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什麼要這麼做？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難道不是因爲你，一點點的奪走了我的東西。你捫心自問，我平日裡頭對你如何？”玲瓏發問。
“平日裡，大師姐爲人寬和，待我，甚好！”施思有些懷念道，此刻她看着玲瓏猙獰表情，已經很難把她和過去的大師姐聯繫到一起了。
玲瓏挑眉：“是嗎？你既然如此，爲何一而再再而三奪走我的東西？先是我喜歡的人，接着我唾手可得的掌門人繼承之位？”
“就是因爲這個，你就殺了關語嫣？就殺了玉飄飄？”施思難以理解，她居然半點都不顧及同門的情分。
那日她被慕容雅所傷，身中蠱毒，大師姐爲她療傷之後。便昏迷了過去，施思忘不了，當時關語嫣心急如焚的心情。
“語嫣她把你當成了最敬重的師姐，你可知道，這恰恰是我最羨慕的地方！”施思的心裡頭何嘗又不是把玲瓏當成了最敬重的大師姐來看待，否則的話，她不會立下那麼重的毒誓。
她幾次三番的遠離林軒默，也曾想，在神龍秘境早早的離開門派。
可她多少是貪戀師門的溫情。
這個門派之中，當然有人不喜歡她，甚至厭惡她，可是還有人是關心她，信任她的。況且整個修真的世界，她除了師門，其他地方一概不知了。
她十歲從俗世中來到師門，八年的時間，除了上個月踏足過流雲宗之外，她從未出過遠門。
她也害怕外邊那些未知的日子，所以遲遲不走。
如果知道，就是因爲她的這個舉動，導致了玲瓏的心中起了誤會，進而讓關語嫣和玉飄飄丟了性命。
“那是因爲她傻。”玲瓏不屑，“作爲一個修士，把自己的命運交在了別人的手中，毫無保留的信任不是傻是什麼？”
原來關語嫣得到評價就是這樣的一個。
那她，是不是同樣也是傻，施思懷疑過了那麼多人，卻從不疑大師姐。她害怕褻瀆了自己心目中的大師姐。
“我還有一個疑問，你爲何殺了語嫣之後又要殺了飄飄？昨天晚上是你把引出來的是吧？”
“不錯，殺語嫣的時候留下的證據太過明顯，師傅只把你關在了鐘樓之中。很明顯的，就是不相信人是你殺的。本來我先殺了飄飄，再把你引到飄飄的房裡頭，到時候再讓衆人發現一舉兩得。可誰知臨門一腳，你卻不跨進來了！”
玲瓏說的輕鬆，可施思的背後卻是暗起了一層的冷汗，若是昨日沒有林軒默拉了她一把，恐怕她當場便是最劫難逃了。
今日她便是還想要置她於死地。
“小師妹，我本來想要你身敗名裂，萬劫不復的。不過如今來不及了，我只好送你一程了。”玲瓏說着，嘴角勾起了一絲的笑意。
右手心，陡然裂出了塊兒殷紅的血印子，跳出了一隻大蛇。猛地朝她飛躍了過來。
那隻凌厲的小蛇，在施思的瞳孔中不斷地放大，此刻，她剛逃出來的符篆竟有些來不及了。
房門被打開，一道凌厲的劍勢，倏然斬斷了那隻小蛇。
豁然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掌門人，還
有巖清師伯，雲月，紀敏師姐……
當然最後站立着的一個人影，那一襲青衫，薄脣緊抿，氣質冷冽，如同九天的玄月。可就是那麼讓她感到安心。
是他，去通知了衆人見證了這一幕嗎？
“玲瓏啊玲瓏，你真是大錯特錯！”掌門人痛惜不已，兩個內門弟子最殺，竟是由自己門下最寵愛的弟子做出來的。這讓她怎麼都沒有想到。
這麼多人都過來了，玲瓏的嘴角溢出一絲的血液只是冷笑：“掌門人，這件事兒，您就真的一點兒錯都沒有嗎？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都是把當成了下一任掌門人來培養，爲何最後卻又指定了她？她憑什麼有這個資格？”
巖清淡然：“縱然，她沒有資格，你的心性，就有資格了？”
“所謂成王敗寇，如今你們愛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不過，你們以爲就憑你們幾個就可以抓住我嗎？”玲瓏的嘴角冷笑着。
巖清和掌門人素衡頓感到不妙，因爲很快的，她施展了自爆之術。
“施思，終有一天我還會回來，奪回本來屬於我的一切的。你要記住，你發過的毒誓，你和林軒默在一起，便會萬劫不復！”
所有的人都忍不住退開了數步，可是整個竹園還是響起了轟隆隆的巨響。
玲瓏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衆人已經沒辦法去探究了。
掌門人最後說是玲瓏因爲心魔的緣故，被邪魔所掌控，只怕最後的玲瓏究竟是她自己還是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又或許這只是那個邪魔的一個分身罷了。
