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親王被殺這個命案,那個禁軍大統領全師叔判定了案子乃是一個修行中人下的手,卻又不認爲是鍾羽做的,那個殘喘的護衛也終於死了,也便成了一個懸案。
是一個大多數知道此事的都城高官顯貴,都認定是鍾羽殺的寶玉親王的懸案!
只是那全師叔堅持己見,其他人也沒有什麼證據指明是鍾羽做的,也只能不了了之。
這麼一來,像三年前那種各路小鬼神仙,全都可以找鍾家麻煩的情況,也便少了很多。在大多數知道此事,卻不知究竟的人看來,寶玉親王都被鍾羽殺了,也沒奈何得了鍾羽,他們這些小人物若是惹惱了他,那還不是死了都沒地方伸冤!
像寶玉親王那樣的大人物,大都知道鍾家人有個叫鍾蕭的,在長生界中那也是跋扈的緊,惹惱了他,皇帝的鬍鬚他也敢拔上一拔,故而也都沒敢做什麼太出格的事。
不過小動作卻是接連不斷。
這一年中,鍾羽也不知道碰到過多少次讓他無奈噁心,卻又沒必要勃然大怒的“小事”。鍾家其他人遇到了,自然是能忍就忍,不能忍也就等回到家發發脾氣,摔幾個茶具罷了;但讓鍾羽碰到的話,若是他心情好,那威嚇一下也就算了,一旦撞到他心情不好的時候,當面雖然不敢殺你,但一劍廢了你還是能做到的。
那些做主子的自然也不會因爲一個奴才被廢了便惱羞成怒,趁此機會像鍾家人勒索一下,卻是必然之事。
不過那些能讓鍾羽出手直接廢了他的人,大都沒活過一個月,其主人也或多或少的會受些傷啊什麼的,便是死了也不是不可能,明眼人也都知道是鍾羽乾的。
只不過鍾羽幹這種事的時候都十分小心,中間好像又有人故意放水,不遇險也就罷了,一旦遇險也會差之毫釐的脫逃。
一開始鍾羽也只是猜測,直到那全師叔來找過他幾回之後,兩人攀談之下,他才確定真的是那全師叔在幫他。至於他爲何幫鍾羽,鍾羽自己也從來沒搞清楚過,要說是挾恩圖報,可他在這一年之內也沒有請求鍾羽做過什麼事。
即是想不明白,鍾羽也懶得想,那全師叔緣何那麼做,他也不管,沒那心力理他。
這不,就在今日他收到雨八荒的來信之後不久,便有家丁來告,說是那全師叔又要請他到都城裡極位有名的天一閣中相聚。
在都城這個達官顯貴如雲的地方,那天一閣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似那全師叔是禁軍中的大統領、當今聖上身邊的紅人,又曾是破虛宗的弟子,其權勢在盡是達官顯貴的都城裡,也是可以不諂媚做人的,但在天一閣也只能上到六樓。
至於上面四層樓接待的都是些什麼人,也是足可想見。
這天一閣敢在達官顯貴多如狗的都城裡這般施爲,卻不怕那些顯貴不滿,而其實那些顯貴很樂意接受天一閣劃分資格樓層的做法,那顯而易見的,這天一閣的老闆必然是很不簡單的。
鍾羽被那全師叔邀請到天一閣相聚,也有很多次了,聽到過一些傳聞,據說這天一閣乃是當今聖上年少、出宮私訪時的玩笑之作。
雖是傳聞,卻也大致可信。
鍾羽這次緩步走到天一閣外,仰頭再次瞧了一眼氣派堂皇的十層閣樓,心頭依舊是被這天一閣刺激的心頭一動,暗道:“我劍宗的天劍殿,若是隻看外相也大大地不如這天一閣!嘿,修行中人原是不該注重這些外物享受的,可我的心怎麼來一次這裡,都會激烈的跳動呢?不行,不行,這次劫取了赤元丹、拜入魔欲宗之後,我一定要在宗內尋一處無人山頭,建一個比這天一閣更氣派宏大的閣樓,要十八層!就算不住進去,看着也是舒服啊。”
“哪裡來的土包子?不知道這天一閣不是你這種人來的地方嗎?快快讓開了,別擋着咱們的道!”
