所攝,最後若不是兩人都力竭了,可能還是會打下去的,不過師尊兩人最後還是相互肉手相搏,昏死過去……還真是沒有見過師尊如此狼狽過的……呵呵……”
帶着幾分戲謔的笑意,慕容席說道,衆人卻是不由爲慕容席師尊兩人的行爲翻着白眼,“兩人無冤無仇的,竟然弄成這樣?”傲雪想到,目光卻是落在不遠處的那騎黑色的男子身上,俊俏的馬術,取弓,彎弓,搭箭,箭如流星,一箭射進了獵物的咽喉中,可謂一箭穿喉,身後的騎兵傳來一陣驚天的歡呼聲。
一陣驚天的歡呼,讓跨着神駿黑色駿馬的騎士高舉着手中的長弓,迎接着部下如同海浪般的歡呼聲,他有着可以驕傲的理由,身爲突厥可汗的他有着縱橫整個草原的雄兵,麾下鐵騎至今有着草原傳頌的不敗神話,而他更是武功不凡,赫赫武功,便是武尊畢玄也稱讚不已。重建父漢始畢可汗的赫赫武功正是這位草原新霸主的心願。
而這個心願此刻在他看來便是在身後強大的騎兵身上,“突厥勇敢的族人,草原驕傲的雄鷹,戰無不勝的金狼勇士……”頡利略顯得沙啞的聲音透過內功在雪野之上傳來去,重重地打在此刻每一個身穿黑色鎧甲的金狼軍戰士心中,場中驀然變得安靜起來,只有頡利沙啞的聲音迴音着激昂的氣勢,“……我們突厥先祖生活在土地之上,受到天神的眷顧,如今流着狼羣一樣血液的勇士,我,頡利將會有我手中的弓箭,還有鋒利的刀刃帶領你們再次重現父漢始畢可汗的榮光……”
激昂的語氣將這些話語鏗鏘有力地敲在每一個戰士的心頭,一陣震天的吶喊聲從每一個突厥狼兵的口中發出來,激昂的語氣,還有激動的神色,一股強烈的自信混合着驚天的殺氣直衝雲霄,透過空氣中的氣流想着整個草原傳遞着玄妙的信息,如此激昂的宣言,讓這些生長在草原之上,流着野狼兇狠血液的狼族充滿了殺戮的氣勢。
“頡利……頡利……頡利可汗萬歲……”先祖的榮光,戰場殺戮的渴望還有如同野狼一樣的兇殘性子都會做了這無盡的吶喊聲。
頡利炯炯的目光環視着身旁的突厥狼軍,這些騎兵並不多,約莫只是千餘人左右,可是卻是有着可怕的實力,這些騎兵皆是草原之上的精英,受到頡利炯炯的目光,這些騎兵不約而同地回視,眼中爆發出興奮的神色,頡利輕輕一笑,回視着自己射下的獵物,光滑的皮毛,鋒利的獠牙與利爪,還有草原特有的兇殘與狡猾,赫然是草原生物鏈頂端的狼。
狼羣在草原中是圖騰搬的存在,便是如同中原華夏族人心中龍這樣的圖騰的存在,如今便是狼也是臣服在頡利的弓箭之下,那麼還有什麼是自己不能征服的呢?染指中原不過是世界時間的問題,而現在中原正是義軍蜂起,天下大亂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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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藹霧繞,雲深不知處。
古柏橫生,重重煙霧纏繞在嶙峋山腰之上,重重雲海翻騰,日光穿透過來,折射出迷人的光暈,遠處千里雲煙翻滾,晨曦如夢,殘陽如露,山高水秀,層巒疊蟑,氣象萬千,風景優美異常,後山的風景尤爲幽奇,山林幽壑,流水清泉,更有枯鬆倒掛倚絕壁之奇景,奇花競生,深山大澤之處,多生蟲獸,飛流暴澤,深林幽谷,大都是那虎豹豺狼棲身之所,此處人跡罕至,不時地有着虎嘯獸吼,正是一個幽深去處。
而在雲藹渺渺,白雲深處卻是有着一間樸素的道觀,於青山繞繞之處留出一角菱角,正是深山藏古寺之玄妙之意。
幾個道姑正在拿着掃帚在道觀中打掃着紛紛灑灑的落葉,觀中植有松柏古樹,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秦漢守護將軍。
寺中焚香嫋嫋,幽靜地禪房中更有着幾許幽靜致遠的意味,一個身穿粗麻道袍的道姑此時正是端坐在蒲團之上,雙眼緊閉,五心朝上,正是修煉着無上道心。
“咯吱!”一聲,禪房的大門已是被推開,正是走進一個曼妙的身影,娉娉婷婷的身姿便是來去的風兒也忍不住駐步停下來,看着優美的身姿。
“師父!”輕柔的聲音如同曼妙的琴音一樣,輕柔地讓駐足的風兒也忍不住如同一泓漣漪在心中流過,“師父找徒兒不知道所爲何事?”
