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本多忠勝與神原康政等人率領鬆平家軍勢,在東三河艱苦作戰的同時,氏宗帶着訛詐來的七千貫軍費返回西尾城,他還要與織田長益商量兩家聯姻的事情。
雖說這兩家聯姻的事情,和自己沒多大關係,信長在信中也說不讓自己去攙和,不過,現在信長派來的援軍還在自己手中,萬一織田長益要是讓老子率軍護送前去岡崎城的話,那就有些不妙了,訛詐出來的錢財,氏宗可從沒退回去的打算。所以不管他說什麼,也不能前去。
氏宗帶領軍勢剛一在西尾城出現,便見到織田長益出城相迎,他已經聽說織田鬆平聯軍大破一向一揆數萬大軍的消息,所以早已準備好筵席,犒勞隨軍將士。
現在織田長益也已經想開了,反正這西尾城也不是織田家的,更不是自己的,所以他和氏宗一樣,在這最後的有限的時間裡,玩了命的揮霍,恨不得將西尾城折騰城一座空城才能罷手。
而在他的折騰之下,本證寺多年來積攢下來的物資就這麼被消耗一空了。
武士宅邸內,氏宗剛一回來,便立刻將織田長益請來,商議兩家聯姻之事。織田長益坐定之後,一邊擺弄着茶具,一邊笑着說道:“哈哈,三和一向一揆之所以能這麼快被平定,全賴大人勇武,在下自知勇武不及大人萬一,只有奉上親手所制香茗一碗,以示慰勞,還請高山大人品嚐。”
雖然織田長益的能力與自己相差甚遠,但他確實實在在的是織田信長一門衆,所謂疏不間親的道理,氏宗還是知道的,所以沒有因爲立下大功而囂張,反而更加客氣。
氏宗想到,隨着自己的身份不斷提升,更應該表示謙虛纔是,反之,則很有可能招致不必要的麻煩。只聽氏宗謙遜的說道:“織田大人太客氣了,我等作爲家臣,理應爲主公分憂,又怎能居功自傲。”
織田長益見氏宗恭謙,心中大悅,又客道了一番之後,才進入正題。“高山大人,此番送親之事,還得有勞大人沿途護送了。”
只見氏宗連忙擺了擺手說道:“大人,如今岡崎城危機已解,而從此地到岡崎城距離甚近,大人可帶主公支援足輕自行前往,氏宗斷言,定不會出現紕漏,而在下,還要在這裡等待鬆平家派人前來交接城池,所以無法與大人通往了,還請大人見諒。”
織田長益聽完,再三勸說,不過氏宗就是不肯,不是他不願意去,完全是因爲,如果自己去了,恐怕回來就沒那麼簡單了。
織田長益見氏宗始終不答應,最後只得無奈領軍護送公主朝岡崎城進發。
鬆平元康在接到消息後,不由大喜過望,幾月來的擔憂也隨之一掃而空。他最怕的就是織田信長會趁鬆平家虛弱之時,揮師來攻,畢竟現在今川氏真的軟弱已經人盡皆知,他怕織田信長不再需要鬆平家爲其在尾張東面鎮守,所以一直提心吊膽的。不過,現如今看來,織田家並沒有與本家決裂的跡象,反而還將公主嫁了過來,若兩家真能就此聯姻的話,鬆平家就再沒有後顧之憂了,從而也可以整練軍勢,籌劃開展遠江.駿河攻略了。
鬆平元康一面命令工匠修繕城池,一面親自帶領家臣着盛裝,在十里外相迎送親隊伍。
織田長益見鬆平家如此排場,更是笑容滿面,並承諾自己會在織田信長面前多加替鬆平元康美言。
就在鬆平元康興高采烈的時候,岡崎城有一人卻是十分不悅,起居室內,鬆平元康的正室夫人“>瀨名姬正在胡亂的砸着東西。畢竟一直對自己疼愛有加的舅舅今川義元是被織田信長殺害的,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讓自己的親生骨肉源次郎去取那仇敵之女。
鬆平元康將織田長益,公主德姬迎入評定室,待衆人坐定之後,心情愉悅的說道:“織田大人遠道而來,實在辛苦之至。”
“鬆平大人不必客氣,爲了兩家永結盟好,在下又怎敢言辛苦。”織田長益客氣完之後,又繼續說道:“鬆平大人,我家主公對兩家聯姻之事極爲重視,而且我家主公見鬆平家本次清剿一向一揆暴*,損失頗大,所以不但願意將幡豆郡作爲陪嫁送與鬆平家,並且還免除出軍援助的軍費……”
“什麼”還沒等織田長益將話說完,只聽鬆平元康大叫一聲。
織田長益還以爲鬆平元康是爲了兵不血刃的獲得一郡之地而太過興奮,纔會如此失態,所以也並沒有太在意,並且也能理解鬆平元康現在那激動心情,只見他笑了笑後,開口說道:“呵呵,鬆平大人,這也是我家主公的一番心意,您隨時可派出軍勢,與還在西尾城鎮守的高山大人進行交接防務。”