也算跋扈的一句話,拉回了鍾羽神來。
鍾羽轉頭去瞧,便見的不遠處站着數個身着華服的少年男女,其中領頭的滿臉鄙視之意的瞧着他。
微微一笑,鍾羽躬了一下身子,側身讓他們進去了。
這世上,不是誰都能惹的鐘羽不爽快的。
那領頭模樣的大笑一聲,道:“呵,還算你上道!咱們走吧。”
鍾羽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衣裳,心道果然是夠樸素的,哪裡像個公子爺穿的?輕笑一聲,緩步走了進去。
在天一閣做事的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記性特別好,莫說鍾羽已經來過五六次了,即便是隻來過一次的人,再過個一年半載的來到這裡,那些端茶上酒的都能叫出來他的名姓,管事之人更是能熟絡的上前與他說話,聊聊家長裡短的。
那全師叔很顯然也是曾吩咐過樓下的管事之人的,鍾羽剛一進來,就有人上前說道:“鍾少爺,全大統領已到,在六樓玄字房等你。小的領着你去。”
鍾羽緩步跟上,細細打量着做工極其精緻的天一閣中的華美裝飾。
走到四樓時,遊目四顧的鐘羽,恰巧與剛纔在樓下曾對他出言跋扈的那些少年男女相遇。他們正在敲門,看到鍾羽上來,都是怔了一下,待見到鍾羽腳下不停,直往上走時,有人甚至驚詫出聲了,滿是無法相信的樣子。
鍾羽卻是沒花一點心思在他們身上,依舊跟在領路人身後緩步而行,細細打量着四周的上好紫檀木做成的裝飾。
“仲鳴大哥,那人在五樓也沒停下來,看情形最少也是在六樓啊!”幾人中一個最爲年幼的人匆匆跑到樓梯處,向上看了幾眼,又匆匆跑了回來,朝着那領頭的說道。
這些人顯然都是以那個仲鳴大哥爲首的,沒有什麼人跟他不對付,自然也沒人去嘲笑仲鳴的狗眼不識人。
有些人見到那仲鳴羞得面目泛紅的模樣,開口說道:“切,這人真是沒意思。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在都城這裡也做扮豬吃老虎那一套。”
那仲鳴哼了一聲,說道:“扮豬吃老虎?呵,我看也未必。都城裡咱們這般年紀有名頭的,我大都見過,即便沒見過,總也聽過,可這個人我卻沒一點印象。”
“是啊,是啊,可能就是一個異鄉落魄的士子,趁着萬國將要來朝之際,增長些見聞罷了。我看他上六樓,怕是走了狗屎運,被某個大人物瞧上了眼。看他相貌俊秀的緊,說不定是被哪個有龍陽之好的大人物……啊,哈哈哈。”一個少年附和譏嘲道。
那仲鳴也是大笑出聲,指着那少年道:“你啊你,心地真是壞透了!算了,咱們理他作甚,還是趕緊進去吧。這天一閣四樓我可是纔在這裡吃過三次飯,真的很不錯,你們是第一次上四樓來,今天就好好嘗一嘗這裡的美味!”
……
且說鍾羽進了六樓玄字房,正見那全師叔臨窗而坐,拿着酒杯在喝酒,桌上的點心卻是沒動。
“全師叔好雅興啊。”
“啊,鍾師侄來了,快快坐吧。”那全師叔招呼鍾羽罷,轉身吩咐那領路之人:“將酒菜都拿上來吧。”
不過片刻,圓桌上便放滿了酒菜。
兩人寒暄了一會,那全師叔飲盡一杯酒,瞧着鍾羽道:“
鍾師侄,你這一年怎麼都待在家裡修行?你宗門師長還真放得下心,任你這麼一個絕世天才自行其是。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宗?你道心境界還沒有修至悟道化神境吧,總是不能一直待在俗世裡修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