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問天境的修行者,在一個步虛境上階散修將死之時去爭搶其衣鉢,本就已經夠荒謬的了,卻還說沒玩夠。更重要的是,這修行者是在其他同境界的修行者邀他出去武力了斷恩怨之際,以還沒玩夠爲藉口,推辭出去,這也就顯得是畏懼敵手纔不敢出去的。
至少紅蓮等散修以及乾利,他們心裡是這樣想的。
鍾羽只知道他們倆都是問天境的高手,誰的修爲高一些,就不甚清楚了,但他願意相信辰靖的實力並不弱於那乾拾,也不是因爲畏懼纔不敢出去,而是真的因爲還沒玩夠,畢竟辰靖此行的目的是爲了得到萬物刷。
就在這時,那個粗豪散修上野忽地大聲嚷嚷道:“滄源老弟,這麼一個問天境的高手要爭奪你的衣鉢,你是很榮幸了,但我們怎麼辦?他那小兄弟可是一開始便說了,要將肩山功和八龍幡都據爲己有。他那小兄弟實力很強,大岱宗的乾利道友敗在了他手上,便是紅蓮道友也差點一招敗北,可終究是同境界的道友,即便輸了,咱們也心甘情願。”
“但辰靖道友可是問天境的高手,這很不公平,所以我覺得不能讓他再參加了,不然的話,你直接將肩山功和八龍幡都送給他得了,還爭個什麼勁!嘿嘿,辰靖道友,那些都是我的心裡話,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勿怪。”
不知何時,他已經走到了一邊,站在了乾拾能夠保護的範圍之內。
辰靖呵呵笑了笑,似乎很不以爲意,也沒說話。
過了一會,那滄源散修的聲音才響起:“在一開始我便說過,最後所命之事,非常難以辦下來,便是步虛境上階的道友也很難辦,未必一定能夠辦得成,放到問天境的道友那裡,卻不會顯得太難。我死之後所留下的遺命,自然更希望能夠確保最終被與我立下血誓的道友完成。”
話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滄源並不介意得到八龍幡和肩山功的是誰,也不介意法器和功法是不是同時被一個人得到,只需要保證與他定下血誓的人,能夠完成他的遺命便行了。
他話聲一落,在場衆人都聽明白了其中意思,頗有幾個人面色不善者,辰靖笑着飄身上了鬥法臺。
辰靖這麼一走,完全的將鍾羽直接暴露在了乾拾的逼視之下。
就這樣被問天境初階的高手虎視眈眈的看着,鍾羽心下大跳,但辰靖已經幫了這麼多,總不成求着他不要走,亦或者趕過去站在他不遠處,遠離那乾拾。
這兩種舉止,都顯得畏怯,甚至不知羞恥。
“大不了拼着留下隱患,施展出天欲一借,也不能太過無恥不是?”鍾羽心下暗忖。
施展了天欲一借的他,雖是不敢妄言能夠抵抗乾拾這樣真正的問天境初階的修行者,但抵擋一會,等到辰靖出手幫忙,還是十分有把握的。
施展天欲一借最多能夠跨越兩個小境界提升修爲,但需要跨過一個大境界前時,有時候就很難跨兩個境界。比如說鍾羽在我欲境中階的時候,已經能夠提升到魔欲境初階,然而就算現在到了我欲境上階,也不可能提升到魔欲境中階。
當然了,在我欲境上階提升到的魔欲境初階的修爲,肯定要比在中階的時候提升的高得多,只是無法逾越到魔欲境中階罷了。
畢竟天欲一借之所以被稱爲此界霸道功法中極爲強大的原因,更多的是因爲修行者修爲到了長生小賢者境,能夠接引天地道理加身的時候,依舊能夠藉助天欲一借提升境界,其他的霸道功法卻沒有這個能力。
所以呢,現在是我欲境上階的鐘羽,並不能施展天欲一借,達到虛幻的魔欲境中階,從而能夠和乾拾這個真正的魔欲境初階的高手相持不下。
鍾羽的事情似乎告一段落了,紅蓮等幾個散修雖是都覺得以辰靖的修爲,若是真的想幫助他那個小兄弟鍾羽將肩山功和八龍幡得到手中,就肯定能辦到,但也不願意就這樣輕輕易易的放棄。
