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裝sodu
蘇唐的移動速度雖然很快,但身後撲來的那條黑色長龍速度更快,眨眼間便追上了蘇唐。
只有眼力最好的人才能看得到,在撞擊發生的一瞬間,蘇唐已變成一道煙氣,接着便在撞擊中迸散。
下一刻,蘇唐已出現在另一個方位,一劍刺向那壯漢。
蘇唐的劍勢平淡無奇,這在大祖級別的戰鬥中,顯得有些另類,因爲大祖一旦運轉靈脈,都能釋放出令風雲色變的力量,而蘇唐的劍,太普通了。
那壯漢露出輕蔑的笑意,蘇唐之前使用的那柄薄刀,還讓他感覺有些棘手,而現在這柄劍,簡直就是燒火棍。
“死”那壯漢怒喝一聲,手中的長劍再次凝成一道光幕,向蘇唐劈去。
光幕似乎擁有着無堅不摧的能力,竟然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緊接着,蘇唐的劍光刺中了光幕。
嗡……時光恍若突然變得凝滯了,光幕也變得靜止,隨後光幕上出現無數道裂痕,整片光幕化作點點流光,向四下迸射。
“剛纔,你們應該逃的。”蘇唐搖了搖頭:“我一直想知道,當我運轉魔決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倒是應該謝謝你們,給了我一個機會。”
說完,蘇唐長長長長的吸了口氣。
在那老者和壯漢的感知中,周圍的世界似乎出現了一些扭曲,而蘇唐恍若成了天地的中心。
接着,蘇唐又長長長長的吐了口氣。
無盡的黑暗猛然從蘇唐身上噴薄而出,瞬間便籠罩住了整座紅銅谷,現在本是白晝,卻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暗夜,一股凝重的殺氣,在靜靜的瀰漫着。
那老者和壯漢都露出震驚之色,一邊向後退卻,一邊拼力運轉靈脈,時刻準備應變。
可惜,接下來出現的變化,是他們根本無法應對的。
撲通……撲通……撲通……有一樣東西在跳動,那老者和壯漢不由豎起耳朵,捕抓着聲音的來源,旋即,他們的眼神都變得茫然了。
撲通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在不停的加快,那老者先一步恢復清醒,他張口欲呼,卻沒什麼都沒喊出來,接着他感受到劇烈的痛楚,用手死死扣住自己的胸口。
那壯漢隨後也清醒了,他臉色鐵青,頭上冒出豆粒大小的冷汗,身形搖搖欲墜,最後猛然把劍深深刺入地下,雙手緊握劍柄,勉強控制住自己的身形。
撲通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還在加快,已變成了催動萬馬奔騰的鼓點。
下一刻,跳動聲突然靜止,天地好像也隨之停止了運轉,那老者接連噴吐出幾口鮮血,身形慢慢歪倒,眼中的神光逐漸變得黯淡了。
咳咳暈迷不醒的袁海龍在吐血,那壯漢也在吐血,他的雙手依然緊握劍柄,噴吐出的鮮血染紅了他的雙手,染紅了他的大劍,他的雙瞳中充滿了震駭,因爲從沒說過世間有這種殺人於無形的靈訣。
他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脈已遭受重創,但就是搞不懂,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能造成這種結果?
