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他們有三個我出去幫幫寶藍吧。”梅妃道。
“好。”蘇唐點了點頭。
梅妃推開車門,縱身飄落在車頂,看到梅妃出現,馬馳幾個人眼中都露出懼色,他們也算見識過不少血腥的場面了,但從沒遇到過那般殘暴到了極點的殺戮方式,管你是什麼天才,還是什麼無足輕重的隨從,剎那間全部都絞得粉碎。
梅妃的身影,已在他們心目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尤其是魏宏偉,再沒有什麼綺思遐想了,連他的身體都在不由自主的向下縮。
寶藍慢慢張開極冰之弓,遙指向天際,她的氣息在逐漸。膨脹,一直膨脹到讓馬馳等人目瞪口呆,接着一隻絢藍色的箭矢激射而出。
嗡……絢藍色箭矢在空中飛行,白色的霜花卻在地上蔓延,箭矢飛得多快,霜花蔓延的速度便有多迅捷,馬馳等人只感覺一道寒氣撲面而來,接着他們的鬍鬚、眉毛還有眼睫毛,乃至頭髮,都變成了白色。
他們乘坐的馬兒也一樣,而且它們只是普通的動物,馬馳等人畢竟還算巔峰期的鬥士,有一定的抵禦能力,馬兒卻不行了,無法承受這種深入骨髓的急凍,都發出痛楚的嘶鳴聲。
半空中,一個老者發出怒吼聲,接着揚起手,飛劍化作一道閃亮的電光,筆直迎向那支急速穿行的絢藍色箭矢。
轟……箭矢炸得粉碎,無數冰屑紛紛揚揚向地面灑落。
“咦?”寶藍有些吃驚。
空中那老者眼神有些波動,看起來他佔了上風,但實際上卻不是這樣,對方可以接連射出具有同樣威力的箭矢,而他的飛劍再承受幾次這樣的碰撞,便有可能變成一塊廢鐵。
“老李,你帶着寶藍她們走。”蘇唐突然道。
修行者之間的交鋒,存在着太多不確定姓,在沒有釋放氣息之前,誰都沒辦法判斷對方的實力,連蘇唐也做不到,不過,剛纔那老者已揮出全力一擊,從感應到的靈力波動上看,應該是一個巔峰期的大宗師,寶藍對付他,有些危險。
下一刻,蘇唐跨出車廂,落在地上,馬車沒有停,繼續向遠方駛去,梅妃是喜歡被人呵護的,神情沒有什麼,而寶藍的眼神有些複雜,蘇唐對他們過於照顧了,本以爲今天能痛快淋漓的打上一場,但對手稍微有些強,蘇唐便立即站出來,以往也一樣,這讓寶藍有些感動,也有些無奈,她不是小孩子,她想表現出自己的強大,但在蘇唐的羽翼下,這樣的機會並不多。
蘇唐站在大路當中,擡頭靜靜的看着遠方,馬馳等人猶豫了一下,他們倒是想留在附近,但寶藍還有那個可怕的蘇梅都離開了,蘇唐似乎並不需要別人幫忙,以他們的能力,也幫不上什麼,只是小心的繞到一邊,向馬車追去。
見識過一箭之威,追來的三個老者都變得謹慎了,見蘇唐站在大路當中,他們放慢速度,緩緩落了下來。
“小友,殺了我郝家的人,就這麼想走?總該給些說法吧!”居中的老者緩緩說道。
“你想要什麼說法?”蘇唐笑了。
“殺人要償命,欠債要還錢!”居中的老者冷聲道。
“鎮裡有那麼多人,爲什麼我不殺別人,偏偏殺了他們?”蘇唐淡淡說道:“因爲他們有取死之道。”
居中的老者眼神有些苦澀,他當然知道自己子侄們的作風,往常仗着郝家的聲勢,跋扈慣了,這一次的運氣糟到了極點,一腳踢在了鐵板上,惹來殺身之禍,但他們已經追上來了,不能就這樣善罷甘休。
“就算他們有千般不是,總應該先告訴我們,讓我們來教訓那幾個孩子,小友妄下殺手,是不是太過分了?”那居中的老者說道。
“告訴你們?我沒那時間。”蘇唐道。
“放肆!”左側的老者再忍不住了,怒吼道:“囂張至極!你以爲我郝氏無人麼?!”