鬆平元康現在哪裡還有半分激動地心情,若不是有織田長益在場,他恨不得將高山氏宗大罵一頓,那可是七千貫啊,七千貫在這鬆平家多事之秋的時候,能解決多少大事。而且他也不相信,高山氏宗在與自己商討軍費之時不知道兩家聯姻之事,這分明就是在訛詐。而那七千貫的軍費,既然已經給出去了,顯然是要不回來了,鬆平元康除了憤怒之外,心中還有一絲肉疼的感覺。
他強壓着胸中的怒火,面色陰沉的說道:“剛纔是我失態了,還請織田大人見諒,既然如此我便不再推讓,還請大人回去之後,帶我向尾張守大人表示感謝。”
“呵呵,請鬆平大人放心,在下一定將話帶給主公。”織田長益還是那麼笑呵呵的說着,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鬆平元康臉上已經換了顏色。
隨後的時間裡,鬆平元康將長子源次郎從內室喚出,而織田長益也將德姬公主請來,與鬆平源次郎會面,不過這兩個孩子都只有四五歲的年紀,哪懂得嫁娶之事,這也只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由於兩人的年齡太小,所以現在成親還不現實,不過既然織田信長將德姬公主已經送抵岡崎城,那麼,鬆平元康也只能暫時將德姬當做女兒來養,甚至對其的寵愛超過了親生之女龜姬,不過就算鬆平元康對她再好,也無濟於事,源次郎在母親的影響下,從小便對此女十分厭惡,這也導致特他一生註定悲劇收場。
鬆平元康對被高山氏宗訛詐去七千貫錢之事耿耿於懷,以至於織田長益接下來所說的話語,他根本就沒往耳朵裡進,他現在的興致低落,只盼着此次會談早些結束。
隨後又聽織田長益滔滔不絕的講了小半個時辰後,這次兩家聯姻之事纔算徹底談妥。在將德姬公主與織田長益安置好以後,鬆平元康立即命令酒井忠次等五名家臣率領五百足輕前往西尾城,與那高山氏宗進行交接,以免再生枝節。
散會之後,鬆平元康心力憔悴的回到內室,他人還在迴廊之中,便已經聽見起居室內傳來瀨名姬的叫罵之聲,剛一拉開房門,只見起居室內一片狼藉,完好無損的擺設,已經一樣沒有。鬆平元康心中本就怏怏不快,見瀨名姬竟敢如此不知好歹,不由心下大怒,他已經對其忍了好久,他對今川家的恨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此刻他見瀨名姬如此無禮,不由將對今川家的恨,全部都發泄到其身上,只聽鬆平元康怒吼道:“混蛋你給我滾出去”
瀨名姬見鬆平元康暴怒,不由愣在當場,她與鬆平元康已經結婚多年,這多年來,她還從來沒有看見過夫君發過這麼大的火,而且,之前鬆平元康對自己提出的意見,也是百依百順,而自從自己與源次郎被從駿府城接回來之後,不由發現夫君對自己的態度無安全轉變了。與織田家結盟是這樣,現在與織田家聯姻還是這樣,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夫君怎麼會突然性情大變,對自己也不再言聽計從了。
見鬆平元康暴怒,瀨名姬立刻軟了下來,抽泣這說道:“大人,瀨名實在想不明白,大人爲何要拋棄名門今川,而轉投那來路不明的織田家,大人,織田信長可是殺害舅舅的仇人啊,大人不爲舅舅報仇也就算了,但絕不能讓源次郎去娶那仇人之女,認賊作父的事情是萬萬不能幹的啊,還請大人三思。”
只聽鬆平元康大怒道:“住口舅舅?哼狗屁,當年我在今川家爲人質,受盡百般侮辱,而你,是今川義元派來對我進行監視的探子,你以爲我不知道嗎?而在觀尾張守大人,並不以鬆平家弱小,而百般欺壓,不但不叫鬆平家送子爲質,反而將長女嫁與源次郎,更是送與鬆平家幡豆郡幾萬石的領地作爲嫁妝,和今川義元相比,尾張守大人真心待我,我鬆平元康又豈是忘恩負義之輩?我已下定決心,必以死報答尾張守大人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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