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沒有躲閃,此刻,不知道是誰醉了誰,抑或是兩個人一起的醉了。
樓下的飯桌上,酒瓶橫倒豎歪,一隻又一隻。
白墨宇的房間,衣衫零落了一地,不知是誰甩下了誰的。
空氣裡滿滿的都是酒的味道,還有兩個人彼此的呼吸。
“秋兒……”
“晚秋……”他繼續的喚,不甚清晰的飄蕩在夜色中,黑暗中的牀上,旖旎一片。
緩緩的睜開眼睛,慢慢的適應的黑暗中的影子和身形讓白玲玲一瞬間就嚇壞了,“白墨宇,你在幹嗎?”她的小手捶打着男人的胸膛,就是白墨宇,一定是他,他身上的氣息她知道的。
晚秋她不願意嗎?那語氣讓白墨宇的心一沉,可隨即的,一股說不出的怒氣頓時席捲了他,什麼也不管了,這一刻的他只想把身下的女人變成是他的,一俯首,他的脣立刻就封住了女人的脣,吮吻着,不許她開口,不許她抗議……
不久,白玲玲躺在男人的身下一動不動,宛如一隻受了傷的白天鵝,靜靜的棲息在陌生的國度裡,只想睡去。
她累了。
良久,喘息淡去。
不知是誰擁着誰,兩個人一直睡在暗夜裡的那張牀上,突的覺得那張牀有些大了,容了兩個人還空了幾許的空間……
晚秋只躺了一會兒就起來了,她站在窗前,望着窗外萬家的燈火,如琉璃一般閃耀,她睡不着,還是惦着冷慕洵呀,他現在還好嗎?
手中握着的手機已經開始發燙,她緊握着太久了,真想給他打個電話,可是卻每每都被理智給拒絕了。
她站了許久,久到兩腿都麻了木了,這才動了一動,也才發現原本閃亮着的萬家燈火已經暗下了許多,太多的人都進入了夢鄉。
回首,她的牀上空無一人。
白玲玲還沒有上來。
試着動了動,麻痛的腿讓她每走一步都很困難,活動了一下,纔好了一些,急忙的衝出房間,雖然她與白玲玲亦可算作是素不相識,可是,她很不放心白玲玲,畢竟說好是要一起睡的。
樓下的餐桌前,人去廳空,只有橫七豎八的酒瓶擺在那裡,門還敞開着,幸好沒有什麼人進來,不然,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他們出去了嗎?
晚秋閂上了門,然後斜倚在門上給白墨宇發了一條短信,回來了打我手機,我給你們開門。
真的以爲白墨宇和白玲玲是出去了,因爲,剛剛在她下樓的時候白墨宇的房門前很安靜很安靜。
然而,她又真的很擔心他們,都是桌子上的酒呀,也不知道是誰喝的,是白墨宇還是白玲玲,瞧着,可是喝了好多好多。
白墨宇沒有回短信。
他是在怪她送了冷慕洵回去嗎?
可她真的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冷慕洵傷了而不管,而她更也不能讓白墨宇因爲那一槍而進了公安局。
晚秋又回到了房間裡,眼睛盯着手機,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在等着白墨宇還是冷慕洵的短信。
可,兩個男人誰也沒有在這一夜給她短信。
晚秋終於在疲憊中睡着了。
……
清晨,白玲玲被生物鐘叫醒了,慵懶的先伸了一個懶腰,咦,身邊怎麼還睡着一個人,還緊抱着她,真討厭,推了推,晚秋一個女人幹嗎抱她這麼緊。
可那胸膛,卻是那麼的寬闊,那是讓人安然的一個胸膛,白玲玲的手移開,剛想要說話,突的,指尖觸到了什麼好象毛毛蟲一樣的東西,軟軟的。
白玲玲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毛毛蟲了,“啊……啊……啊……”連着三聲驚天地般的喊叫,她嚇壞了,這毛毛蟲也太大了吧。
而與此同時,她也睜開了眼睛,卻哪裡是什麼毛毛蟲,居然是……
“白墨宇,你給我起來。”白玲玲一下子就清醒了,牀上的一幕讓她在這個清晨裡再一次的嚇壞了。
她與白墨宇一起躺在牀上,而剛剛那緊摟着她的胸膛根本不是晚秋的,而是白墨宇的,梨花失色,她真的嚇壞了。
門,就在她的驚叫中被推開了,晚秋只以爲出了什麼事,一聽到喊聲就穿着睡衣用衝的衝到了白墨宇的房前,可是推開門,立刻換作她的尖叫了,白墨宇與白玲玲,天,怎麼會?怎麼會?
她足足愣了有兩秒鐘,這才倏的關上了白墨宇的房門退了出去。
耳朵裡是白墨宇急急的低呼和懊惱,“晚秋,我沒有,怎麼會這樣?”
