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染被李諾言的呵斥聲驚的渾身一震,半晌沒有說出話來。她微微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諾言看着馬蓉的呼吸漸漸變淺,便將她鬆開了,看着馬蓉蹲在地上大口喘息,冷哼一聲,對身邊的李風染說,“你要是當我是你的姐姐,日後就不要再到這裡來,還有,你身上的衣裳和你的那些首飾我也可以給你,沒有必要出賣自己。”
留下話,李諾言不再看她,扭頭就走,那邊事先準備好的十幾個箱子已經裝滿,餘下的東西全都擺放在了桌子上和地方,看樣子還能裝個十幾箱子的樣子。
李諾言看了片刻,叫百香再去找箱子過來,她沒想到自己隨意的在馬蓉的房裡搜刮一番就能找出這麼多東西,她氣定神閒的坐在院子的正中央,前邊是搬運工的忙碌,背後不遠處便是馬蓉躲在暗處的隱忍和憤怒。
期間,李風染依舊站在原地,不曾上前,也不曾退後。
李諾言沒有理會,繼續瞧着搬運工在那裡忙碌。
看了一會,李諾言突然想到,剛纔搜找的時候似乎在房裡看到了一個不是很正常的木工設計,她站子起身,幾步走到屋內,直奔那個不符合常理的地方。
瞧着李諾言進了屋,外面的馬蓉終於大叫,“啊……女兒啊,不要啊……”
李諾言半邊嘴角扯起,一個邪魅的微笑,推開暗鎖,機關轉動,頓時房間裡的半邊牆壁都在咔咔而響,暗門跟着聲音展現出馬蓉的珍藏,在李諾言面前的寶物隨着中午光線的襯托發散出萬道光輝。
琳琅滿目,熠熠生輝!
各種瓷器,各種字畫,各種真金玉飾,各種蠶絲布料……這裡簡直就是一個百寶箱啊!
李諾言冷笑着,低喝,“全都裝箱,搬到我的院子裡面去!”
“是!”
離開的時候,李諾言看着六十箱的東西,心情都好的起來。
她與李風染擦肩而過,沒有回頭,沒有言語,攥着一隻搬運的時候不小心碰碎的鐲子塞到了馬蓉的懷裡,說道,“孃親,這個東西你拿出去改一改,或許還能賣一個好價錢呢,別浪費了,呵……還有,多謝孃親的慷慨相贈,您的這份厚愛,做女兒的實在是感激不盡呢。百香,我們走!”
“是,小姐!”
百香默默的跟上,還不時的回頭瞧着那邊站着的李風染,幾次上前想要與李諾言說什麼,可話到嘴邊都被李諾言的眼神給殺了回來。
走到自己的院子外面,看着箱子一個挨着一個的擺放着,整整的鋪滿了整個院子,如此可見,那些花草都被毒藥燒死了也還是一件好事了,不然今天將東西搬回來還不知道放在哪裡。
“小姐,這麼多呢!”百香看的眼花繚亂,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李諾言看着手裡攥着的地契和那日在父親的書房翻看到的東西,相對的比較了一番,不禁心中一蕩,李府的東西還不如馬蓉的十分之一多,可馬蓉依舊貪婪的想要奪取李府的最後的一切,甚至不惜與管家宋喆勾搭,這個女人,實在可恨啊!
“小姐,二小姐回來了。”
李諾言回頭看去,瞧着李風染默默的朝着這邊走,身上衣裳已經換了下去,李諾言的心暖了一下,走上前,笑着招呼她,“妹妹,回來就好,姐姐帶你出去逛街買衣服。”
李風染擡起頭,重重點頭,淚珠子就落了下來。
李諾言無奈的揉了揉她的額頭說,“姐姐不怪你,別哭了,長些記性就好,要分得清是誰真正的對你好才行。走吧!”
李諾言將院子的房門一鎖,帶着百香和李風染出門了。
出門倒不是真的要去逛街開始大手筆的花,而是要出去將她手裡的地契全都規劃到自己的名下,之下再將手裡蒐集來的銀票全都存進了錢莊,算下來足有幾萬兩之多,安排好了一切,留下十幾張留着這幾日的花銷和她給自己置辦嫁妝所用。
這個國家有一個習俗――自己的嫁衣需要自家來張羅,穿戴和配飾要由母親來配置。
因爲這樣一來,嫁娶的時候誰的地位高,誰的地位低,就在衆人的眼中一目瞭然,高下立判。(看是男權至上還是妻管嚴。)
於是,嫁衣即是門面,更是在新家庭中的地位。
李諾言第一次出嫁和親,爲自己配置這一套的便是皇室,因爲那時李諾言的身份可是公主,身上的嫁衣便是代表了皇室的顏面,於是要多誇張就有多麼誇張。
而今呢,她要以李府的女兒出嫁,家裡的長輩就只有馬蓉一人,李諾言是不可能指望馬蓉會給自己配置一些什麼的。
於是這些都需要親自動手。
在布匹市場,她看着那些眼花繚亂的布匹物件卻是無從下手。
逛了一圈後,李諾言只好去找這裡的老闆娘。
“這位夫人,我沒有孃親,所以成親的東西不知道該如何準備,我要嫁的人是一戶好人家,所以我要你們給我配置一套嫁衣,注意,我要這裡最高的標準,錢不是問題。”
老闆娘一聽李諾言的架勢,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算盤,起身逢迎,“小姐,我們這裡不缺名貴的布匹錦料,且聽我細細介紹……”
而李諾言卻是擺擺手,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疊銀票,“不必了,我要的都是好東西,我相信老闆娘會準備出來的,這一千兩是定金,若是令我滿意了,還有另一半,若是這樁生意成了,我還有一個妹妹呢。”
“那是自然,您就瞧好吧,只是不知小姐喜事定在何時,嫁衣是我送到您的府上還是您親自來取呢?”
“七天,七天後我親自過來取。”
……
出嫁的東西全都備齊,李諾言就帶着妹妹和百香兩人在街巷上尋起了食物。
人生在世,除了身外之物那就只剩下吃了。
初來乍到的時候,她還有些擔驚受怕,害怕以後的人生,害怕皇子之間鬥爭的漩渦,但她李諾言轉念一想,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在這裡活一天便是賺一天,早早晚晚都是死,擔心都是沒有必要的。
在這個世界,她終於明白李白所說的今朝有酒今朝醉,這句話裡無盡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