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雖是不比官兵那般軍令如山,然而那些匪首將整個狂龍匪衆集結起來,卻也沒用多長時間。
鍾羽環視了一圈狂龍匪衆,卻沒發現途中碰到的那些狂龍匪,倒是不知那些狂龍匪是尚未趕回來呢,還是他們原是冒狂龍匪之名劫道?
鍾羽也懶得深究。
那些匪首之中走出一個昂藏巨漢來,只聽他高聲喊道:“就在剛纔,咱們大當家的被混進來的闊什塔匪毒殺了。”
他這句話雖是有着很大的漏洞,但底下的狂龍匪衆卻是沒有生疑,均是舉起大刀,喊罵道:
“他孃的闊什塔匪,咱們與他們拼了。”
“一定要殺光這狗孃養的闊什塔匪,爲大當家的報仇!”
“幹他孃的闊什塔匪!”
……
那些匪首見說動這些狂龍匪衆去攻打闊什塔匪,並不需要浪費太多的口舌,心下漸安。
那昂藏巨漢仰頭看了一眼,喊道:“咱們這就走,去血洗了闊什塔匪,爲大當家的報仇。”
三陵洞和司千山,一個在沙鎮西北方,一個在沙鎮正東方,兩地相距還是頗遠的,這些狂龍匪衆想要去攻打司千山上的闊什塔匪,須得經過沙鎮邊緣。
待得上千狂龍匪衆往沙鎮行去時,直將沙鎮的守將嚇得差點卷銀棄鎮走人,幸好有知事之人,從狂龍匪衆的行進路線上看出了他們只是經過沙鎮,目標並非是沙鎮,這才勸住了那個守將,下令遣兵衆嚴守鎮子,不得出鎮擊匪。
午後未久,狂龍匪衆總算是來到了司千山下。
一衆匪首知道這事必須辦成,須得將闊什塔匪血洗殆盡,那些仙長才不會將仙劍飛來,當下也不與司千山的來人多話,一刀便將那個使者斬了,隨之那個昂藏巨漢便命狂龍匪衆攻打司千山。
這司千山的地勢之險要和三陵洞相比,也不遑多讓,也是個易守難攻之地。
攻打了一刻鐘時間,狂龍匪衆已是傷亡了有一小半,有的劫匪心生怯意要逃。
一衆匪首中早便有人預料到了有此一節,已挑豪勇之士編成了督戰隊,見有人潰逃下來,也不多話,上去便是亂刀斬成肉醬。
既是如此,其餘狂龍匪衆焉敢再行擅自退卻?
再者,此刻司千山上近是血流飄櫓的情況,狂龍匪衆又素來是殺人不眨眼之輩,見此境況,竟激出了心中野性來,嗷嗷叫着再次向司千山上的闊什塔匪攻了過去。
又過一個時辰,鍾羽幾人見下面的狂龍匪衆所剩已是不多,而司千山上的闊什塔匪卻還有一小半之多。
他幾人商量了一會兒,便決定故技重施,先行擒下闊什塔匪的一衆匪首。
此刻司千山上激戰正酣,闊什塔匪的一衆匪首都戒備極嚴,鍾羽八人頗是費了一番功夫,這纔將那些匪首擒了下來。
山下的一衆狂龍匪首見狀,自是大喜。
但待他們上了山,知道了鍾羽幾人的想法,都不禁胸口發甜,險些吐出血來。
只聽鍾羽道:“現下你們的命都在我手上握着,我準誰生,誰便能活着,我讓誰死,誰便要去見閻王!你們說已經這樣了,我算不算你們的大當家?”
那些狂龍匪首一直以爲鍾羽幾人是有大法力的仙長,兼且他們的大當家已然斃命,故而都是大聲喊道:“仙長要做咱們的大當家,那是我們求之不來的福氣。”
闊什塔匪的大當家卻是沒死,其餘什麼二當家、三當家什麼的自然都不敢說什麼。
鍾羽看向那闊什塔匪的大當家。
那大當家也是個機靈之人,耳聽得一衆狂龍匪首稱鍾羽爲仙長,又見鍾羽八人是駕鶴而來,也道他八人是有大神通的仙長,故而在鍾羽看向他時,趕忙說道:“自然是,自然是。仙長便是想要做皇帝,那也是沒人敢違逆的。”
鍾羽點了點頭,道:“好,很好。方纔狂龍匪所以攻打你們闊什塔匪,是我下的命令。原因呢,很簡單,其實就是因爲我想看一看你們兩個最大的劫匪,如果打上一陣會是個什麼樣的情形?嗯,現在我知道了,且又做了你們的大當家。”
“可是呢,我現在想做整個沙鎮一衆匪窩的大當家。但是別的大當家肯定不同意,那怎麼辦?其實很好辦,打到他們同意不就行了嗎?嗯,那個你們狂龍匪有什麼別的主意嗎?”
