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忐忑不安,偷眼瞧了瞧那姑娘。見他正和大頭聊的高興,直笑得花枝亂顫。
“芸兒,趕緊做飯,我要和兩位兄弟痛飲幾杯。”那大漢也是個大嗓門,這聲吆喝倒讓人覺得頗有些直爽。
“呼”,我暗暗鬆了口氣,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好嘞,你們先坐着說話,馬上就好。”芸兒答應一聲,徑直往後堂去了。
“這怎麼好意。”畢竟剛纔還打了人家,雖然他的確該打,但怎麼也得氣一下不是。於是,我裝腔作勢地說:“剛纔多有冒犯,還望大哥不和小弟計較,敢問大哥高姓大名?”
那大漢嘿嘿一笑,不好意的撓了撓頭:“兄弟真是氣了,剛纔是我不對,先給兩位陪個不是。”說罷起身抱拳:“我叫李剛【擦,又見李剛哇】,不過是個殺豬賣肉的屠夫,向來脾氣暴躁,不曾想今rì踢到鐵板了。多有得罪,還望兩位兄弟不與我這莽漢一般見識。”
“哪裡話,剛纔出手有些重了,還望大哥見諒。”一番氣之後,氣氛便融洽多了。偏偏大頭不買賬,坐在椅子上冷哼了一聲,斜眼看着李剛。
這李剛被大頭盯得渾身不自在,低着頭搓着衣角,不時的還瞅我一下。我看着好笑,見其表情也不是什麼大惡之人。便拉了大頭一起,說道:“我們兄弟兩人第一次出門闖蕩,今天雖有些個不愉快,畢竟是我們在外面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怎麼說也算是有些緣分。今天承蒙大哥招待,我們兄弟定當銘記在心。若不嫌棄,以後我們兄弟就稱呼一聲剛哥了。”
李剛張大了嘴巴,坐立不安:“那兄弟我就託大了。”
大頭撇了撇嘴,剛想張口說話,被我狠狠一腳踩在了腳背上,直疼的大頭呲牙咧嘴。
正在這時,芸兒端着兩盤小炒進來了:“你們先坐啊,三個大男人站那兒幹嘛呢。”將菜放在桌上又說:“家裡沒酒了,我去對面嬌姐姐那裡打兩壺好酒。”
“那你快去。”李剛嘿嘿的乾笑了兩聲,又轉向我們說:“這是家妹,叫李小芸。來來,我們先坐着說話。
“小芸,芸兒,嗯,好聽的名字。”我嘴裡唸叨着。
芸兒聽到我說話,咯咯笑了兩聲。衝我吐了吐舌頭,輕快的跑走了。那俏皮模樣,竟讓我心裡一蕩:“好漂亮的妹子。”
回頭正看到大頭衝着我笑,見我看向他,似笑非笑地衝着那嬌俏的背影怒了怒嘴。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怎麼哪裡都有你。
酒打回來了,芸兒又去後堂做菜了。大頭倒是不氣,抄起酒壺就先給自己滿上了,我趕緊搶過酒壺給李剛滿上,畢竟是主人嘛,又認了人家做大哥,怎麼着也得給點面子。倒是李剛有些拘束,顯然是怕了我們兩個。又是一番謙讓,這才落座。
我當先舉了酒杯,說道:“剛哥,兄弟敬你一杯,我們這也是不打不相識。出門在外,多個朋友多條。我們兄弟初來咋到,往後還請多多關照。”
“兄弟當真是氣了,往後有什麼用得着哥哥的地方,竟管言語一聲。”
不過是一句場面話而已,大頭卻眼睛一亮。當即也舉起酒杯:“來,哥哥,你以後就是俺親哥。啥也別說了,先乾了這杯。”說罷當先一飲而盡。
李剛看大頭杯子見底,也一昂頭幹了。此刻,臉上的笑才自然起來,心道:“你這小爺可算是說話了。”
大頭拿了酒壺,趕緊又給李剛滿上。我看着不對勁,這小子不會又憋着什麼壞心眼吧。剛想到這茬,又聽大頭說話了。
“我說剛哥,我們兄弟今天是頭一次進城,無親無故的,住的地方都沒着落,你看,,,,是不是能幫着找個住處?呸,你看我說的啥話。來,先喝酒,我再敬哥哥一杯。”說罷又是一飲而盡。
我心裡一樂,這大頭有點過分了,蹬鼻子上臉啊,明着想宰人嘛。眼下也確是沒有着落,有便宜不佔那豈不是笨蛋。
“初次相識,這有點過分了啊。”我假裝訓斥大頭,也舉起酒杯衝着李剛道;“喝酒,剛纔那話別往心裡去,這哪能勞哥哥費心。”
卻沒想這李剛舉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當先灌了下去。抹了抹嘴角,才說道:“這有何難,對面便是酒館,樓上就有房。我和那老闆也算熟絡,等咱兄弟喝好吃好,我帶你們過去。”斜眼瞧了瞧後堂,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那老闆可是一個大美人呢。”
呸,這叫什麼事。旅店還他媽用你找,有錢哪裡住不得。我看了看大頭,見大頭也是哭笑不得,本想找個免費的地,看來得自己掏腰包了。
正在這時,芸兒端着個大盆從後堂進來。滿滿的一大盆醬豬蹄啊,大頭兩眼放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來,嚐嚐我的手藝。”芸兒把盆放在桌子中間,趕緊兩手摸着耳垂,嘴裡噝噝吸氣。
“快嚐嚐,我這妹子別的不會,倒是做的一手好菜。”李剛也招呼道。
我和大頭趕了半天的,早已餓了,看到這等美味,哪還把持得住。也顧不得氣,當下大吃起來。
幾杯酒下肚,便也不再生分,話也多了起來。芸兒又去炒了兩個菜,也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吃。
“我還不知道你們叫什麼名字呢?”芸兒夾了一個豬蹄放在我面前,歪着頭看着我說。
“我叫胡海,他叫薛飛,你也可以叫我大頭,別人都這麼稱呼我。”我剛要說話,卻被大頭搶了先。
“那我以後叫你飛哥哥好不好?”芸兒嘟着小嘴,沒有理會大頭。
“好,你喜歡就好。”我心裡美滋滋的,人嘛,長的帥沒辦法。
聽芸兒講,這鋪子是爹孃留下的。早在兩年前,娘就去世了,一年前爹爹也因病不治早早的去了,二十四歲的李剛便靠着這鋪子養活兄妹二人。李剛能吃得苦,十九歲的芸兒又勤快伶俐,兄妹倆把這鋪子打理的紅紅火火,小rì子倒還過得稱心如意。
聽說我們頭一次進城,便問我們打算想幹點什麼。我這也是頭一次出門,也沒什麼具體的打算,便說今天先不說這些了,等明天安頓下來再做打算。
芸兒聽了,眼睛一亮:“若是這樣,倒不如去嬌姐姐那做工。她原來的僱工辭工好幾天了,一直也沒找到合適的。剛纔我去打酒,還和我念叨來着。”
“那再好不過了,至少先安頓下來,纔好想別的。”我心裡一陣高興,心說:“這狗屎運走的,真他媽及時。”
芸兒顯然比我還興奮,小臉紅撲撲的:“我這就去和嬌姐姐說。”說罷竟真的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