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時,忽聽一道利喝:“住手,你打算做什麼?!”來人正是行色匆匆的君無憂。他本是待在正殿,因有些擔心纔過來看的,未曾想卻看到這樣的畫面。
“孤已經說過,暖暖是孤心愛的女子,你們耳朵都聾了嗎?”他怒吼一通,又看向郡主,冷聲說:“孤知道身份高貴,但也請記得。這裡是皇宮,可不是你的封地!”
郡主的嘴脣抖動着,艱澀問道:“太子哥哥,你不是說過要娶我的嗎?”
君無憂冷笑:“還提時候的約定,你好意思拿出來顯擺。”話畢,便扯着蘇暖煙的手臂,往外面拖去。
蘇暖煙回眸,看見臉色灰敗的郡主,不知爲何,忽然覺得她有些可憐。
新年過去後,時間彷彿一下子就像被按了快進鍵一樣,眨眼間就飛速過去了。
蘇暖煙彷彿還曾經在那日用金錢堆砌出的華美宴會中,一擡頭卻看到了院中的一株高大的樹木新生的嫩芽。
“小姐,有人遞了帖子來,邀請小姐去參加詩會。”
蘇暖煙淺淺的睨了一眼那很是雅緻的請帖,便漫不經心道:“不了,這幾日有些疲乏不想出門。找個由頭把這詩會推了吧。”
小宮女連忙應聲,保證一定會將這件事辦的妥妥當當的,便捏着帖子出了門。
“小姐拒絕了這次邀請,並不打算去參加詩會。”在蘇暖煙面前一臉單蠢的小宮女,此刻卻一臉精明的跪倒在年輕的男子腳下,並將手中的帖子高高捧起。
那人的手指纖長而白皙,將帖子看了看,忽而笑了。“她不喜歡,就不去罷。你繼續盯着她,孤總想她是不會這麼快放棄的。”
小宮女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道:“奴婢以爲,小姐並無逃離之心。不然這幾個月來,早已經有了異動。”
“區區一個奴才,便也想置喙孤的決斷嗎?”君無憂冷哼一聲,將帖子狠狠擲於她的臉上。
白皙的臉頰立即紅透,但她絲毫沒有顧及自己,反而是一臉恐懼的垂下頭,連聲告饒:“
是奴婢的錯,奴婢萬不該說出這種話來。”
“孤當日將你派到她身邊去,是見你懂得情趣,知曉什麼是該說什麼是不該說的。老老實實的做好你的事情,莫要理會其他就是了。若是再有一次,孤也不介意讓亂葬崗再多一條無名鬼。你要知道,能替換你的人,多的是……”
一股冷意自心底浮現,小宮女戰戰兢兢道:“奴婢知道了,絕對不會再胡亂言語了。”
“孤有個任務要交給你,你如此這般對她說……”
一羣女人聚集在一起,除了談論胭脂水粉,便只有各家的八卦了。
而在後宮中,這個女人衆多的地方,八卦更是無處不在。
蘇暖煙便在一羣女人的包圍中,即便是不想去聽,也總會有一些消息鑽入她的耳朵。
剛剛邁入三月裡,遠處高山上的冰雪還未開化,但人間已經迎來了一層春意。
雖是乍暖還寒,園子裡卻多了些喜人的顏色。
女兒家們聚在一起,飲些熱茶,吃着小點,一上午的光景轉眼間便過去了。
蘇暖煙是不喜歡這樣無所事事浪費時間的日子,但此刻她除了這樣無聊的坐着,倒也沒有其他事情可做。偶爾有八卦聽聽,也免得日子這般無趣了。
即便是世家的小姐們,所談論的話題約莫也是同市井中的那些婦人們一樣,東家長西家短了。只是這話語經過了一些潤色,倒不是那麼粗俗了。
“咱們的太子殿下乃是一等一等的俊朗哥兒,倒是姐妹們定然不知,那東瀾國的新皇,可是位英俊的美男子呢!”
燕血魄……蘇暖煙心頭一跳,本是抵在脣邊的茶盞,也輕輕擱在了手邊。
“便是美男子又如何,這東瀾國離咱們可遠着呢!”女兒家無聊的時候談論一些有關男子的話題又如何?這裡可是北赤國,民風倒是開放許多。
“我聽我父親說,東瀾國的國君似乎要迎娶新後了呢!”
“咦?我還當他早就有了皇后呢!”
“纔不是這
麼個理兒。這國君還是王爺的時候,曾娶過一名商賈之女當作皇后。不過後來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那王妃便消失不見了。如今國君年紀也不小,後宮中該是有位掌權人了。這不,便要娶新後了。”說話這女子的父親乃是位禮部尚書,自然能得到這一手的消息了。
“這娶皇后可是大事,就是不知娶的是哪家的女兒了?”
尚書之女嗤笑一聲,道:“這皇帝娶親自然是不同。可不能像之前那麼馬馬虎虎,娶了一個商賈人家的女兒。據聞,這次要娶的皇后,乃是一位小國的公主。生有傾國傾城之貌,性格更是一等一的好呢!”
君無憂一直堅信,再多的愛意,也會時間的流逝而消耗。不然這世間,便也不會有着那麼多的癡男怨女了。
再濃厚的感情又如何?同樣抵不過誤會和地域的分隔。
正是因爲這個緣故,纔有這個局。
從高高的觀星樓去看,花園中的景緻可是一覽無餘。在這裡,他自然能看到着一襲雅紫宮裝的女子。
她的側臉如白瓷一般細膩,便是北赤國最上乘的骨瓷也無法媲美。她不是世間最美麗的女子,卻因爲那獨特的氣質,成爲了最特別的那一個。
那話忽然響起,讓蘇暖煙心頭一跳。他,要娶妻了嗎?明明之前他說過,想要讓一切重來的。她被君無憂擄走,不見他絲毫動作。所以,她是被拋棄了?
“蘇小姐我見你臉色不大好,可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這話一出,衆人紛紛看向蘇暖煙。見她臉色果真有些蒼白,不由紛紛做出一副擔憂的神情來。那日太子的話仍舊在耳邊,她們可不能當作是失憶。太子對這蘇暖煙真是不一般,竟然連郡主都忍心呵斥。
蘇暖煙又怎會不知道她們心中所想,別看她們此刻一個個的關懷備至,心中卻不知道如何再想自己。約莫是想看自己的笑話,大肆去嘲笑一番吧!
心中有些煩躁,面上卻並不表露,只略顯羞澀道:“都是女兒家的毛病了,哪裡好意思說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