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川眉頭一跳,湊近設備。
“呵呵……”
聲波里傳來一陣冷笑。
接着,砰一聲!
沒了!
只有電流聲,沒了人聲。
沒有葉輪,也沒有了向晚的聲音。
白慕川臉孔剜向賽裡木,一臉冰霜,賽裡木也白着臉,弱弱地回視,“……可能向老師偷偷打開手機,被他發現了?可惜了……”
他有機會關掉dps定位,
也有可能會發現別的玄機。
一秒之差,如果被定位到dps……
也沒有什麼卵用。
狡兔都有三窟,何況狡猾的人類?
賽裡木盯着他的設備擺弄,白慕川沉默地坐着,卻是在想向晚究竟遇到了什麼,讓她冒險開機,又在幾秒後被人掐斷了信號。
他怕她落入危險。
不知道葉輪發現了,會怎麼對付她。
男人擔心自己的女人時,情緒的急切是可以毀天滅地的……
保護欲讓她們腎上腺激素飆升,雙眼充血,一身戾氣,這個時候葉輪要是在他的面前,能被他活生生掐死……
可,
他是白慕川。
冷靜。
冷靜下來,纔不會失去理智。
在權少騰緊張地注視裡,白慕川慢慢地坐了回去,聲音幽幽地,說了一句與向晚類似的話。
“果然是葉輪。”
他們沒有聽到葉輪的聲音。
但向晚的話,可以證實這一點。
權少騰擔憂地看着他,怕他亂了分寸。
“小白,向晚吉人自有天相,而且她那麼聰明,那麼會說話,一定不會有事的,葉輪那小子瘦得跟個雞仔兒似的,大概也沒有什麼殺傷力……”
最後這句安慰,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如果真沒有殺傷力,又怎麼能搞出這一堆事來?
白慕川淡淡剜他,眸底神色,平靜如一汪深潭。
“會議室集合。”
這是向晚失蹤第二天的傍晚。
重案一號除了程馨,沒有一個人下班。
大家收到白慕川的消息,統統趕到會議室。
滿滿的會議室,人不少,卻一點聲音都沒有。
向晚失蹤,不同於別的案子。
老大的女人不見了,不管是心理因素,還是別的方面,都容易受到情緒主導,這個時候每個人都很緊張,心絃都繃着的……
白慕川坐在首座,一臉陰霾,但精神看着很好。
他讓賽裡木把剛纔唯一的兩句錄音在會議室裡播放了一遍,輕輕咳了兩聲,發言的時候,邏輯清晰,語言平穩,比他們料想的狀態要好。
“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葉輪很大可能不是帶‘天怒病毒’以及生化裝置入境的人,也不是天怒在國內安排的行動目標。二是……向晚平安。”
第二點,對他,對所有人,都是最重要的。
這一天一夜沒有消息的日子裡,大家都快崩潰了。
聞言,會議室裡氣氛略略一鬆。
“可是,葉輪是暗影的兒子,當初說服暗影參與天怒喪屍計劃的人,也是葉輪。喪屍藥系列案件,更是由天怒組織引導暗影一手策劃和實施的……那脫不了葉輪的干係。爲什麼現在天怒組織要實施生化病毒攻擊,葉輪居然置身事外了?”
“有兩種可能。”白慕川冷靜分析,“一是葉輪在故弄玄虛,故意把我們帶入溝裡。二是天怒組織在實施第一次的喪屍行動計劃失敗後,對葉輪喪失了信心。葉輪和天怒翻了臉。”
衆人竊竊私語。
討論一下,紛紛點頭。
“如果翻臉,天怒就會在國內重新找別人接替葉輪?”
“葉輪手上要是真的沒有天怒病毒,那他就一定不是天怒組織選定的執行者,那就會另有其人了。”
“是不是因爲這樣,引起了葉輪的不滿?”
“那葉輪爲什麼綁架向老師?”
“……報復?”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
“報復誰呢?”
“報復向老師,白老大,或者……天怒組織,或者報復這個社會的所有人?就像殺人劇本里寫的一樣,他想殺的是更多的人?”
白慕川聽着。
久久,點頭,又補充一句。
“還有一種可能。”
衆人都看着他。
他徐徐說:“天怒重新選定的執行人,不僅我們不知道他是誰。大概葉輪也不知道。葉輪要我們拿天怒病毒去換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想知道這個接替他的人是誰。”
“這個人比他掩藏得更深……以他自己的力量,根本找不到。”
“所以,他協持向老師,讓警察爲他所用?”
“呵!”白慕川眯了眯眼,“這一招與孟熾當初的手法,到是如出一轍。”
……
向晚虛眯着眼睛,受不了眼前刺眼的光亮。
黑暗的時間太久,她已經習慣。
房間裡突然的燈光大熾,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向老師……”葉輪把玩着那個從向晚手上奪過來的手機,懶洋洋地坐在她面前,輕瞄着他,蹺着二郎腿,一臉帶着邪氣的笑,“腦瓜子挺好使的,怪不得白隊長疼愛入骨……”
向晚不動聲色地看着他,不說話。
葉輪勾脣,將燈光調高一個亮度,照着向晚白皙的臉,默默注視……
向晚受不了,偏頭半眯眼,不去看那光。
葉輪很滿意她的反應,“不舒服?我還以爲你喜歡敞亮點講話呢。”
他的聲音很溫柔,徐徐道來,帶一點纏綿的味道,像春風拂過,磁性,悅耳……一個受無數粉絲追捧的大明星,不管是顏值還是聲音,自然都不是普通男人可以比的。
儘管他的外形不是向晚喜歡的那一款,但她仍是聽得一身雞皮疙瘩……
有顏值又會勾引女人的男人,很危險。
她小心的敲着警鐘,腦子裡對葉輪的印象,仍是停留在第一次帝宮噴泉那一眼,以及……《灰名單》裡秦述的角色。
那個角色的定妝照,向晚看過很多次。
與她心裡的秦述,幾乎是重合的。
葉輪是個小鮮肉沒錯,但他絕對不是沒有演技的小鮮肉。
雖然大多數黑他的人表示,他飾演秦述只是本色出演,與演技沒有關係,向晚卻從來沒有看輕過這個人。
“怎麼不說話?”葉輪低下頭,湊近她的臉,似笑非笑,“如果燈光太亮,讓你不舒服,你爲什麼不求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