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香谷,景如其名,四下皆是爭奇鬥豔的花朵,其中道道清泉,泉水叮咚,那泉水慢慢彙集,向下流去,在山脈之上形成小河流水,遇到高峰便化作瀑布,整個天地散發着一種和諧美感。
“血淵老頭竟然將遺府建立在此處,真是料想不到,我還以爲會是什麼樣的窮山惡水呢。”通天古書嘟囔着。
羅豐不言,他在門中靜心修行了三個月,等人道盟一事的風頭消退後,這才尋了機會,悄無聲息的離開懸命峰,依照五塊墮佛血玉融合後釋放出的指示,暗中來到傾香谷。
當然,所謂三個月是以外界的時間標準,實際上他已在造化玉碟的世界裡修煉了八年之多,這八年裡他不僅將自身所學梳理了一遍,也將八極劍訣修煉有成,距離大成就差臨門一腳。
他的劍道天賦雖然一般,可一身更勝天人初境的根基在那擺着,學什麼都不會太慢,加上有鑽研這門劍法數十年的“單劍通”天天喂招,哪怕是一隻猴子,也該學有所成。
羅豐確認四方沒有生人氣息,甩手祭出五塊墮佛血玉,五玉統合成五星之形,又衍化出人形虛影,五塊血玉分別代表了人體的四肢和頭顱。
那人影擡起手臂,朝着下方輕輕一劃,一道淡淡的血痕梭空而出,斬入下方山谷的一處潭水中。
潭水倏然涌動,向着兩邊分開,現出佈滿石頭、青苔的潭底,一座閃爍着青色禁制光芒的洞府赫然出現在眼底。
羅豐沒有繼續施法破解禁制,以他的修爲,要破開天人強者佈下的禁制,着實超出自身極限,而且想來沒有這個必要,血淵老人既然決定以五塊墮佛血玉作爲開啓洞府的信物,若是再特意刁難,就顯得多此一舉了。
果然,他手持血玉進入洞府,沒有受到絲毫阻礙,穿過禁制時就像是穿透了一席水簾。
原本,羅豐以爲洞府內中是個洞窟或者石室,誰料眼前視線豁然開朗,裡面竟是別有洞天,乃是血淵老人親手開闢的一方小千世界。
印入眼簾的是一座小型堡壘,類似四方城的構造,黑曜石堆砌的圍牆上,篆刻某種莫名恐怖的大陣,其以鮮血爲媒介,描繪成形,若是離得近了,隱隱能感受到如龍威等諸多神獸的威嚴,顯然提供這些血液的宿主皆非凡物。
推開大門,踏入堡壘後卻又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景緻,宮廷水榭,瓊樓玉宇,小橋流水,嬌花翠樹,別樣典雅。
園亭佈置得非常雅緻,四座小樓排成三角形狀,其中三座立於三個頂點,彼此距離相同,呈等邊結構,而最後一座則位於三角形的中心,另外有一條溪流環繞而行,蜿蜒曲折,彷彿龍盤,似乎是在搬運着靈氣,連接四座小樓。
羅豐依次探索,發現四座小樓各有妙用,一座是煉器煉丹之所,當中有一座大鼎爐,上有斑斕花紋,鼎身篆刻着開明獸的圖案,爐底更是玄秘莫測,一粒粒異火凝聚的晶石,鋪陳開來,不難想象,當需要煉丹的時候,可以自由挑選合適的火種。
這些火焰晶石只要打入法力,就能恢復活力,熊熊燃燒,若中斷法力,則又會凝固成晶石的形態,端的是分外方便,卻是天人強者方能施展的手段。
房間中不乏半成品的丹藥和一些名貴罕見的素材,至於成品丹藥卻不見蹤影,想來是另外儲藏。
在煉丹室旁邊的房間裡,設置數種特殊的煉器用具,內有玉墩、石榻,還有幾個絢爛如珊瑚製成的椅子,這裡面似乎也另有玄妙,可惜羅豐對煉器一道一竅不通,看不出名堂,粗略一望便離開了。
