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殿下修爲真是出神入化,我聽手下的人講,恨不能親眼所見,真是遺憾啊。”姑蘇牧野讚歎連連,目光有些肆無忌憚,在姜銀月的身段上不斷的掃描。
姜銀月眉毛輕揚,笑着回道:“不敢當,這些刺客好生厲害,差點要了命啦!”
“聖女殿下謙虛了,這些傢伙我早晚抓住他們碎屍萬段,爲殿下報仇。今晚祭祀盛典,在下願爲路引,請聖女殿下賞光,一起遊歷如何?”
姑蘇牧野目光灼熱,作爲平宣王的長子,第一繼承人的他,平常看到喜歡的女子,無論是否許人,都會不擇手段去得到,而現在,姜銀月是他的下一個獵物,如果不是礙着她帝國聖使的身份和大教聖女的背景,怕是早就硬來了。
“多謝公子美意,我已有婚約了。”姜銀月甜蜜的一笑,似乎在思念什麼人,那俊俏的模樣,讓姑蘇牧野的貪念更加強壯。
婚約?婚約也休想擋住我!
“聖女殿下的夫婿,想必也不是常人,不知……”姑蘇牧野話音未落,姜銀月已經快步迎上對面走來的一人。
“師姐,都安置好了。”一名白衣女子瞧見姑蘇牧野,閉上嘴巴,不再多言。
“多謝公子陪同,我先去休息了,還請留步。”姜銀月很有禮貌的說道,轉身的時候,眼中的不耐和厭惡才慢慢浮起。
“哦,在下告退。”
姑蘇牧野盯着遠去的兩人,笑容有些猙獰,“本王看上的女人,還沒有逃出手心的呢。”
“師姐,那個傢伙笑的好假啊,看到就感覺噁心,他是誰啊?”這名女子是姜銀月比較要好的一名屬下,名叫小翠,此時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平宣王的長子,姑蘇牧野,呵呵,傳言他風流成性,現在看來,一點不假。塞外的沒有教化的野蠻人罷了。今晚先應付這些人,我們儘快返回宗門。這裡並不安全,我們的援助有限,那些殺手也難保不會有更進一步的行動,神機閣有消息了嗎?”姜銀月冷聲問道。
“白梟傳信,獸族大軍正在舟山附近待命,目前還沒什麼具體動作。”
“暗潮洶涌,危機四伏啊。”
姜銀月站在一株枯樹下,怔怔的看着天邊出神。朔風乍起,雪漸漸的變小,溫度很低。
“師姐,這次出行很無聊啊,我們應該早點回去,紀元師兄……”
“不許提他!”姜銀月平地一聲吼,驚的幾個宗門弟子紛紛側目。
“看什麼看?看看你們今天的表現,一千人的宗門精銳,現在只剩下一百多人,真他媽丟臉!”在姜銀月狂躁的喝罵中,那些弟子苦着臉,低下了頭。
小翠活潑靈動的大眼睛瞪得溜圓,龍之逆鱗,不可觸犯啊,三年前那件事,師姐還沒忘呢。
姜銀月餘怒未消,兇巴巴的瞪着小翠,“還有什麼消息,說!!”
“師姐,那個小乞丐給關在了大牢裡,不過他只是乞丐,所以很快就要被無罪釋放了!”
陳小翠結結巴巴的說完,用力的喘了一口氣,額頭上溢出一層香汗,感覺比大戰一場都累。
“哼,無罪釋放,他想的美!”
陳小翠看着師姐憤怒離去的背影,頑皮的吐了吐舌頭,板起小臉,狠狠的瞪着那些弟子,“麻溜的給我反思去,杵在這裡幹嘛?”
襲殺事件發生以後,平宣王一聲令下,許多武者被抓,平日裡冷清的大牢,竟是熱鬧了許多。
當姜銀月來到警戒森嚴的大牢門口,一名手按彎刀,身着皮甲的侍衛攔住了她,“牢房重地,閒人免進!”
姜銀月嗤笑一聲,道:“誰是管事的,叫過來,就說朝廷的聖使到了!”
小翠領着倖存的百人隊伍,隨後跟進,濃烈的煞氣撲面而來,牢房門口的侍衛緊張的聚攏過來,提防着她們的一舉一動。
“誰啊,搞出這麼大陣仗,難道要劫獄不成?”
一名中年人隨着聲音走出,五十歲上下,當他看到姜銀月的時候,愣了愣,目光在她身後轉了轉。
“這位是?”中年人很快反應過來,略一躬身,“下官古得力,劍陵廷獄長,不知聖使大人到此,所爲何事?”
“沒什麼,拓跋公子讓我過來指認一下。”姜銀月風目一眨,很認真的說道。
“拓跋公子?”古得力有些迷糊,她說的是大公子,還是二公子?
“閃開!”
