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程正領着他的徒弟梅心,兩個人進來的。
唐元初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救星,搓搓手笑吟吟地迎上來,“程隊,就等你呢。”
程正看了一下屋子裡亂糟糟的情形,眉頭就皺了起來,“都不懂得保護現場了?”
保護現場,對刑警來說,是第一要務。
而白慕川昨天晚上都在這個酒店睡的,最先趕到的人當然也是他。所以,程正譴責的人,自然也是他了。
唐元初尷尬地笑了笑,“因爲謝小姐不懂……”
他話音未落,謝綰綰就不悅地哼了一聲,臭着臉反問程正。
“我住的地方,我愛怎麼翻就怎麼翻,你管得着嗎?”
程正:“那你東西被盜,找警察幹什麼?自己找回來啊?”
謝綰綰微擡下巴,嗤他的話毫不留情,“我找警察,是公民的權利。你來爲我辦事,是你應盡的義務。”
程正冷目:“這句話放到網上,你人設就繃了!”
謝綰綰翹起脣,勾出一絲諷刺的笑,“那你試試看唄?”
戰火有點旺啊!?
這鋒針相對的樣子,外行看不出門道了。
難道謝綰綰知道程正跟白慕川不對付,幫着他懟程正?
或者說,他們本來就認識?
不然程正看到這麼漂亮的女明星,爲什麼眼裡半點波浪都沒有?那反應與唐元初和梅心完全不同啊?
向晚作壁上觀,細細思考着,只當看戲。
可程正明顯不肯配合演出。
他一個男人,不可能一直跟女人扯皮。
不理會謝綰綰,他問白慕川:“失竊物是什麼?失竊前在哪個位置?”
白慕川掃他一眼,側了側眼,示意唐元初跟他交代當時的情況。
……
房間裡安靜下來。
在唐元初說出失竊物品只是一個布娃娃的時候,程正的眼睛裡已經有了幾分不耐煩,等他把情況完全說完,程正拎着工作箱就走。
“梅心,你留下來配合白隊工作,我還有事……”
“站住!”白慕川黑着一張俊臉,冷氣颼颼往外冒:“咱們隊上到底誰說了算?”
“……”
論級別,他們平級。
可白慕川是一把手,統籌全隊工作。
程正停下腳步,慢慢轉身,“白隊還有什麼吩咐?”
四目相視,白慕川不說話。
氣氛凝滯了好一會,他眯起眼,冷冷走到程正面前。
“跟我出來!”
……
兩個人去了門外走廊上。
到底私底下聊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不過兩三分鐘後再進來,他們的神情就都恢復了自然。
嗯,工作狀態。
誰也不說話,程正打開工作箱,戴上手套就開始幹活。
向晚看了白慕川一眼。
他站在門邊,手插褲袋,像一隻在巡視領地的狼,銳利的眸睨視着房間,像在思忖什麼……
好一會,他突然動了,徑直走向臥室的窗戶。
嘩啦!他把窗簾完全拉,看了看外面,回頭叫向晚。
“你過來!”
向晚不明所以,走到他身邊,不說話。
白慕川低頭看她:“你試一下,夠得着麼?”
這個房間的玻璃窗外面,有一個小窗臺,大概有二十釐米,站得下人的一隻腳。而玻璃窗分爲上下兩個部分,下面部分是推拉的,大概出於安全考慮,外面嵌有鋼條。所以,從下方玻璃窗無法去到外間的窗臺。上面一排玻璃也可以推拉,並且沒有鋼條保護,但玻璃窗離地很高,如果不借助工具,正常人根本爬不出去。
此刻,白慕川的手就搭在上面,懶洋洋地看向晚。
這是在鄙視她矮?
向晚不說話,擡手摸到窗櫺上。
“你可以爬上去嗎?”白慕川又問。
向晚斜眼看他:“我爲什麼要爬上去?”
“假設你是小偷,你偷了東西不想被監控發現,鋌而走險……”
“假設不成立。”向晚淡淡打斷他,“我不是小偷,不會去偷人家的東西。”
“……”
白慕川低下頭看她:“非得跟我犟是吧?我是說假設。我是希望你可以爲兇手的身高限定出一個範圍,再借助別的物證,到時候可以做一個清清楚楚的犯罪側寫。”
“我不是柯南,我做不到。”
“你到底哪根筋搭錯了?”
你才搭錯了!你全家都搭錯了!
向晚心裡怒斥,臉上全無表情,“我就事論事而已。第一,且不說單憑這個可不可以論證犯罪身高的問題。只問白隊,你知道這是多少樓層嗎?三十幾樓的高度……”
“三十幾?”
“……忘了。”
“三十八!”
“呵,我當然不如你記得清楚。”向晚淡淡一笑,接着上面的話,“我就問你,在三十幾樓的高度,哪個人可以從窗戶來去自如?又不是怪俠一支梅!怕是隻有傻子纔會爲了偷人家一隻娃娃,連命都不要了吧?”
白慕川淡淡睨她。
“我看過了,門鎖沒有被撬動的痕跡。”
“那人家不能用門卡……?”
“她睡覺的時候反鎖門了。”
“萬一沒有反鎖呢?”向晚不冷不熱地輕笑一聲,“人的記憶會有偏差的時候,謝小姐說她反鎖了,也不一定就真的反鎖了。忘記做過的事,是常有的……”
白慕川眯起眼。
沉吟幾秒,他肯定地說:“她不會。”
“你就這麼肯定?”向晚對他的篤定莫名不悅。
“肯定!”白慕川涼涼的眸底,全是不容置疑的冷意。
“……”
人家都這麼說了,她能說什麼?
“那我就不能理解了。誰會這麼不怕死……”
“不是每個人都畏懼死亡的,向晚。”白慕川聲音比剛纔更涼幾分,“對有些人來說,生比死更難。有些人不僅可以在犯罪的過程中體會到快感,還能在死亡的過程中,體會到解脫的幸福感……”
哈?
向晚想笑。
可看着白慕川漠然的臉,又斂了回去。
“說得就跟你死過似的!”
白慕川嘴角微抿,“也許……”
“麻煩讓一下!”背後,一個清冽的聲音,淡淡響起。
向晚回頭看去,程正拿着一個長得奇怪的相機,看着他倆。
“採集指紋!”他補充。
痕跡學太複雜,蒐集證明更是一件嚴肅科學的事,向晚對這個不懂,完全帶着崇拜的心情飛快地彈開,把窗口的位置讓給了程正。
白慕川微微側身,“有什麼發現嗎?”
他們進來的時候,都戴了腳套,確認不會破壞屋裡的痕跡,可因爲謝綰綰之前的行爲,很多東西被破壞了已經沒多大作用,從進屋到現在,程正和梅心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痕跡。
“我只能說,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偷。至於其他,等鑑定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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