“以前你們郝家有沒有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以後你們真的不會有什麼人了。”蘇唐的右手慢慢揚起,一道似乎由光凝成的劍鋒,在他手中慢慢成形。
這等於是一種挑釁了,郝家的幾個老者臉色一緊,接着不約而同搶先向蘇唐發起了攻擊。他們都是老於世故的,見慣了紛爭,如果能談的話,在對方來歷不明的情況下,他們也不願把事情鬧得太僵,如果不能談,那麼他們肯定要先一步出手,佔據主動權。
一道電光向蘇唐胸膛激射而來,左側的老者舞動手中的戰槍,鎖住蘇唐身前身後,他的任務是牽制蘇唐的行動,爲同伴爭取機會,而右側的老者陡然甩開一道殷紅色的長鞭,鞭梢如閃電般卷向蘇唐的腳踝。
按理說以三敵一,就算不能立斃對手,至少也能佔據優勢,但這是指通常的情況,而魔劍的威力是不能用常理來評估的。
蘇唐揮動魔劍,迎上射來的劍光,轟……那柄飛劍理所當然的被砸飛出去,艹控飛劍的老者,臉色也隨之變得煞白。
蘇唐的雙瞳亮起紅芒,左側的老者身形一僵,表情也變得茫然,捲動的槍勢突然停下了。
蘇唐的身形輕鬆自如的向前射出,正避開卷向他腳踝的長鞭,揚手一劍,兇猛無匹的劍勁向那居中的老者轟去。
那老者勉強艹控飛劍,迎上蘇唐釋放出的劍勁,轟……飛劍又一次被砸出去,剛纔白炙色閃亮的電光已明顯變得黯淡了。
持鞭的老者奮力揮動手腕,長鞭發出刺耳的尖嘯聲,抽向蘇唐的脖頸,同時狂呼道:“老七,你幹什麼……”一個主攻,一個負責牽制敵人的身法,一個負責搔擾,本來很完美的,誰知道同伴在最關鍵的時候化作雕像,一動不動,如果不是一家人,他肯定會懷疑同伴是故意的,甚至整個衝突都是一個圈套。
握着戰槍的老者旋即驚醒,接着發現蘇唐的身形毫無阻礙的在空中游動,再想出槍,已經晚了,他的臉孔扭曲起來:“他會妖訣!會妖訣……”
蘇唐揮灑出的劍光凝成一道巨柱,向那艹控飛劍的老者射去,那老者呆立不動,絕望的看着劍光逼近。
他的飛劍已近乎被毀,蘇唐的攻擊又快如閃電,想靠着身法躲避,是不可能的,只能硬撐,不過,能撐得過麼?
那老者身形亮起一道金黃色的光幕,但光幕剛剛出現,就被劍光碾碎了,下一刻,劍光又從那老者身體上碾過,如巨柱般的劍光,瞬間便讓那老者化作一片迸射的血肉。
“你走!走……”握着戰槍的老者目眥欲裂,他知道就是自己的原因,纔會讓同伴在短短的時間內不支戰死。但他不知道,心情越是激盪,魔之心產生影響的機率就越大,蘇唐會選擇他,就是因爲他的神情最爲悲憤,意味着郝大少或者郝四少,是他至親的晚輩。
持鞭的老者知道現在不是彼此謙讓的時候,敵手出乎意料的強大,而他們的合圍之勢已被破解,再打下去,一個都活不了。
持鞭的老者長吸一口氣,向後飛退,握着戰槍的老者則向蘇唐發起狂攻:“給我死……”
就在這時,蘇唐眼中再次閃過一縷紅光,握着戰槍的老者本來勢如瘋虎,旋即又變得呆若木雞,戰槍茫然的搖晃着,卻不知道該指向哪裡。
蘇唐縱身向那逃走的持鞭老者追去,那老者在第一時間變察覺蘇唐的速度要比他快得多,隨後猛一咬牙,手中的長鞭頓了頓,接着全力向外捲去。
隨着靈力波動的暴漲,殷紅色的長鞭化作萬千條鞭影,猶如瞬間綻放的煙火,籠罩着方圓十幾米方圓的空間,炸響聲連成一串。
蘇唐冷笑一聲,一團漆黑的煙氣驟然膨脹開,下一刻,瘋狂綻放的煙火全部被黑暗吞噬了,接着,恍若無邊無際的黑暗又開始向中心凝縮,蘇唐的身影重新顯露出來,漫步向回走去,而那持鞭的老者用手捂住自己的咽喉,眼神變得黯然無光,身形踉蹌了一下,一頭栽倒在地。
握着戰槍的老者依然保持着原來的姿勢,蘇唐沒有渠道瞭解魔裝,很多技巧,都在實戰中自己慢慢摸索,譬如說魔之心,魔之心的威力是可以影響人的心智,情緒波動越大,魔之心的效果便越明顯,影響的時間也越長,尤其是憤怒、恐慌等等負面情緒,更逃不脫魔之心的控制。而且魔之心的威力與對方靈力的強弱無關,一個無法修行者的普通人和一個大修行者,在魔之心面前的區別並不大。
想對抗魔之心,必須讓自己保持心如止水、平靜無波的狀態,這樣魔之心的效果幾近於無。
蘇唐緩步走到那握着戰槍的老者身邊,那老者依然一動不動,眼神茫然,蘇唐一劍揮下,劍光從那老者的脖頸間掃過,頭顱脫頸飛起老高,鮮血如箭一般從頸腔中噴濺出來,接着,那老者的身體向前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