天光逐漸透入黑暗中,憑藉魔裝之力,蘇唐可以暫時性的顛倒日夜,但沒辦法持久。
隨着腳步聲,蘇唐從黑暗裡緩緩走了出來,他的嘴角掛着一抹血跡,接着,蘇唐用指尖抹了抹,搖頭道:“原來是兩敗俱傷的啊,不好玩……”
魔裝的各種能力,大都是他自己慢慢摸索開發出來的,沒有誰能教導他,剛纔運轉魔訣,他突然發現魔之心的靈魄蘊生了新的力量,便試了試,但沒想到,在魔之心突然靜止時,他的心脈也受了傷。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那壯漢吃力的說道。
蘇唐身形一閃,化作一縷煙氣,下一刻,他在那壯漢左側出現,那壯漢倒是及時作出了反應,猛然轉身,運轉所剩無幾的靈氣,發起攻擊。
轟……如鏡面般的光幕剛剛成型,蘇唐的劍鋒已然點到,讓光幕再次化作破碎的流光,接着蘇唐手中的魔劍繼續前刺,輕而易舉的洞穿了那壯漢的領域,刺中那壯漢的胸口。
那壯漢掙扎着探出左手,抓住魔劍的劍鋒,右手舉起,一劍劈向蘇唐。
蘇唐手腕輕甩,魔劍驟然變成一柄長達十數米的巨劍,那壯漢抓住魔劍的手,還有身體,瞬間便被撐得四分五裂。
靜默片刻,蘇唐轉過身向袁海龍走去,袁海龍依然匍匐在地上,臉腮都被他自己噴吐出的鮮血染紅。
蘇唐俯下身,仔細觀察着袁海龍,袁海龍確實處在昏迷中。
良久,蘇唐輕輕籲出一口氣,還好吧……如果袁海龍恢復了清醒,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能走到大祖這一步的修行者,是鳳毛麟角的,有緣分相識,併成爲朋友,更不容易。
象蘇輕波、薛義那樣喜歡周遊天下的修行者,朋友也是寥寥無幾的,當然,這裡指的是信得過的朋友。
蘇唐起身,走到那老者身邊,翻找片刻,找出一個酒囊,接着走回來,把酒囊的塞子拔掉,又把裡面的酒都倒在了袁海龍臉上。
片刻,袁海龍慢慢張開眼睛,神色旋即變得緊張了,他努力要站起來,但剛剛動了一下,便用手捂住胸口,接着張開嘴,又吐出一口鮮血。
“你的心脈受創了。”蘇唐取出一個小匣子,從裡面掏出一枚丹藥,扔給袁海龍。
袁海龍低頭看着掌心中的丹藥,愣怔了一下,隨後張開嘴,把丹藥嚥了下去。
“這是什麼靈藥?”吃過後,袁海龍纔開口詢問。
“是我們千奇峰顧老煉製的丹藥,好像叫百鍊丹吧,功效麼……我不太清楚,反正每個出外行走的人都會準備一顆,只要受了傷,就吃下去。”蘇唐笑了笑,他剛纔可是打暈了袁海龍,袁海龍能在清醒之後,吃下他扔過去的丹藥,昭顯出了一種信任。
“爲什麼打我?”袁海龍又問道。
“我的靈訣有些特殊。”蘇唐道:“我怕你受到驚嚇,亂跑亂走,所以不得已,想把你已移到安全的地方……”
“放屁我就是這個地方昏過去的,你以爲我傻?”袁海龍叫道,事實證明,不管什麼樣的君子,都有發飆暴走的時候,袁海龍已經是口不擇言了:“我自己有腿有腳,不會自己走?”
“既然你懷疑我……爲什麼還要吃我給的丹藥?”蘇唐道。
“如果你要害我,我早就死了,何必多此一舉?”袁海龍皺起眉。
“你相信我,那又何必問個沒完沒了呢?反正……”蘇唐頓了頓:“反正我是爲你好。”
“我是爲你好?呵呵……世上不知道有多少齷齪事,都是用這個藉口施行的。”袁海龍冷笑道。
蘇唐默然,他想破頭,也找不出一個完美的理由,只能沉默了。
“你肯定有見不得人的事情。”袁海龍道:“你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可以不問,但我要把醜話說在前面,下一次你再打我,我肯定和你沒完”
“氣量真小……”蘇唐顯得有些無奈。
“你是第一個說我氣量小的。”袁海龍再次露出冷笑:“怎麼不換個角度想想,如果我把你打暈,你會怎麼樣?”
“那你肯定是爲我好。”蘇唐急忙道,他是要爲自己剛纔說過的道理做個佐證。
“真的?”袁海龍的笑容變得很不友好了。
蘇唐呆了呆,他突然醒悟自己的話留下了一個大破綻,於笑一聲,轉移了話題:“海風是你什麼人?”