聽到徒兒輕柔曼妙的聲音,道姑輕輕地睜開了眼睛,一縷神光從道姑的眼中射出,轉眼即逝,讓人疑爲幻覺,只是徒兒卻是知道這正是師父功力有所突破的跡象,心中若不住歡喜,說道:“恭喜師父,師父玄功更進一層樓!”
“暄兒,你來了!”道姑輕聲說道,本是古井無波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的慈愛,“坐下來吧!”
“多謝師父!”徒兒輕聲說道,便是跪坐在師父身前的一個錦色的蒲團之上,凝神望着自己尊愛的師父,眼中自然流露出敬愛的神色,目光很自然地將自己的師父平靜的容顏在自己的心湖描繪出來。
雖已是老髦之年,可是看上去不過是三十出頭的少婦,道姑臉上有着讓人平靜的神色,淡淡的美貌,一雙讓人感到無限溫馨的眼神,懸膽般的瓊鼻,還有略顯紅潤的嘴脣,更是一股清寧的氣息悠悠地傳來,讓徒兒忍不住心中一陣安寧,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美人,駐足的風兒一陣嘆息,“這就是我的師父!”暄兒心中暗暗地歡喜。
感受到徒兒熱切的眼神,道姑微微一笑,伸手輕輕地撫摸着徒兒三千青絲一般的秀髮,暄兒臉上微紅,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師父,一時間竟是癡了,“暄兒,你上山不知不覺已是十五年了,想當年你還只是一個三歲大的小女孩,如今已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師父!”暄兒眼中閃過一絲緬懷,不由得想起十五年來在山中的歲月,她本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兒,卻是不幸落得被父母賣兒的下場,她無意感嘆,貧苦百姓大多如此,而她不過是芸芸衆生可憐人之一,至少她遇上了她的師父,這讓她感嘆上蒼如何待她不薄,讓失去父母的女孩有着一個如同母親一般的師父。
山中無歲月,她歸於師父門下,師門中人丁並不興旺,師門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傳承至今,門人一直以來不過是數個,卻是在江湖中有着莫大的名聲,在白道中地位超然,更是在天下大變之時肩負着輔佐天下英主的重任,這在暄兒的心中可是如何崇高的地位?
“真是個傻孩子!”道姑輕聲笑道,眼中也泛起了緬懷的神色,輕撫着暄兒烏黑的秀髮,便是看到暄兒白玉般的臉上閃過一絲的紅暈,讓花兒也忍不住羞澀,望着徒兒花兒一般的容顏,決美的容顏之上更有着一股聖潔的氣質,讓人心中難以生出褻瀆之感,“這樣的氣質便是仙子也不過是如此吧!”道姑心中感嘆着徒兒的花容月貌,“只是這樣的容顏也是更容易讓男人心中生出褻瀆征服的心思吧!”
輕聲感嘆着,彷彿想起什麼事情,眉宇間不由得泛起了幾許愁思,心中感嘆,轉眼已是被出塵的道心逝去幾許紅塵遐思,望着徒兒平靜地容顏,道姑說道:“不知不覺已是十五年了,你的武功已是有成,便是爲師也比不少暄兒你!”
“師父!”暄兒輕聲說道:“暄兒如何比得上師父道心寧靜穩固呢?”年輕的徒兒聽到師父的讚賞,心中喜悅,口中說道:“而且師父方纔不是剛剛有所進展嗎?”
