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問這個做什麼?有些事情你就別隨便攙和了,你先去梳洗,然後好好睡上一覺,把精神養過來纔是,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麼樣了?咳……你看我做什麼?”陸翊軒狐疑的看看一臉忍笑的宋如沐,白皙的臉上沾着不少灰塵,雙脣乾澀蒼白,頭髮也有些凌亂,可見這幾日的日子是如何過來的。
陸翊軒以爲,宋如沐是要幫皇甫天佑出氣,去折騰那圖骨兒呢!只是圖骨兒身份不一般,哪能隨便讓她拿着出氣玩。
宋如沐暗笑,連個謊話都說不好,估計是那圖骨兒的行蹤需要保密,陸翊軒不能隨便把他的行蹤泄露給外人,又誤會了她的用意,這才顧左右而言他。
她就那麼笑眯眯的看着他,彷彿她什麼都知道似得。
這讓縱橫西北疆場的少帥陸翊軒,無端拘束彆扭,一時竟連手腳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了。
從小就這樣,她總是不需要說太多,只一個笑容,就能讓他乖乖就範。陸翊軒沒法,只能退而求其次道:“人多眼雜,隔牆有耳,你想做什麼就與我說,我都給你辦了……”,只要不是讓他把那圖骨兒打死,想來這西北還沒人敢怪到他身上。
這纔像個做人師兄的,不知道陸翊軒已經滿腦跑馬的宋如沐,並不強求陸翊軒說出答案,很多事情,並不需要非要自己去做的,例如如何讓圖骨兒說出答案。
她指着遠處石凳,讓僕婦把她抱到那裡放下,然後命所有人都遠遠站開,直到那些人退到三十步遠時,宋如沐這纔將自己的打算。向一臉大義凌然的陸翊軒合盤托出。
“啊!你……”不是要打圖骨兒出氣啊?不過沐兒這招也太狠了,認識到宋如沐又一個不爲人知的一面,陸翊軒登時打了個激靈,腹腸打結,這還是他那個單純善良的小師妹沐兒嗎?師傅老人家你知道嗎?小念之你知道嗎?重要的是,皇甫天佑你知道嗎?
活該,讓你見縫插針的橫刀奪愛。
陸翊軒心裡一時糾結。又一時高興的不得了。
“陸大哥可是不信?還是陸大哥不想救殿下嗎?”宋如沐好笑的看着。一臉精彩紛呈表情的陸翊軒,知道他是重情重義之人,不說皇甫天佑的身份。以及他們兩人之間的兄弟情誼,光說危急時刻皇甫天佑救他一事,也足以讓陸翊軒銘記於心了。
“你明明知道我的,放心。如果你說的管用,我絕對會讓他生不如死的……”陸翊軒定下心神。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一年不見,良善小師妹已變得心狠手辣、古怪刁鑽了。
話說,那圖骨兒確實是被隱秘的關押起來了。只等皇甫天佑的身體好轉後,再將圖骨兒押送到京城,獻給一心振興天朝的崇德帝。
十一月份。崇德帝過壽之時,正是西北大戰最爲激烈的時刻。兼之朝廷爲推行新稅制吵吵嚷嚷,故而崇德帝便下旨取消了今年的萬壽節。
西北軍生擒圖骨兒,屆時大張旗鼓的進京獻俘,將是崇德帝此生收到的最好壽禮了。
“那陸大哥這就去吧,我保證他挨不過三十六個時辰的!對了,念之和羽林衛還在城外呢……”她記得,這個試驗的極限是七十二個小時,她不認爲圖骨兒能堅持到那麼久,所以宋如沐才如此篤定的說道,同時提醒陸翊軒去城外接人。
沒說話只點了點頭的陸翊軒,不是他不想說話,實在是他內心正如驚濤駭浪般翻滾折騰,到底是他對她瞭解的太少,還是什麼改變了她?
陸翊軒揮手走了,臨走前不忘吩咐僕婦們,將宋如沐送至西苑客房,萱玲已經早就被送過去了,那裡的熱水熱菜都已備下。
西陘關總兵府的西苑,就是一個普通四合院,與主院同樣的高窗小門,天井中亦是光禿禿連棵花草都沒有,房內也是昏暗難辨,大白日裡就需要點起油燈。
不過宋如沐此時完全不在乎這些,能有個地方好好睡上一覺,已經是這幾日最大的奢望了。
先前被送來的萱玲被住在西廂,宋如沐則被安置到了正房,問過僕婦得知,萱玲已經睡下了,宋如沐也就不再去管她了。
幾天幾夜,她還可以偶爾趴在萱玲背上睡一會兒,可負責載她的萱玲,卻是一路跟着羽林衛們,不眠不休趕路的,絲毫沒有休息過。
顧不上羞澀的宋如沐,就當自己是泡溫泉了,被僕婦們脫的一乾二淨,架着放入澡盆,爲她搓澡洗頭澆水,反正她是連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滾燙的熱水,洗去了一路的風塵,她閉着眼睛被餵了半碗粥,口都漱,就倒在炕上睡了過去。
僕婦們盡責的將宋如沐一頭長髮,一點點拭乾,又將被子爲她掩好。
出得門來的僕婦,心中嘖嘖有聲,這京城的姑娘就是不一樣啊,不說那張能迷人心竅的臉,就說那渾身的細皮嫩肉,摸上去滑不溜丟,嘖嘖。
完全不知道被僕婦意淫的宋如沐,一夢如是,再醒渾然不知此時此地爲何。
惺忪着睡眼的宋如沐,渾身痠疼痠疼的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睛,想不起自己到底身在何處,心裡只記得她們在趕赴西陘關的路上,她怎麼就睡着了呢?心裡自責,皇甫天佑還等着他們去救命呢。
“哎喲~您總算是醒了,殿下都不知道派人問多少遭了”萱玲進門見宋如沐起身了,笑着上前說道。
宋如沐一時沒弄懂萱玲的話,她心裡發急,難免帶着疑惑的問道:“殿下?殿下在哪兒?他不是在西陘關嗎?”
