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捕頭,你去哪裡了,快來把這殺人魔鬼抓走!”青年嚇得臉都成了豬肝色,手裡雖然提着長劍,卻渾然生不出半分對戰的心思。
天寶那利落乾淨的殺人手段,明顯不是個善茬。本來看着一個小乞丐好欺負,沒想到會情勢會發展到現在這樣。
“欺人者誠被人欺,剛纔你羞辱我,今天就得付出代價!”天寶用力一提朴刀,朝着那名少年當頭斬下。
這座酒樓裡面,每一層都是環形,此時,有名藍衣美少年正注視着樓下的亂局,眸光閃動着幾分異彩,“有血性,我喜歡。”
“當!”
一柄長槍適時出現,擋住了沉重的朴刀,天寶用力下壓,那黝黑的長槍卻如銅澆鐵鑄,紋絲不動。
燦金色光芒在長槍上流轉,稍微一震,就彈開了天寶的朴刀。
天寶眼前一陣恍惚,巨大的力道讓他連續後退,撞碎了身後的桌子,汁水淋溼了後腰。
正是酒樓那名中年男子,此時已經擋在了那青年身前。
“陳管家,你出現的正是時候,快殺了這小叫花子!”中年人身後的青年彷彿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喘了一口氣。
剛纔那閃耀着寒光的朴刀,絕對會成爲他這輩子的噩夢,生死一線,差點就給劈成了兩半。
“馬公子,我只負責保護你的安全,至於這小子,是官府的事情,和我無關。”中年人眼底閃過幾分厭惡,看着天寶,沉聲說道:“朋友,清平城中禁止殺人,你已經犯了重罪,我風月酒樓開門做生意,不想摻和你們之間的恩怨,你走吧!”
天寶哈哈大笑,擦去了嘴角的一縷血跡,“你說走就走,你想打就打,這是哪門子的規矩,今天,就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那小子!”
天寶聚集起不多的真氣,準備最後拼死一戰。
“真是個死腦筋,”中年人雖然欣賞這青年的血性,但這麼愚昧的莽夫還真不多見。他手裡的長槍斜指天寶,槍尖上透着淡淡的金光,“既然朋友如此不識擡舉,那休怪陳某無情了,今天就讓諸位看看,在酒樓裡鬧事的下場!”
天寶雙眼赤紅,大吼一聲,朝着中年人殺了過去。
“官府捉人,閒人退避”!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大喝,一陣沉重的腳步傳來,一樓入口處突然出現了無數軍士,刀槍明晃晃的聚集在一起,封鎖了這裡。
一名軍官模樣的武士手裡提着一柄環形大刀,大步走向戰鬥場地中央,身邊是那個之前逃走的捕頭。
“就是他,殺了我手下五六個兄弟,”捕頭指着天寶,眼中是強烈的恨意和幾分畏懼,天寶剛纔那兇悍樣子讓他心裡都產生了幾分畏懼。就算邊疆軍中那些常年戰場廝殺的人和這個叫花子相比,也不敢說強上幾分。
天寶看着眼前這些士兵,心裡暗道自己今天有些衝動了,現在這個局面不好收拾。難道還要去找冷玄素不成?
他摸了摸懷裡飛仙聖地的令牌,如果拿出來興許有用吧?
但轉念一想,自己這個徒弟還真沒給雨凌波帶來什麼好處,反倒是惹了不少麻煩,天寶心裡不想欠那麼多人情。
他悄悄將令牌放回,握緊了手裡的朴刀,看着周圍裡三層外三層的士兵,高聲說道:“我本來想進來化緣,但那個小子無端羞辱我,而你身邊這個捕頭也幫着他欺負我,不信你可以問在場的這些人。”
那名軍官皺了皺眉,露出一絲冷笑,看向周圍那些賓客,“是這樣的麼諸位?”