姜銀月不耐煩的推開古得力,帶着身後的人氣勢洶洶的闖了進去。
古得力悄悄的摸了摸胸口,這娘們好大的勁兒,目光有些貪婪的落在姜銀月的腰臀線上,他板起臉呵斥道:“都讓開,媽的,她們又不會劫獄,那麼緊張幹嘛,來人吶,去通知大公子,就說聖使大人到了!”
一路穿過陰森黑暗的監牢,耳畔時不時飄來不斷的慘叫。姜銀月清冷的眸光從一間又一間的牢房穿過,陰暗的石牢裡,衣衫襤褸的犯人們被綁在石柱上,那些凶神惡煞的獄卒手裡拿着各式各樣的刑具,正陰狠的盯住了那些人。
“這些都是被捕的殺手?”姜銀月平靜的踩着潮溼的石階,緩步步入這個地下監牢。這種場景雖然滲人,她卻渾不在意。
“嘿嘿,是的,大公子聽說有人刺殺妹妹,立刻下令調查抓捕,這不馬上抓了這些賊子,還有許多人可能趁亂藏起來或者逃了,我們會繼續努力的。”古得力乾笑兩聲,看着兩旁監獄裡的那些倒黴蛋。
全都是殺手麼?當然不是。有的是下面的官吏收受賄賂,趁亂抓捕的倒黴鬼,有些是來參加祭祀盛典身份不明的武者,剩下的纔是殺手。
數量上湊夠,也容易給姜銀月一個交代。
“那麼你們打算怎麼處置呢?”姜銀月眉頭輕皺,問道。
“一共有兩千多殺手,他們四散逃逸,城中這麼大的地盤,暫時是抓捕不到了,不過,這抓到的殺手,一定得讓他們受盡萬般折磨,然後集體斬首,這樣才能顯示我們的王威,哼,膽敢在王城犯案,真是反了天了。襲擊聖使隊伍,更是不可饒恕的死罪。”古得力的話說的擲地有聲,姜銀月眉頭皺的更緊了。全都折磨致死?
“古大人,這樣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這才一天不到,你們就抓完了?”姜銀月的目光停頓在最後一間牢房,別的牢房裡是慘叫不斷,而那裡卻十分的安靜,甚至還有兩名魁梧的武士守衛在門口,一臉戒備之色。
兩名化神境高手,只是在這裡看門??
“聖使大人!”古得力攔住了姜銀月,“那裡是牢房禁地,您不能去!”
“禁地?牢房裡還有禁地?難道關押了什麼人?”姜銀月凝神細聽,裡面隱約傳來了一陣交談聲。
“大哥,真應該早點認識你。您說的真是太對了,這家國天下,不過是一盤棋,我們都是那棋盤上的棋子,命運早就不受自己掌控了。”
天寶盤腿坐在一張小方桌上,桌上有着幾樣精緻的小菜,還有一壺熱酒。他的對面,坐着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大馬金刀,身材高大,尤其身上那種氣勢,如山嶽般巋然。
“呵呵,小兄弟,你談吐不俗,想來不是什麼普通的乞丐吧。”男人拿起一柄小銀刀,細細的切割着桌案上的羊腿,那如鷹隼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天寶身上。
“哎,大哥。實不相瞞,小弟並不是這裡的人。小弟家在另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發生了一些意外,才流落到這裡來的。”
天寶神色有些黯然,嘴脣緊抿,這讓中年人很是好奇。
“小兄弟是從哪裡來的?出身哪個宗門呢?”男人看樣子是有了興趣。
“我本來是冰極宗弟子,因爲得罪了長老,被尋罪流放到這裡。”天寶輕輕一嘆。
中年人聽罷,嘆了口氣,寬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兄弟,這種現象在哪裡都會有,想必你也吃了不少苦,我不理解的是,你怎麼被抓進這裡來了?”
“小弟本來要飯要的好好的,結果突然打起來,受到波及,雖然跑的快,但後來遇到一個不講理的娘們,非給我扣上一個殺手的帽子……”天寶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空氣中傳來一聲尖銳呼嘯,一道拇指粗的劍氣在虹膜上倒影,迅疾如電。
“一派胡言!”一個清冷的聲音出現,姜銀月那一襲白袍裹着的靚麗身影出現在鐵柵欄外,那對眸子倏地對上天寶,激起星點火花。
天寶身形晃動,驚險避開,誰知又是兩道劍氣包抄而來,快的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女子的殺氣鎖定住他的身形,就連移動都十分艱難,看來是下了必殺之心。
“你是誰?”中年男人黑密如劍的眉毛一挑,兩道神光從眸中射出,將那兩道劍氣攪碎,冷冷的打量着姜銀月。
“小女子蒼狼帝國聖使姜銀月,你又是誰?”姜銀月見中年人僅憑目光就破解自己的劍氣,心中也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