“呵呵……您這是睡迷糊了吧!您好好想想,咱們早到西陘關了啊,您不是還見過殿下嗎?”誰都有睡迷糊的時候,伺候過皇甫天佑好幾年的萱玲十分理解,習慣性的哄着宋如沐說道。
宋如沐一怔。再一想還真是,不由捶捶自己的腦袋,好笑道:“我怎麼給忘了?還以爲咱們在路上呢!”
萱玲也笑,邊幫宋如沐穿衣裳,邊說道:“這也沒什麼,您可知道您睡了多久?”
“我自己來吧,我到底睡了多久……”推開萱玲幫她整理棉襖的手。自己將襖子上的盤扣一一系好。
萱玲悄悄比出兩根手指。宋如沐目瞪口呆,手上的動作都停了,瞪大眼睛叫道:“兩天?”。萱玲點頭,宋如沐汗顏,她這得有多能睡啊!也不知道皇甫天佑的毒如何了。
彷彿知道宋如沐心裡的牽掛,萱玲及時接道:“您趕緊洗漱吃點東西。去見殿下吧,那邊可急了!聽說殿下的毒已經解了。只是現下不能罷了,要是能動,早就來看您了!”
說話的功夫,見宋如沐一身銀紅小棉襖棉褲就想下地。不由上前一步道:“小心……”。
結果宋如沐還是“哎呦”一聲,直接摔倒在地上,她的腿因爲長時間坐在馬上。根本使不上丁點力氣,剛一落地就直接軟到在地。宋如沐大驚,擡頭望着萱玲問道:“我的腿怎麼了?”
萱玲上前將人抱扶到桌前,無奈的對惶惶不安的宋如沐道:“按照奴婢的經驗,您騎了那麼久的馬,不休息個七八天,是走不成路了!”
原來如此,宋如沐抓了抓痠疼僵硬的腿,想起前世和同學去爬泰山的情形,靠着毅力爬上去再爬下來,當時能跑能跳,可第二天起牀時,幾人就同時躺在牀上動不了了。
明白過來的宋如沐不再慌亂,她讓萱玲繼續幫她梳頭,同時不忘方纔聽到的好消息,問道:“殿下的毒是怎麼解開的?嘶……”
原本烏黑順滑的長髮,因頭髮溼着就睡下的緣故,成了亂七八糟的模樣,萱玲一不小心就梳到了死結,揪得宋如沐嘶聲出氣。
“奴婢不是故意的”萱玲急了,忙爲宋如沐揉搓頭皮。
宋如沐哪還管這些,她回身拉住萱玲的手,急切的問道:“快告訴我,殿下的毒到底怎麼解開的,可有後遺症?”
“具體的奴婢也不知道,只聽說是陸少帥拿到解藥方子,姬大夫和御醫們連夜配出瞭解藥,殿下服下後,已能開口說話了,只是身子還要慢慢恢復……”萱玲說到這裡忽然咯咯笑出聲來,接着道:“您說好不好笑?聽府中人說,陸少帥只是不讓那壞蛋睡覺而已,那壞蛋就忍不住什麼都說了,您說,他一名堂堂大單于,怎麼就那麼不中用?一天不睡覺就扛不住了……”
傻丫頭,事情哪能那麼簡單,那不光是單純的不讓睡覺,是連眼皮都不讓合上,燭火在眼前連續晃動,那種足以讓任何人精神崩潰的刑罰,圖骨兒能堅持一天已經很是厲害了,換了她宋如沐,怕是一個時辰都堅持不了的。
若非事關皇甫天佑的生死,她也不會將如此惡毒的刑罰說出來的,可正如先前說的,人有逆鱗,觸之不死也傷。
關於這些,宋如沐自然不會和萱玲細說,免得嚇壞了這個全能的雙面間諜,她只跟着萱玲一起呵笑,心中爲皇甫天佑得到了解藥而歡喜。
這邊剛睡醒一覺的皇甫天佑,就喚來小祝子,讓他再跑一次西苑,看看宋如沐可睡醒沒有。
想到她竟然睡了這麼久,皇甫天佑濃眉微蹙,心道若是還不醒過來,就得讓人去把她給叫醒了,再由她這般睡下去,就是餓也能把她給餓壞了。
想起一睡兩天不醒的宋如沐,皇甫天佑自然又想起,候統領和宋念之跟他說的,幾千裡的路,冰封萬里寒風刺骨,柔弱如她是怎麼咬牙堅持下來的?
回想那日她在僕婦懷中狼狽不堪的樣子,皇甫天佑的臉上,情不自禁,浮起了一抹從未有過的溫柔,情人眼裡出西施莫過如此,那一刻他竟覺得,她的美竟能勾魂攝魄,那一刻他竟覺得,天地之間唯剩他們二人而已。
“殿下,宋小姐已經醒了,萱玲還伺候着宋小姐吃了東西,只是……”小祝子一臉又是高興又是沮喪的表情回來了,
以爲宋如沐睡得太久出了問題,皇甫天佑大驚的問道:“告訴孤,宋小姐到底如何了?”
“倒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宋小姐的腿因長時間騎馬,暫時走不了路了!”,所以,也就不能來看你了,這話小祝子沒敢說,他可知道殿下這兩日都要成望妻石了,那股子望穿秋水的勁頭,直讓人看着牙酸,都不知道虐死了這西陘關裡的多少單身狗了!
誰叫這西陘關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單身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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