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勒莫,我想我們不要在糾纏那些令人心煩的話題了換些有意思的話題不是更好麼?爲什麼不談一談你的想法,你知道我指的是你個人的看法而非卡姬雅的想法,尼科西亞不需要那些眼高手低的人,更需要一些踏踏實實,能夠爲尼科西亞作出真正貢獻的人。”
“柯默,你是指我應該拋棄卡姬雅投效到你的陣營中來麼?”
“不,我沒有這樣說,事實上,你投效與否並沒有什麼太大影響,因爲大勢並不是某一個人能夠改變的,我相信你應該清楚這一點。”
“那你想要我說什麼?”
“不,不是我想要你說什麼,而是你不覺得你可以說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嗎?尼科西亞也許需要一些變革了。”柯默有些慨然的道,語氣也是頗爲感慨。
巴勒莫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這個年齡並不算大的男子,從謀取三地移民開始,這個男子就開始踏上了一條獨行之路,義無反顧,且沒有回頭的可能性,他就這樣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其間也是在各方勢力之間遊走,抓住一切機會發展壯大自己,而現在他已經擺脫了一切束縛,可以光明正大的從陰暗的角落裡走出來,而且還若無其事談論起他人的命運。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柯默,我不知道你想走到哪一步,但是你應該清楚一個王朝並不是光憑武力就可以打造起來的,我們凡人社會不是蠻族,我們尊崇文明和法紀,我們有信仰和傳統,武力可以摧毀文明,但是卻不能創造文明,你要想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只怕還需要仔細斟酌一下。什麼纔是你現在最需要的。”
默默的點點頭,柯默發現頭腦清醒的人都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無論是巴勒莫還是澤林,他們雖然沒有明確指出,但是都隱隱約約點出了這一點,這也正是自己軟肋,要改變這一點,許多時候就不得不作出妥協,當然,妥協有時候也能夠贏得更多的利益。
巴勒莫很瀟灑的離開了。
他沒有獲得任何他想要地東西。準確的說應該是他沒有替卡姬雅爭取到任何實質性的收穫。柯默不是一個大度的人,卡姬雅兩面三刀的表現固然很大程度上也是情非得已,但是這至少也給了他一個理由,他可以不需要再在道義上承擔什麼了,區克谷地,還有立沃尼亞,現在即便是送給自己。柯默也沒有興趣了,必要的時候,自己可以隨手摘取。何須受人恩惠呢?
澤林的變相屈服已經爲柯默解去了一個很大的包袱,至於具體用什麼方式來解決,柯默還沒有想好,不過這已經不是問題了。西里西亞那邊,斐迪南家族表現得更殷勤。看來也許收穫會更大,當然柯默也不打算太過分。那樣也許會把對方逼到獸人一邊去。至少在現在西里西亞民衆對於獸人的牴觸情緒要比對自己的牴觸情緒要強得多,這正是自己地優勢。
也許是該考慮領地內的信仰問題的時候了。自己模糊含混的信仰政策看上去就像是真的一切都採取放任自由的態度。宗教自由真的成了自己領地中地主流思潮,但這樣一來固然使得光明教會始終沒有采取最激烈的手段來對付自己,但是也同樣讓暗黑一脈在對待自己這個已經被他們承認的暗君態度曖昧,尤其是在自己推進尼科西亞地征服大業時表現得更爲明顯。
“這不是信仰問題,柯默大人,而是在你的統治將建立在什麼基礎之上的問題。”雷布里淡淡的道:“光明教會並不願意退出尼科西亞,而羽翼已經逐漸豐滿地濟世會力圖在這裡拓展影響力,暗黑一脈視這裡爲他們最佳的機遇,所有人都在企盼着能在尼科西亞有所收穫,但是問題在於,你真地打算讓宗教勢力主導這個地區麼?那那些支持你的貴族和商人們怎麼辦?雖然現在還看不出來兩者之間地對立,但是宗教勢力地拓展必定會影響到世俗力量的壯大,這已經在開始顯現出來了,我以爲你應該有所察覺纔對。”
柯默愕然,隨即陷入了深思,雷布里說得沒錯,自己這麼久來過多地把精力放在了軍事征服上,而忽視了這些方面,濟世會在普洛夫迪夫會戰中的小動作,暗黑勢力表面冷淡而後的熱切,光明教會的積極介入,這些都足以引起自己的重視,世俗和宗教似乎總是那麼難以調和。
“雷布里,這可是一個艱難的選擇,你知道我的底細,我在尼科西亞的根底並不深厚,那些貴族們對於我一直持有很深的敵意,即便是我已經勝券在握,他們仍然不願意與我合作,或者說也只是表面上表示了臣服,但在骨子裡仍然是桀驁不馴,在某些情況下,我不得不依靠宗教力量來壓制和平衡。”
“嗯,柯默,你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就好,我相信你能夠處理好這個問題,壓制和平衡,壓制不是辦法,平衡纔是王道,你現在資歷和力量都決定了你只能通過平衡來控制尼科西亞,只有平衡才能爲你贏得時間,準確的說,如果沒有高加索,沒有那些蠻族的武裝力量,你連玩平衡的資格都沒有,無論是波茲南、荷馬還是以後的西里西亞和哥德堡,你的根基實在太薄弱了,要想真正成爲尼科西亞的主人,你還有相當漫長的路要走。”
雷布里的話十分露骨直接,聽在柯默耳中有些不那麼是味道,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對方所說有理,出了高加索之外,自己幾乎都無法真正控制其他任何一個地方,就像波茲南,如果不是蓮塔的出面,波茲南也不可能這樣快就恢復平靜,而荷馬,更像是一個空洞的架子,也許只有更實際的敖德薩人還願意接受自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