三日後，施思帶着關語嫣和玉飄飄的骨灰，和衆師姐們一起將她埋葬在了後山的小樹林中。據說關語嫣以前很喜歡來這個玩耍。
她們二人死後魂飛魄散，什麼都沒有留下。
“關師姐，玉師姐，雖然你們生前的時候，我們彼此不睦，但說真的，我沒有特別的討厭你們……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一切都沒有發生了。”
另一旁是一個無名墓碑，裡頭什麼沒葬，就葬了衣服。
當日施思的衣角上之所以會被人扯下一塊兒，是因爲她當時本來借的是玲瓏的，忘記了還。她想了很多人，很多片段，始終不願意想到自己最敬愛的大師姐會害自己。
施思心中默唸：“大師姐，其實，你只要想要，我都會給。結局也不是成王敗寇，我們都是輸家……”
你輸掉所有的一切。
而我呢？何嘗又不是輸掉了天真，還有你？
關玲玲和林雪兒三個也在默默地掉眼淚，不知道她們是真的哭關語嫣，還是哭沒辦法進入內門了。
在臨走之前，施思拿出了一瓶丹藥遞給了關玲玲，道：“想要進入內門，其實沒有任何的捷徑可走，只需記住勤奮二字最是難得。你們看紀敏師姐就知道了。這只是療傷的丹藥，不具備增長功力的功效。”
關玲玲接過了，看着施思神情卻有些複雜。
“你就一點兒都不埋怨我們嗎？”
施思的腳步停住，卻終究沒有回頭。
埋怨也好，憎惡也罷，終究都過去了。追究這些有
什麼意義嗎？
林子外，一個身穿藍衫頎長身影，依舊如同神仙般風姿俊逸，卓越非凡。
因爲大師姐玲瓏殺人的事情，林軒默的退婚反倒是顯得無足輕重了。
如今新月門派，因爲內鬥之事，元氣大傷，與流雲宗反倒是交好了不少。
流雲宗一些弟子已經陸陸續續地回去了，可是林軒默卻依舊沒有走，參加完了關語嫣等人的葬禮。
眼下，他們兩個走在一起，還會引起很多師姐妹的羨慕和嫉妒。
只是施思心中，反倒是無法生起親近之心了，不是林軒默不好，而是他太好了。她反倒是覺得自己配不上。
更何況，玲瓏臨死前的話語依舊是歷歷在目。
她說她會讓她萬劫不復的。
她的誓言亦是如此，她又怎能夠心無旁騖地選擇和她在一起呢？
掌門人宣佈施思作爲內門的大師姐，她心中有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願意，她做不到，做不到玲瓏的那般好。哪怕是做到了玲瓏那樣，她更是怕自己會改變。
只經歷了玲瓏的事件，掌門人的言語之間，也多了幾分的疲倦。
“施思，你若是不挑起這個重任。門派之中便無人能夠做到這些了。”
便是所有長老的目光都充滿期冀地看着她，她心頭一軟：“如此，我便受了，只一樣，是代理大師姐。日後若是找到更合適的人選，我一定退位讓出！”
這個大師姐，她當不慣的。
所以哪怕是成爲內門派唯一的大師姐，受到衆多師妹們的執禮相待，她依舊堅持住在了竹園。
竹園原來她的房間，已經被炸成了粉末，她搬到了軒轅烈的房間，小烈還是跟着林軒默，也未曾接回來。
她回去之後，竹園好像也沒有什麼多大的變化。
紀敏師姐每日只會辛苦的練習外功，雲月師姐偶爾出來也是一臉的和善，可是少了關語嫣的嘲諷，也少了大師姐偶爾來慰問的場景。
內門之中，以往跟着關語嫣，玉飄飄諷刺過施思的那些師姐。
如今見了她，多是跑開了，怕被清算。也只怕心中多有埋怨，畢竟玲瓏是爲了栽贓嫁禍於她，才把關語嫣和玉飄飄當成了替罪羊。
有些人不願意面對她，便是施思自己，也無法饒恕自己。
施思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裡頭，修煉便愈發地來的勤快了。
直到兩天後，雲月師姐重重的敲開了房門。
“施思師妹……不，大師姐，那個左師兄和林師兄來找你了。”雲月不習慣現在叫她大師姐，便是施思自己都不習慣。
左蒙和林軒默，他們來幹嘛？
施思從修煉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便起身出來了。
雲月和她相視一眼，施思便道：“雲月師姐，以後還是叫我施思吧！”
“這怎麼可以？”雲月想，她以後終究是要當掌門的人。
施思卻握了握她的手，卻不好解釋。
出了門，一眼就看到左蒙的眼睛亮了亮，施思看到了他身後站着的林軒默，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相視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