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和目擊證人認識，而且跟其中一名目擊證人因共有同一個丈夫而可能存在利益衝突，有嫌犯、有動機，喬楠禁不住就開始往兇殺案的方向考慮。“沙子，餐廳外面有監控器吧？監控就沒錄下什麼有用的畫面嗎？”
醉臥沙搖頭。“觀景餐廳的玻璃是單向的，外邊看不到裡邊。窗戶呢也不是全敞開的，只開了一半不到的樣子。監控錄像裡只能看到人是背對着窗戶掉出去的，至於是失足還是被人推出去的，都沒有證據。”
“這種情況下，那四名目擊證人有嫌疑呀，尤其是上官慧。說到不甘、嫉妒、覺得被不公正對待，上官慧也符合呀。她纔是陳家明媒正娶的少奶奶，憑什麼又塞過來一個妹妹跟自己搶丈夫？而且這個妹妹還率先懷孕了、還懷的是男孩，搞不好很快就能替代她成爲陳家的少奶奶。上官慧爲了保住自己的婚姻、保住自己的地位而製造了這麼一場意外也是有可能的。”
醉臥沙搖頭。
“不可能？”喬楠覺得自己的分析很嚴謹，最多輸給福爾摩斯兩條街而已，不會更多。
“因爲上官慧而發生意外，有可能；上官慧主動製造命案以保住地位、婚姻什麼的，不可能。在結婚之前，軒轅氏跟上官慧多次打電話、聊視頻。他們倆達成共識，形婚，隨時可以離婚。雖然領了結婚證、喝了交杯酒、帶了婚戒，但他們至今手都沒牽過。上官慧跟軒轅氏與其說是夫妻不如說是戰友。”
喬楠對豪門小姐的遊戲規則很是一頭霧水。“上官慧這是圖什麼呀？這種婚姻，純屬守活寡。”
“上官慧有男朋友。年初的時候倆人鬧分手，上官慧心情不好，於是就答應了上官家安排的這場婚事。但據說她還是愛她前男友的，不是真的放手，所以答應婚事後沒幾天她就後悔了。正當上官慧想正式悔婚時，軒轅氏聯繫她，說他有心上人、說他不會再愛上別人。於是兩個同病相憐的人就做了上述約定，婚後各自堅守貞操。”
“哼！”喬楠冷哼一聲。
“軒轅氏和上官慧都遵守了各自的諾言，但上官家一次嫁過來兩個女兒的事是在臨近婚期時才確定的，軒轅氏很是措手不及。據說爲了這事軒轅氏摔了陳家一個價值百萬的古董花瓶。”
“摔花瓶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拴緊他自己的褲腰帶。”喬楠知道對吉祥來講，有孩子這事比結婚這事傷害更深、更強烈。
醉臥沙微笑着說：“小魚，你沒結婚，可能不知道。有孩子這事不能證明軒轅氏是主動、自願跟二夫人發生關係的，甚至都不能證明軒轅氏是清醒的。”
“我靠！沙子，你什麼意思？你想告訴我軒轅氏是受害人、是被他小老婆迷o(╯□╰)o奸的？”喬楠覺得案情愈發撲朔迷離。
“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有確切消息說爭霸戰結束後軒轅氏回了外部世界一次，要求跟那個小胎兒做親子鑑定。軒轅氏很確定地說他沒碰過那個女人，現在那個女人懷孕了，他不想當便宜老爸。軒轅氏沒避諱這事，所以陳家上上下下都知道。”
喬楠扶額。“這劇情怎麼越來越狗血呀。”
“陳家老太爺和陳媽媽當場都怒斥了軒轅氏。上官家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的大家族，對自家女兒的教育肯定還是蠻嚴格的；退一步講，就算他們家的女兒真給軒轅氏帶了綠帽子，軒轅氏也不該站在陳家大宅的客廳裡嚷着要親子鑑定呀。這無異於是扇上官家的臉。聽說當時連上官慧都站出來對軒轅氏表示譴責，要求他道歉、要求他還上官家清白。”
“然後咧，軒轅氏道歉了？”
“沒。後來真的做了親子鑑定，證明那個小胎兒確實是軒轅氏的孩子。然後軒轅氏就發飆了，在他小老婆跑到跟前哭訴、哀求、表忠心時扇了她一巴掌，罵她淫*蕩不要臉，讓她滾回上官家去。”
喬楠怒了。“靠，他混蛋呀！打女人本來就不對，而且那女人還懷了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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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認識軒轅氏的，你覺得他是那種隨便打女人的混蛋嗎？”
“我跟他不熟，誰知道他是不是那種混蛋呀。”
“他打過吉祥嗎？”