袁海龍的臉色驀然變得鐵青,隨後低聲說道:“是我的弟弟,那……那個老東西呢?”
袁海龍四下張望,看到那老者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急忙邁步向那老者的方向奔去,可是隻跑出幾步,他的身形踉蹌了一下,險些栽倒在地。
蘇唐急忙跨到袁海龍身邊,伸手攙住袁海龍的胳膊;“剛纔告訴過你了,你的心脈受創,千萬不能生出大喜大悲的情緒。”
“大喜大悲……”袁海龍輕嘆一聲:“我怎麼可能不大喜大悲?海風是我的親弟弟扶我過去”
蘇唐攙扶着袁海龍,走到那老者身旁,袁海龍俯下身,去抓那老者的衣領,抓到後發覺有些不對,那老者已經沒有氣息了。
“你殺了他?”袁海龍呆住了。
“我的靈訣是兩敗俱傷的。”蘇唐苦笑道:“一旦運轉,便沒辦法停止,其實不止是他,連我自己的心脈都受了傷。”
“心脈受傷?我也是傷在你手裡的?”袁海龍立即捕抓到了信息。
“這個……”蘇唐顯得有些尷尬:“我說過了,沒辦法控制的。”
袁海龍呆愣片刻,臉色越來越灰暗了,喃喃的說道:“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蘇唐俯身把那老者手中的黑色長綾抽了出來,他用指尖輕輕撫摸着,很奇特的一件靈器,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所制,入手的感覺即堅韌又滑膩,而且出乎意料的沉重,差不多有二十多斤。
“這是你弟弟的靈器吧?”蘇唐把黑色長綾遞給袁海龍。
袁海龍接過長綾,默默點了點頭。
“我知道不該這麼說,但是……”蘇唐猶豫了一下:“你弟弟的靈器已經落在他的手裡,而且他還學會了靈訣,恐怕……你弟弟已經凶多吉少了。”
“我知道。”只短短的時間,袁海龍的聲音就變得略帶沙啞了:“真有意思啊……當初在邪君臺,看到五郎慘死,我還勸慰過他們幾個,可是,這種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就……沒辦法接受了……”
“你再傷心也無法挽回什麼。”蘇唐道:“當務之急,還是要爲你弟弟報仇雪恨。”
“對報仇雪恨”袁海龍咬着牙,猛然站起身。
“你已經亂了。”蘇唐伸手抓住袁海龍的胳膊:“你們兄弟已經有多久沒有見面了?”
“差不多有一年了吧。”袁海龍回道。
“你這次回蓬山,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蘇唐問道。
“沒有。”袁海林搖頭道:“海風的性子一向放蕩不羈,不喜歡回家,就喜歡在外遊蕩。”
“一年多的時間,想查個清楚就難了,不過,我們可以去一個地方。”蘇唐道。
“長生宗?”袁海林反應過來。
“就是長生宗。”蘇唐道:“老袁,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你說吧。”袁海龍道。
“這老傢伙運轉靈脈的時候,威力並不是算很強,但是……他的靈器和你的靈器撞擊在一起,爲什麼會變得那麼厲害?”蘇唐道。
“陰陽訣是我們袁家的秘訣,但陰訣與陽訣會讓靈脈爆發衝突,所以只能擇一修行。”袁海龍輕聲道:“這也不算秘密了,我可以告訴你,陰訣與陽訣相會,才能讓靈訣達到最大,我和我弟弟同時圍攻一個人,就算是蘇老大,他也一樣撐不過去。”
“這樣啊……”蘇唐明白了。
“如果這種靈訣由雙胞兄弟、姐妹,或者是龍鳳胎修行,威力是無法想象的。”袁海龍道:“可惜,雙胞胎很少見,我們袁家這一代的嫡系子弟和外房子弟加在一起,纔有那麼幾對,而且他們的天賦都很一般,難以有大成就。”
“按理說,他不應該那麼激動的。”蘇唐突然道:“莫非……”
“你想說什麼?”袁海龍狐疑的問道。
“這老傢伙有一個雙胞兄弟?”
