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川和向晚都是聰明人。
也許會被情感短暫地迷了腦袋,但不會長久的混沌下去,爲了一些莫須有的情緒影響彼此的感情。
沒有誰率先低頭。
也沒有誰真正認錯。
既然脣吻到了一起,既然身體如此貼近,又何必非得計較一個對錯呢?
兩個人的情緒都寫在臉上。
房卡剛插在卡槽裡,燈光一亮,彼此就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對方——
清澈的眼。
向晚眉梢微挑,脣彎着,“你就讓我一次,不行嗎?”
白慕川一本正經,“事關尊嚴,當然不行!”
向晚哼一聲,“有什麼尊嚴啊,又沒有外人看見……”
很明顯,她不服氣。
更不能理解男人在這種事情上所謂的“尊嚴”……
白慕川並不試圖向她解釋,輕摟着她,低下頭,繼續剛纔門外那個未完的動作……
他身材高大,精力旺盛,籠罩過來牆一般的身體,讓她逃無可逃。
這種再次被他主宰的感覺,讓向晚不樂意了!
她手抵住他,“你這個騙子!你答應過我的呢,大事聽你的,小事都依我!結果這種小事你都給我斤斤計較,咱倆還沒在一起多久呢,要是三年五年十年八年的,你心裡哪裡還會有我的位置……”
“……”
半撒嬌,半威脅!
對白慕川來說,非常有效。
他抓住她尖俏的指頭,無奈一嘆,“行吧,你說句好聽的,我就依你。”
向晚扁一下嘴,像個無賴,“反正我說什麼你都覺得不好聽,我還能說什麼呢……”
白慕川低下頭,英俊的面孔湊到她的面前,“就說,好哥哥,我最愛你了!”
“……”
這麼瑪麗蘇的臺詞啊!
好哥哥啊!
白三歲,你可長點心吧!
向晚無語地看着他,“我有更好聽的!要不要聽?”
白慕川挑挑眉,“嗯?”
向晚慢慢眯起眼,靠近他的臉。 ▲ TTKдN▲ ¢O
也許是走廊昏暗的燈光助長了她的勇氣,也許是白慕川俊美的面孔蠱惑了她的神經,幾乎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她就湊到他的耳邊,與他緊緊貼在一起,細心細聲地呵一口氣。
“好哥哥,我最愛你睡我了……”
熾烈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白慕川的腦子有剎那的空白。
她就站在她的面前。
在這個呼吸可聞的狹窄空間裡。
她的氣息落在他的臉上,帶着一種幽幽的香味,鑽入鼻尖!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摩挲在她的臉上,再一個吻落下,手已經摟着她的腰,一言不發地走向浴室。
男人突然的沉默,讓向晚突然燥熱起來。
她知道……他要做什麼。
她仰着頭,身體繃緊着,看他棱角分明的五官……
浴室裡的溫度,在徐徐上升。
……
他們。
他們兩個。
只有他們兩個。
這個世界,都屬於他們兩個。
相識僅僅不到一年,時間這麼短……
他們卻像已經渡過了漫長的一生。
如此契合,相擁,接吻,脣與齒的交流,充斥着彼此的氣息。
靈魂融化在彼引的呼吸裡,長出翅膀,把思緒放飛……
親吻怎麼夠?
不夠的!
耳鬢廝磨怎麼夠?
不夠的。
在壓力重重的工作中,這短暫的偷來歡愉,激烈地糾纏着他們的呼吸。
親密,要更親密!
要讓彼此的身上,全是自己的氣息。
要讓對方的身體中……有自己。
白慕川把她放在盥洗臺上。
像第一次那樣。
她的頭仰到了鏡面上。
透過鏡子,看彼此的影像……
第一次發生的種種如電影閃過,一幀又一幀……
向晚無力得全身虛軟,直到衣服全都離開自己,才慢慢清醒。
嗯!
他的吻。
生出了盪漾!