在他們看來,乾拾這個大岱宗的長者,並不比辰靖實力弱,既然他們有仇,乾拾又沒有離開這裡,那後面是怎麼的一種情況,誰也說不準,未必就沒有其他的可能。
更何況,辰靖自始自終都沒有明確表示過,要幫助鍾羽得到肩山功和八龍幡,最多也就是說,要將得來的八龍幡給鍾羽罷了。
因是之故,在辰靖復又上臺之後,雖是依舊無人上臺挑戰他,另一座鬥法臺上,那女修紅蓮和身形瘦削的散修,兩人已經開始了比鬥。
方纔在和鍾羽比鬥時,那紅蓮所施展出的寥寥數招,無一不是她輕易不使出的絕招,那焚心蓮火擋無可擋,中則必失魂落魄的功效,更是驚人。
要不是她大意想要多看幾眼鍾羽受折磨的模樣,以致耽擱了時間,別說打敗,就算是殺了鍾羽,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也正是因爲和鍾羽比鬥時施展的都是絕招,耗費的心力可想而知,最後又被那團混沌擊中,受了重傷。
滄源散修的萬物刷終究不能包治百病,紅蓮所受的傷勢不算輕,給萬物刷刷了一下,根本不可能一下子痊癒。那個瘦削散修就是因爲瞧清了其中便利之處,這才上臺挑戰步虛境上階修行者中,修爲最高的女修紅蓮,期以能借此揚威。
現在鬥法臺上的局勢,似乎也正合了他的心意。
卻說那乾拾被辰靖一招將住,貿然出手不行,出去在外等他們結束比鬥又覺很丟面子,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乾利自也看清了現在的情況,看着八龍幡虛像下的辰靖,腦中靈光一閃,想到先前來的時候他求乾拾的那件事,嘴角微微上揚,輕吸一口氣,上前走了兩步,來到了乾拾身邊。
“師兄,咱們現在怎麼辦?”
乾利看着自家師兄有點難堪的臉色,愈發覺得自己的打算有可能成功。
那乾拾現在正沒轍呢,見乾利過來詢問,心下暗道還不是因爲你小子的事,唉,本來以爲這件事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沒曾想卻是撞上了硬茬子,要不要再向他索要一些東西呢?
口中不耐煩的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當見到辰靖是問天境高手之後,乾利就盤算着是不是主動點明再送給自家師兄一點東西,萬一他出工不出力,那豈不是先前送的東西也白搭了?
乾利也不是大方人物,便一直猶豫着,但剛剛一想到那件事,一下子便打定了主意,要再許諾一些好處給自家師兄。
現在見到他語氣中滿是不耐煩,知道現在自己要是主動再許諾一些好處給他,自己所求之事,肯定有門。
當即說道:“師兄,我只是想讓你幫我抓住那小子而已,沒曾想竟是惹出了一個問天境的高手。看現在的情況,想要抓走那小子,勢必要和那辰靖一戰,如此一來,先前我給你的那些東西肯定就顯得少了。”
“師兄是在幫我做事,終究不能虧欠了你,我決定在以前的基礎上,再送師兄十塊上品元石,以及一千塊中品元石,師兄覺得如何?”
乾拾還能說什麼,只能暗道自家這位師弟識趣,也便許諾道:“師弟放心,我既已經應承下來此事,就算你不再給我東西,也一定會將那小子抓過來。”
乾利心下腹誹了幾句,說道:“他辰靖不敢接師兄的招,非要找藉口不出去,那肯定是怕了師兄。這事拖延起來,恐生其他變故,又不能出去乾等着,不如速戰速決的好。”
“他辰靖不是要在鬥法臺上爭法器麼,滄源散修也不拒絕,師兄不如也上臺,和他一較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