下一座小樓是修煉演武之所,可以使用幻術化作各種地形戰場,用以演練功法,檢驗實戰之效,另有還有各式傀儡,實力高低不等,從最弱的肉身一重境,到假丹級數的天人傀儡,站立成一排,想來不是血淵老人親自使用,而是給弟子準備的。
如果沒有造化玉碟,羅豐或許會對此處有興趣,但見識過玉碟世界造化萬物的異能神通,對此處就有些瞧不上眼,更何況造化玉碟還有延緩時間之效,更不是區區一個演武場能夠比擬的。
再一座小樓是棲身休息之所,樓中牆壁光潔如晶玉,到處光明如晝,而且大廳中有待人迎客之室,其中茶几杯具應全,地上鋪着豪華地毯,一片雍容景色,大廳後是十八間臥室廂房,每一個房間擺設都幾乎相同,裡面擺放着一架水華凝聚的牀榻,入手冰涼,卻又柔不着物,有靜心凝神驅穢之效,榻前散列着許多茶几、木凳、翠屏、桌案等,陳設繁多。
這些房間既可以用作休息,也可以拿來修煉,每個房間的四方角落都被鑿出一個洞眼,以木塞塞住,而底下有靈泉涌過,若拔出塞子,那泉水就會從中噴出,飛舞空中,然後化作濃郁靈氣,充斥在房間裡,對修行的助益一點都不遜色上乘的洞天福地。
最後一座位於三角中心的小樓,則是整座堡壘的控制樞機,重要性不言而喻,其他三座小樓推門可入,唯獨這一做仍需要佩戴墮佛血玉方能進入。
四座小樓從外部看去,規模大小一致,實際上卻是各有差異,其中以鬥法演武的小樓最寬廣,休息修行的小樓次之,煉器煉丹的小樓再次之,而中央的小樓則是最小的,它甚至比外部看起來更小,只有一個不算大的房間。
房間中擺設簡單,各有三座櫥櫃,分別陳放着丹藥、法寶以及功法秘籍,另外就剩下一個蒲團和一張玉桌。
丹藥和法寶沒有達到天人級數的,想來那些重要的東西都被血淵老人帶在身上,剩下的都是他自己用不着的,有些是早些年煉製的丹藥,固本培元,療傷止血等等,剩下的法寶多爲靈器層次。
若是早個三五年拿到手,這些東西對羅豐而言倒是有用,現在也有點瞧不上了,他的行事頗有些講究緣分,如《五邪印》這等宗門內公開傳授的武學,因機緣巧合入手修行了,就能發揮出莫大的作用,而眼前這一大批東西中肯定不乏能幫上他的忙,但他卻毫無興趣。
最後的功法秘籍裡倒是不缺乏上乘的經文,畢竟這東西不是消耗品,只要記住了,就無需帶在身上,其中有四部地級功法,僅一部出自歸墟教,另外三部則是血淵老人殺死他人奪來的身爲歸墟教長老,他要查看教中經文簡單得很,沒必要特意自備身旁。
不過這些都不是羅豐所在意的,他仔細搜查了一遍,沒有找到心中所想之物,原地思考了一陣,隨即跪在蒲團前,並將五塊墮佛血玉放在蒲團上面。
“血淵前輩,師道之恩,不敢或忘,弟子羅豐,履約而來。”
剎那間蒲團綻放光華,五塊墮佛血玉受到無形之力的牽引,懸浮空中,緩緩靠攏,並融合一體,凝成一顆半拳大的珠子,內中隱有嘩嘩水聲,似乎藏着一片汪洋大海,從中散發出血之大道的氣息。
通天古書不禁道:“是血之道器,不過是器靈轉世後的道器,跟輪迴筆相同。嘿,若所料不差,血淵老頭估計是器靈轉世。”
羅豐伸手接過珠子,觸及剎那,就有一篇蘊含大道至理的經文涌入腦海,其名爲《萬血歸淵經》。
“……此法神通,皆在一寶,號至邪至惡萬穢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