激盪着她的理智,失神,迷茫。
可他的眼,卻一片澄明。
那麼清晰,倒映着她懵傻的樣子……
他衣服整整齊齊,反襯着她,莫名讓她羞澀。
“等我一下。”他帶着笑,輕輕吻一下她的額。
然後,笑着出去,“幸好我準備了東西!”
“……”
向晚的臉,臊得如同滴血。
她知道他去拿什麼……
不是第一次了,她都知道。
接下來會發生的,她也都知道。
可不知道爲什麼,看着白慕川離開再進來,那頎長的身材,哪怕穿着衣服也可以想象到的精壯肌理,那寬肩窄腰,那長腿"qiaotun"……
她心臟怦怦直跳……
期待,又緊張。
白慕川提了提褲腰,看她。
“發什麼傻?我的女王攻!嗯?”
向晚躲避他的眼神,笑得不自在,“你挺自覺的嘛。”
白慕川走近,捧起她的臉,輕輕一啵。
“是不是不會?寶貝,要我教你嗎?”
他說着,輕輕一笑。
向晚心裡一緊!
要死了!
這一笑。
迷死人了!
這個白慕川,怎麼可以這樣帥!
她突然狠狠閉眼,傻傻的生氣,“你不要這樣勾引我,我都攻不起來了……”
“沒事!”白慕川一把勒住她的腰,將她撈了過來,圈在自己腰上,“換我!”
自由發揮。
各憑本事!
向晚發現自己輸了。
丟盔棄甲,一敗塗地。
白慕川太撩了!
太能撩了啊!
她死了……
嗚咽一聲,她被他兇狠地吻住,按在突然打開的蓮蓬溫水下,嘩嘩的水刺激着他們激烈的吻,像是要把彼此完全融入對方……
合二爲一。
……
南木的夜,很清淨。
沒有大都市的迷離,但不缺酒。
酒是一個好東西。
一羣人喝,是熱鬧。
一個人喝,是寂寞。
程正坐在南木一個僻靜的小巷子裡,默默地喝着。
其實他一直覺得,因爲感情的事一個人借酒澆愁,特別矯情。
失去自持力的男人,也一直是他所鄙視的。
可他沒想到,有一天,他終於會成爲自己討厭的那種人。
……
他都看見了。
他們在親熱。
是她主動的,像個妖精一樣壓在他身上。
是吻他,也是哄他。
爲了一點小小別扭就置氣的小情侶。
在來南木的路上,他看了一路的笑話。
並不是幸災樂禍,希望他們分手,僅僅覺得……所謂愛情,也就那麼回事。一個小小的誤會,就可以讓他們兩個幾小時不說話,什麼深情厚愛?假的!稍稍不對自己的心意,就可以把對方當成陌生人。
然而。
他錯了。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他們可以這樣親近,近得像一個人。
糾纏、擁吻,恨不得吃下對方——
那一瞬,他的心撕扯一般疼痛。
但他告訴自己,沒關係。
只是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而已。
世界上的女人,都一樣。
不是她,也可以是別人。
他也可以。
找一個女人,跟她擁吻,跟她做丨愛,跟她分享一切私密的事。
……
酒精的味道並不好。
程正閉着眼,把一杯全部灌入肚子裡。
像他曾經鄙視的那種男人一樣,赤紅着眼,將酒入胃,任由胃裡灼燒——
很爽!
腦子昏昏的。
他們的臉,糊塗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爽!
他以前從不喝酒,這一刻,卻突然愛上了酒。
耳光有氤氳而迷離的音樂,嘴邊是酒精莫名怪異的味道——
程正脣角微勾,笑了起來。
爲什麼不笑呢?
他爲什麼不笑呢?
他笑起來,也可以很好看!
如果他早一點學會笑,那個女人會不會也投入他的懷抱?
“先生,一個人嗎?”溫柔的聲音,突然飄入耳朵,彷彿帶着荷爾蒙的味道!
程正轉頭,看到一個單身女人。
眼睛裡像有鉤子,似笑非笑的臉上,性感的脣一張一合,豔麗如火,彷彿在等着男人去親近……
程正的大腦,有一秒的放空,“我不是一個人,難道是一條狗嗎?”
