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施思苦笑，難不成她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要感激他嗎？
千冥夜的一把手搭在了施思的腰上，施思瞪了瞪眼，千冥夜嘴脣微動，指了指自己，道：“其實，你可以考慮考慮我的。”
施思極爲不信任的瞥了他一眼：“你？還是算了吧，等你哪天不再遭受墨玄凜的追殺再說！”
“這可是你說的哦。別到時候不認賬！”千冥夜追着施思說道。
施思轉身就要關門，他在她關門的那一瞬間直接跳進了屋子裡。
千冥夜的那雙狐狸眼中帶着狡黠的笑意，施思就知道攔不住他，只氣鼓鼓的看着他：“都這麼晚了，你怎麼跑來了？是身份暴露了？”
墨玄凜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到，難免不讓施思以爲他是故意避開了墨玄凜。
可施思跟墨玄凜相處的這麼久，自然更知道墨玄凜的耳目衆多，也許一不小心他們見面的事兒早就傳到了他的耳裡。
所以施思也不敢跟他太過大意了。
“我來自然是有重要的事兒的，他不再跟你說也一樣，你要不要跟我直接去一趟青雲宗？”千冥夜直接發問。
施思倒是愣了愣：“青雲宗？我能去嗎？”
千冥夜道：“本來不可能的，不過以我現在的身份帶個小妾進去還是可以的。我故意跟他們透露了一下，目前整個初源界大半的範圍都被魔門給控制住了，青雲宗的掌門人說要派人來查看一番，但我說若是整個界都被控制住了，帶了多少人前來都是無濟於事的。不如先等聯合了三派弟子再準確查找好了再說。於是掌門人叫我回去好好地彙報一下！”
這裡頭的信息量有點大，施思不大瞭解他們的分佈格局，還在沉吟。
只是千冥夜的話音剛落，卻有一個聲音淡淡的道：“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不錯，我也去！”
墨玄凜直接打開了房門，倒把施思和千冥夜都給嚇了一跳。
尤其是施思見他去而復返，莫非他們剛纔所談論的事情豈不是都被他聽見了。便是連她那點小心眼兒也被他看在了眼裡嗎？
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他果然臉上無甚表情，施思終於鬆了一口氣。
想來他應該是沒聽到。
千冥夜狐狸眼轉動：“施思跟我去還能以小妾的身份去，你要以什麼身份跟着去？”
墨玄凜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青衫的少年，容貌還是原來他自己的，不過氣質方面卻有了很大的改變，孤傲，冷冽，卻像是風中的勁竹，充滿了氣節，又似他手中那柄寶劍，未曾出鞘卻早已冷冽逼人。
是少年修士，正義凜然。
這樣的一番變化，就是有人說墨玄凜是一個魔頭，估計也沒人信。
施思彷彿看到了在流雲宗時遇到的那個藍衣的身影，從頭到尾她懷疑過他的身份，卻始終不曾懷疑過他是個魔頭。
千冥夜的嘴角抽搐：“你就不怕這樣太涉險了？流雲宗也就罷了，一幫牛鼻子加起來，都不夠一個你一個橫推過去的，但若是青雲宗可就不一樣了，那裡頭的幾個的老祖宗，修爲可是強的很。就是你我二人聯
手，都無法全身而退的。”
聽上去倒是頗爲的兇險，便是施思都捏了一把汗。
不敢墨玄凜的眸光倒是堅定的很，“不如虎穴焉得虎子。”
此言一出，倒是主意已定。
千冥夜也知道多說無益，只是一個勁兒的嘆息。
“算了，你也玩的太過，若是一旦被人察覺的話，我只會帶着施思先走，不顧你的死活了。”千冥夜大義凜然地說道，手還不安分地搭在了施思的肩上。
卻直接被墨玄凜給拍下了，語氣帶着幾分警告：“她的事兒，不用你管，便是我們一同進去，她也不會以你的小妾的身份進去。”
話鋒一轉，墨玄凜又加了一句：“好了，現在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滾了。”
“我去你大爺的墨玄凜！”千冥夜終於忍不住開口大罵了。
可是他還沒罵完，就被墨玄凜大手一揮直接給揮走了。
施思有一種感覺就是從小山界回來之後，墨玄凜的實力好像在無形之中被提升了很多。比之前更加的強盛了。
但是平常又察覺不出來，就跟個普通的凡人一樣人畜無害，但若是真以爲他的修爲很低的話，肯定會吃很大的虧得。
“那我們就不會魔界了？”施思有些悵然，這樣她又見不到父皇和母后了。
離開了這麼久，她很想念他們，而且她也很想把延壽丹交給他們。
墨玄凜道：“你若是想回的話，可以先回一趟！”