“啪”,清脆的巴掌聲響在三個人的耳中,已經坐起來的白玲玲看到了白底的碎花牀單上的那一抹紅,在昨夜之前還是女孩的她一下子恐慌了,從小就發誓要把自己的第一次在新婚夜上獻給自己丈夫的她徹底的慌亂了……
白墨宇怔住,甚至忘記了要遮住他男人的身體,眼前的白玲玲除了眼底的慌亂,還有,無盡的委屈,她哭了,一顆顆的淚珠晶瑩的滴落,“嘀嗒……嘀嗒……”就落在緊貼着她的身體的他的腿上,冰涼點點,甚至讓他感覺到了那股淡淡的鹹澀的味道。
眼前所有的畫面都告訴他,昨夜裡真的發生什麼了,而他是男人,所以,都是他的不對。
是酒吧,都說喝酒誤事,“別……別哭了……”他伸手就要去擦白玲玲眼角的淚,她的樣子真的與晚秋有着六分的象,昨天白天他清醒着的時候也總是在恍惚間把她當成是晚秋,那麼昨晚上喝醉了酒的他也一定是把白玲玲當成是晚秋了,所以,纔會有眼前的這一切。
他終於有了他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才認識兩天白玲玲。
“嗚嗚……”白玲玲哭得更大聲了,嗚咽着,嘴裡卻委屈着說道:“人家的第一次是要給我的丈夫的,可你……可你……”心頭滿滿的都是恐慌,對於發生這樣的事,白玲玲一點準備都沒有,一手拼命的捶向白墨宇的胸膛,“你壞……你壞,你是壞男人。”
白墨宇一動不動的任她捶着,宛若雕像,他還能說什麼呢?
一切都是他的錯。
“喂,你說話呀?你怎麼不說話?”白玲玲的眼淚一雙一雙的掉,白墨宇越是不說話,她越是覺得自己委屈,“你說,你讓我以後怎麼辦?我要怎麼嫁人呢?”白玲玲就這樣一邊說一邊哭着,她哭着說着許久許久,久到最後連她自己都覺得煩了累了,因爲,白墨宇始終都是一動不動的任她哭着喊着,什麼話也不說。
白玲玲再也無法忍受了,手一推白墨宇的胸膛,“你下去。”
“嗯?”白墨宇迷糊,白玲玲一下子不重複之前的話了,讓他突然間的有些不習慣。
“我要穿衣服,你滾,你給我滾下去。”氣極的吼着,身下隱隱的都是痛意,她的第一次,明明幻想了很多回,可此刻,她居然連回味的記憶都沒有,昨夜裡到底是怎麼被白墨宇給吃幹抹淨的她半點也不記得了。
白墨宇終於動了,其實,下牀的那一刻,他的臉也紅了,這是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這樣的袒`露身體。
飛快的撿起地上橫飛的衣物穿在身上,天,昨夜裡他到底是怎麼對待白玲玲的,腦子裡閃過身後牀單上的那一抹梅紅,心裡忍不住的歉然,背對着白玲玲,他低聲道:“還疼嗎?”
“能不疼嗎,白經理,我現在全身都不舒服,可是,這真的不重要,你現在,把我的衣服拿過來給我好不好?”白玲玲越說越小聲,她是要穿衣服來着,可是,牀上根本連半件她的衣服都沒有,全都在地板上橫躺着呢,那些衣物就證明昨晚上牀上發生的一切都很猛烈。
白墨宇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急忙的撿起白玲玲的衣物,一件件,都不能落下,當男人的手指觸碰到女人的貼身衣物的時候,他的臉又是紅了起來,這些東西,他從來也沒有碰過,這麼些年,就是那年那月那日的葡萄架下,當晚秋走進他的世界之後,他眼裡的女人就只剩下了那個女子,從來也沒有變過,卻不想,真正走進他生命裡的女人卻是身後牀上的白玲玲。
拾起了她的衣物,他連頭也不敢回,退着身體走到牀前,回手將她的衣物拋到牀上,就連說聲對不起也沒有勇氣了,他毀了人家的第一次。
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喝醉了呀。
身後,響起了女人窸窣穿衣的聲音,襯着這房間裡隔壁的安靜。
晚秋還在門外吧,可他現在什麼也顧不了了,她看見了就是看見了,一切都無可挽回。
這是命嗎?
他命裡終究不會有晚秋的存在。
突的,有些心疼,可是,當這樣想着的時候,他卻又感覺到了一絲絲的解脫。
晚秋,她愛着的還是冷慕洵吧,從她不顧一切的把冷慕洵送回去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心底就一直在忐忑了。
可是,他現在真的要對白玲玲負責嗎?
他甚至一點也不瞭解白玲玲,她之於他還算是一個陌生的女孩,他們認識才兩天吧。
兩天,多麼的短暫呀,可是,他們卻已經在一張牀上睡過了。
他不在意的,因爲他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