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修煉？”東方似乎無法理解。
這幾天對元氣粒子的研究，東方發現許多粒子中富含很強的生命力，當然不是說粒子是活物，而是這些物質能修復身體，甚至如果量足，極有可能達到朽木回春，白骨生肉的逆天神效。
也就是說，在這樣的世界裡生存，只要不是致命的傷勢，魂魄不滅，能有什麼重創會讓人成爲廢物？
“你還是弄清你自己吧。”江堂不想解釋。
然而東方卻解釋道：“次元，當然目前只是假設，用你能聽懂的話解釋，我的聲音無法在空氣中傳播，卻能讓你聽到，這是因爲魂音可以在元氣中傳播，在視覺上，魂魄在地球上無法看到，其實如將玻璃放到了水中，在觸覺上，魂魄如煙，氣體可以觸碰，卻沒有觸覺，另外，儲物袋就是次元的最好證明，如果你聽不懂，拿顯示比喻吧，三十萬分辨率放到三千萬顯示器上……”
沒等東方徹底說完，江堂趕緊道：“獻祭，知道嗎？”
“一種古老儀式，人與神溝通的橋樑，古人認爲，希望用生命、物品引來神靈的注意，從而換取……”
江堂趕緊打斷東方的話道：“如果這是真的呢？”
“我無法理解。”東方光潔的腦袋立即一搖，聲音從人偶中飄出道：“如果真有神靈，它是怎樣的存在？假設，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修煉者，它會在乎嗎？如你得到的地龍軀殼，對你是寶貝，但在那對男女眼中……”
“啪！”江堂手中一塊巴掌大的地龍尾甲突然被他掰斷。
看着報廢的地龍尾甲，江堂出神了好一會，纔拿出另一塊稍大的尾甲，用着強悍的指力將它慢慢折彎。
“你知道，我出生就有意識，人家還在嗷嗷哭的時候我已經開始修煉了，人家在接受啓蒙時，我已經步入氣武境了，一練整整十年，除了最初需要的睡眠，飲食，幾乎沒有間斷，結果我成了天才，真正的天才，十歲的靈武境，縱觀整個大陸億萬生靈中，百年來只有五個，其中三個還不是人，但我沒有得到他們享有的超高待遇，而是被獻祭了，骨之髓，血之精，氣之靈，全沒了，若不是我那便宜老……”
江堂頓了頓，而後搖搖頭，把彎曲的尾甲套到狼型傀儡的小腿上，嘴角帶着笑意，那是極度的諷刺！
“普通，獻祭後的結果居然說無論是骨髓、精血還是氣靈，都很普通，說我修爲進步如此快，絕對是服用了什麼靈丹妙藥，玷污了祖宗。”
如此沉重的話，結果卻換來東方一句：“江堂你太愚蠢了。”
這次江堂沒有否認，他的確是愚蠢，因爲當時的他毫無城府，前世的他不過是初中畢業沒兩年就嗝屁的倒黴蛋，這輩子……
“現在……”江堂又拿出一塊尾甲，邊折邊道：“我能修的只有神念，用神念操控傀儡獲取更多的材料，製作更強的傀儡，終有一日，我……”
“因爲無法修煉，生命枯竭而亡。”東方替江堂說完。
“滾。”
東方沒有打攪江堂，而是開始熟悉他的人偶身。
一連半月，兩人都沒說過一句話，當半月後，江堂忽然發現土城居然熱鬧起來了！
不知從哪裡傳出的消息，沙海出現了一頭三階地龍，而且是覺醒了神通的地龍！
地龍可是上古異種，它的成長極限目前還沒記載！
的確，沙海曾有十階地龍被雷劈死的記載，但大家都知道那是劫雷，如果它渡過了，難以想象它將是怎樣的存在？
一時間，引得風雲際會！
這本來與江堂沒什麼關係的，雖說是他和厲一殤、原裳飄把地龍給逼成這樣，可現在真已經與他無關了，他沒那實力去爭什麼。
可是這場風雲際會還是嚴重的影響了他的生活。
“臭小子，你是不是沒聽懂？現在滾出這房子，你還能拿到十粒碎晶，否則……”
說話之人，不過是元武中期，江堂一拳就能把他打死，可以後呢？
土城很小，房子就這麼多，能住一萬人已是極限，但現在來的修煉者已經超過了三萬！
看着自己生活了兩年的小家，雖然破落，卻很溫暖！
沙海氣候讓中原人士很不舒服，加之這裡元氣稀薄，妖獸低階，如果不是活不下去，或躲避仇家，除了沙暴時幾乎沒人會來。
所以江堂也不在意了，只要地龍被抓，這些人自然滾回老家，到時候房子還是他的。
“二十，否則……”江堂說話間，拾起一塊石頭捏成了粉碎。
那人臉色一白，想了想後，還是老實的掏出二十粒碎晶交給江堂。
“下次轉手，不知這傢伙能賺多少？”江堂惡趣味的想罷，收拾東西離開了土坯房。
“去哪？”東方一尺高的小身子飄蕩在江堂身邊。
“靠，別浪費元力。”江堂不滿道。
“我已經實驗過，使用風屬妖丹漂浮一天需要的元力值是一千五，平均一分鐘損耗一點，與吸納元氣的速度形成正比，不得不說，你做得很精巧。”
“廢話，老子研究了五年的傀儡，倒是你，連這也深究，弄什麼元力值這種無用的東西，還有，一天可是一千四百四十分。”江堂有些哭笑不得。