道姑微微一笑,爲着徒兒的安慰欣慰不已,說道:“傻孩子,師父如何比得上暄兒天資聰明呢?我慈航無上劍典如何的神妙,又豈是尋常心法可比,天下可比的不過是傳說中四大功法而已!”望着徒兒清澈的眼神,復有說道:“我師門修煉無上劍典,所重的並非如世人苦修真氣,更重的卻是那一縷神思,若沒有絕佳的悟性與堅韌的道心,縱是苦修也難以有所進展!”
“徒兒明白,師門劍典所重的正是領悟,劍典修行存乎一心,在尋常事物中領悟其中真意!”暄兒說道,道姑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慈愛地撫摸着徒兒的腦袋,心中感嘆不已,爲着自己有着如此出色的徒兒欣慰不已。
“暄兒你是我慈航數百年來來最出色的弟子,你許多的師叔師伯也難以比得上暄兒你的萬一,如今劍典已是修練到了十七重的境界,劍心已有所成,幾近通明,若是能夠參悟劍典最後,領悟枯坐生死的禪意,便能夠得證無上天道,廣大我慈航門楣!”道姑說道,話語中有着可見到驕傲,一如母親知道自己的兒女有着出色一樣,更是有着殷殷的勉勵,讓暄兒不由得心中感動。
“暄兒明白,定然不負師父期望!”暄兒說道,“暄兒有如此想法,師父也很安慰,他日慈航便是要你光大!”道姑說道。“我慈航靜齋自秦漢以來便是白道翹楚,與魔門執黑白兩道之牛耳,一直來便是道魔兩道相爭,一直以來難分軒輊!”
“暄兒知道!我慈航肩負天下蒼生的使命,要爲天下選出天命之主,輔佐明主,不讓惶惶華夏淪爲異族鐵蹄之下哀鳴的鳥羽!”暄兒的話語讓道姑點點頭,說道:“如今天下雖是初平不遠,當年我慈航幫助隋主一統江山,不過是數十年時間,卻是因爲如今天子荒淫無道,致使紫薇蒙塵,天下大亂,百姓流離,正是我慈航匡扶新主動時候,暄兒可是明白師父意思?”
點點頭,暄兒說道:“暄兒明白,現今天下大亂,羣雄逐鹿已是不遠,新主卻是不明,師父是要暄兒下山選出天明之主,匡扶新主,收拾山河!”
“暄兒心中可是有腹稿?”道姑微微笑道,輕聲問道,對這個徒弟,道姑心中很是滿意,師徒十數年,自然是知道徒兒聰慧異常,想來徒兒心中已是有了主義。
“如今天下朝廷猶在,只是天子昏庸,只能是死守江都一地,雖是勢力猶在,只是民心已失,更是有豪強環視,內有奸臣當道,若不能幡然醒悟,想來身死便在眼前不遠,只是如今想來恐怕醒悟也怕遲了!”暄兒說道,眉宇間閃過自信的神色,風采更是讓人心動,看見師父眼中帶着笑意,暄兒說道:“至於新主,四大門閥自五代以來積累數代,力量雄厚,尤以嶺南宋閥力量雄厚,盤踞嶺南,在先朝已是成割據之勢,,閥主宋缺更是驚世天刀,只是去向不明,更兼南北地域差異,恐怕日後與塞外狼族對抗有所劣勢,卻已是當今最有希望的勢力……太原李家經營太原,盤踞雄兵與突厥交鋒,可謂兵強馬壯,李家二公子世民更是天縱其才,散人寧道奇曾有濟世安民批言,言日後定非池中之物……”
道姑微微一怔,爲徒兒的話語所傾倒,卻是心中閃過那個偉岸的身影,心中不由得嘆息,芳心中根式泛起難言的苦楚,百味攪纏,嘆息一聲已是聽到徒兒說道:“……至於其餘三大門閥卻是差上許多,其中宇文閥爲前代皇朝,爲楊氏取代,閥主宇文傷爲江湖少有高手,青年一代有宇文化及,一直不忘復國,只是卻沒有體恤萬民的心意……”暄兒一一將心中所感道來,讓道姑不由得點頭,“至於義軍,尤數瓦崗寨,長白,至今已是燎原之勢,還有江南杜伏威等等,皆是義軍……”
“那麼暄兒心中可是有傾向大人選?”道姑說道,“暄兒下山便是看清楚天下大勢,再選出英主……”
“好,難得暄兒看得如此通透!”道姑臉上露出了滿意大笑容,說道:“今番下山,正是中原闇弱之時,暄兒當時要小心,而況魔門今番也定然會活動,也正是與魔門交戰之時,此番事務便是落在暄兒的身上了!”