袁海龍沉默片刻,隨後連連點頭:“極有可能”
“這還是不夠一個理由,應該……另有內幕。”蘇唐沉吟着。
這時,從山谷外傳來了陣陣靈力波動,顯然那裡的戰場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老袁,你現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蘇唐急忙道。
“好。”袁海龍知道他此刻什麼忙也幫不上,點頭應道。
紅銅谷外,怒海圖的武士正與長生宗的修行者們激戰着,從平均實力上說,怒海團的武士要差了不少,長生宗的修行者當中,有七、八個大宗師,十幾個宗師,而怒海團這邊的大宗師只有計好好一人。
不過,怒海團的武士勝在人多勢衆,而且在奪得紅銅谷之後,計好好圈集各城的鐵匠,用血銅打造出了大批箭矢。
計好好很會算計,也從莽山遺族的射手們身上得到了靈感,想快速讓怒海團的戰力提升一整個臺階,難度太大,更多意義上取決於個人的修行。
而箭矢就不一樣了,怒海團現在有數百名箭手,每個人都攜帶着用血銅製成的箭矢,一發不行來兩發,兩發不行來十發,只要對手沒有脫離戰團,箭手們總會有傷敵的機會。
其實在第一波的攻擊中,長生宗的修行者便有五、六個被箭矢集團射殺,那些大宗師倒是無恙,但隨後便被無數武士圍在當中。
當然,怒海團的傷亡非常大,一直在劣勢中掙扎,尋常的武士,在大宗師眼中無異於螻蟻,不過,怒海團中有大批宗師的修行者,千奇峰的出現,大幅提升了他們的修行速度,如果千奇峰早幾年開宗立派,估計他們會有相當一部分人步入大宗師的行列。
在蘇唐加入戰團後,劣勢被迅速扳回,蘇唐摧枯拉朽般接連擊殺四、五個大宗師,長生宗的修行者立即潰敗。
殺掉了大半,活抓了六、七個,計好好先派人把封住的礦洞打開,自己親自審訊俘虜。
袁海龍回到車廂中,靜坐調息,而蘇唐守在車廂外,這也是朋友的責任,他擔心有漏網之魚。
過了好久,計好好大步向這邊走來,剛要開口說話,蘇唐噓了一聲,掀起車簾看了看袁海龍,隨後示意計好好去一邊說話。
“問出什麼了嗎?”蘇唐道。
“先生,他們還有一批人,就躲在收元宮裡。”計好好道:“對了,被賀小哥打跑的那個老師道的雁祖,也躲在收元宮。”
“還有沒有別的消息?”蘇唐又問道。
“事情有些不好辦了。”計好好道:“他們知道我們藏有六百斤的七色銅精,而且還把消息傳回去了。”
在蘇唐加入戰團後,劣勢被迅速扳回,蘇唐摧枯拉朽般接連擊殺四、五個大宗師,長生宗的修行者立即潰敗。
殺掉了大半,活抓了六、七個,計好好先派人把封住的礦洞打開,自己親自審訊俘虜。
袁海龍回到車廂中,靜坐調息,而蘇唐守在車廂外,這也是朋友的責任,他擔心有漏網之魚。
過了好久,計好好大步向這邊走來,剛要開口說話,蘇唐噓了一聲,掀起車簾看了看袁海龍,隨後示意計好好去一邊說話。
“問出什麼了嗎?”蘇唐道。
“先生,他們還有一批人,就躲在收元宮裡。”計好好道:“對了,被賀小哥打跑的那個老師道的雁祖,也躲在收元宮。”
“還有沒有別的消息?”蘇唐又問道。
“事情有些不好辦了。”計好好道:“他們知道我們藏有六百斤的七色銅精,而且還把消息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