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不歡萬萬沒想到軒轅穆竟會是師傅的徒弟,但現在的情勢來看,糾結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師傅的徒弟顯然不合時宜。
因爲更大的麻煩正在靠近。
一道極爲憎恨的目光從前方射來,太后儀態萬千的朝她走來,風雪連天,太后頭上的鳳冠上沾了一絲白霜,看過來的眼神比這霜雪差不了多少。
“母后……”褚燕還被壓着,誰也沒想到軒轅穆居然就這樣走了,這跟沒來過有什麼區別?
但凡有點智商的人都曉得,如果今晚軒轅穆把魚不歡帶走了,那麼之前所有人事都可以稱之爲——誤會。
可軒轅穆沒有。
這無形的告訴所有人,魚不歡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來人啊!”太后厲聲喝道。
“在!”
“將這個禍亂宮闈的人抓起來。”
多麼可笑啊!
“母后,他是攝政王請來的人啊,他悉心教導兒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是把他抓起來,天下人豈不是要笑話咱們了。”褚燕一邊扭動着身體,一邊竭盡所能的朝太后大喊。
“你混賬了,這個時候還叫她太傅?冒充官員混進皇宮不說,竟還是個女兒身……此等大逆不道之人,應該即刻誅殺!”太后氣急敗壞道。
這纔是生死存亡的導火索。
魚不歡靜靜的望着面目猙獰的太后,以及緩緩靠近的侍衛,忽然間她大笑起來。
難道不可笑嗎?
因爲她是女人,所以沒有資格站在這個地方,更加沒有資格教導皇長子,這是什麼屁理由?
“你笑什麼?”太后覺得魚不歡好像瘋了,但是她的笑聲卻讓人發矇。
魚不歡收住笑,漆黑的眸子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侍衛,最後定格在太后臉上。
“我笑自己太傻,實在太傻。”
太后愣了一會,說道:“知道自己傻,也算聰明一回了,但是,你這聰明來的太晚了。”
侍衛將魚不歡團團圍住,與此同時拉開了所有的弓箭,距離這麼近,相信沒有人能逃得開。
“母后,放過太傅吧……兒臣給您跪下了。”說完,龐大的身軀宛如泄氣了一般匍匐在雪地裡。
太后眼底滑過一絲憎恨,她恨不得一巴掌甩到褚燕臉上。
這個沒用的東西,爲什麼總是要跟自己做對?
魚不歡一動不動的望着褚燕。
她第一個弟子,雖然笨了一些,蠢了一些,有時候又貪吃了一些,甚至長的也很挫。
可到了這一步,這個挫徒弟竟不顧生死的爲她辯駁,縱使知道以他的能力根本不能爲自己做什麼,可這已經是難能可貴的情誼了。
其實魚不歡想過離開這裡,滾回蓬萊山過從前的舒服日子。
但在褚燕跪下的那一刻,走的念頭不翼而飛,不光不能走,還要光明正大的留下來。
“褚燕,給我站起來。”魚不歡朝着跪着跪在雪地裡的胖子大喝。
褚燕艱難的擡起頭,鼻涕跟眼淚混在一塊,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魚不歡看的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