“……”喬楠語塞了一下，說：“這裡是新空間，吉祥是大戰士。軒轅氏打得過吉祥嗎？”
軒轅氏是新空間第一戰士，你說他能不能打得過吉祥呀，姐姐。醉臥沙沒將心中的腹誹說出來，只是看着喬楠微笑。
“我哪知道他打沒打過吉祥呀，如果你需要呈堂證供的話我可以幫你問問吉祥。”喬楠胡亂地擺了擺手，說：“別糾結這事了，繼續說。”
醉臥沙繼續說：“軒轅氏堅持要趕人走，孕婦就苦苦哀求，其他人一邊勸阻一邊瞭解情況。好一通亂糟後基本搞清楚了。陳家的婚宴擺了三天，前兩天平安度過。第三天時也許是想着馬上就能回新空間了，軒轅氏一高興就喝多了，然後被人攙扶着送回房間。喝斷片的軒轅氏死活也想不起來當晚的事了。而二夫人說當時是她攙着軒轅氏回到房間的，然後……你懂的。”
喬楠點頭。
“你覺得軒轅氏打了懷他孩子的女人這事很混蛋，但我估計，如果那女人沒懷孕的話軒轅氏也不會打她。聽說，軒轅氏是臨近婚期了才知道上官家來的是姐妹倆，而且當時他沒意識到倆人都是他的妻子。”
“嘁。”喬楠表示不信。
“小魚，這事應該是真的。軒轅氏爲了這場聯姻忙了半年，他要跟吉祥談、跟陳老太爺談、跟陳媽媽談、跟上官慧談，不管結局是不是他想要的，反正是累夠嗆。等到臨近婚期的時候，他的精神都有點恍惚了。當時，他曾經跟朋友抱怨過，說上官家怎麼還送了個貼身丫鬟過來陪着上官慧、難道陳家人還會欺負她上官慧不成？”
“那上官家究竟爲什麼嫁女兒還要搭送一個？”喬楠略暈。
“因爲軒轅氏跟上官慧是戰友，因爲他們倆達成了隨時可以離婚的協議，因爲兩家的大家長都知道了這項協議。一旦軒轅氏在陳家站穩腳跟、不再需要陳老太爺的扶持，一旦上官慧跟她前男友複合或者再有心上人的話，他們可能立馬就離婚了。結婚的事不能強迫，離婚也不能。用繩子把他倆捆住不讓離婚？陳家和上官家的兩位家主還沒這麼幼稚，他們只能另外想辦法。”
“用上官家另一位小姐拴住軒轅氏的心？”
醉臥沙點頭。“聽說上官家將軒轅氏的基本資料發給了所有待嫁的女兒看，上官慧的妹妹當即表示很喜歡軒轅氏。”
喬楠撓了撓頭，問醉臥沙：“爲什麼不用她妹妹直接替換上官慧呢？人家姑娘看看資料就愛上了軒轅氏，總該名正言順地嫁過去吧。”
“那也得軒轅氏肯娶才行呀。他們兩家的聯姻大事籌劃了一年多，先前軒轅氏堅決不同意、後來好不容易纔同意娶上官慧的，臨陣替換的話軒轅氏肯定炸毛。”
“陳家老太爺不是允諾軒轅氏只要他娶了上官家的女兒就扶持他做下一任家主嗎？這條件夠豐厚的了，讓他娶頭豬都不過分。”
“……”醉臥沙又一次認識到喬楠現在得有多討厭軒轅氏呀。“小魚，你別低估了吉祥在軒轅氏心中的份量。”
喬楠立馬抗議。“陳家的破事別往吉祥身上扯呀。他們家狗血、他們出命案，這是他們家風水不好，肯定不是被吉祥的八字給衝的。”
“……”醉臥沙確認喬楠跟吉祥的姐妹情非常非常深。爲了不再被喬楠把話題帶跑偏，醉臥沙趕快又迴歸主題。“這場聯姻是在上官慧跟前男友分手、她同意跟陳家聯姻、軒轅氏跟上官慧多次電話溝通、陳老太爺允諾家主之位、軒轅氏跟上官慧達成協議後才最終定下的。所以說，新娘子是上官慧、軒轅氏成爲下一任家主、以及兩人隨時可以離婚的協議，是這場婚姻的三要素，缺一不可。”
喬楠掰着手指計算着一二三。“大白菜要新鮮，大白菜要便宜，賣大白菜的店主要負責送貨上門，這是我買大白菜的三要素，缺一不可。哇哦！”喬楠表情誇張但眼神冷冷地說：“我很有當豪門家主的天分耶。”
“因爲相愛而結婚，這是很神聖的事。因爲家族間的利益需求而聯姻，這本就是一場交易，跟買大白菜沒有本質區別。談好價碼、不要缺斤短兩，可以成交了。”
喬楠仔細看醉臥沙的表情。她以爲會看到不甘、氣憤、惱怒等情緒呢，畢竟醉臥沙也有可能變成他爺爺手中的那棵大白菜。但是沒有，沒有任何相關表情，醉臥沙平淡極了。
“我們沙家存在二百多年了，是老牌的豪門，愛恨情仇的狗血戲碼每隔幾年總要演一演。我早就看膩味了，而且也早就想好當自己變成大白菜時該怎麼辦。從我的角度看，軒轅氏此次處理他的大白菜事件非常失敗。當然了，這跟他猛然間變成豪門子弟而不熟悉遊戲規則、缺少相關知識有關。這次墮亡事件中，我始終認爲軒轅氏是無辜的。如果一定要說他負有責任的話，那就是他不該在頭腦發昏時說了一句狠話。這句話起了些推波助瀾的作用。”
“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