回一趟順便先把施萍給安置了，不過這後一句他沒說。
施思的眸子亮晶晶的泛着光：“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她又可以見到母后了。
墨玄凜勾了勾她的鼻子，眸光不自覺地多了幾分的溫柔。
翌日一早，施萍從牀上醒來的時候，嘴角卻是掛着甜甜的笑意，上前就環抱住了墨玄凜：“尊主，您昨天也真是的……”
看她的語氣含羞帶怯的，施思瞬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若是讓她知道昨天晚上其實什麼都沒發生的話，不知道會怎麼樣？
此時玲瓏也走了過來，卻是垂首立於墨玄凜的身旁。
施萍的臉色就有些不好了，先是有一個施思這樣的，如今又加了一個玲瓏。施萍撒着嬌問墨玄凜：“尊主，她……”
墨玄凜淡淡的道：“她以後便是敵三十三個魔將，不礙事。”
施思意外的看了玲瓏一眼，她竟是能爲他做到這樣。
爲了留在墨玄凜的身邊，甘願成爲他的一個屬下。
這一路上，除了施萍一直歪在墨玄凜的身旁，施思和玲瓏幾乎是並肩而行的。兩人幾乎沒有什麼交流，偶爾相視一眼。施思看到玲瓏看她的神色也只是淡漠的很。
跟過去卻是有了很大的不同，她放棄了嗎？
只要當他的屬下就好了嗎？
不知道爲何，施思看着心裡頭極爲的不自在，有憐惜懊惱還有些埋怨，埋怨她過去的舉動，無端的傷害了師門的姐妹，憐惜的是她如今的處境，天賦不錯，姿容又佳，若是不選擇這一條路，她還有很多別的路可走。
懊惱的則是自己，曾經立下的誓言，終究是永遠無法兌現給玲瓏。
一入魔門早已萬劫不復，或許是應驗了也不一定。
但辜負了，終究是辜負了。
她這一路上的心情起伏，到底無視了施萍在墨玄凜的身側的撒嬌，墨玄凜偶爾低聲也是溫言安撫，雖說他曾親口說過這不過只是在演戲，爲的就是要讓施萍相信這是真的。
可是也許演着演着，那人就住進了他的心裡也不一定。
這一路抵達魔門都相當的順暢，畢竟整個初源界都被魔族中人佔領，就是一些重要的傳送帶也是有魔族中人把持着。
再次來到魔界，擡眼望見那天，依舊是灰撲撲的，四處的煞氣繚繞，陰氣沉沉。
巍峨的魔軍身穿着厚重的黑色的鎧甲，在這片灰暗的天地之中，顯得更加的沉重。
魔門中人數以幾十萬的生命，都把希望寄託在墨玄凜一人的身上，所有的魔軍在見到墨玄凜之後，全都跪拜下來，山呼尊主，便喊得大地顫動，也喊得施思的心情有些沉重。
墨族所有人的性命，責任和重擔都壓在了他的肩頭上。
施思或多或少有些明白，爲何他大部分的時間總是愁眉不展，神情凝重，不大愛笑。便是任人處於他的位置上，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也是笑不出來的。
“其實除了魔宮之外，你們也可以去逛逛普通魔族百姓住的地方。”墨玄凜忽然開口。
施思以前只以爲魔界的構成部分，除了巍峨的魔宮和那些戍守着魔宮，分散在修真界的諸多魔衛之外，便沒有其他人了。
沒有想到還有普通的老百姓，就是玲瓏和施萍也有些詫異。
“要守住魔族這邊的淨土，更是爲了守護那些無法選擇自己出生的族人，世世代代在魔族生存，他們從未見過修真界的景象。都說妖魔嗜血，但他們卻從未走出過魔界，也未殘害過修真界的修士。嗜血的名號，不應該由他們承擔。”墨玄凜突然說道。
這一番話，也許是壓抑地久了，從他的嘴裡頭說出來。施思更感覺到了格外的沉重。
修士和妖魔就真的不能共存嗎？
從古至今，上百萬年的征戰，干戈不止，多少人族修士，魔族修士妖族修士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不過是選擇的道不同。
無論是魔道，人道，妖道，仙道。既然是上天都認可天下三千的道統，爲何又要爲了一己之念相互傾軋？
施思聽着墨玄凜的語氣有些疲倦，或許這樣的生活也不是他想要的。
施思嘆息了一口氣，“我想先見見我的父……爹孃。”
“嗯，走吧！”墨玄凜便道。
拾級而上，施思又感覺到了那種喘不過氣的沉悶，整個魔宮太大，顯得太壯觀和威嚴，一進去就怕被束縛。
不過她知道這一次不同於前一次，她出來了多少還可以走出去。心態有些不同。
施萍提着一步步走的端莊，可心裡頭卻有些疑惑，尊主對於施思表現的不同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到了魔界之後她的危機感更重，覺得她替身的日子已經結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