是了!
他突然覺得這形容妙極了!
此刻的他,多像一條狗!
一條落荒而逃,獨自舔傷的狗!
女人怔了一下,指了指他面前的桌子,“我可以坐這裡嗎?”
程正:“……我不是老闆。”
女人看着他英俊的臉,帶一點禁慾的冷漠,挑起了強烈的佔有慾。
“我是。”她慢慢坐下來,看着程正杯裡的酒,“喜歡我家的酒嗎?”
程正的舌頭,幾乎麻木,“喜歡。”
女人微微一笑,“味道怎麼樣?”
程正不看她,只看着酒杯,“像泡過屍體的福爾馬林味道!”
女人:“……”
“你知道一個人的身體解剖之後,是個什麼樣子嗎?”程正跟她說着話,卻完全驢脣不對馬嘴,“人而已,一個女人而已……哪個女人器官不一樣呢?解剖開來,都一樣……呵呵,她有什麼不一樣……”
說着他揉着額頭,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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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走路有點不穩的樣子,女人伸了一下手——
然而,看着那一隻近乎蒼白的修長手指,還有那張冰冷的臉,她又望而卻步了。
“……有病吧。”
……
程正垂着頭,緩緩踱步到房門口。
他與白慕川和向晚,就住在隔間。
酒店前臺真是體貼。
他們是一起的,就給他們準備在隔壁。
呵!
程正笑着摸他的房卡。
嗯!
不見了。
哪裡去了?
他蹙着眉頭,又摸了一下。
還是沒有。
他生氣的將拳頭砸了一下牆,下意識走到了隔壁的門口——
手揚了起來,他想敲門,找他們幫一下忙。
他喝多了,他們是同伴,幫忙不是應該的嗎?
他說服了自己,然後手還沒有落在門上,就聽到了裡面的聲音——
……
程正怔住。
慢慢地垂下手,扶着房門。
再然後,無力地坐了下來,垂下頭閉上眼。
他有點困,有點累,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坐一下,就坐一下……
……
這天晚上,向晚睡得很好。
溫暖的牀,溫暖的懷抱,溫暖的地方——
她幾乎忘卻了日子,忘卻了來南木的目的。
天矇矇亮的時候,她是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的。
白慕川的手機在響。
很快,他從她的脖後抽出胳膊,拿過手機,“喂!”
大清早的,一片寂靜。
因此,他手機裡那尖利的女人聲音,就原原本本地傳入了向晚的耳膜,在這個激情後醒來的清晨,格外刺激。
“白警官!救救我!白警官……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我啊!”
聲音尖利,分貝較高,幾乎失真。
所以,第一時間,向晚竟沒有聽出來是誰的聲音。
白慕川顯然聽出來了。
他沉吟一下,“麗瑪?什麼情況?”
“救救我……快來救救我……”
這一下,向晚也聽出來了。
“她不是在警局嗎?”
這個時候,打電話幹什麼啊?
昨天晚上,阿布德也帶過去了,麗瑪也在那裡。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向晚一臉懵。
白慕川卻很鎮定,“你在哪裡?”
麗瑪哭得撕心裂肺,“我在審訊室……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了我……”
這還了得?
向晚的心都驚悚起來。
她想也沒想,換開了被窩。
“白慕川,你快去!”
白慕川聽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表情比她平靜。
“你等着!”
掛了電話,他慢條斯理的穿衣服。
向晚愣了一下,“你都不着急嗎?她有危險?”
白慕川淡然瞄她一眼,“還能拿手機給我打電話,還可以說那麼多話,有多危險?”
向晚:“……”
好像也對啊!
麗瑪那個人,一直是比較矯情的存在。
可說是如此,但兩個人速度還是很快,起牀,穿衣,都來不及洗漱,就準備出門——
然而,門一拉開。
尷尬了!
一個男人的身體斜了進來。
omg,程正?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