“暄兒明白!”眼中閃過一泓清泉,道姑輕撫着自己的徒兒,說道:“暄兒此番下山當藥小心,你並沒有江湖經驗,慈航勢力並不大,如何縱橫之道,引導各方勢力,暄兒定要小心……”道姑喃喃地囑咐着徒兒,一如心疼遠行的女兒一樣,“……而且暄兒武功雖是有所成,只是劍心通明並未臻至完美,今番紅塵遊歷,也是徒兒道心的修煉,徒兒勿要辜負爲師一番期望!”
“徒兒明白!”暄兒說道,眼中出塵的氣質讓人動容,只是神色間卻是有着幾許的眷戀,如金鳴玉震,牽動着她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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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琴輕鳴,琴絃悠悠撫明月。
時節晚冬,天氣猶寒,窗外雪花飄飄落下,將街上鋪成一片雪茫茫的純潔天地。
街上行人渺渺,有的也是豎起衣領行色匆匆走過,想要回到家中抱着娘子親憐蜜意,或許喝上一壺熱酒,而在酒樓之上,卻是有着幾分的暖意,人雖是不多,卻沒有街上那麼的冷清,叮叮咚咚的瑤琴聲在酒樓間響起,更是有着幾分的雅意。
“江南如今的時節是不是百花盛開的光景?”少女身穿一身綠衣,羅裙輕擺間更是有着幾許青春動人的風情,讓酒樓中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少女的身上,俏麗少女臉頰暈紅,雖非絕色,卻是有着一股動人的豪爽英氣,讓這些見慣胡人的男子也不由得眼前一亮,而女子身旁卻是有一個美麗女子,正是低頭吃着菜餚,笑臉因爲喝着熱酒而顯得紅潤起來,臉上風情卻是嫵媚而天真,便是風兒也忍不住驚歎世間有着如此佳人,便是聽到佳人銀鈴般悅耳的聲音響起:“碧如姐姐,江南現在可不是百花盛開的季節,姐姐真笨!”
而兩人少女身旁卻是有着兩人男子,其中一人一身白衣如雪,樣貌卻是胡人高頭大眼的樣貌,身上卻是有着一股攝人的氣勢,如同出鞘的利劍一樣,隱隱讓人心寒,旁人落下的目光與這個男子眼神相觸,便是猶如雷擊,不能對視,只能偷偷地大量着這些人,而手邊正是一把古色古香的長劍,不知道多少年月;而最讓人驚奇的莫不是這些人桌下趴着一隻毛色雪白如雪山之巔的皚皚白雪的雪狼,正是雙手趴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吃着肉食,讓人嘖嘖稱奇。
這些人自然是看過狼的,只是如此毛色雪白的神駿生靈卻是少見,衆人不由得也對雪狼的主人產生了幾分的好奇,雪狼的主人不過是一個猶未弱冠的少年,長得頗爲俊美,只是身上有責讓人莫名親近的氣息,卻又是讓人有所距離,如此矛盾的感覺讓人不由得心生好奇,若不住偷偷打量,少年也只是微微一笑,並不如那個白衣男子一般繃着臉讓人心生寒意,有妙齡少女更是被少年的笑容感染,霞生臉頰,倒是一番美麗的光景,而少年腳邊更是豎着一把刀刃,樣式古樸,卻是一把彎刃的奇異斬馬刀。
衆人對這些人不由得好奇,只是這太原卻是四方人氏來往之地,自以軍四起的此時更是如此,衆人自然也是並未太多的奇怪。
聽到少女的取笑,名爲碧如的女子不由得撅起小嘴說道:“人家不是沒有去過江南麻,自然是不知道德,哪裡像沒想美仙一樣出生在江南!”兩女輕快的笑聲,如一泓泉水衆人心間,倒是如同一春暖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