那些狂龍匪首在聽得鍾羽說道,命他們狂龍匪攻打闊什塔匪,僅僅只是想看看是怎樣一種情況,但他們的手下卻爲此死傷殆盡,他們心中又怎能好受?
當下便是一陣**。
但鍾羽一句問話,無異於如一盆涼水澆在他們頭上,猛然讓他們想起鍾羽幾人原是仙家中人,他們得罪不起,不遠處一衆闊什塔匪又都是狠戾的瞧着他們,顯然是若非鍾羽八人在此,立時便要動手將他們砍成肉漿的情形,是以一衆匪首的心中雖是悲憤至極,卻也趕忙諂媚道:“沒有,沒有。咱們都聽大當家你的。”
其實,鍾羽八人眼見得山上屍積成山,血河飄櫓,心中着實厭惡,甚至生出了後悔之念,這也是他們出手擒下闊什塔匪首的最大原因。
但他們進入司千山內裡之後,又見到了一座以頭顱堆積成的山丘,且比三陵洞更甚。
當時鍾羽便道:“對他們這些禽獸不如的東西,須手軟不得!”
這時鐘羽見那些狂龍匪首沒有逆反,冷笑一聲,道:“沒有,就依我的意思做!”心中暗道:“算你們乖巧,若是敢有一言逆我,先滅了你狂龍匪。”
自鍾羽殺了狂龍匪的大當家,再命那些匪衆前來攻打司千山,這些狂龍匪衆一點水米也未進,此刻都已癱坐在了地上。
闊什塔匪因爲在開戰之前便已吃過了午飯,情況稍好,雖是如此,經過一輪激戰,站立之時卻也有點踉蹌。
禹城道:“葉師兄,鍾師兄,先讓他們休整一下吧,免得趕到下一處匪窩時,未戰便已無力揮刀,那就不能讓他們窩裡鬥了。”
鍾羽和葉思看了一眼山上活着的劫匪,都是點了點頭。
羣匪如何休整,也不必細說。
這一日剩餘的時間,鍾羽八人領着兩大匪衆,先後搗毀了三處匪窩,而後又用了兩天時間,將沙鎮周邊有固定匪窩的劫匪全都除掉了。
這些劫匪也不是沒有進行反攻,在第三天時,周邊剩餘的十處匪窩便達成了盟約,約定共擊鐘羽幾人率領的匪衆,但在鍾羽幾人強絕的實力面前,也不過是紙糊一般而已。
他八人仍是讓被降服的匪衆先行攻打,待將兩方劫匪損折殆盡後,這纔出手擒下十處匪窩合在一處的一衆匪首。
這幾天,已經降服的匪衆匪首雖然很多都抱有往後一家獨大、稱王稱霸的想法,卻也不是沒有人瞧不出來鍾羽八人的真實心思,但就在他們瞧出來鍾羽幾人想覆滅整個沙鎮匪衆,想要率衆反抗時,轉瞬便被禹城梟其首級、示於衆匪了。
如此這般,終是將沙鎮周邊的匪窩搗毀完了。
站在高牆上,鍾羽環視了一圈下面有一、兩千之衆的劫匪,冷笑了一聲,扭頭看着禹城,問道:“餘師弟,事情都辦好了?”
禹城道:“嗯,辦好了。一開始我講出計劃時,他們因見我年幼,還不甚相信,待我亮出劍宗弟子這個身份,招來仙鶴,又演示了一下化劍之技,他們這才相信,答應出兵相助我們。”
覷了一眼下方衆匪,禹城森然道:“他們做下了如此之多的罪孽,卻不坑殺了他們,真是便宜他們了。”
葉思皺了一下眉,說道:“話也不能這麼說,罪過多是在那些匪首身上,其餘匪衆多是愚昧跟隨,咱們將那些匪首擊殺了也就是了。”
禹城心下不以爲意,嘴上卻道:“葉師兄說的也有道理。俗世中人大多愚昧且蠢,就說我今日去見的那個將軍,他既知我是劍宗弟子,竟仍要我如同賣藝的一般爲他們表演飛劍之技。”
鍾羽笑道:“哈哈,咱也不會飛劍之技啊。那你又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