現場有些沉默,馬家好歹是個二流家族,而這個叫花子一個窮討飯的,怎麼選擇很清晰。
同情天寶的還能閉口不言,但有些見風使舵的已經開始說胡話了,聽着周圍那些議論聲,天寶恨不得衝上去剁了那些小人。
但他剛提起朴刀,周圍鐵甲嘩啦響動,幾十炳長槍大劍已經對準了他,這些士兵雖然只有一段,二段境界,但天寶體內殘存的真氣也消耗殆盡,再戰只是徒勞而已。
“給我把這個殺人犯帶回天牢,媽的,城中公然殺人,按律當斬!”軍官大喝一聲,那些士兵齊齊的朝前走了幾步。
天寶咬緊牙關,準備拼殺出去,死也不能讓這些混蛋欺負了自己。
“慢着。”就在這時,一道女聲從外面傳來,一名穿着粉紅色羅裙的女子墊着小碎步快速走了過來。
“哎呀張大人,今天什麼風把您吹來啦,我這小家小業的可禁不起折騰喲。”女子一身的香水味,生的面如桃花,十分嫵媚,香風飄過,身影嫋娜,轉到了軍官身邊,雙眼帶着幾分撩人心神的勾動。
軍官哈哈大笑,伸手在她豐滿臀部上用力摸了一把,女子嗔怪一聲,拋了個媚眼,最後轉過頭,細細打量着天寶。
“喲,這小叫花子生的還挺標緻,哎呀,地上怎麼死了這麼多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陳管家?”女子驚叫一聲,妖嬈的臉蛋有幾分慘白,疑惑的看向邊上站立的中年持槍男子。
“老闆娘,事情是這樣的,”中年男子把事情經過快速簡單的敘述了一遍,到最後,女子聽的蹙眉思索,覺得事情也有些棘手。
不管怎麼說,今天這裡流了血,都會造成不太好的影響,開門做生意,這是大忌。
“老闆娘,讓他們把這小子帶走吧,影響不會太大。”陳管家低聲說道,“可惜了一個血性少年,這馬家的人真是混蛋。”
“老陳,你說,能不能把他?”女子眼中露出幾分奇怪的神色,低聲說道。
“老闆娘,這個,其實我挺欣賞這小子的,不過,你確定這麼做值得麼?”陳管家低聲說道。
“我想試試,就這樣吧。”女子說完,臉上堆起笑容,來到軍官身邊,附耳快速說些什麼。
軍官聽了聽,露出爲難之色,“十三娘,這個事情有些難辦了。公衆場合殺人,可不是鬧着玩的,這要是平常,死幾個官差的事情我還能壓一壓,但現在仙武學院招生大典在即,而且公主帶着皇室的人也在清平城,我們也不能太過分啊。”
“張大人,事成之後,給你這個數。”女子輕笑着,纖纖玉指平伸。
軍官神色一動,這個數目都抵得上自己三個月俸祿了,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自己雖然權利不大,但操作這件事情也不會太難。
“行,既然十三娘這麼爽快,那本官知道了。”軍官點了點頭。
女子露出釋然的笑容,來到天寶身邊,一個耳光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臉上,“你母親剛跟我說過,讓你來我找點事情做,結果你今天就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出來,你讓我這當姑媽的怎麼和你家裡交代?這回殺了人了,誰也保不住你,張大人,把我這個不成器的侄子抓走吧!”
天寶剛要發火,聽到女子這樣說,心裡不禁疑惑起來,這女子什麼意思?
女子這時壓低聲音說道:“你先去,後邊事情我來安排。”
天寶迷迷糊糊的,被那些士兵惡狠狠的撲了上來,押着朝着外面走去。
“好了,各位,請繼續吧,來人,趕緊把這裡清理一下,咱們滄瀾國民風尚武,有些爭鬥衝突希望不要見怪,馬公子今天這桌免費,希望不要打擾了馬公子的雅興。”十三娘如一陣風般,來到馬公子身邊,殷勤笑道。
“這都是小事,十三娘放心,區區飯錢我們馬家還是付得起的,”青年恢復了平靜,裝模作樣的說道。
他有些淫邪的目光悄悄打量着十三娘,那深深的溝壑和雪白的半球,紅色紗裙下掩映的豐滿軀體,散發着如水蜜桃般成熟的味道。
十三娘眼底閃過一絲厭惡,臉上還掛着彷彿能融化一切的笑容,“哎呀,那多謝馬公子捧場了。”
風月樓很快恢復了賓主盡歡的祥和氣氛,地面已經被清洗的乾乾淨淨,那些官差的屍體已經被後來的士兵拖了出去。
而陳管家不知何時,已經離去。
卻說天寶被士兵押着上了一輛囚車,緩緩走到了城裡一片比較偏僻的地方,這是一處長滿野草的開闊地段,周圍有一些士兵營帳。
“這裡是清平城駐軍的草料場,你先在這裡呆着,等會會有人來接你。”那名軍官吩咐了一聲,留下一名士兵在這裡,拉着劉捕頭一起離開。
臨走時,那劉捕頭還留下了一個怨毒的眼神,天寶冷冷一笑,這種小垃圾,沒什麼可顧慮的。
他左等右等,直到黃昏時分,自己都快睡着的時候,這纔看到遠處走來兩名黑衣小廝,這不是風月樓侍者的打扮麼?
天寶疑惑的看着那兩個人和留下的士兵低聲說着什麼,還掏出了一個布袋遞給士兵。
士兵來到他身邊,將鎖鏈解開,然後直接走了。
“你跟我來。”一名小廝面無表情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天寶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肩膀,心裡滿是疑惑,這風月酒樓的老闆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