“你錯了，準確的說，是一千五百零五分，比地球自轉長一點。”
“……”江堂無語片刻，突然想到什麼，皺眉道：“你難道用了晶石做實驗？”
東方沉默片刻，點頭道：“用了三十塊碎晶。”
“哪來的？”江堂緊張了。
“把魂石賣了。”東方根本就沒有臉紅一說，說完又道：“一粒碎晶含元力值九十到一百一之間，或許因屬性問題，用碎晶漂浮每分鐘損耗兩點到三點，很不穩定，還有，用妖丹啓動人偶不是長久的，妖丹每次使用或吸納元氣時，都會照成一些損耗，目前估算，這顆妖丹能提供我正常使用半年。”
“十塊晶石的東西你他孃的纔打算用半年？”江堂鬱悶了，這損耗未免太大了吧，如果用在他的傀儡上，估計三五年都沒問題。
在江堂鬱悶間，東方狹長的眼眸突然掃向不遠處的地攤，好奇道：“那些是什麼？”
江堂望去，頓時毫無興致道：“不是明擺着嘛，術法符籙，妖獸材料，還有一些垃圾武器和垃圾功法。”
“全買了，做研究。”東方立即道。
“滾。”
“江堂你太愚蠢了，要想在這個世界生存，我們就需要對這個世界增加了解，而一切的開端源於基礎，所有基層的資料都是我們要收集的。”
“我也想啊，錢啊，你有嗎？”江堂有些暴躁！
“關於研究資金問題，我已經考慮過了，去獵殺妖獸。”
“說殺就殺，這種天氣，我還沒靠近人家就跑了，殺個屁。”
“不去獵殺烈風馬，而是獵殺嘯風狼。”
江堂腳步一頓，沒好氣的看着東方精緻到可恥的小臉，道：“嘯風狼可是羣居的，少則十七八，多則成百上千，而且族羣越多，高階嘯風狼也越多，萬一遇到三四階的，我倆都要嗝屁。”
東方卻毫無顧忌道：“你說過，不論是土狼還是嘯風狼，雄性都會離開本族，你不是一直捕殺雄性土狼嗎，這次把嘯風狼換成目標。”
“有這個想法的又不止我一個。”江堂還是搖頭，獵殺嘯風狼風險太大，即便沒人與他爭依然存在兇險，因爲雄狼離開本族卻不會遠離狼族，只要一聲吼，那結果真是要命。
東方忽然飄到江堂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江堂，安全的環境其實是你的牢籠，我們不能這樣禁錮自己。”
東方說完，身子飄轉着看向四周來來往往的修煉者，喃喃道：“我還無法瞭解這個世界，但有生物的地方，就註定了弱肉強食，如今的你除了命，能拿什麼去跟人家爭？”
江堂沉默了，他何嘗不知這樣的進展很慢，自己離開家四年了，不僅沒長進，身體還一日不如一日，照這樣下去，再過兩年連肉身也將掉到元武境，然後慢慢衰老，枯竭……
東方一飄，坐到江堂肩頭說道：“變成魂魄，真的很煎熬，特別是虛弱的時候渾渾噩噩，意識斷斷續續，不吃，不喝，不眠，沒有七情六慾，我不希望你也變成這樣，走吧，我們去沙海深處。”
“嗯！”江堂深吸一口氣，終於是下定了冒險決心，赤足踏着滾燙的泥土，一步步往土城外走去。
大漠無際，蒼涼無邊。
在江堂進入沙海的第三天，又有一羣人出現在土城中。
“覺醒神通的三階地龍，莫說這窮鄉僻昂，就算是咱們神武帝國，恐怕也沒有幾頭吧。”一個玉樹臨風的少年郎負手而立，老神在在的唸叨着。
一位老者來到少年身邊，呵呵笑道：“殿下頭遭出來歷練，便能遇到這等好事，莫非是神武大帝顯靈降福於殿下？”
“他要是顯靈了，就應該讓地龍臣服於我，不過，這也是遲早的事。”少年得意說完，揹着手往土城唯一的客棧走去，老者立即躬身跟隨。
當這一主一僕進入客棧後，土城破牆上，厲一殤抱劍盤坐，不動如山。
“呵呵！”銀鈴般的聲音突然飄來，緊接着，一位衣着輕紗，嬌軀優雅火辣，渾身呈現麥色肌膚的女子飄落到了城牆上，正是原裳飄。
“你想幹什麼？”厲一殤眼也不睜道。
“當然想幫你了！”原裳飄巧笑嫣然，走到厲一殤身邊坐下，盯着靠在他肩頭的潔白劍柄，又是一笑，道：“怎麼樣？趁手嗎？”
厲一殤仍舊眼也不睜，道：“你找我，就爲了問這個？”
“呵呵，老孃可沒這般無趣，你這次回來，可是對那地龍不死心？”
厲一殤面無表情道：“彼此。”
“老孃勸你還是算了，我得知消息，這次來的不僅有神武帝國的一位殿下，還有仙宗的幾名弟子，當然，他們實力都在氣武境，你尚有一戰之力，可是，他們背後呢！”
原裳飄搖着頭嘆口氣又道：“遠的不說，那殿下身邊有位靈武境老者，而仙宗，呵呵，更可怕，帶那幾名弟子出來歷練的，乃百年中人族的絕頂天才，雖然被北海逆山敖家那個未入世的小怪物搶了第一，但又豈是我們能敵的！而且她比那小怪物整整大了十歲，這十五年裡她的修爲究竟到了什麼地步，無法想像，而且在暗處，不知有多少強者覬覦地龍，我勸你還是算了。”
厲一殤可算睜眼了，斜視原裳飄片刻，道：“你的話，只會激發我更多的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